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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伯父伯母肯定会难过的。”宋玠附和道。
“可是你不会打我吧?”赵弗扭过来头可怜兮兮地问:“师父说,但凡是打女人的男人都是孬种。”
“。。。。。。不会。”宋玠道。
“我就知道。”赵弗看着宋玠笑的一脸开心:“你呢,救了我一命,是个好男人,不是孬种。”
“呃,谢谢。”宋玠看着赵弗,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你喜欢我吗?”
赵弗看着他,一双明眸眨了眨,脸上浮上来一层红晕:“虽说,我们有婚约在身,可是你突然问我这么直接,我,当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是吧。”宋玠道:“姑娘,你看,你都不知道你自己喜不喜欢我,你就要嫁给我吗?”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就当以身相许。”赵弗立刻恢复了口才:“就算我们今日没有婚约在身,就凭大人今日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也是要以身相许报答大人的。”
宋玠心道:我真想一刀杀了那个叫俗话的。
“更何况。”赵弗看了他一眼,故作娇羞。
“更何况什么。”宋玠已经绝望了。
“更何况,虽然师,爹爹和师父常常教导我,不要以貌取人,所以我并不是一个只看外貌的肤浅女子,原本也没有对未来夫君的相貌抱有多大的期待。”赵弗快被自己恶心吐了。
但是秉持着演戏演到底的原则,继续道:“今日初见大人,惊鸿一瞥,见之不忘,竟是,竟是一见倾心,后来得知大人身份,更是喜出望外,所谓天作之合,不过如此。。”
“。。。。。。”天你妹的合。
宋玠心中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原来今日她看上的竟然是一个相貌好的乞丐,如果这个乞丐不是他,是不是就会考虑逃婚了?
不对,她可能还会觉得这个乞丐太穷,毕竟她是过来投奔的。
不过,宋玠打量着她,看她这个样子,倒也不像是个缺钱的。
赵弗哪里知道宋玠在想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自顾自说着:“我自认为模样不差,关键是我性格。。。。”
宋玠终于忍不住了,出声打断她:“那个,关键是,我不喜欢你。”
赵弗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宋玠,一双眸子很是无辜,甚至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宋玠不免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还是硬着心肠重复了一遍:“周姑娘,我不喜欢你。”
“是因为我长得丑吗?”赵弗问。
宋玠静静地看着她,说实话,这也是宋玠今天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赵弗,甚至能够看得清楚她垂眼的睫毛微微颤抖,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肤若凝脂,眉目如画。
说实话,周芜是个美人,就算是放到帝都长安城里面,也是个没得挑的美人。
宋玠很诚实:“不是,你很漂亮。”
“男人不应该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吗?”赵弗反问。
“。。。。。。”宋玠叹了一口气:“周姑娘,我不喜欢你,无关外貌。”
“那你是觉得我没有才能,我会女工,会雕塑,懂琴棋书画,还会医术,就是,就是数学不好,难不成”赵弗猛然抬眼,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你是嫌弃我数学不好?”
“。。。。。。。不是。”宋玠摇了摇头。
“那你就是觉得我性格不好喽。”赵弗道:“可是你还没有接触过我,你怎么知道我性格不好呢?”
“我没有说姑娘性格不好。”宋玠道。
“那既然你说,我性格也好,相貌也好,才华也够,为什么不喜欢我。”赵弗问。
“。。。。。。。”宋玠心道,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你怎么不说话了?”赵弗穷追不舍:“哼,我知道,你默认了是不是?”
