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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陵御原本见他们人数不多,登时起身挪在燕祁身边,在他背上轻轻比划,后者一愣,回过头才见着平陵御微微动了动嘴唇道一句“火攻”,又向墙上、墙角指了指。
燕祁这才发现平陵御这间屋子里头墙壁上挂了五张弓,而墙角处烧着的炭盆里头还有不少松枝,他心念一动,登时上前取下来弓拉了拉,在暗中又朝着几人点点头,五人登时出列从他手中接过弓。
一转头恰巧听见那贼子的话,燕祁登时就怒了,他们玄翼军常年在边境与马贼打交道,最恨的便是那些欺辱女子的贼寇,此时一听如何忍得住!但他还记得平陵御才是他的郎主,登时侧过头去看。
“去吧!”平陵御见状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走至窗前,“吱呀”一声推开窗户。
那些贼子原本说的起劲,忽然听得窗户声响,不由抬头四下看看,下一刻,四支火箭朝着为首几人射过去,另有一支火箭却对着堆在院子东南角的柴火堆射过去!
“什么人!”那为首的郎君猛的一个空翻躲过射向他的火箭。
“开门!”平陵御才不跟他客气,冲燕祁吩咐,后者一挥手,另有八个汉子手握长刀便从窗户翻出去,燕祁则几个起落穿过抄手游廊,便朝内门跑去。
那头领瞧见燕祁身手非比寻常,忙大喝一声,拔刀扑过去。燕祁见状正面迎过来,抬手便是一掌。
跟正规军士多用长矛不同,玄翼军皆是用刀的好手,燕祁更是个中翘楚,他脚下步子不停,左手死死扣住对方手腕,上前一个肘击,下一瞬,首领手中的长刀却被他劈手夺过来,燕祁夺刀成功,猛的朝后一跃,大步往前,登时将门锁劈开,而他并未收手,长刀在半空中划过一挑弧线,径直便朝着首领咽喉划去,后者连忙往左面一躲,刀锋顿时转向,若非他后退几步,只怕右臂都要被劈下来。
“姬家人!”那首领瞳孔一缩,忙不迭大喊一声,“退!”
“抓住他!”平陵御原本见外头局势没大的变故,便命白露点灯,这才发现坐在他旁边的王小郎君早已是呆若木鸡,他正准备安慰几句,系统却将首领的话一字不漏的收入他耳中,平陵御闻言猛的起身,朝着燕祁大喊一声,后者登时打个呼哨,原本留在平陵御身边守卫的七个人又有两人从窗户跃出去,跟燕祁一道结成三人阵将那首领困在其中。
“住手,否则某杀了她!”眼见得首领被人困住,那蜀州口音的郎君忙不迭的大叫一声。
“刘兄,我们先走!”那江南口音的汉子见他们兄弟抵挡不住,不过片刻便死伤半数,登时几步助跑翻身上墙头,朝着蜀州口音的郎君大喊一声,不待对方回答,便溜走了。
那蜀州口音的郎君见状一时怔愣,被他绑着的少年人登时从侧面一个猛冲将他撞到在地,旁边刚巧两个郎君冲过来,将对方抓住,又替被绑着的两人解开束缚。
“竟有这样的鼠辈!”平陵御见大局已定,便将姬凔从自己身上解下来顺手放到王机怀中,又令旁人开了厢房的们,白露提着绘冬日清游图的走马灯走在前头,平陵御则身披玄色貂皮斗篷,头发半披散着,神色说不出的清冷威严,他见有人逃走也不命人追赶,反倒是缓步踏入雪地里,走在那首领跟前,抬手揭开对方的面巾,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听说江湖人重义气,便是匪徒亦是共进退,如今你的兄弟弃你而走,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呸!”面巾之下,那首领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天庭饱满,五官锋锐,对着平陵御啐一口,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他。
