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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李路不说出赵弗的身份,大可以说县主被刺客抓走,宋玠带着府兵去追刺客,结果同清河县主双双死于刺客之手,而他李路,为了替指挥使大人和清河县主报仇,于河上将刺客悉数射杀。
多好的一步棋子。
“少爷,少爷真的死了?”阿晋有些不敢相信,湖中的船距离岸上越来越远,再加上瓢泼大雨,压根就看不清船上的情景。
“阿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除掉这群刺客,为宋大人报仇。”李路假惺惺的宽慰道。
“可是,县主还在船上呢。”阿晋抹了一把脸,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宋大人早都没了,县主还能活的成?”李路道:“必然是一早就被那些人给杀了。”
那个府兵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宋玠本来就为了不引人注目,带的府兵只有七八个,再加上方才经历的激战,也只有他一个死里逃生。
瓢泼大雨越下越大,他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也没有再同李路说些什么,只是转身往雨里跑去。
李路自然不会对他动手,说真的,这个宋府的府兵算的上是最好的证人了,他还指望着在御前阿晋说出宋玠早就死了的真相,而且即便是他叫来了人,只怕那个时候船上的人早就死光了。
岸上的锦衣卫大都是宋玠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听到从李路口中听到指挥使大人死于贼人之手的消息,自然都是义愤填膺,自然都争前恐后,想要替指挥使大人报仇,即便是有几个不太肯定的,也被李路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如今北三所的锦衣卫的指挥权已经转到了李路手中。
李路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自从进了镇抚司的第一件事情,他们学会的就是服从,谁也不敢再提出质疑。
岸上的长箭一波接着一波朝着船上射去,火箭落在船上,熊熊火焰几乎将半边天都照亮了,将湖水映照的通红,分不清是映射的火光还是鲜血浸染的颜色。
等到那个府兵随着杨独和杨练的人马一同到来湖边的时候,此刻湖畔的锦衣卫已经收回了弓箭,只是静静立在岸边,排成肃穆的长队,低着头,沉默不语,似乎都在默哀。
雨毫无章法的穿过树梢,如同万千细密的银针打落在人的身上。
“宋大人呢?”雨水从杨练的鬓角滑落,他声音带着怒气:“全都给我下去找人,活要见人。”
“杨大人,宋大人只怕凶多吉少了。”李路道。
“听不见我说的话吗?!”杨练却不理会面前的李路,他语气加重了些,眼神血红,让人不寒而栗。
“还不快去找。”李路对着身后的人道,北三所的锦衣卫随着杨练和他带的南三所的人一起,撑着竹筏朝着湖中心驶去。
杨练立在竹筏之上,他死死盯着漫天大火的湖中心,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却不住祈祷,宋玠千万不要有事。
“宋大人还在船上,谁让你们放箭的?”杨独厉声喝道。
岸上的剩余的北三所锦衣卫纷纷垂头,不敢说话。
李路道:“镇抚大人,我命人放箭的时候,宋大人就已经死了”
话音未落,杨独一巴掌挥过去,清脆响亮,打的李路耳朵嗡嗡直鸣。
李路别过头来,只觉得喉头一甜,嘴角溢出血来,可是他却没有躲,甚至连神情也没有变,没有表情就是最大的挑衅。
“你哪只狗眼确定指挥使大人死了?”杨独更是怒火攻心,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正在说话间,忽得远处一排马队踏雨而来,为首人披着雨蓑,戴着斗笠,全副武装而来。
韦澄翻身下马,看了李路一眼,又看了杨独一眼:“镇抚大人,有话好好说,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李大人点面子。”
“呸,他也配。”杨独在长安城之中是有名的暴脾气,这一点在李路第一次进镇抚司的时候就知道,在这么多些手下之中,杨独最喜欢的就是宋玠。
无论李路怎么努力,杨独就是看不见,这些年来,他也习以为常。
“镇抚大人,莫气伤了身子,你也得先听听李大人怎么说。”韦澄道。
“他还能怎么说?”杨独此刻压根就不想听李路的解释:“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一面之词,有什么好听的。”
“咳。”韦澄转过头来,看着方才匆匆带人来的宋府府兵:“宋大人呢?”
