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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后，于情于理都不合，反而落人口实，给韩魏两国发兵讨伐秦国的借口。后宫多有贤良淑女，切为大王育有子嗣，大王何不在她们中间择一为后？”
“若寡人非要立阿房为后呢？”
“唉，”李斯才长叹一声：“只恐后宫不睦，群臣寒心，百姓失望，六国讥笑啊。”
嬴政眯起眼睛，收敛怒气，挥了挥手：“廷尉退下吧，此事再议。”
梦瑶从屏风后出来，捧着一杯香茗，献给嬴政。
他拉过她的手：“阿房，立后一事，始终是寡人一块心病。”
梦瑶一笑：“阿房从来都不在乎王后的名分，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比那些徒有名分，实则面和心离的夫妻，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阿房真这么想？”
“大王还要阿房说多少遍？我真的不想做王后。”
“那阿房想要什么？寡人一定补偿你。”
梦瑶想了想，道：“阿房想搬到宫外住。”
“不行！”
“大王，阿房名义上只是韩国公主，并非大王妃子，长期住在宫中，恐不合适。”
“那就做寡人的妃子！”
“阿房不做妾室。”
“你……总之，不许你住在宫外！好了，寡人还有奏章要看，阿房退下吧。”
*
梦瑶已经试探着向嬴政提了数次要搬出宫住，每次都被他决然拒绝，难免郁郁寡欢。
这宫禁，越来越让她感到枯燥乏味。
“不好了，公主，韩美人的子衿殿让赵夫人给砸了！”素婵气喘吁吁从外面跑进来。
梦瑶一听，赶紧朝子衿殿去。
等她赶到，赵夫人已率众离去，子衿殿留下一片狼藉和几个吓得战战兢兢的宫人。
梦瑶从瓦砾堆中扶起韩美人，帮她擦去嘴角的血迹，万分心疼：“嘤咛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美人叹息：“这都是误会。前阵子楚夫人的宫殿遭蚁害，有些梁柱都被掏空了，我便让匠作重新更换了梁柱，修葺一番。被赵夫人知道，便说她的巨鹿宫也要修葺，可我差人去看了，
508。第508章 妇人歹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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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好的，窗纸是今年新换的，梁柱也是去年才修葺漆染过的，便没答应。赵夫人就以为我讨好楚夫人，故意刁难她，便带人来砸了子衿殿，说什么不让她住的舒心，我也别想住好房子。”
“她怎么这样？跟个泼妇一样，哪里还有半点夫人的尊贵！”
韩美人摇头道：“以前太后在宫中，时长提醒她，倒还罢了；如今太后去了甘泉宫，她那刁蛮的性子没人约束，也就原形毕露。”
“姐姐总是这么忍着她，也不是事儿啊？去年是罚跪，今年是砸房子，明年还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韩美人一脸惆怅：“我不忍又能如何？她位分比我高。现在有妹妹在宫中照应，我还算平平安安，比从前不知要强了多少倍。可我听说，妹妹打算搬出宫去，你若走了，我孤掌难鸣，倒不如现在忍一忍，也好过将来被人报复。”
梦瑶低头不语。
韩美人郁郁吞了口气：“我倒不如去向赵夫人陪个不是，任她骂几句，解解气，或许就不再为难于我。只是这样又怕齐夫人误会，以为我同赵夫人走得近，合起来对付她，恐日后不悦。真是左右为难。”
“楚夫人驾到！”
梦瑶和韩美人行礼，被楚夫人拦住：“快别多礼了。怎么整成这样了？人没事吧？”
韩美人摇摇头：“没事，多谢夫人关心。”
“人没事就好，房屋家具坏了还能再修。”
从楚夫人身后转出一女，肤白赛雪，眉目婉约，楚楚动人。
“吴八子见过韩姐姐，见过公主殿下。”
梦瑶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一笑：“你就是从上林苑搬来的楚女？”
“正是。”
“你姓吴？”
楚女一笑：“我不姓吴，只因生在吴地，大王才赐号‘吴’。”
一个小小的八子，居然有封号，可见何等受宠。
楚女又道：“一年前，楚女曾在在上林见过公主，公主怕是已经忘了吧？楚女还未曾感谢公主引见之恩呢。”
梦瑶笑笑，也不多语。
楚女看看满地狼藉，道：“韩姐姐这宫殿，只恐今日是住不成人了，不若暂时搬到我那里屈居一两日，等这里收拾好了，再回来？”
韩美人还未回答，梦瑶已抢先道：“多谢八子美意，不过嘤咛姐姐已经答应到鸣玉殿小住，等下次吧。”
楚女倒也不介意，依旧一脸甜甜的笑意：“那我就不跟韩姐姐客气了，韩姐姐有什么需要楚女效劳的，尽管吩咐。”
楚夫人也道：“赵夫人这次做得过份了，韩美人若有委屈，尽管说来，我一定为你做主。”
送走楚夫人和楚女，韩美人对梦瑶道：“楚夫人她们来看我们，表示关心，你怎么态度冷冷的？”
