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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过去,午后的屋里静得连衣料的摩擦声都那么清晰。他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带着硕大血美人戒子的右手,将地上掉落的紫檀盒盖捡起。
他就这样半蹲着,将手中的盒盖轻轻放在云烟手中的盒子上,将满目的鲜红掩去。
哗啦一声,整个盒子都从她手中掉落下来!
鲜红的丹药如珠玉般滚落一地,映照满室的辉煌别有一种夺目的美。
云烟已然一下抱住雍正,死死的抱住他,将整个脸颊埋进他的颈口里,失声痛哭起来。
这么多年,她从未如此肆意放声痛哭过。这一刻,整个屋子里只回荡着她的哭声。
雍正闭着双目,双手紧紧抱在她腰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云烟哭累了,像个孩子一般趴在他肩头渐渐睡着。
睡梦中,她听到雍正与宝亲王弘历说话的声音,两人的声音低而平静。她模糊的听着,手指却似乎连动一动也没有力气,下颌下分明盖着锦被,连那柔软的感觉都那么清晰。
“皇阿玛!”
她几乎一下被宝亲王弘历突然拔高的音量惊得立即清醒过来,他语气里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全部流露无遗。在她记忆里,弘历早已经长成一个喜怒并不如此外露的男子。
“弘历,你再重述一遍朕的话。”雍正的声音非常冷静。
“若皇阿玛百年之后,帝陵只留衣冠,皇后皇贵妃金棺可入帝陵皇阿玛与云烟姑姑骨灰并成一瓮长眠于雍和宫四宜堂青桐树下。”宝亲王弘历像是咬着牙重复着,几次间断,才勉力说完,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云烟翻过身去趴伏于枕上,似乎全身的水分已经都蒸发了,再流不出一滴眼泪。脑海里翻飞着的,她早已记不清的音容笑貌。
丹药无用之日,便是终结之时。首席太医刘裕恒的话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渐渐变得从容而平静。脑后发丝上,一只大手轻轻抚上来。
晚间再服丹药的时候,云烟问雍正可曾惧怕。雍正答,说万岁不过只是个念想,没有人不会死,历朝历代,秦皇汉武也逃不脱最后一刻。欠你的太多,反而安心。生生世世,总要叫我去找你还的。
云烟举杯带笑道,或许此生相遇,已是重逢。用一生见证你君临天下,无怨亦无悔。
曾记否,当年他握住她手的时候,她惊恐的抽回自己的手,伏跪在他脚边瑟瑟发抖的说:
“四爷,奴才只是贱籍,真的不配伺候爷。”
每个夜晚,她为他研墨披衣,更衣洗脚。
每个清晨,她为他穿衣梳头,端茶递水。
她总是掌一盏小灯,睡在他书房外的小榻上,送他去其他女人房里,又等他归来。
长长久久的康雍岁月里,她总走在他的背后一步之遥,眉目清淡的低着头。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爱新觉罗胤禛的奴才,拴在他命上的丫头。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夜,雍正帝在圆明园九州清晏驾崩,世人震惊,众说纷纭。顾命大臣取出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之后的秘密建储遗诏,皇四子弘历即位,改元乾隆,史称“乾隆皇帝”。
雍和宫内香火鼎盛,迎风招展的青桐树在阳光的照耀下,枝叶飒飒。玉兰花开了,一如当年。
作者有话要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永远不结束的故事。虽然,亲手结束是很难的。这两年,我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更新的不及时,也很少上线,让大家焦急,非常非常过意不去,但真的从未想过弃坑,从未想过放弃。今日终于实现诺言,完结这个故事。这个故事让我与很多很多的读者相识,甚至现在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这真是一种感动,也是一种缘分。
第207章番外 之云烟内心的秘密()
我叫云烟;也叫晓禾。大半辈子是大清雍正帝爱新觉罗胤禛身边的贴身丫头。虽然他说我是他的妻;但我几乎从来不这么说。因为我;太清醒了。