“你!”燕祁见状大怒。
“让御猜猜你是什么人吧!”平陵御见状却不生气,微微摆摆手,踱到他跟前,“听你口音是平州人,而你手下有蜀州口音、江南口音,又识得姬家护卫,不知郎君是否姓范名枣?须知郎君项上人头如今可值黄金百两。”
平陵御话音一落,在场诸人面色皆变了,那首领盯着平陵御的眼光越发阴冷,若非被两个玄翼军拉着,只怕想要扑上去从平陵御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郎君不承认也无所谓。”平陵御漫不经心得上前几步,走至被抓着的小个子跟前,“世人皆知,反贼范枣罪无可赦,至于从犯,念其为生计所迫,若有主动招认者,本刺史可做主,只罚杖责十下服徭役一月,便可遣送还乡,无罪释放,若是亲眷有金银者亦可自赎。”
“如今天晚,天气越发寒冷,便是反贼冻坏了亦不好,燕祁,辛苦你和其他人将他们看守着,明日一早起来再论。”见那小个子垂着头不言语,平陵御也不逼迫,只是拉了拉大氅,笑道:“对了,为了防止他们串供,等下你找一下王疾医,一人一碗迷药灌下去,大家伙也清闲几分。”
“喏!”燕祁闻言点了点头,这么一段日子,他对平陵御甚是信服,如今听对方点名被抓住的人就是范枣,他自是深信无疑,一想起自家主公因为范枣差点儿一命呜呼,他就恨不得诛杀某人,但他更相信平陵先生与主公的感情,是以拖着范枣就去了厢房。
平陵御这才转头看了看所在一边的两个少年,见对方衣着富丽却显出几分单薄,不由叹息一声,自己带着白露回了屋子,嘱咐对方先取她自己未穿过的新衣给那少女送去,至于那少年则先将前几日周娘子替韩铮做的衣裳送过去,又调两个粗实婆子前去伺候。
转头一瞧见王机木呆呆仍旧保持着方才抱着姬凔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由好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方才抓着十来个贼寇,还要劳烦仲慈替他们上药,免得等不到拷问。”
“……先生无事吧!”王机仿佛才从怔愣中醒来,看着平陵御露出一个苦笑,“先生还是先把姬小公子抱起来吧,他软乎乎的一团,机……机委实觉得可怕!”
平陵御一听登时便笑了,他原本以为对方是因方才的截杀而胆战心惊,没想到却是因为姬凔,但他到底顾念小少年的面子,只是弯下腰,从王机僵硬的双臂中将睡得吐泡泡的姬凔抱起来,叹道:“凔儿当真有大将之风,雷霆之前,亦是酣睡如此。”
第106章 黑云压城(一)()
次日平陵御起身; 但见一夜朔风,积雪化得差不多; 踩着木屐从廊下走过; 正巧看见雪水从屋檐流泻下来,仿若一阵绵延的细雨; 偶尔有冰凌掉下来,落在地面上连一丝声音也没有。
用过朝食,平陵御坐在廊下看书; 昨夜一夜纷乱,众人此时补眠得补眠; 抓药的抓药; 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就他一个人闲一些,姬凔小胖墩则靠着他,手中握着周娘子替他专门制作的羊奶馕; 平陵御见他流口水也不嫌弃; 反而温柔得取了帕子替他揩拭干净。
“在下乔贤拜谢刺史救命之恩。”虽然还不知眼前人是谁,但一瞧对方身上藏青色的直裰,平陵御便猜出对方是自己昨日救下的小少年。
“小郎不必多礼,还请坐下叙话。”见对方行拜礼,平陵御忙起身扶他起来,又引他进了内堂,二人分宾主坐下,周娘子忙将姬凔哄着在廊下玩耍,白露则替二人上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御忝为晋州刺史驱逐流寇庇佑百姓为御之职责所在,倒是小郎临危不乱,护卫手足,真少年英才也!”
