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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拖鞋。一脸低气压没睡醒状,眼神巨凶!
朱凌一直说,他当初不过是随便找了个人胡乱扯了个证而已。叶氤怎么都不信。
现在更不信了!
就算是随便找,也不至于找个这么吓人的吧!
朱凌“呜”了一声,从喉头深处发出了委屈的声音,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奶猫。猫爪子还是可怜兮兮地拨弄着他的手腕。
纪锴的心思一片烦乱。
期待着眼前的道路没有尽头。不想回家,不想听朱凌解释出的一堆有的没有的。
实在是怕了。
怕朱凌习惯性智商不足,那些“解释”又让他听出什么不该听到的破绽,然后一切玩儿完。
更怕的却是——即便找不到破绽,他也无法做到完全相信身边这人了。
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要是时间能回到刚刚认识的时候该多好。
没有伤害,没有猜忌,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破事,看到他的脸时只有满满的温暖甜蜜,根本不会想到谎言和背叛。
进楼道掏钥匙开门时,背后一重。
朱凌紧紧抱住了他,温热的气息轻蹭他的脖子。
“锴哥,你别不说话。”
“我和叶氤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爱你一个,你要怎么罚我我都答应。别不理我。”
纪锴甩不开他,只能身上挂着个人转动了门锁。开了门,冷不防腹肌被窜出来的小黑影一记暴击。
“老爸!小叔!你们终于回家啦!”
一个软软暖暖的少年从怀里露出笑脸,小太阳一般灿烂。
“哇,真是的!你们两个又合体虐狗了!至于吗?自己家大门口的还要搂搂抱抱腻个没完的!”
“小、小琰?你怎么回来了?”纪锴愣住,“呃,你们夏令营已经结束了?”
“昨天就结束了好吗!?”
“”
“呜!你和小叔果然都把我忘了!昨天下午还是南叔他们开车来接的我!带我去吃了海鲜自助,去了星辉游乐场玩夜场,昨晚也在他们家睡的,你俩一个电话都没打给我!还是亲儿子吗?”
“南叔和李叔都开始认真讨论收养我的问题了!这样下去‘云养儿’真要养成别人家的啦!”
纪锴汗颜。
眼前的孩子叫朱琰。今年十五岁,开学高一。
十年前,朱凌的哥嫂不幸在一次车祸中去世,留下这个唯一的儿子由爷爷奶奶抚养。纪锴和朱凌结婚后,考虑到朱凌母亲年纪渐长、精力有限,就把这个小侄子接到了他们家里。
渐渐的,朱琰还称呼朱凌还是“小叔”,却改口喊了纪锴“老爸”。
纪锴家楼上,住着一对医生x画家的和谐夫夫。
按照“南叔”雷南雨的说法——“纪锴,你还记得你刚搬来时请我去你家做客那次么?你家红木地板擦得反光,可是鞋柜里既没鞋套、也没拖鞋。”
“你自己穿个凉拖在屋里晃来晃去。还一脸热情地招呼我‘快进来’‘快进来啊’啊,我想了半天都没想到我要怎么进去。”
“待客之道尚且如此。可以想你俩能把小孩照顾成什么样。”
纪锴真的不是不关心儿子。
实在是天生性格过于是大大咧咧、得过且过,对别人对自己都是如此。
朱凌工作又忙,导致小朱琰被楼上那对看不过眼的夫夫直接承包。
自打和楼上邻居开启“共享养儿”模式,朱琰裤脚也不皱了、发型也变帅了、在好饭好菜的滋养下连皮肤都变好了,夏令营结束也有人接了。
“抱歉抱歉,实在对不起啊小琰,我是真的给忘了!”
“呜,”少年噘嘴,一对黑猫眼转了转,“那,罚张五十的吧?”