能平淡的活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在我离开那个世界前最后一次在病床前为妈妈值夜时;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的:“囡囡,爸妈对不起你你爸在你那么小就走了,妈也没能给你像其他姑娘一样的好生活反而拖累你,现在妈也没几天日子了,一想到以后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妈的心里就像刀挖一样你一定要答应妈妈;要坚强;要活下去;这样妈就算死也瞑目了。”
我不知道那场交通意外后我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但我的灵魂还活着。来到大清后每每到我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只要能活,就平淡的活着。哪怕在另一个时空。爸妈会放心的。
雍正帝爱新觉罗胤禛并不知道21世纪时男女婚恋的情况;更不会知道我对于男人的认知;作为一个贫穷普通的女子;见识过多少现实的残酷。婚姻是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的联合。从本质上来说婚姻在古往今来倒也没有改变多少,只是三妻四妾从大清朝的合法变成了不合法。作为朝夕相处一辈子的人;他经常问我在想什么,而我也很少主动与他交谈。因为他并不知道,我并不相信有男人是我的救世主、是我永远不变的港湾;包括他。我没有亲人,没有名分,我们也没有孩子,感情是唯一的羁绊。我的心底深处做好了如果某天某刻改变的准备,最好的局面就是能让我识趣的默默离开。
我从来就没有高贵的出身,也不够优秀,在21世纪连普通家庭的男孩子也不想找我这样贫穷又普通的女孩儿,更不用说周睿亭那样的企业小老板,只会拿我寻寻乐子。在大清朝,连王府里没名分的侍妾们也是当朝三、四品官的女儿。我衡量过这些侍妾的身份大约至少是市长以上领导的千金。而我,宁古塔罪籍卑贱出身的孤女、平凡的相貌,就是无知到发疯也不至于妄想配得起一个皇子、皇帝。
其实我一直像一只灰老鼠一样惶惶的缩在皇家的墙角,只想默默的活下去,有一天走出这个豪华恢弘的不属于我的巨大牢笼平安终老。我经常很怕,很怕他们给我带来麻烦和灾难。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大清朝,我都见过、听过太多。爬上皇子床的通房丫头,男人的冷酷寡情,见了都让人不寒而栗。怕被玩弄,被伤害,被侮辱,被丢弃。怕自己两世为人还活成一个痴心妄想自掘坟墓的笑话,让爸妈在天之灵不得安宁。我两世孑然一身,唯一仅有的也只剩下女人最基本的尊严。我可以做牛做马出卖劳力,但我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
可我的命终究还是不太好。不管如何谨小慎微,都没想到我根本不认识的八贝勒胤禩给我惹来了巨大的麻烦,甚至惹起了还是四贝勒的胤禛那次极其可怖的警告。作为主人的他握住我手的时候,这样明显的性暗示,是我最恐惧的噩梦。
雍正帝一生都在怀疑我心里是不是有谁,怀疑哪个男人对我有心思,但只有极其发怒时他才会问出口。我很了解他的性格,其实他根本不希望我回答。因为我的答案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他只要我不离开他,永远跟他在一起。而我,其实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受人喜爱。也不会去将任何不可能的人放在心底。
关于八贝勒胤禩,我很久之后才知道他的亲生额娘良妃也是贱籍。良妃选择了攀上枝头做凤凰,虽然一生坎坷悲情,母子分离,受尽康熙嘲讽。胤禩对于贱籍的感同身受,他对我的移情,本质上其实是他作为唯一一个卑贱与高贵矛盾体出身皇子的复杂心理。他对内心的缺憾有着巨大的执着。他以为我是这个皇城里唯一会懂他这种痛苦的人,也是那个他终于有能力去保护的同类,一个身份像他母亲选择又完全不同的贱籍奴才。他在人前的那些温文尔雅从不在我面前伪装,可能因为我不需要被讨好,只有被保护被占有。
他这一生对身份对皇位的执着,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他内心的伤口似乎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他和八福晋郭络罗氏各方面都那么般配的一对儿,无子无女。最后,他竟在胤禛抱走我的那夜里同时幸了同样贱籍的福儿和碧月一对儿,同时生了一双儿女,惹得八福晋丢了脸面寻死上吊也毫无办法,最后只好来我身上撒气。简直就是命运的轮回。说实话,我不敢想那个夜晚,可能对福儿碧月来说是天大的服气,而对我这个现代灵魂的旁观者来看,太可怕了。我最终也不知道他想证明什么,到底证明他额娘是对的还是错的。他对我的偏执里面是不是也有像争夺皇位一样的那口气在里面。