府兵垂头道:“属下只知道清河县主被贼人带到船上,少爷去救人,然后黑衣刺客将我们纷纷打落水中,我们寡不敌众,岸上乱箭齐飞,等我上岸的时候,只见船上起了大火,再然后就是李大人赶过来了。”
“这样说来,你也不知道宋大人是死是活?”韦澄问。
“我并不觉得我家少爷死了。”那个府兵毫不畏惧道:“少爷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死的。”
“我用千里镜亲眼看见的。”李路道:“宋大人死于贼人之手,一剑穿心,我才下令放箭的。”李路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
“既然这样,李大人只不过报仇心切,也无可厚非啊。”韦澄道:“只不过做事有些欠妥,不应该赶尽杀绝,好歹留一个,让他们交代出来幕后主使。”
李路冲着韦澄道:“多谢韦大人好意,是我做事不当,一心只想着为清河县主和宋大人报仇,忘记这一茬了。”
杨独横了一眼一唱一和的二人,正要再次发作,那边杨练带着一队打捞的人率先上了岸。
“总共有十一具尸体,六具宋府府兵,五具黑衣人,并没找到宋大人和清河县主的尸体。”杨练道。
李路眸子微动,神情莫辨。
杨独松了一口气,继而横眉道:“玠儿未必死,兴许是被那群刺客给带走了。”
“我现在就带人去追。”杨练说着转身就走。
“你知道去哪儿找吗?”杨独叫住了他:“你素来只会浪费时间。”
“那我总不能在这儿眼巴巴等着。”杨练第一次当众反驳杨独,他眼中凝聚着怒火,毫不畏惧地看向素来敬畏的父亲:“只要他们没有出长安城,我就是将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宋玠找到。”
“其实,我觉得镇抚大人说的对,咱们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毕竟宋大人交恶颇多,总得弄明白想要杀他的人到底是谁。”李路道。
杨练冷笑道:“这长安城里头,第一个想要置宋大人于死地的,首当其冲第一个就是您李大人不是?”
“锦衣卫全体听令。”杨练说完,也不顾李路的眼光:“挨家挨户搜查长安城所有角落,掘地三尺也要给我将刺客找出来,将指挥使大人救出来,明白了吗?”
“是!!”杨练身后的锦衣卫齐齐道。
杨独叹了一口气,原本长公主告诉他,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去找济世堂的麻烦,如今怕只能将济世堂牵连进去,毕竟抓走了宋玠,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就算是日后查出来了赵弗欺君之罪,也只能这么做,他对着杨练道:“不用去别的地方,只需要查找京城之中和济世堂有关系的人就行。”
“济世堂?”杨练一愣:“这怎么牵扯到济世堂了?”
“你不用多问,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去找。”杨独道:“刺客那么多人,在加上水路陆路都已经封锁了,必然跑不远,我们兵分四路,东西南北各自查找,然后一个时辰之后,在镇抚司汇合。”
“好。”韦澄道:“我看就这么办,话不多说,我们赶紧行动吧。”
说着锦衣卫分散成四队,分别在四人的带领下,绝尘而去,沉重的马蹄声回荡在寂静的长安城中的大街小巷。
接着,远远传来传来拍门,隐隐约约夹杂着犬吠,街巷之中的灯火开始一盏接着一盏地亮了,如同黑夜之中点缀着的明星,不一会儿,就亮成了一片银河。
这注定不会还是个宁静的夜晚。
留个退路()
远处渡口哗啦啦一片水声;瓢泼大雨将这边的说话声音遮去了不少;岸边陈舟带着七八个褐衣打扮的渔夫早早的就在湖边撑着伞候着。
赵季率先上了岸;然后回过头来将乌衣给拉了上来;陈舟一行人立刻将手中备好的伞递过去;赵季也不接;乌衣接了过去。
赵季转身再次伸手将赵弗拉上来;这才从另外一个人手中接了伞,他撑开伞,正准备递给赵弗。
可是程勿已经捷足先登;已经将自己手中的伞递给了赵弗。
赵季只是看了一眼程勿,也不多言。
其余的人伸手将宋玠和阿晋给拉了上来。
“你们注意点,别碰到他伤口。”赵弗撑着伞匆匆走过来;看着那些人道;那些人得了命令,自然不敢对宋玠动粗;动作也温和了些。
程勿见乌衣走过来;很识相地让开了一条道。
“堂主;少堂主;乌衣姑娘。”陈舟拱手道;赵季点了点头;乌衣冲着他回了个平辈礼。
宋玠还好,程勿就算是再不喜欢他,可是也不得不看在赵弗的面上;对宋玠客客气气的。
反倒是阿晋;程勿将自己心中压着的对宋玠的不满算是发泄到他身上了,阿晋径直被拖上岸的。
刚一上岸,阿晋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还是没有弄清楚状况,听见陈舟说这话,他转过头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赵弗,一脸懵道:“县主,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认识?”
