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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未都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
灶台旁边,直接有个铁板。现在就是加热了铁板,滋滋作响地煎蘑菇。耗油、照烧酱汁、秘制作料,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动着。
“鹿肉是不会长胖的,很鲜甜,卷着青菜吃特别香,你一会儿就知道。”
“嗯”
“来,切一点先给你尝尝看。”
纪锴其实从刚才就根本没有在听他在说些什么了。叉子伸到面前,也只是下意识地咬住,果然鲜香甜美,入口即化。
但那些竟然也不重要了。
他在看着黎未都,移不开眼睛般像是梦游一样看着他。
这次,不再是手,而是他整个人。
从斜着的透下星辉的窗下,厨房的微明小吊灯间。看着他揉皱的白衬衫,没有系的最上面两颗扣子,形态完美的颈子,娴熟的动作,温柔而有些青涩的笑意。
以前,“黎未都”和“黎总”,在纪锴的认知里一直像是分裂的两个人。
“黎总”是那个强势、有些烦人又很难缠难缠的土豪总裁,而黎未都则是不会把头发梳上去、不别扭、说话不带刺,有时会用黑框眼镜遮住熬夜憔悴的血丝,那个会做做各种各样好吃食物的无害好男人。
可是,就在刚才,本来是那个温和青年“黎未都”的那个人,却因为嫌刘海挡了视线,将手指湿了水,随便往上撩了一把。
结果“黎总”的气场彻底出来了。
纪锴看着“黎总”做饭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滋滋的香味很快满溢了客厅,纪锴笑眯眯无赖脸蹭在灶台边,戳戳着人家一边煎,一边不时投喂。正吃得无比幸福,黎未都忽然抬起头来:“你以后要是夜里再饿了,叫我起来就好。”
“想吃什么,我都随时给你做。”
说完这话,就又低头下去煎东西了。
纪锴愣着,口中香糯的红酒鹅肝正在慢慢融化,满眼的笑意逐渐凝固,继而一点点逐渐变化成了别的什么有些深沉的东西。
迷惘,晦暗,然后又逐渐变得明亮。
窗外的星光,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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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sitsseasonforawhile。
thenlove';sihme。
一首好久不听的曲子,明明没有人在唱,那声音却无比清楚地在耳边低吟着,回荡在无比柔和的夜色中。
第39章 haper39()
梦里;满是银河星光。
繁星垂坠的草地上;一片清扬歌声;所有人都在快乐地唱歌跳舞。一只残破的小木偶走到面前;可怜兮兮伸出小手。
它好像没有朋友,都没有人愿意握住它陪着他。可是怎么会呢?明明那么可爱。
于是纪锴一把抱起它;霸气地转圈圈。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阳光透过零落的枫树、那倾斜的小窗,明亮而暖暖洒在床铺。
“嗯”一侧凹陷的床铺中,闭目躺着一个睡美人。
“”
黎总睡着的样子一直都很好看。
除了微微上挑我眼尾、高挺的鼻梁和凌乱的刘海;还有修长的手脚——他概算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看着好像只有模特般的骨架;但其实修长的臂膀还是有一些锻炼过的肌理的。
皮肤又很白,从脚踝到指尖,简直没有一处不完美。
好看是好看。
所以说,我都干啥了?怎么就同床共枕了?难道是美色当前没把持住?
纪锴按住脑袋;开始努力回想——
昨晚着实罪过;吃完美味的秘制铁板烧烤,好像还喝了两口人家黎总窖藏的名贵小酒。黎总说没关系,干红又不会胖;纪锴也就顺水推舟骗自己;嗯是不会胖是不会胖。
可是,怎么就睡一块儿了?
幸好前夜只是小酌;并没有之前那次宿醉的大段断片。加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儿并不是他客房的那间床;而是黎总主卧的床——啊;想起来了!