八贝勒胤禩对我有过差点被强占的伤害,也有命在旦夕时的全力救助和保护。一生下来恩怨相抵,这种感情无法去深究。我心里很明白,我和胤禩,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这是命运。而胤禩一生致力于想逆天改命,于我,于皇位,都是。如果当初我被分到了八府,可能会是另一种结局。至少,我肯定不会和雍正帝在一起。
雍正帝还怀疑过我会喜欢十三阿哥胤祥。我甚至不知这从何说起。我是救过他,但那也是本分。说句不敢对雍正帝说的话:胤祥确实值得很多女子去喜爱,如果我是个贵族小姐,如果我也有选择权,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喜欢胤祥。他对我,一直是不错的。他心善,他也仁慈,甚至还很英俊。但我,一直很清醒。我不是欢笙,我不会爱上胤祥。更不会对任何其他皇子阿哥心存幻想。跟爱新觉罗胤禛在一起,是最终命运的结果。我们之间有爱,有习惯,有包容,还有过命的交情和无法解释的命运。
其实,爱新觉罗胤禛这个男人,无法用语言去描述他的优秀。但他依然是他,大清朝的封建皇子、帝王。他是个矛盾体,他可以爱到不顾安危,好到屈尊降贵,却也原始而偏执。
九阿哥胤禟曾经问我怕不怕天天睡在一个疯子身边,从王府后院到紫禁城后宫,不知道多少福晋嫔妃在背后说我是夜夜在龙床上陪万岁爷睡的奴才。还有说得更难听的。我无言以对,更无力反抗。我始终是那个生存在夹缝里的灰老鼠。我没有名分,更没有拒绝的权利。我也不想有任何人再因我遭殃了,小戚、迦陵,都是受到了迁怒。很久很久,我都害怕历史重演。
弘历曾悄悄跟我说,父皇在决定赐死年羹尧前曾经震怒摔了乾清宫御案上最喜欢的一个笔洗!那压死年羹尧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发现了年府上的一个小妾,抚远大将军年羹尧的宠妾!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神情,他迟疑的看了看我说,有七分像。很像云烟姑姑你。这奴才简直是狼子野心其心当诛!我听完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很乱很乱,与我们纠缠半辈子的年氏兄妹的脸在我脑海里略过,背后还有多少故事,我想不明白。雍正偏执的爱已经到了让我成为年羹尧心中皇权的符号了吗?
这一生,我从来没问过雍正爱不爱我,会爱我多久。
他这一生,有过很多女人,只是过眼烟云的多。年轻时宠过李氏,后来又宠过年氏。从丫鬟宫女到皇后妃子,甚至还有前朝的绝色公主。我知道的,应该还有我不知道的。他不希望我知道这些,我也几乎从来不问。说我对此毫无芥蒂,这又如何可能。所以我对于和他那一方面总是能省则省,能避则避,甚至往往并不愿意,他心里一清二楚。可是他的占有欲和感情非常喜欢用这方面来表达,这方面的压迫感非常强。
吹捧他的臣子说他清心寡欲,这不对;诋毁他的文人说他荒淫无道,这也不对。
他总是说永生永世和我不分开。但永生永世我没有想过,甚至没妄想过他爱我一生不变。这话,我没对他说过,也不敢说——
爱新觉罗胤禛,若苍天有怜下辈子再相遇,愿彼此不再云泥之别,愿我能自由平等的爱人。
第208章番外 之四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在乎她。
自从大清朝入关后第一个皇帝;我的祖父顺治帝为了一个女人;他最爱的女人放弃一切后;最爱就成了一个禁忌的字眼;在我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的时候。这个紫禁城里成长的所有阿哥都被灌输着雨露均沾、开枝散叶的观念,而皇家的女人则就该是安分守己、贤惠大度的。
我的皇额娘可能是个异类,她24岁才入宫嫁给我的皇阿玛,这几乎是大清朝的奇谈,足足比正常女子的婚嫁年龄迟了至少10年。而几岁的我;是常常见到那威严的皇阿玛在景仁宫里的笑颜;他看着皇额娘眼睛里的光。听过我那后宫三千的皇阿玛口中诉说的;爱。他低低的说;朕下辈子决不让你等。而皇额娘总是那么安静温暖的笑。不知为什么;那笑容里总让我觉得有一种疼痛。她会给我念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