宋玠顿了顿:“周姑娘,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很难说,我们今日才初次见面,如果说喜欢,未免有些假,我相信姑娘也不想听我说假话,我知道姑娘舟车劳顿,你放心,过些日子,我送你回金陵去,我会好好安顿你的,你一辈子不用愁吃穿住行,我全包了。”
“你要和我在金陵成婚?”赵弗明知故问。
“不是。”宋玠觉得这个周芜,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怎么就听不出来他话里面的意思呢。
“那我不回去。”赵弗有点撒泼意味:“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可是我不喜欢你。”宋玠道。
“没关系,我有钱,我长得好看,我性格也好,我琴棋书画烹饪医术样样精通,你喜欢上我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赵弗道:“就像你刚才说的,日久生情嘛。”
“”
这时候杨练过来,正想要问宋玠,太阳马上就落山了,现在要不要赶路回去,结果正好听见赵弗说的这话,登时斜过眼看着宋玠,意思很明显:你竟然对着人家小姑娘说这种话?平时人模人样的,看不出来嘛。
宋玠登时黑了脸:“我没说过。”
“哦?”赵弗道:“那是我记错了?”
“一定是你记错了。”宋玠斩钉截铁道。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今日初次见面,就说喜欢我,未免有些唐突。。。。。”
杨练再次被宋玠刷新了三观,扭过来头看着他,一脸痛心疾首。
宋玠懒得解释,他已经确定了,面前这人脑子有毛病,怕是真的听不懂人话,于是在赵弗继续开口之前,截住了她的话头:“杨练,你有什么事情吗?”
“呃,没事,没事,你们说。。。。。。”杨练看着冲他一直眨眼睛的宋玠,一脸奇怪:“宋大人,你眼睛不舒服吗?”
赵弗也跟着看过去,宋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如何安置()
一行人来到长安城之后;宋玠先是带着囚犯回到了北镇抚司;将赵弗安顿在司内。
宋玠这一举动可是轰动了整个镇抚司;要知道指挥使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高冷;而且不近女色;京城之中仰慕他的女子海了去了;他看也不看一眼。
更何况今天竟然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过镇抚司!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个姑娘回来的事情就不胫而走。
赵弗刚入大门,就踏入甬道,向南转;房屋气派堂皇,威严轩昂,刚入大厅;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赤金紫檀木九龙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明察秋毫,后书一行小字:壬午七年;书赐北镇抚司。
而厅中的大檀香木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高阁凌烟阵图;画两旁一边是金蟾蜍;一边是琉璃盏;两旁设着十六座梨木交椅。
赵弗随便捡了个位置坐下,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茶就上了几波;换了好几茬人伺候;果盘也是摆满了桌子。
她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过来看未来宋少夫人的。
那些人出来的时候,无一不感叹,宋大人还真是好福气,未来的少夫人模样周正,十足十的大美人,搁京城里头,也能排得上前几了。
等到宋玠交接完手头的事务之后,就对着面前的锦衣卫都督杨独拱手道:“大人,既然事情都已经办完了,那属下就告退了。”
“等一下。”杨独道。
杨练闻声立刻停住了脚步,扭过来头,杨独摆了摆手道:“没叫你。”
“哦。”杨练撅了一下嘴,看了他爹一眼,然后悻悻地出去了。
“听说你带了个姑娘回来?”杨独问。
“呃,是。”宋玠道。
“我还以为你会娶柳姑娘呢。”杨独道。
“我同嫣儿只是兄妹。”宋玠道:“而外面的周姑娘,说来话长,她是家父为我定下的妻子。”
“周,莫非是周海的女儿?”杨独问道。
“正是。”宋玠道。
“竟然是周海的女儿!”杨独又惊又喜,他扭过来头:“这位周姑娘,我倒是想要见上一见。”
厅堂之上,赵弗正在无聊,那边杨练走进来,身后还齐齐跟着一队锦衣卫,赵弗心中一咯噔,起身行礼道:“民女见过杨大人,不知道杨大人有何贵干?”