也多亏了这孩子是小天使,收了零花钱就从来不记仇。
要是换成其他玻璃心的孩子,遭遇这三年间因为纪锴心大而导致的各种艰难困苦,估计是没办法欢乐地一边喊着“老爸”一边小兔子似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了。
家长会忘记出席。“老爸,被老师骂了,二十。”
生活费忘了给。“十天的延迟利息,三十。”
从不像别的家长一样提醒你天冷要加衣、下雨要带伞,以至于少年各种落汤鸡、雪人状回到家里。“五块精神损失费。”
只要放假回家住,每天早餐的烤面包必混入一只煎焦了的荷包蛋。“老爸,一只一块,咱们按月结吧。”
网上所有“千万不要让老爸带小孩”的新闻,感觉每幅图都是纪锴人生的真实写照。
即使如此,父子关系依旧良好,完全是上天眷顾。
常有人说,孩子是一个家庭的粘合剂和烟火气。
第107章 邪教p戚扬左研番外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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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朱凌?!
好像真的是朱凌哎!他深更半夜来医院看什么病呀?跟谁来哒?有没有什么奇门八卦可挖;哎呀哎呀失误了,这次是真的没带小炮筒啊!
好在爪机在手,天下我有。
皱眉咬着嘴巴里的镇痛棉花;鼓着腮敬业无比地几步猫着腰哧溜一声追过去。跟到拐弯处,却已经不见了朱凌的身影。
咦;奇怪了;老子的水准应该不止于此啊?
周亦乐暗自腹诽,不甘心地又向前走了两步;却猛然在一间独立的半掩门的病房前停下脚步!
没看错吧!
那不是、不正是那位霸道总裁的民工帅哥?!
上次的总裁x民工专题,不管是小报的销量还是网站的点阅量,都十分令人满意。
当然周亦乐还是很有操守的;给素人民工兄弟的脸打了个重重的厚码,只留下让人喷血遐想的小背心好身材。
然而图片打码;心中高清无|码!
职业狗仔术业有专攻;对这号八卦中心的人物;就算是素人也一样果断过目不忘!
何况这位素人实在是很帅、很抢眼的,就更不会忘啦。
再定睛一看;那位民工坐在床边。而床上半躺着歇在床上的那位,果然还是那位钻石王老五黎总啊!
果断静音关闪光;拍拍拍;拍拍拍。
后续直击!霸道总裁深夜急诊入院;民工情人彻夜看护!感情升温!
手还放在人家胃上面帮忙按摩;感觉好温油好有爱哦。虽说应该是很不相符的两个阶层的人;却又莫名配一脸的感觉。
真是世间有真情,世间有真爱!
纪锴真不是故意一夜没睡的。他很想睡,非常非常很想睡。
实在也是那个黎未都是个人才。
在他被朱凌揪出门去那十来分钟里,居然疼到从床上滚下去,满身冷汗说不出话来,硬是让医生无奈给他上了支杜冷丁。
有钱人家的大少爷果然十分娇气啊!
后续就彻底麻烦了。整整一夜,他都得帮那位黎总捂着,一放手那人就翻来覆去要死要活。非要医生给他再戳一针。
严格意义上,杜冷丁可是du品啊亲!
不忍心业界精英被毒坏了脑子从此走上不归路,纪锴只能硬着头皮伺候了人家一整晚。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白天,才终于有了根本性的好转。医生又给开了点药,点头表示黎未都观察结束,可以收拾行李把家还了。
纪锴挂着憔悴的黑眼圈,买了点粥和菜包子上楼。黎未都则垂眸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掏出他burberry经典黑的钱包。
“黎总,给报狂犬疫苗就行,几钱的早饭您就不用再给我钱了!”
何况,土豪您这是没事数钱玩呢,还是打算把那一沓红的都给我?
“收下吧。”
“黎总,疫苗加精神损失三十就行,你这给的有点太多了!”
“你照顾了我一晚上,算我付你的护工费。”
护工红红一小摞,目测三五千,纪锴虽然不清楚一晚护工价应该是多少,却听人说过一晚上找鸭子的嫖资水准。
总觉得好像又被看扁了。张口想理论,又有点懒得和八成脑子有坑的病弱土豪计较。
“你待会儿会直接回家吧?”
纪锴皱眉点了点头,下意识又想要去裤兜掏烟。
娘希匹,医院也禁烟。
这日子没法过了!
