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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友富被袁士妙的诚恳打动,他摸出一支烟点燃了猛吸了几口后,下定了决心:“道长,借一步说话。”
此时的梁尧还在呼呼大睡,梁友富将袁士妙、王双宝带到了寒冷的南平房,打开了电暖气。
“我还有个兄弟,比我小几岁,八岁时的一天下午突然就失踪了,”梁友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天村里来了个货郎,也不知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从那以后,俺大就疯了一样的到处找他,直到他死也没找到。”
一旁静静聆听的王双宝不知道这个故事与太平经注有什么关系,但讲故事的村长少有眼里噙着泪花,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后来呢?”袁士妙不想妄加猜测,只是淡淡的提醒。
“俺大死后的第三天是出殡的日子,村子里来了个年轻后生”梁友富靠在椅背上,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天全村的人都来了,有磕头的、有扶孝的、有帮忙的,也有看热闹的,就要起灵的时候,那个年轻后生进院了,在棺材前面磕了三个响头。我当时也跪在地上,还以为是谁家在外打工的人回家赶上了这事,也没在意。”
梁友富手中的烟卷烧到了手,疼得他赶忙扔掉,理了理思路继续道:“出殡结束后,我在村口的那棵老柳树下又看到了他。他对我笑了笑,挥了挥手骑上摩托走了。回到家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就翻开了俺大藏起来的老影集,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后生就是我弟弟,梁友贵!”
“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是怎么认出来的?”王双宝忍不住问道。
“是手,”梁友富用指甲挤着刚才被烟头烫过的地方,那里起了个燎泡,“小时候铡草的时候,他的右手不小心放在了铡刀上,被铡掉了一截小指。”
“书就是那次没有的?”袁士妙大约猜到了结局。
“我意识到那是友贵后,急忙骑摩托去追,”梁友富没有直接回答,“可惜已经晚了。过了几天我去西屋收拾东西时,才看现那本书不见了。”
“你弟弟失踪时才八岁,就已经知道了那本书的存在?”袁士妙眉头微蹙,似是质疑之意。
“是的,他从小聪明,认字多,那时候家里也没有几本书,俺大曾拿着那本书给他看过,他认得封面上的四个字。”
封面上的四个字应该就是太平经注,这几个繁简基本一致,倒是并不难认。
“你父亲没查过那个货郎吗?”袁士妙觉得匪夷所思。
“查过的,”梁友富将手放在电暖气前暖和着,“那会儿是八十年代初,货郎已经很少见了,来村里的那个其实以前是见过的,青牛角镇胡家山的。可是,他也失踪了。”
“嗯?”袁士妙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大,大!”这时正屋里忽然传来了梁尧的声音,“你在家不?”
“干啥?”梁友富瞬间强硬起来。
“哦,没事,”梁尧的声音低了下去,“我饿了,先吃饭了。”
“吃吧。”
梁友富是太平门掌教的嫡传后人,阳气中还有一股罡气,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本应主动避而远之;但是,在西屋时袁士妙曾感受过那里的阴阳之气,至少那里的阴气已经占据了上风。
当然,这应该还是因为紫色邪神有关系。无论是山神庙阳气入口的封闭,还是谢宝山迁屋埋阴物阻断阳气流动,包括谢蔷薇屋后的鬼门所在,都是改变风水的重要因素。
“叔,尧哥在中州什么单位上班?”王双宝见师傅沉吟不语,便主动问道。
“我也不清楚,成天听到三哥三哥的叫着,说是跟这个人混。”梁友富摊开了手,他对这个儿子也是无能为力。
“对了,”王双宝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货郎是胡家山的?是不是姓胡,他叫胡什么?”
