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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一个字。
宋明抬头看了一眼前面领路的下人，确保他没有回头以后，宋明接着对方怀远道：“你原来都知道吗！”
方怀远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神情去面对宋明的迟钝了，他道：“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迟钝？”
宋明后知后觉的反应让方怀远吐槽不能，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让帝姬放松警惕的，去哪里不就是一个形式而已吗？
方怀远不明白宋明为什么对这个想不过来。
天空中开始零零碎碎的飘下了小雪花，乌云阴沉沉的，寒风吹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帝姬坐在温暖的室内，腿上盖了一个小毛毯子，正读着手中的书。叶陵歌推了门进来，给帝姬递上了刚泡好的温茶。
帝姬瞥了她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开口问道：“叶娘子，听闻陆娘子过世的时候，你也在？”
叶陵歌身子一震，帝姬早前就对她问过这件事，怎么在这个时候又提了起来。
她猜不透帝姬现在询问她的意图，也不敢随意解读。
叶陵歌抬头看了一眼帝姬的神情，又低下头道：“回禀殿下，奴婢当时确实是在的。”
帝姬又问道：“那你是亲眼见着陆子叶断气的？”
“是。”
叶陵歌很聪明，并不说多余的话，这让帝姬问不出来什么。
于是帝姬重新拿起了方才放下的书本，道：“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叶陵歌告退以后，帝姬对着自己身旁侧立的掌事姑姑道：“有没有传话的回来？”
掌事姑姑低下身子，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帝姬皱着眉头，指尖在桌面上一搭一搭的敲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之所以对陆子叶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太过完美了，没有痕迹可寻，所以才更显得诡异。
尤其是和晏含璋挂上钩的人，不能不让帝姬注意。
现在又让她得知了方怀远和宋明也在追查这件事情，这就更让帝姬心中的疑惑加深了。
只要方怀远和宋明能够找出来一些踪迹，帝姬就能够掌握一个也许对自己很有利的条件。
然而直到傍晚，帝姬才收到了来自于方怀远二人身边的眼线的回答。
“没有没有异常”帝姬捏着自己手中的信件，皱起了眉头。
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
帝姬瞧着手中的信纸，眉头已经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的地步了。
叶陵歌走进来的时候，看着帝姬的这个样子，想起了她下午的时候见到的帝姬。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了上来，道：“殿下，该用膳了。”
帝姬抬起头，还是想和叶陵歌问一些什么，可是她低下了头，还是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
叶陵歌不知道帝姬为什么会瞧着她露出这样欲言又止的神情来，她小心翼翼的再次提醒道：“殿下，该去用晚膳了。”
“知道了。”帝姬抬起头，回应了一声，叶陵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怀远和宋明一前一后的从晏家别苑出来的时候，地面上已经积攒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宋明打了一个冷战，道：“这个天真冷。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出来”
方怀远叹了一口气，将手上搭的一件小披风给了宋明，道：“给。”
宋明只是瞧了一眼，就拒绝道：“算了，待会就上车了，你留着穿吧。”
方怀远想说什么，可是碍于还有帝姬的人在暗处，所以他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两个人上了马车，方怀远才对着宋明开口道：“也不是说故意瞒着你，只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宋明坐在方怀远身边，转过头道：“是是是，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欺负我这个实心眼的人。”
方怀远无奈的道：“你也知道帝姬是什么人，不去做个戏，帝姬怎么能够放下戒心来？”
宋明也知道，可是他只是一下子没有想起来，所以在方怀远面前显得有些尴尬，而且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迟钝。
眼看方怀远都给了他台阶下，宋明这才道：“一天到晚就看你们提到帝姬怎样怎样，怎么？人家一个小姑娘，就真的如你们所猜测的那样心机深沉吗？”
宋明确实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一提到帝姬就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也见过帝姬，不过是才过及笈之年的少女，就算是有心机，又能够深重到哪里去？
就算是有曦和帝姬的前车之鉴，那也不至于忌惮到如此地步呀。
马车外阴沉沉的天气惹得人心情复杂，宋明坐在马车里，有些气呼呼的看着窗外。
晏含璋瞧着窗外的风雪，数了数时辰。
“阿姝，你过来。”晏含璋对着自己身边正在整理生辰宴会的庄姝叫了一声。
庄姝走了过来，道：“哥哥，怎么了？”
晏含璋道：“你记不记得，在祖父去世的时候，有个过来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的姐姐？”
庄姝点了点头，她知道晏含璋指得就是陆子叶。
第237章（）
庄姝不明白晏含璋喊她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看着庄姝不明所以的样子，晏含璋道：“这几天，要是有人过来问起来这个姐姐的事情，你只管说不知道。”
庄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还是疑惑的问了一句，道：“为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
庄姝知道晏含璋是不会回答她的，果然晏含璋听了庄姝的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阿姝，乖。”
晏含璋闭口不答的样子，让庄姝了然于胸。
窗外的夜色深了，陆子叶瞧着窗外的雪花，对着身后的折桂道：“今天京城中有什么消息吗？”
折桂摇了摇头，道：“并没有什么消息。”
说罢她顿了顿，道：“娘子还在想着晏大人的事情吗？”
陆子叶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想着晏含璋”
只是，她有些想家了。
“也不晓得玉蘅在宫中过得怎么样”陆子叶不知怎么，突然脑子里想起了陆玉蘅。
陆玉蘅自从陆子叶去了陆家别苑思过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
好像期间见过一次吧，但是后来陆玉蘅便被选入了宫，陆子叶就再也没有和她见过。
相比于陆子叶而言，陆玉蘅的日子现在过得可算是好的。
比在陆府还要锦衣玉食的生活，就是没有什么感情寄托，不过对于方氏而言，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未来，她还是很欣慰的。
