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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宠妃-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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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冷的天;每日这时候早就起来了;今个却是早早醒了;睁着眼睛裹着被子在榻上滚来滚去;不想动;屋里很暖;陈鱼和秦英不在;她一个人也是冷冷清清。靠了一边,想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要睡那么多,乃至于一早上一丁点睡意都没有了。

    时间还早;平日还喜欢在园子里走来走去,今日把被底都晾凉了,还发着呆。

    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屋里就剩她一个人了;顿生警觉之心,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片刻;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走进来了。

    还不是一个人;徐椀扬声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听着脚步声逐渐近了;她也探了半个身子出去,两个穿着宫女衣服的小姑娘快步到了跟前,也是许久未见;让她怔了一怔。

    洪珠和洪福双双上前见礼;徐椀松开了被子,坐直了身体:“你们怎么来了?”

    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也知道,是被人送进来,特意照顾她的。

    洪珠也是含泪看着她:“夫人生了小公子之后,也是担心你,让我进来照看照看你,洪福也是,将军哦不”

    徐椀伸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不让她往下说了。

    指了衣柜让洪珠过去拿衣裙,这就留下了洪福。

    经过上次一事,洪福也是柔顺更多,恭恭敬敬地侧立在旁。

    徐椀坐了榻边,双腿轻轻晃了晃:“说吧,你主子如临大敌的,到底是谁想入主将军府,哦不,现在是郡王府了吧!”

    洪福低头:“主子命我进宫伺候小姐,也是怕小姐忧虑,太皇太后有意赐婚,不过安平公主还小,还有转圜余地。”

    是了,还有转圜余地。

    这样的话,他对着她怕是说不出口,所以让别人来说。

    人在高位之上,做事就有轻重缓急,一如前生,他先救公主是本能还是有所顾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公主本人,因她这个人还能有未得到的东西。

    而她厌世的那一刻,也成为了重要的人。

    因为她徐椀当时是已失去,所以重要,他一怒之下溺毙公主,才有的她重生。他的因是她,他的果是失去一切,亡于前生。

    现在重活一世了,他走到今天,依旧位高权重。

    却又再一次陷入了怪圈,却不能轻举妄动。

    难得他还分得出心来,让人来安抚她。

    她相信他的本心并非如此,也不怪她总是轻易动摇,因为善变是特性,毕竟像郑尚宫表哥那样的人,已是极少了。

    那些想劝着她干脆嫁人的人,自然不懂她。

    一如洪福,也是不懂:“其实我不明白,如果小姐愿意的话,可早早定下亲事,早早成亲,到时候郡王府已经有了正妃,别人想来也有搪塞的借口不是?”

    徐椀扬着脸笑:“洪福,你跟着他走南闯北这些年,可听说过那句话,怀璧其罪。我嫁过去又怎样,于他,不过了却一个心愿,于我不过多了一个安生的家。到时候该烦恼的,依旧烦恼,别人想来,我也挡不住,我在正妃的位子上,也难逃命数。即使没有安平公主,也有别人,难不成我还要等到那时新人进了门,再与别人去争宠?”

    问题并不在她嫁不嫁,在于他的心,是否全在她身上。

    洪福也是叹着气:“可是这样一来,主子他连个搪塞的理由都没有。”

    徐椀眨眼:“那就没办法了,从今往后,我就只会往前走,不会回头了,他跟上来了,那位置一直没有人,或许还有个结果,不然,那就随缘。得了空你也告诉他,我为什么非他不嫁?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到此处,也是来了精神头了。