“胡家山就一个姓,”梁友富搓了搓手,“俺大找过去时,打听到货郎家人丁不旺,他也没有娶亲,很少在家。名字我记不清了”
“是不是叫胡守一?”袁士妙猛然发问。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梁友富双手一拍,激动地站了起来。
第52章箱子()
银钟山北麓的山神庙庙前有一座水泥浇铸的香炉,它所处的位置恰好挡住了阳气进入狼王坟;而在这个香炉的底部,有人用刻刀刻了几个字:
“天地不仁胡守一。”
据说,明末农民起义领袖张献忠曾竖一碑,名曰七杀,上书:“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奉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以“杀人狂”、“屠四川”闻名于世的张先生尚知天地的仁慈,可偏偏这个胡守一不知道。他不仅公然阻塞了阳气的入口,还要在那座不伦不类的水泥香炉底下刻上自己的怨恨和名字。
可以想见,年仅八岁的梁友贵落到这样的人手中,思想上受到的毒害会有多么的深。
“那人应该是叫胡守义。”梁友富的情绪恢复平静之后,想起了两个字音调上的不同。
“哦,”袁士妙并不奇怪,凡人修道后多会改变名字,“他还有别的叔伯兄弟吗?”
“有一个,”梁友富点点头,“还有个堂兄,早年间修过几年茅山道,后来听说在镇上给人看铺子。”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胡守元。”
胡守元和胡守义应该就是这对堂兄弟的俗家名字,修道后一个改成“抱元”,另一则是“守一”。
肖成德是中州玄之妙之金融服务有限公司的业务经理,年前来青山镇的目的之一就是这本经书;而他的外公胡守一却是经书实际拥有者梁友贵的师傅,这样看来,胡守一要么没告诉肖成德经书的下落,要么就是他本人也不知道。
思来想去,袁士妙有些不得要领。
“道长,这对胡氏兄弟你认识?”梁友富问。
“认识一个,”袁士妙抬头看着他,“你还要找你弟弟吗?”
“当然,”梁友富咬咬牙,“他是老梁家的种,俺大因为他早死了二三十年,既然能回来出殡,就能回来祭祖!还得把书还上!”
“行,有消息我通知你。”
袁士妙听到吃完早饭的梁尧走近,便起身告辞。
王双宝正好站在门边的位置,转身向外走时险些和梁尧撞个满怀。
“双宝?袁总?”梁尧愣了。
“年轻人少睡懒觉,早起多锻炼锻炼,有好处。”袁士妙善意的提醒道。
“哦,哦。”梁尧忙不迭的答应。
看得出来,太平经注的失踪是梁友富心中无法割舍的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痛感甚至超过了弟弟的下落不明。至少弟弟梁友贵还活着,但经书已经不在了,父亲也不可能复生。
“师傅,村长撒了谎。”王双宝神色黯然。
“哦?”
“书在十几年前就丢了,而且他根本没想着将书献给国家。”王双宝有些失望。
“何以见得?”
“他找得不是弟弟,而是那本书,他看得非常重。”王双宝看得很清楚。
袁士妙点点头,一切确如双宝所分析的那样;同时,她也在隐隐的担心,这个徒弟骨子里头的那种善良并没有因为吸收了宋金明的狡猾而有丝毫的更改,这种性格在如今的社会里恐怕是要吃亏的。
早饭后,在王双宝的引见下,袁士妙在谢林生家的正屋见到了红肿着眼睛的谢家豪。
“你就是家豪吗?”袁士妙气场很足,根本不给对方缓冲的时间,脱了鞋就上土炕,坐在中央的位置,“听双宝说你得了口箱子,我想看看。”
“箱子?”谢家豪有点拿不定主意。
“是啊,看看又不能抢你的。”王双宝的鼻子有点痒,就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快拿出来吧,马上开学了,你总不能抱着它去中州吧。”
言者似是无心,听者确有此意。谢家豪是有这种打算,奈何这木箱个头尚可,份量太足了。
“看看就看看!”谢家豪下定决心出了屋,很快折回来,双手费力捧着个木箱,“让一让,让一让!”