即使后宫的生活步步惊心，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有着陆家给陆玉蘅撑着场面，陆玉蘅的生活再差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步。
陆子叶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陆玉蘅了，很奇怪。
转眼便到了晏含璋生辰的时候，庄姝一整天都觉得自己很是紧张，好像身上肩负了什么重担一样，但其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宴罢了。
晏含璋察觉到了庄姝的情绪，他走到庄姝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关系，不用这样紧张。”
庄姝结结巴巴的道：“可是可是”
也不能怪她这样紧张。
所以晏含璋很理解的拍了拍她的头，道：“去吧，去和家中的长辈打些招呼，他们会喜欢你的。”
庄姝转头看向屋子里黑压压的人，有些惧怕，可是晏含璋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庄姝这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这是庄姝第一次正式的出现在晏家人的面前，不管是谁，都被这个小姑娘吸引到了。
晏含璋眼看着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于是对着身边的侍童道：“要是阿姝出来找我，就说我去太书院拿东西了。”
侍童应了下来，晏含璋这才转身离去。
他现在确实是要去太书院找一些东西，但是不是书本。
方怀远和宋明正坐在书桌前替晏含璋整理着手头堆积的卷宗，宋明正想抬头和方怀远说些什么，却看见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正是晏含璋。
方怀远和宋明见到来人是晏含璋，于是都站了起来，方怀远道：“师长？今天不是您的生辰吗？”
按理来说这个点晏含璋应该在家中应付宾客才对，怎么会挑了时间过来的？
晏含璋道：“坐下吧，我有事情要问你们。”
方怀远和宋明对视一眼，两人坐了下来。
其实三个人彼此心中都清楚，晏含璋口中的事情，无非就是指陆子叶的事情。
晏含璋道：“你们私下里继续调查陆子叶的事情，已经被帝姬知道了。”
看着眼前的方怀远和宋明二人不说话，晏含璋接着道：“但是帝姬对此并没有起什么疑心。连帝姬都相信了陆子叶是真的死了，你们两个还在纠结些什么？”
宋明很想说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纠结这件事，而是只有方怀远在纠结。
但是他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道：“学生们知道错了。”
在晏含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责怪的时候，宋明就很聪明的先认了错，好给晏含璋台阶下。
于是晏含璋也不含糊，顺着宋明给的台阶就下了，道：“这件事就不为难你们了。我知道，你们也是陆子叶的好友，面对这样的情况心中存疑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晏含璋顿了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的好？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有想要踏入朝堂的打算，那就不要趟一些浑水了。很少有什么人是真正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
如此，晏含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给方怀远和宋明两个人敲打了一番，这才起身准备离去。
但是方怀远叫住了他，道：“师长，明人不说暗话。能不能请师长告诉我，陆子叶是不是真的死了？”
晏含璋转过头，瞧着方怀远，道：“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把方怀远堵的没有话可以讲。
方怀远不死心的道：“我与陆娘子是好友，是挚友，是可以煮酒论剑的君子之交，怎么？师长难道还要扯一些婆婆妈妈的话吗？”
宋明被方怀远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里，方怀远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口出狂言以下犯上的行为。
他赶紧拉了拉方怀远的袖子，小声的道：“怀远！你在做什么！怎么能够这样和师长说话呢！”
他抬起头，看见晏含璋神秘莫测的表情，于是也跟着方怀远站了起来，对着晏含璋尴尬的笑嘻嘻了一声，道：“师长对不起，怀远他大概是太累了才会对师长出言不逊的他其实很尊敬您的！”
方怀远没有理会宋明的掩护，接着对晏含璋道：“师长，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非要让陆子叶消失在这个京城中，可是师长在教书育人的同时，也请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才是。”
方怀远承认，自己是一下子气急了，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晏含璋说话，可是他现在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真真切切的。
第238章（）
这是和从前都不一样的一个方怀远，宋明惊讶到了，晏含璋也觉得自己好像刚刚认识了这个人。
于是他笑着对着方怀远道：“不忘初心果然是你们这种不经世事的年轻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方怀远见到晏含璋是这样的反应，他道：“师长曾经难道不也是少年？难道就没有过自己宏大的抱负吗？”
听了方怀远的话，晏含璋仔细思索了一会，道：“当我身处这个朝堂中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抱负没有什么用了。”
这个回答很现实，现实得让人害怕。
“行了，我还有一些事情。”晏含璋说完，就转身离去。
宋明转过头，瞧着方怀远盯着晏含璋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样子，他道：“怀远还在想吗？”
方怀远被宋明的呼唤声拉回了思绪，他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道：“没什么，继续写吧。”
宋明知道方怀远心中已经对于这件事有了评判，所以他并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了。
可是正当他坐下来，准备再一次整理起手头的东西的时候，却听得方怀远对他道：“睿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过执拗了？”
宋明放下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迷茫的方怀远。
“为什么这样说呢？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没有谁会去评判别人的生活方式，大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宋明不以为然。
方怀远却有些怀疑的道：“可是我这个人就是在乎世俗的眼光”所以，他才过的这样累。
宋明笑道：“你在乎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