“刺史此回赴任可是往永宁城去?”乔贤原本就心慕平陵御气度,此时听他称赞不由双颊微红,定了定神才道,“家翁乃隆州太守乔彧,永宁城冬日酷寒,远不若隆州温暖如春日,不知在下可有机会能邀刺史往太守府小住?以示感激。”
隆州是晋州数一数二大郡,毗邻长安,其治下二十一县,处于群山环抱之中,气候温暖,一年可种植两回,平陵御到的时候冬小麦已经种下,如今正在忙碌令其越冬。且隆州距永宁城尚有数千里,即便是边关告急,狼烟燃起处百姓四下逃灾,可暂时也到不了此处,一时倒也颇为宁静。
在来晋州一路上,平陵御一面借助系统修正他手绘的地图,一面借着调整后的玄翼军收集如今晋州十一郡太守的信息,他自重生后便有过目不忘之能,之前听得这小郎自报家门他便知晓对方是隆州太守乔彧的嫡长孙。
乔彧所在的乔家是当地缙绅,家境殷实,在隆州素有贤名,亦是书香门第的士族,但乔彧却非科举出身,而是受朝廷征辟入仕,其人性子缜密善谋而不善断,但他的妻子袁氏却是个极有主见的奇女子。
袁氏并非显贵出身,父亲原本是荆山富商,在她五岁时候外出走货时遇到流寇连性命也丢掉了,只有父亲生前挚友逃得一死回来报信,再往后,家中母亲琵琶别抱,袁家全仰仗她一个女郎支撑门庭。
彼时袁氏将将八岁,但她生来早慧,处理了父亲后世之后,她却心生怀疑,晋州治下清明难有贼寇,父亲又常年在荆山与隆州之间来回贩卖药材,路是熟悉的,身边又带着几十个武艺高强的郎君,若是寻常百十个毛贼未必会对父亲一行出手,可贼寇规模大了,晋州州牧自然会令人剿匪,可她命忠仆报案,前前后后到她出了热孝共数十天竟是连毛贼一丝衣裳也没瞧见,她心中自是起了疑心。
但她深知不论为了求财还是害命,仇家能对付几十个成年的郎君未必就不能对付她这样一个女娃,是以她一面闭门守孝,一面却命随着母亲再嫁之后遣散了剩下的忠仆暗地里打探。如此等了一年功夫对方失了警惕终于露出马脚来,有人在荆山下头的县城里瞧见了一个郎君,模样与那死在贼寇中的几十名郎君中的一人很是相似,她面上不动神色,继续令人小心翼翼的排查,知晓对方最近发了一笔横财,跟花楼里的姑娘打得火热,她安排人奉十两黄金于那娘子,才从那郎君口中套出真相。
原来是有人瞧上了她那生的我见犹怜的娘亲,又遇见父亲的挚友瞧见他们家中生意兴盛想要取而代之,二者一拍即合,她的父亲才糟了算计。知晓真相,又晓得那后来娶了母亲的人是晋州赫赫有名的夏侯家的旁系,她深知她家中虽有余钱可到底只是寻常商贾,如何比的过这些大的家族,彼时她才十一岁,就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她带着忠仆连同收集起的线索一道搬到了隆州,并找人换了文书,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投亲不成的小郎君。十二岁时她报名参加科举,等到十三岁时候便中了晋州解元。
谢师宴上,晋州刺史姬遥也在出现了,众人在永宁城城郊的月亮河支流处流觞曲水饮酒和乐,等羽觞停在她跟前,她却当庭跪下,递出诉状称述父亲被人戕害的事实。
姬遥那时刚替长子定下梁家嫡长女,恰逢梁氏的叔父梁浩时任监察使奉先帝之命周游天下,到了晋州少不了要跟未来的姻亲见上一面,梁浩是急公好义的性子,见有这样千古难寻的事情发生自然是要管一管的,不待姬遥说话便先接了状子。
因着袁氏提交的证据十分充分,梁浩见了之后便直接核查锁人。
此案极其特殊,卷宗最后呈递给先帝,引起朝中诸多讨论,原本就有老臣抨击科举制度,认为其根本是唯才是举,难以考量其德行,有悖圣人之言。此事一出,认为所谓科举考试连参试者是郎君与女郎都含混不清,一路过来被定为解元,晋州还是与长安毗邻的所在,那山高路远如越州等地,若有贼子冒名顶替取而代之请抢手舞弊,以蒙蔽天下之人夺得魁首,那朝堂诸公岂不令天下人耻笑么!
又有臣工说袁氏此举藐视朝堂,科举本为朝堂选贤举能,却教她一女郎当做报父仇的跳板,此例一出,朝廷有何威严?是以此风不可涨,袁氏罪当诛。
还有臣工则认为她改换户籍,颠倒阴阳之道,概以使重金贿赂户籍处小吏,也应收回县令自行征辟委任下属的权利。
最终却是姬遥上书先帝,为之陈情,又有梁浩舌战群臣,最终圣人念在其身为女子,又苦心孤诣为父报仇的情分上,最终只夺其解元的称号,勒令其不得擅自离开晋州。
袁氏原本知道自己兵行险招控不能全身而退,如今得到这样的处罚,心中自是感念先帝恩德,姬刺史与梁监察使仗义慈悲。
但她当日在众人面前递上诉状,在场人多口杂,她的名声传出去,众人议论纷纷,不少郎君认为她做一个女子太过强势,这一年等长安尘埃落地她便十四了,却始终无媒人上门。
大秦律例有规定,女子满十八未出阁成婚者,罚金十两,其父(父死则长兄)充为徭役三月,女子则由官府婚配。有不少心怀嫉妒的郎君都满怀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