箱子被放在了土炕之上,一股阴寒之气迎面扑来,激得王双宝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哟,这是什么味啊?”王双宝揉着鼻子。
“呵呵,不好意思,是有股子怪味。”谢家豪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将手伸进衣领挠了几下。
袁士妙对这个小插曲似乎视而不见,她还在仔细的打量着这口箱子。箱子呈暗黑色,四四方方全身见不到一点金属。只有箱子的1/5处有条细缝,而在那条细缝的中心有一个细小的圆孔,似是开启的钥匙孔。
“暗锁?”袁士妙戴上手套,小心的搬起来,的确很重,有种搬起大石头的感觉,里面也确如谢家豪所说,晃动时听不到一点东西或是机关的声音。
“是啊是啊,”谢家豪歪着头凑过来,“值钱不,我这可是金丝楠木的。”
“这不是金丝楠木,而是比金丝楠木更稀有的阴沉木,”袁士妙冷笑一声,“此物阴气太重,对活人甚是不详,不适合收藏,故而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谢家豪听到前半句时欣喜若狂,但后半句却泼了好大一盆冷水。
“稀有就好了,管什么阴气阳气的,”谢家豪不为所动,“你们不想要就请便,别挡着我发财。”
“呵呵,”袁士妙看着他那略显苍白的面容,轻拍着木箱说道,“你是不是身上长满了红疙瘩,浑身瘙痒?这两天晚上睡的死,老是做恶梦,还吓不醒?”
“你怎么知道?”谢家豪一下了惊呆了。
“哦,”王双宝又揉了揉鼻子,“我说我的鼻子老是痒个不停呢,原来是因为它?”
“对,此物甚阴,”袁士妙用手指指着箱面,“你们看到上面这些暗花了吗?这些花纹也不是我中原之物,似是西方的东西。”
“还有别的吗?”谢家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半步。
“这个圆孔也不像是锁眼,”袁士妙努力辨认着箱子表面斑驳的暗花,“开启箱子的秘诀可能就在这些暗花上。”
“那这箱子是干什么用的?”谢家豪已经意识到对方所言非虚,语气变成一种恳求。
“盛放物件的,”袁士妙侧着脸呼吸着空气,“恐怕也是些不详的物件。”
“你是在哪发现这口箱子的?”王双宝以手掩鼻,加剧了紧张的气氛。
“就在南面棚子下面的一个角落,”谢家豪紧张地指着窗外,“紧靠着猪圈,和一堆石头摆在一起,灰头土脸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箱子的位置大约就在藏放九节杖的圈墙之外,看样子也是有意为之,似是取一种阴阳平衡之意。
“哦,你想多少钱卖?”袁士妙突然切入正题。
“啊,这个”谢家豪冷不丁被问一句,有点慌乱,“您能给多少?”
“要说木质确实稀有,但是却不适合收藏,”袁士妙端正身体,伸出一根食指,“1000块钱,我帮你处理了,这东西只能放在特定的地方。”
“1000?”谢家豪傻眼了,“您要放哪儿?”
“找个极阳之地,放在阳气汇集的中心,才能抵消这股子阴气。”袁士妙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行啊,行啊,”谢家豪勉强的挥一挥手,“就这样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阴沉木箱性子阴寒,本来与圈墙里的九节杖一阴一阳,达到了平衡;可是前两天袁士妙带人取走了半截墓碑下的九节杖,致使这里的阴气显现出来,而谢家人本就是阴性体质,对极阴之气最是敏感,所以才被谢家豪给发现了。
“师傅,上次以为是阴石克制了阳气,现在看起来还有这个东西啊。”王双宝费用的搬着用麻袋片包裹的木箱,还要躲避村子里那些注视的目光。
“少说话,”袁士妙皱起了眉头,肃声道,“快走!”
两个经过中心大街时,梁小慧从后面追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追问个没完,又忍得袁士妙十分不悦。
“哟,这不是梁小慧嘛,你师傅好像不太喜欢你呀”屋山墙的阴影里立着一个人,从那尖酸刻薄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来,正是梁小慧的死敌…谢蔷薇。
“哼!”梁小慧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谢蔷薇,要知道她可是半个月没露过面了,“谢家剩女,你在这等谁呢?你这是气得冒烟了?”
剩女是嘲笑谢蔷薇没谈过恋爱,但显然她误解成“圣女”了,而气得冒烟也只是形容生气的程度;但巧合的是,此时的空气中,又弥漫起那种若有若无的氨水味道。
“知道的不少啊。”谢蔷薇满怀敌意。
“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袁士妙左右再无旁人,便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