梦瑶哼了一声：“她们哪里是真的关心你啊，不过是借机示好，想拉拢你对付赵夫人罢了。”
“这个，我焉有不知，可宫里就是这个样，如今楚女得宠，又有了大王的孩子，
509。第509章 妇人歹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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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日后，风头必然强过赵夫人。我们若得罪了她，也未必好过。”
“嘤咛姐姐，你这个也怕，那个也怕，难怪在这后宫人人都敢欺负你！这宫中的人，哪个不是欺软怕硬的？楚女得宠，难道姐姐就不得大王宠爱了吗？”
嘤咛蹙眉：“可楚女这么快就有了大王的子嗣，我却至今没有动静……”
梦瑶闻言，心中一阵刺痛，猛然想起自己那个还未成型便被赵太后害掉的孩子。她赶紧岔开话题：“这里乱七八糟的，嘤咛姐姐先随我回宫，留给宫人们收拾吧。”
韩美人却一笑摇头：“没关系，乱是乱了点，收拾个地方睡觉还是不难的，鸣玉殿，我还是不去了，大王夜夜在鸣玉殿安寝，我若去了，恐惹非议。”
“姐姐就是顾虑多！”
*
梦瑶没有直接会鸣玉殿，而是绕了个道，来到巨鹿宫。
她佯装路过，朝里面瞅了一眼，但只见巨鹿宫雕梁画栋，红漆醒目，窗纸如雪，果然如韩美人所说，根本不需修葺。
几个小宦官正在将一株三尺多高的珊瑚树往正殿上搬运，梦瑶歪头问素婵：“这样一棵珊瑚树，应该值不少钱吧？”
素婵答：“千金难求呢！”
“这是赵王送给夫人的吗？”
“赵王最近没有派使者来啊。”
“那赵夫人哪儿来的这么名贵的珊瑚树？就连大王宫中那棵，也没这棵高大。”
素婵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反正听宫里的人说，公主被幽禁后，赵夫人就突然变得特别有钱，宫中用度越来越奢华，就连如厕都改用上等的白绢，连齐夫人都舍不得用白绢只用棉絮呢。”
梦瑶蹙眉。
*
军械库，胡亥正对着账本摇头，忽见梦瑶驾到，顿时眼前生光：“公主可算来了！这一年可把胡亥想死了！”
梦瑶一笑，看了看空荡荡的武器库，问：“怎么？生意这么好？铸出的军械都被抢光了？”
胡亥叹息：“哪里啊，自从公主禁足，工匠们都没了昔日的干劲，干完六个时辰，便都歇着去了，没人愿意赶工。这军械的数量，远远达不到要求。”
“哦，不是加班有双倍的工钱吗？他们不想多挣钱啊？”
“公主有所不知，没了您撑腰，那些大大小小的军爷，谁敢得罪啊，背后都有靠山。既然做的多，错的多，不如不做。您看我们这小账本，现在每个月也就只能赚十几万钱，连公主交待的每月囤两万石粮的钱都不够，就算咱们自己一个钱不落，也只能囤几千石。”
“不会这么少吧？就算军爷们的钱赚不到，还有那些供货商呢？当初光一个赵商每月的孝敬也不止二十万钱吧？”
“唉，公主啊，赵商涉嫌做魏国的奸细，被大王车裂后，就换人了。”
“换谁，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能说了算的，也就三两成，大头儿，都让别人落了去了。”
“谁？”
“也是赵国的商人，不过后台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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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第510章 妇人歹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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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宫里的赵夫人。”
梦瑶一下明白了，难怪赵夫人突然变得奢侈起来，最近在宫里横行霸道的，原来她把持了为铸剑提供铁砂的命脉。世人皆知赵国的铁矿最好，而六国都怕秦国铸剑过于强大，所以均严格控制往秦国销售铁矿。也只有赵夫人能搞到这么大量的铁矿，难怪嬴政对她如此纵容，什么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话间，外面闹起来，胡亥愁眉苦脸：“唉，那帮大爷，又来催要军械了，我拿什么给他们啊……”
*
“你们看，这是大王送我的金乌玄铁剑！这剑有两把，分雌雄，雄剑大王随身佩戴，这雌剑就送给了我。”赵夫人洋洋得意指着青铜剑架上的玄铁剑，向各宫妃嫔炫耀。
齐夫人把小公子交给乳娘抱着，上前仔细观赏：“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懂剑，不过看上去，这剑隐泛寒气，一定是把非常好的剑。”
