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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脸上有点灰,头也有点乱,然而脸庞的轮廓,下巴到耳后的弧度,还有那个鼻子眉眼几乎让王殷成在那一刻震惊而又慌乱。与那对乌溜溜的眸子对上的瞬间,他甚至有一种找个躲避物躲避起来的冲动,就好像自己见不得光不能站在这里,只应该躲在什么地方偷偷观察一般。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他脑海里突然闪出刚刚上来时,幼儿园园长拉住自己说——“你可来了,赶紧的赶紧的,你孩子把人家头都打破了。”还有陈角的端详自己的疑惑神情:“哎,我说成子,难怪人家园长会认错人,你长得和我儿子那个小朋友也太像了。”
根本不是像,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两人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版本,一大一小,几乎一模一样。
王殷成的瞳孔猛的收缩,双手捏得死死的手臂都在颤抖,那一刻他回想起刚刚刘恒口气怪异内容更怪异的话,终于意识到他话里隐藏的深意……
然而豆沙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是冷的态度也是冷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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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沙的指甲已经把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印子,这一刻他已经想了很多年,然而现实来得如此突然又让他措手不及。
看到王殷成的刹那他真的有扑过去的冲动,但他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裤子和鞋子,脏兮兮的小手和袖口。那一刻他的想法实实在在就是个孩子——自己这么脏,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觉得自己很讨厌?
豆沙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小人,就像恶魔,露着尖尖的牙齿:“是啊,你看你现在那么脏,你还打架做坏事,没有人会喜欢不听话的孩子!他肯定讨厌你!”
豆沙平时那么有底气心气又高又傲气的孩子,那一刻如此挫败,但他和刘恒一样,都会装,他那一套都是和刘恒学的,有模有样。
他面上淡淡的和平时一样,看了眼王殷成就朝刘恒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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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余光看了看震惊下都反映不过来的王殷成,勾角勾了勾,笑意在双眸中一闪而过。
豆沙跟一只脏兮兮又傲气的小花猫一般走到他面前,刘恒蹲下来,把儿子抱起来,温柔(?)地伸出手揉了揉豆沙的脑袋:“来,叫叔叔。”
刘恒:“……”
豆沙:“……”
王殷成转过身,姿势都是僵硬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简直不敢相信,但心里的答案也如此清晰明确。
豆沙在刘恒怀里扭了一下,姿势很奇怪的转头,喉咙里憋出很小的一声:“shushu~”接着立马转头趴在刘恒肩膀上,拳头都捏得死死的,牙齿露出来,一口咬在刘恒肩膀上——【赶紧走啊我浑身都很脏啊喊什么叔叔啊你个糟老头子你肯定是故意的你怎么不去死啊我以后不给你养老啊!!!!!!!!】
王殷成僵在原地,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刘恒对王殷成的表情很满意,自动忽略了肩膀上的磨牙声,道:“估计又打架了,我带他去医院看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王殷成有任何反应,先制人一般转身离开。
豆沙啃着刘恒的肩膀愈用力,腮帮子都疼了,刘恒转身下楼的瞬间他赶紧松口低头,把小脸都埋在刘恒肩膀上,不敢让王殷成看到。
王殷成的视线焦灼着刘恒的身影,定格在那个孩子圆溜溜的脑瓜上,刚刚生的一切没有其他人注意到,有人从他身边经过,轻声说麻烦让一让,王殷成侧身让开眼神却完全没有焦距。
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里血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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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把豆沙扔在副驾驶座位上,开车走人。
豆沙自己爬起来,顶着脏兮兮的小脸冷笑一声:“你真假!”
刘恒自顾开车头也没回:“恩,你不假。”刚才有一瞬间刘恒看得清楚,豆沙那表情可不是冷的,看着就好像萨摩摇着尾巴就要冲上去一样。
豆沙继续戳穿他爸:“你不是说要去医院么?”
刘恒:“你被人揍了?”
豆沙:“你让我喊他叔叔?”