赵弗不答,只是一脸抱歉:“阿晋,暂时委屈你了。”,话音刚落,阿晋一个“啊”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身后的程勿一个手刀过去,砍晕在地。
赵弗看了程勿一眼,程勿微微一笑。
然后程勿看向坐在一边的宋玠,又抬眼看了一眼赵弗,既而问赵季道:“这个,堂主准备怎么处置?”
不远处宋玠静静地靠着石头,他浑身湿透了,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掉落,雨水将原本宋玠的锋芒浸润了不少,但即便是在如此落魄的情景之下,宋玠浑身却仍然泛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清冷孤傲的如同昆仑山常年不消融的冰雪。
“也打晕过去?”陈舟试探着问。
赵弗横了陈舟一眼,陈舟立刻不语,她撑着伞走到宋玠身边,然后蹲下身子。
赵弗也不说话,抬手仔仔细细地给他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宋玠安安静静的,他黑亮的眸子看着赵弗,嘴角微微扬起:“谢谢。”
赵弗心中猛然一动,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她转过头来问赵季:“他怎么办?”
众人纷纷看向赵季,赵季咳嗽一声:“我能说就将他扔在这里行吗?”
赵弗横了他一眼,赵季当然知道不行,他正准备开口劝赵弗两句,赵弗却转过头来道:“带着他,当个人质,出城门的时候用得着。”
赵季:“。。。。。。。”,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宋玠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既而善意提醒道:“城门已经锁了,你们出不去的。”
“那我就杀了你。”赵弗硬邦邦道。
宋玠没有再说话,只是笑道:“你杀了我你们也出不去。”
赵弗猛然抬手,出乎宋玠意料的,赵弗的手却没有落在他的脸上,而是朝着他腰间摸去,赵弗将腰牌从他的身上揪出来。
“不用杀你。”赵弗拿着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城门走不了,就杀出去,如果你的腰牌不足以让我们出城,那么大不了就一死,反正有指挥使大人同我陪葬,死也不亏。”
说完之后,赵弗转过身来,抬手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水珠抹去,语气恢复了常态:“都别站着了,待会儿追兵就来了,难不成我们要在这儿坐以待毙吗?”
说完,赵弗再加了一句:“蒙了他的眼,最好把他的嘴也堵上,免得节外生枝。”
众人方才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齐齐抬眼,全都肃然起敬,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也绝对不做出那种扭扭捏捏,只顾儿女私情之态,这才是他们的少堂主。
陈舟一行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座破庙里面,他早已经在神像后面备好了干净的衣物,赵弗同乌衣走进内室里面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差不多已经将衣服给换好了。
在陈舟的指导下,所有的济世堂的人都换下了黑衣,穿上平日的衣服,瞬间就成了大街小巷之中十分常见的百姓,他们戴着斗笠,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们之中的人,大都是受过济世堂恩惠的人,后来自愿加入了济世堂,穿上黑衣的时候,他们是刺客,等到褪去了这一身黑衣,他们依旧是长安城之中兢兢业业的百姓。
没有人看见过他们的脸,就不会有人能够从人群之中将他们辨认出来。
整个破庙里面,只剩下陈舟,程勿,赵季等七人。
宋玠还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