楚夫人也赞赏：“是啊，在我看来，比当年越国的青铜剑不知要好了多少倍，果然是神剑。”
众妃嫔纷纷附声称赞。
赵夫人更加得意，瞟了一眼闷坐的韩美人和梦瑶，道：“公主，你是铸剑的高手，也来品评一下此剑，让我们长长见识，如何？”
梦瑶微笑：“夫人谬赞了，我哪里是铸剑的高手，只是认识几个铸剑的高手罢了，其实对兵器一窍不通。”
“怎么会呢？你为大王铸剑这么久，深得大王赞赏，那把奇巧刀，稀世罕有，但不知与这玄铁剑比，谁更锋利？”
“当然是……”梦瑶笑得格外灿烂：“大王的剑最锋利，奇巧刀与大王的剑相比，不过是妇孺的玩具罢了，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赵夫人对这番话甚是满意，对众人道：“你们看，连公主都说了，我这把剑最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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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巨鹿宫，菀美人紧随齐夫人：“赵夫人今天也太嚣张了，以为大王赐给她一把剑，就很了不起，这些年，大王赐给夫人的宝物多了去了。”
齐夫人只是一笑：“赵夫人耳背，好像没听清公主的话，公主说，大王的剑是最锋利的，她却说她的剑最锋利，也没人给她提个醒，咳，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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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女挺着肚子扶着腰，与楚夫人并行：“夫人，这宫里冷清多日，好容易要热闹了。”
楚夫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韩女和赵女争宠，我们凑什么热闹？大热天的，不如坐到一边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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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人和梦瑶慢慢走着，眉头紧蹙：“巨鹿宫的那位，越来越不把咱们姐妹当一回事了。”
素婵插嘴：“公主，玄铁剑是当初大王许给您的，大王怎么可以食言给了赵夫人？君无戏言，大王说话不算数。”
梦瑶一点也不着急：“一把剑而已，大王虽赠剑给赵夫人，可心却在咱们鸣玉殿。难道大王的心，还不如一把剑？”
韩美人却说了一句：“人心如剑，妹妹啊，大王这把剑，能为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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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第511章 妇人歹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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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回手伤了你。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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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裹着棉被，捂着肚子，蜷缩在榻上。
自那次被赵太后下药后，她的身子一直没调理过来，每月到了那几天，便浑身冰冷，腹痛难耐。
秦王一忙完便匆匆赶来陪她。
她强笑：“大王今日还是去韩姐姐那里吧，阿房身子不爽，不能伺候大王。”
“寡人知道，所以才来陪你。难道寡人跟你在一起，便只有房事，而无情爱？”
“大王会沾染晦气的。”
“寡人万乘之躯，还怕晦气？”说着，他已上榻，将她冰冷的身躯搂在怀中温暖着。
梦瑶心中一暖。
“都已是炎炎夏日了，你这身上还冷得跟冰块似的，须得好好调养才是。”
她偎在他胸前，心中恻恻：“大王会一辈子这么抱着阿房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阿房从来不说这样的话，倒是整天算计着如何离开寡人。这倒让寡人一时不知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