刘恒:“嘴长在你脸上,你要喊其他什么没人捂着你嘴。”
豆沙眸子里精光一闪,捏了捏小拳头,十足一个小人精:“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表情!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有男朋友!”
电话响起来,刘恒拿起来看了看,勾了勾唇角回了一句:“你们园长的电话,猜猜看她会和我说什么?”
豆沙落败闭嘴。
傅园长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家长们是怎么散的,但豆沙打了人家孩子就是打了,道歉是必须的。但园长也听说是高钱先欺负的小班孩子,豆沙的行为也属于见义勇为,只是这勇为有点过了!
刘恒在电话里“恩”了两声,余光撇了撇副驾驶座位的狼崽子道:“我明白,做错事就应该受罚,不能因为理由合理而疏于教育,我理解,我回去会好好教育他的。至于那个高钱……没关系,既然他和我儿子相处不来,我会让他转园的。”
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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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开车把李娟母子送回去,小刘继已经睡着了,鼻息呼呼动着,睡得特别沉。
王殷成默不作声开车,表情和往常看着没什么不同,然而李娟心里直打鼓,不会看到了?!
王殷成把李娟母子送回去之后自己打了车回去,他的脸色阴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回家之后他把自己扔在沙上,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
实在太像了,根本不用做什么dna检查,看两眼就能确认父子关系。不近不远那么看着,眉眼、下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靠的近了,甚至能看见那孩子眉心偏左处小小的朱砂痣。
如果样貌像还需要怀疑一下,那那颗痣呢?如果不是亲父子那颗痣又怎么解释?
王殷成把自己缩在沙里,蜷缩着,脑子里全是那孩子的脸。
可想了想去,似乎都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面孔,没有笑、眸子都是冷的、嘴唇抿得死紧,王殷成想他还那么小应该没认出来意识不到什么吧?!但是刘恒呢!
那一刻王殷成终于意识到什么,心下一顿,猛地做了起立。
如果机场停车场邵志文蹭的那辆车真是刘恒的,而周易安又坐在刘恒车上……王殷成不确定两人的身份,但如果周易安和刘恒的关系真是自己想的那样的话……那到底算什么!?
他和周易安是大学时候的恋人,为了那个渣男他自愿代孕凑钱给他还债,结果五六年之后周易安的男朋友是刘恒?而刘恒却是自己孩子的父亲?!
王殷成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五六年之后,他竟然会纠缠在这样复杂的关系里!
王殷成又突然想到了刘恒,那个男人似乎早在做专访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有那样奇怪的举动?!那周易安呢?刘恒的儿子和自己长得如出一辙,难道周易安没认出来?!
王殷成这天晚上完全没有心思工作,他本来想把刘恒的专访再梳理一遍,然而对着电脑他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脑海里不停都是小孩儿的脸小孩儿的表情,他忍不住又想怎么会打架?小孩儿受伤了?严重么?王殷成焦躁得起身来回在房间里踱步,甚至想拿,但他最后忍住了,刘恒的态度很奇怪,而且他贸然打电话过去,他怕会影响孩子原本的生活。
王殷成的情绪在这天晚上起起伏伏,又是担心孩子想刘恒平时是怎么带小孩儿的,却又庆幸孩子在物质优越的环境里长大可以不愁吃不愁穿,转头又在想孩子的性格怎么会那么冷,再掉头又想,小孩儿打架挺正常的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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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被这种情绪折磨得烦躁,最后点开自己官网的页面,现小说的大结局已经被贴了出来,按照王殷成自己说的,一个字都没改。而官方网站上连载题目写的是【大结局:论大神的黑化是如何养成的!】
王殷成点开,现帖子最开始有编辑的一段话:这个就是结局了,一字未改,错别字也没改,这是你们的大神的意思!提示:be无误!心脏不好者勿看!不许掐架!掐架者封ip!不许骂作者!骂作者着封ip!不许骂编辑!骂编辑者永生小黑屋!!
然后就是小说的大结局,末尾一个苍凉的作者有话:嗯,就这样结束了,谢谢大家!