昨晚吃饱喝足满意地打算回房时,衣角被黎未都拽住。
“纪锴,我睡不着。”
夜色中,黎未都像是微笑,又像是有些不安。眼睛像是揉碎了月光,黑色之中沾染着星宇的腼腆和璀璨。
“你能过来陪陪我吗?就一会儿。”
“你看,我都给你做吃的了,你就陪陪我可以吗?那次在船上、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第一次睡得那么熟。总在想,也许、也许你真有什么能让人安心的特异功能”
“”
纪锴吞了吞口水,缓缓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一股根本站不住、马上就要一脚踩空,然后掉进爱丽丝的兔子洞开始一系列疯狂旅程的强烈预感。
人虽然微醺,脑子却还在。
总觉得这很像是什么“先喂饱再xx”的既定套路,颇有一种被算计了的哀怨。
却又无法阻挡在看到黎未都低垂眼眸时,整颗心软得像是要融化、想要答应他一切要求的无可奈何。
“嗯。”
没什么可说的,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
黎总,你要是真的喜欢我。
要是真的喜欢我这反正也住都住进来了。这么多天也享受你悉心照顾了、卖身也还不起的住院账单也被你给结了、夜宵也吃了酒也喝了,该占的好处都占尽了。
难道还能再纯洁无辜地说,老子只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xx老子?
没那种道理的。
人情债肉偿,天经地义。何况对方肤白貌美大长腿,根本稳赚不亏。
当然,残存的理智偶尔还会冒出来一下,提一点建设性意见——比如说,纪锴你可长点心吧!眼前的这位,可是连那小妖精都知道要趋利避害的危险物种好吗?
前后统共也就正常了、温柔了那么几天而已,你咋就真这么艺高人胆大,把人偏执狂不当神经病啦?
嗯,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纪锴又看了一眼身边那位单眼皮的、好看温柔又贴心,会做饭会洗衣的土豪总裁神经病。
人生在世的,也总得准别人有个缺点吧?
理智:我走了,再见。以后请不要找我,勿念!
“噼里啪啦——”
突如其来的爆竹声吓得纪锴整个人一哆嗦,没想到这等高档住宅区居然也会有人一大清早的就扰民放炮?
紧接着,鸣笛声、人声,大片喧哗。他才想起昨晚跟黎未都去散步活动筋骨的时候,好像确实看见了旁边的一栋小楼张灯结彩、贴了新的喜字的窗花。
哦哦,邻居结婚啊?看样子接新娘的车队来了。
黎未都是被不断轰响的鞭炮声吵醒的,但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开心。
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心口满是香甜满足,已经好久都没有这种类似“睡饱了”的感觉。
好像还做了梦,梦见一块夜空下的青青草地,有只小萌熊拉着他的手转圈圈跳舞。
脸颊边很暖和。抬眼一看,一只温暖的手正帮他遮着耳朵,掩盖住刺耳的嘈杂。
顺着胳膊看上去
一大早就心灵暴击!
纪锴刚睡醒头发还有点乱的样子,实在是、实在是好帅!真的感觉要是每天都能这样的话,长此以往注定要得心脏病的!
能在这种性感爆棚的行走荷尔蒙身边醒来陡然有种中了十几亿的幸运轰炸感。
说起来,黎未都还真的中过彩票。
一注一百万,扣完税和手续费,还剩八十多万。但他并不缺那八十多万,所以并没有什么感觉。
跟几十亿是真的没法比。
视线下移,薄薄的睡衣下面,清晰可见肌理线条。黎未都又感觉像是错过了好几亿——昨天晚上躺在他身边,连爪子都不敢往他身上伸。
为什么不伸!说不定趁黑摸一把他也不会介意呢?凭什么戚扬摸得,我摸不得?
黎未都此刻想到了戚扬,却忘记了一件事。
戚扬是有这座房子的钥匙的。而且昨天才答应过他,一早顺路帮忙带些超市的新鲜蔬菜肉食过来。
窗外的爆竹声,完美掩盖了开门声,于是
“未都都锴哥你们在哪呢?都吃过早饭了吗?今天刚好碰上有活的澳洲大龙虾,我就买来啦!”
爆竹声骤停。
黎未都:“等!等一下!戚扬你——”
已经迟了,戚扬“大”字站在卧室门口:“哈!”
果断扔龙虾,掏出手机疯狂拨号:“喂喂喂卫轩吗?我跟你说!都搞定啦!卧槽还问搞定什么,未都啊!咱未都把锴哥拿下了!普天同庆呀,这都睡一起啦!来来来等我这就给你拍,还不相信?有图有真相的啊!”