    洪珠和洪福拿过衣裙,伺候她穿衣洗漱,一时间,恍惚回到了过去一样,徐椀还有些不大习惯,穿戴整齐,吃了点东西,这就往尚衣局来了。

    外面冷,屋里又烘着衣料,有点热,在里面转了一圈,也是在窗口有风的地方坐了会儿,单手托腮,桌子上放着许多衣服式样图。

    皇后和贵妃进宫之后,后宫用度又大了些。

    太皇太后又不愿多花费银钱,办法只能下面的人来想,好在尚衣局不涉及太多,还能维持,徐椀坐了好一会儿,刘秀儿来塞了个手炉给她,说是宫外来人送布浆和染料了。

    连忙起身,洪珠拿了斗篷给她,她披在身上。

    外面抓了两个太监跟着,尚衣局带了刘秀儿和陈鱼,一行人往出走。

    北门口,马车正在接受盘查,宫门开着,徐椀走在前面,脚下踩着雪路咯吱咯吱的,马车经过盘查赶进了宫门,侍卫队在旁盯着,几个人往下搬着东西。

    远远看见徐椀,霍征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跳下了马车。

    徐椀也是上前,让人搬了衣料和燃料布浆往回走,天寒地冻的,霍征身上光只穿着夹袄,为了御寒,头上戴了个帽子,飘着长长的细带,随着他的动作来回飘动。

    北风呼啸,少年一下跳到她的面前来:“阿蛮,恭喜你啊,我今个一早知道了,你添了弟弟了呢。”

    徐椀点头,双手拢在袖中:“嗯,你看过他了没有?不大好看。”

    她站在车前,又被他拉到了另外一个方向,背风处站下了:“没有看到,孩子在夫人屋里,也没往出抱,就和你爹说上两句话,知道我要进宫送料了,嘱咐我千万告诉你,让你宽心,别胡思乱想。”

    徐椀点着头,看他衣衫单薄,也是打量着他:“你怎么穿这么少?”

    霍征搓着手,还上下跳着:“出门的时候也没细想,直接就来了。”

    他呵着气,水珠凝结在他的睫毛上,微微一颤动,眉眼上都是白霜。

    比起他来,她可是穿得实诚得厚,怀里还揣着手炉。

    都有点冻脚,徐椀跺脚,在雪上轻轻地踩:“我还以为你不能来了。”

    少年靠了她的身边来,手也拢了袖子当中去,和她一样跺着脚:“怎么的呢,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她抿唇笑笑,想起那日顾青城来说的话了:“不是有人去找你,给你大好的前程光景,还许你皇商之路么?”

    霍征回眸,一下明白过来。

    他侧身站定,为她遮挡些风气:“是,的确是有人来找我,说要照拂照拂我,给我大好的前程光景,还许我皇商之路,让我去找他,真令人心动。”

    徐椀仰脸,宫中能看见的天,四四方方的:“那你去了吗?”

    霍征耸肩,一手拐在车边:“这么诱人的条件,这么好的事,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能不去吗?谁又能不去呢?那不是傻子吗?”

    说的也是,徐椀捂着怀中的手炉,裹了裹身上的斗篷:“然后呢?你去了之后呢?”

    霍征勾唇便笑。

    他的确是去见顾青城了,彼时郡王府的匾额上还是将军府三个字,他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上,看见顾青城从车上走下,腰间还系着双玉和他送给徐椀的大香袋,特别扎眼。

    然后他就走了。

    想了下,霍征也是望天:“有时候,人不能太过贪婪,我想我这辈子可能不一定长寿,也不一定非要发达,但是金银足够生活就好,太多反而无用。如果因为那些东西,我把你弄丢了,怕是得不偿失,懊悔也来不及了。”

    说的好像,她就是他的一样。

    徐椀瞪他:“浑说什么!”

    少年正经不过片刻,又是嬉皮笑脸起来:“怎么样,我这么一说,你是不是特别感动?为了你,也算是放弃了我半生向往呢!”

    没正经的下场就是连连被她踢了两脚,霍征躲也不躲,生生受了。

    他耳边的头发上,都有白霜了。

    背后就是风口,他始终没有动过。

    他说的话,总是半真半假的,他做事,也总是出人意料的,没想到他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心中微动。

    “其实,”徐椀别开了眼:“我倒希望你抓住这个机会,能够走上皇商之路。”

    “为什么呢?”

    少年看着她,不明所以。

    她叹着气,后退一步:“我怕你到头来一场空,那不是更可惜?”