王殷成端着水杯抿了一口茶,老血突然喷出来,这种淡淡的装逼风格的四十五度抬脖子明媚忧伤是怎么回事?这种奇怪的即视感又是怎么回事?他当初写的时候觉得没什么问题,怎么贴上网站自己瞧着就那么别扭?
be大结局的帖子下面还是掐成了一大片,头一百页无数读者吐老血,后面的回帖几乎全部都是在掐,掐得还完全没有重点不分派系。
有的掐点是:【到底是为虐而虐还是要怎样?】
有的掐点是:【这个小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作者杜撰的?根据真实来改编又是谁传出来的消息?】
有的掐点是:【这个结局会不会是编辑自己写的,要不然为什么不在专栏上而贴在官方网站?】
……
掐点无数,全无重点,最后王殷成总结了一下,大概可以分成三派:一派是掐货派,一派是坚决不掐派,还有一派是编辑。
帖子最后在四千多楼被封,下头是管理员大马甲:美丽的大脚丫。封贴原因是:管理员儿子被揍,无心看你们掐架……
王殷成一口老血又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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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关掉网页打算上网查查他今天去的那个幼儿园的风评,因为打架的原因王殷成有点不放心,刚刚搜索了一下,电话就响了,是一个窜陌生号码,然而这个号码前一天曾经打过来过,只不过当时王殷成在打电话问陈角借车而没有接到,回拨过去的时候却提示已经关机了。
王殷成接起来:“喂,你好?!”
电话那头很安静,王殷成挑了挑眉头,眼皮子却突然跳了一下,他唰一下站起来,心里怦怦直跳,他想难道是那个孩子打过来的?却听到电话那头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成年男人的声音:“殷成,是我!”
王殷成楞了一下,坐回去,皱了皱眉,一般他周围的朋友要么喊他大神要么喊他成子,会喊殷成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个人。
“有事么?”王殷成听出来了,是周易安。
“最近忙么?我……我那天在机场遇到你了,但是没有打招呼。”周易安这话驴头不对马嘴。
王殷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鼠标点开网页页面,翻看幼儿园的评价和信息,“嗯,有事?”王殷成淡淡道。
“哦,没事没事,”周易安小心翼翼接着问:“那个,我也是那天刚回国,看见你了,就是想问问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王殷成的注意力都是电脑屏幕上,他查到那家幼儿园在h市的名声非常好,前身是为国企的中层领导的孩子办的学校,后来虽然公转私了,但挂靠的却是h市大学下的一个研究所。王殷成没怎么留意周易安说那些话背后的深意,他只是留了个耳朵听了听罢了。
过得怎么样?周易安问自己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王殷成觉得挺搞笑的,周易安拿着全额奖金手里揣着项目出国留学,披着荣耀渡着国外一流大学硕博连读的头衔,回国之后浑身都是精英的气派。他现在打电话问自己过得怎么样?
王殷成没有吭声,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水。客套的话他是懒得说了,他自认为自己也没那种心胸在前男友问候自己的时候来一句挺好的!最初那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王殷成已经不想去回想了,既然放下了过往,王殷成也不想做白莲花和周易安来个冰释前嫌握手言欢。
电话里的气氛顿时僵了,周易安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来了一句:“对不起。”
王殷成点了点桌面,本来想直接挂电话的,然而脑子里火石一闪突然想到什么。书房里只亮着两盏落地灯,昏暗的灯光下王殷成的双眼隐没在刘海下,黑眸幽深,他张口慢慢道:“周易安,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周易安在电话那头顿了两秒,语气诚恳道:“殷成,我回国之后听朋友说你辍学了,这几年过得并不好,我没有其他意思,不是可怜你也不是其他什么。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开口说这些,我就是想和你聊两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我所能。”周易安说得小心翼翼却也并不拐弯抹角,自认为按照王殷成喜欢的方式说了一通他还能接受的贴心话。
王殷成右手摩挲着桌面,眼神深不可探,声音低哑暗沉让人捉摸不透,书房中却透着股冷意:“这样啊……如果我有需要我会找你的。”顿了顿“只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