“都跟你说了!让你等一下!”
黎未都脸颊一抹绯红,掀被子起床——等等,我睡衣呢?!
戚扬:“啊呀呀你们赶紧穿好衣服,我不看我不看!不用解释了害羞什么啊,我反正是举双手双脚支持的!”
其实,黎未都那件系带睡衣,只是揉皱了落在床上而已。
但他一向浅眠,又总睡得很老实,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昨晚那么沉、翻来覆去睡没睡相,以至于把睡衣整个儿给弄没了的情况。
吓得险些脑补了一整出根本没发生的酒后乱x香艳剧。
戚扬觉得,最近推广告推代言,各种翘班围观未都和锴哥的大八卦,真的是物超所值。
看啊,今天又是鸡血沸腾、神清气爽的一天。先是一大早围观活体奸|情,后是一上午围观收拾极品,普通电视剧都不敢在一集里彪那么多高能核心。
精彩,有趣。
宠暖甜的日常,作为单身狗的戚扬已经快要没眼看了。一大早的坐看黎未都人|妻兮兮的又是帮穿衣、又是做早饭又是忙喂饭,从一颗颗扣扣子到喂前吹吹勺子,暧昧粉红得让人捶桌戳眼。
你们两个,咋还不去登记结婚呢?
正在感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雪亮的电灯泡时,纪锴接到了儿子朱琰的电话。
“老爸老爸,是我!怎么姑姥、叔婶他们都到家里来住了啊?把我的房间弄得一团糟了。”
纪锴愣神:“啥?”
“老爸你果然不知道吗?他们现在全在家里住着,好像住了好几天了,到处打的是地铺!三舅奶家那个熊孩子小海还在我墙上乱涂乱画,我偶像海报都被他给撕了!”
“呃,等等,小琰你意思是他们进咱家了?现在?怎么进去的啊?”
别说那个家现在连朱凌都已经没钥匙进不去了,就算以前,也没给过他那群蝗虫一样的亲戚钥匙啊?”
“他们、他们好像把锁给换了?”
“”私闯民宅啊!
朱凌那一大家子亲戚,恕纪锴直言——
在他家这一类的生物并不叫亲戚,而叫蚂蟥,文雅点儿的名字叫‘水蛭’。
就只有他的前婆婆,也就是朱凌妈妈一个,是个淳朴善良的正常人类。
虽然在朱凌爸爸去世后公认“神经”了一段时间,但也仅限于类似祥林嫂剥毛豆成天念叨阿毛被狼叼走的那种情况。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除她之外,就只剩下没下限、没逻辑的一堆死不讲理只想吸血的寄生虫。
天天拿各种狗七八糟的事情“麻烦”朱凌,得了好处不感恩,一件事没办好跳脚就骂,战斗力又异常彪悍。
以前,朱凌委屈的时候,纪锴就凶脸一沉,帮他狂怼那群吸血鬼。
由于他看起来很能打,其实也确实很能打,亲戚们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自讨没趣灰溜溜匿了。
而现在,婚都离了,从此再无相干。纪锴当然是希望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能离他生活越远越好。
但是,被人字面意义上的欺负上门来,都跑门里头来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报警报警。”
对付这种没脑子到去开别人家门锁的人,就应该直接实施降维打击手段。
脑子里过着非法入侵他人住宅,15日以下拘留、200元以下罚款或警告的处罚条例,果断掏手机报案。
凭什么不报案?老子两只手残了,打架斗殴吃亏!至于口头怼,拜托,谁要和脑残讲道理?他们只会把你拉到他们的level,然后再用经验打败你。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左研已经风衣叼根烟流氓律师状,在那等着了。
警察也已经来了,为首的很眼熟,正在和左研说话。
纪锴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你们都听见风声了?想了想,低头往群里一看,呵呵,黎未都发任务红包了。
“我们群里你一直没有见过的那位民警同志,老周周亦安。”
黎未都点点头,华东吃药群里是有个一直在潜水只默默抢红包的“警察老周”。
“哟,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未都哥啦?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工作实在太忙了,今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