    这话中有话,霍征听了也是浑不在意:“别说这话,那我肯定后悔。”

    他搞怪还做着鬼脸,分明就是玩笑话,徐椀也被他逗笑。袖一动,怀里的手炉就拱到了他的面前:“拿着。”

    少年笑,低头看着她,并未伸手:“干什么?看我冷心疼我了?那我这一趟可没白走”

    不等他说完,她已经送了他一记白眼:“想的美,手炉是宫里的摆件,还能让你带走?看见旁边那些侍卫没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我让你帮我拿着。”

    霍征哦了声,伸手接了手炉过去。

    在她怀里捂着也没凉,暖暖的,他靠了车边,车上人卸完了货直叫着他,他回头应了声,冷不防再回头时候,徐椀已经翘起了脚。

    她手里拿着斗篷,往后一抖,把他从车边拉了起来,这就将斗篷披了他的身上。

    身高不够,这姑娘一直翘着脚。

    给他把带子系上,她也低声叮嘱着他:“香料当中,再加味药,近日皇后和贵妃少不得要争一争,趁机改了方子,也好早点过渡到春衣上去。”

    霍征低头看着她,把手炉还了她:“知道了。”

    徐椀的腰间还挂着将军府的腰牌,他低头瞥见,也是站直了身体,拉着斗篷低头轻嗅着上面的香味。

    “好香。”

    她一巴掌将他手拍落,他偏又拉斗篷紧紧裹了身上,说了句好香。

    再想上前,人两步上了车,光只剩了回眸一笑。

    “我走啦!”

    “”

    这个混物!

等不及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已近年关;宫里也得准备些新衣了。

    太皇太后传了徐椀三四次;这不;又传了她来;衣式都定下来了;得了空与她闲聊;说起顾青城来了;闲话特别多。

    殿内也无旁人,赶上王皇后过来请安了,一起说着话。

    徐椀亲自挽着袖子;给太皇太后调着香,太皇太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也是对着王皇后笑吟吟地。

    “你是没见过她这双巧手;调出来的香;味道甜而不腻,香而不油;我最是喜欢了。”

    “太皇太后有福;”王韵在旁陪笑:“早就听说徐尚宫会调香;得空也去我那块给我和皇上都调一调。”

    徐椀忙是应了;指尖微动;指甲当中沾了的香料;抖出来一些。

    太皇太后见她神色专注,冷不防又将话题转到了顾青城的身上来:“阿蛮呐,你那个义兄;也真是让本宫操心了。他近日被封为王;下面不少人就惦记上了他的家室,我瞧着他也二十出头老大不小了,也想挑选个合适的给他说说,你说,他这一个人呢,是不是太孤僻了些?”

    徐椀嗯了声,顺着她的话,臂力不动,指尖上还是那些香:“他性子就那样,这么多年也未变过,若能改一改,约莫这时候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王皇后掩口轻笑:“叫你这么一说,倒是郡王爷的不是了?可我们看着,可当真是仪表堂堂,位高权重,哪都好,就缺个贴己人了呢!”

    徐椀笑笑,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在旁也是笑:“本宫也真是问他了,他只说有中意的姑娘了,就是人家还没及笄,你们听听,还没及笄,那得多大,他与人家相差七八岁的,可不像是真话。阿蛮你与他也是亲厚,可曾听说有这么个姑娘吗?”

    李显偷偷说与她的话,还压在心底,王韵不由得瞥向徐椀了,她也是好奇,不过徐椀却浑不在意的,调好了香,亲自又点着了,推了香炉,转身过来擦手。

    笑笑:“我也未曾听说。”

    正说着话呢,殿外一声娇喝:“我让你们退下就退下!不许跟着本公主!”

    安平公主提着裙摆,给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都撵了下去,她手里还拿着朵绢花,直奔着太皇太后就来了。

    徐椀回头,安平一脸怒容,到了太皇太后面前,立即跪了下来:“母后,安平听说有人要把我的婚事提上日程了,可有此事?”

    女人脸色顿变,坐直了身体:“胡说什么,你还小,未到婚嫁之时。”

    安平向来任性,手里的绢花随手插了发间,向前跪行了两步,急道:“父皇还在世时,曾允过我,等安平长大了,夫婿自己选,母后疼惜我,我想母后也定会知我心意的,是吧?”

    殿内还有王韵和徐椀在,太皇太后目光如炬,顿时怒极:“安平退下!”

    平时宠得无法无天了,这时候,安平怎么还会在意脸面问题,她甚至不等太皇太后让起来,自己拂了拂了裙摆上的灰尘,不紧不慢站了起来。

    少女之姿,情也是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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