“回去好好过。我想,朱凌他多少应该还是在乎你的。”
“”
“像朱凌这样的条件,你肯定也不想轻易跟他离婚。回去别太闹,给他个台阶下、见好就收吧。以后体贴点,好好收拾自己、没事别吵架。我待会儿也要去接小氤,以后我们两个都多管管他们,叫他们少见面就是了。”
纪锴愣了愣。黎未都这番话实在是槽点多如狗,他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
然而,这竟还没完——
“你叫纪锴是不是?”
哎哟,谢谢您呐还记得我名字!不胜荣幸!
“反正你也不上班,回去以后,多花点功夫多盯着点朱凌不好么?”
“”
“干脆做他助理,以后他去哪你就跟去哪,把他看紧了,不给他任何在外面乱搞的机会。”
“”
“你怎么不说话?”
“黎总,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纪锴努力使自己显得无比诚恳:“我就只是单纯不太喜欢和脑残聊天而已。”
气氛无比僵硬吊诡。
纪锴开着车,副驾坐着精神不振的朱凌。
车后座载着黎未都,以及刚被黎未都从酒店里好哄歹哄才哄回来,仍然在低声啜泣的小美人叶氤。
一夜没睡的“原配”开车着,旁边默默坐着他的“老公”,正在无言送疑似“豪门小三”,以及“豪门小三的男朋友”二人组夫夫双双把家还!
果然是脑残儿女多奇志。
纪锴承认自己如今也沦为了脑残之一。
快中午时从医院出来,他出于同情提出开车送病弱的黎总回家,结果人家总裁却非要去酒店接他的小娇妻!
敲开酒店房门,开门的是同样挂着重重黑眼圈的朱凌。
直接无视目露凶光的黎未都,只一脸着急、语无伦次地抓着纪锴解释拼命“我真的一夜都只是在陪着他说话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做!”
虽然很想砍人,但综合屋里叶氤一双肿得像桃子的眼睛,“什么都没做”这话纪锴其实是信的。
毕竟,朱凌要是真做了什么,两人开开心心春宵一度,小美人恐怕还不至于委屈成这样。
实在是故事的走向过于魔幻,纪锴怎么样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叶氤想分手这一点毋庸置疑。
真不知道黎未都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惹着他了。反正小美人几乎是铁了心,打算挣脱自己的豪门金主男友的金丝笼。
只可惜,金丝雀想跑,金主却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反正里普遍都是这么写的——你逃啊,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继而总裁和他的小娇妻虐恋情深地互捅一堆刀子,最后再抱上床剧烈运动一下,差不多也就没事了。
纪锴并不很在意那两个人的闹剧最后会怎样收场。
他只是怎么也想不通朱凌在这个剧情中的角色定位。
实在太奇怪了。
你要说他无辜、说他只是个看不过眼初恋被人欺负、挺身帮忙却遭误解的无辜善良好青年,纪锴肯定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的。
可是,你要说这是出轨实锤吧
在酒店里,叶氤都掉了那么多晶莹剔透的鳄鱼泪了,用楚楚可怜哀求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朱凌,朱凌倒好,自始至终把关系撇得门清,只一个劲劝他“不要任性”“回家好好过”,又实在不太像是小美人的奸|夫。
想不明白,纪锴只觉得脑仁突突疼。
只想赶紧送身后那两个脑残货色回家,找个地方喝杯最烈的酒,然后倒头睡他个天昏地暗。
清冷风钻石高端品的身边,却突兀地带着这么一个地摊货黑色紧身背心、破裤衩的掉价货色!
最恶劣的是——还拖拉了一双坏了一半的夹脚拖鞋!那画面简直太美没人敢看!
好在店员一个个训练有素,面对这样粗糙的客人,也硬是挤出来灿烂热情的笑容。
不懂啊,不懂。
想当年朱凌在学校里,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受欢迎的“校草”,虽然人穷但志不短,又有才华,品味更是从来不俗。
当时也有一水有钱有貌的男女追他,他都没有同意。搞得黎未都还有点佩服他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
怎么会最后跟这种空有长相身材、毫无气质更没内涵的城乡结合部货色结了婚?
“哎呀!这位先生,您身材真是太赞了!怎么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