“周姑娘别误会,在下是过来赔礼道歉的,今日我们兄弟无意冒犯了姑娘,所以特地来给姑娘赔罪的。”杨练道。
“杨大人客气了。”赵弗道:“民女早就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了。”
“不必叫我杨大人了,我和宋玠一起长大的,论年龄,他比我长两岁,我平日里面还需叫他一声宋兄,你以后就是我们嫂子了,以后兄弟们还指望着您在宋大人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呢。”杨练道。
“各位兄弟们放心,有机会我肯定替你们说话的。”赵弗松了一口气,笑着道:“以后我还需要各位大人们多多照顾呢。”
“姑娘这是哪里话。”
“姑娘不必客气。”
杨练身后的锦衣卫纷纷七嘴八舌道,赵弗心道,我日后肯定是不会客气的,只是可能使唤不动你们,只盼着你们日后别追杀我就好了。
“都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呢?”杨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身边还跟着宋玠。
这两尊冷面神一站,那群锦衣卫顿时鸦雀无声,站的笔挺垂着头等待着训斥。
杨独瞪了杨练一眼:“天天吃饱了没事干不是?”
“事儿做完了,可还没吃饭呢。”杨练很委屈。
赵弗险些没忍住,一旁低着头的锦衣卫也都憋着笑,杨独又气又恼,但是当着周芜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摆了手道:“算了,都出去吧,出去吃饭吧。”
“是。”杨练这声“是”说的倒是声音很大,杨独又是一个眼风扫过去,杨练也没看,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出去了。
院外,一个穿着官服的女子手中提着药匣走过,那女子生的眉清目秀,一身官服衬托地她格外清瘦,身后还跟着几名太医,很显然是刚刚给受伤的锦衣卫诊治完毕。
刚巧,有个素来和杨练玩的不错的锦衣卫远远喊道,“哟,杨哥这是又被杨大人给骂出来了?”
“去。”杨练笑骂道,“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那个锦衣卫嬉皮笑脸地走了,杨练转过头,刚好对上那女子的眼眸,杨练道,“徐大人。”
女子闻言停下脚步,示意那两个太医先走,这女子正是宫中太医院的女官,徐春。
徐春扭过头来看着杨练,眸子中竟是带着惊喜,不过瞬间灭了,声音归于冷静,“杨大人可以有事?”
“没事。”杨练道,“我只是想问问,近来长公主的身子怎么样了?好久都去府上拜见了。”
“长公主一切安好。”徐春道。
“这就好,我改日就去府上看。”杨练道,“哦对了,徐太医,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你在宫里府里面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带。”
“山楂糕。”徐春道。
“又是山楂糕?”杨练皱眉,“你不腻我都替你腻,就不能换一个?”
“我想吃。”徐春道。
“好。”杨练道,“到时候我就给你带过去。”
“多谢。”徐春客气道,两个人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徐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叫住了杨练,“杨大人。”
杨练扭头,“什么事?”
“那个,你没受伤吧?”徐春眼中带着关切。
“嗨,我哪能啊。”杨练道,“身子好着呢。”
“既如此,我就放心了。”徐春道,杨练转身走了,徐春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然后方才转身离去。
屋中。
“呃。”赵弗看了一眼杨独,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宋玠。
宋玠道:“这位是锦衣卫都督,杨独大人。”
“民女见过杨大人。”赵弗款款行礼。
“不必多礼,快起来。”杨独径直上前,将她扶起来。
赵弗满腹疑惑,又看了宋玠一眼,宋玠却不理她。
“小芜啊,你还记得杨叔叔吗?”杨独问。
宋玠紧紧盯着赵弗,看着她的反应,赵弗看了一眼杨独,低着头道:“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杨独打量了周芜一眼,感叹道:“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才这么高。”
杨独在自己腰部比划着:“那个时候我去黄州看望你父亲,你才八岁,人也是面黄肌瘦的,毕竟黄州那个地方,哎。”
他叹了一口气,既而道:“不过,你那时候人虽然小,但是饭量可不小,一口气能吃两大碗白米饭,比我吃的都多呢,力气也不小,那时候就能挥的动二十斤的大刀了,想当年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如今竟然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宋玠眼中闪过一丝阴骘,赵弗的心陡然提起,她今日才对宋玠说过,自己五岁那年就去了金陵城,而且体弱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