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双真不会逃得比他们慢。逃跑于他而言几乎成为一种本能,在最开始的惊吓之后,他的反应和速度堪称一绝,拉着浅昔就往回飞,都能和他们身后追命的大雪相媲美,因而他和浅昔是最先到达山坡顶的两个人。
只是一回头,双真不得不动容。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回撤。
雪势凶猛,早已经淹过他们之前的阵地。而之所以仍然有那么多人还能死里逃生,是因为十多名灵力相对高强的人正在拼死阻挡大雪的冲击。
他们在风中晃得像根根枯草,呼一口气就能折断的样子,一群人大多被埋得只剩下半截身子,好几个根本只看得见脑袋了。
双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傻愣愣的站在山坡顶上不下去,听着风呼呼的吹,看着旁边不断有人超过去落在后面的庇护之所。
浅昔居然还是很安静的陪他站着。
有个士兵看不下去了,过来喊他:“双真殿下,下去吧,山坡顶上风更大,很危险的!”说完就自个儿窜下去了。双真这才回过神,跟着往下窜。
风声顿时变小很多,也没有扎人的雪粒子往脸上撞了。
双真抹一把脸,四处望去。
集中到山坡后的士兵们并没有马上停下来歇息,而是开始各司其职,做好防御和撤退的双重准备,灵力稍次的留在这儿的人四处寻找施法的最佳地点。
没有人注意他们。
双真还是惦着小秋他们,望着浅昔小声道:“如果现在逃跑,找到他们的机会大不大?”
浅昔同样的小声:“如果等会儿大雪冲过来把这些士兵都淹了,机会更大。”
浅昔这话说得很有点揶揄,双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浅昔倒笑着:“你现在看着特别傻。”
双真郁闷:“这什么话?”
“你明明想救人的嘛。”
“废话。不想救人我早把你扔了,你尽会给我惹麻烦。”双真语气平淡的控诉着。
浅昔眯眼瞥他:“我说的是这群小士兵们。”
双真好笑:“救他们干嘛?救来绑我?”他还不至于那么没脑子吧。
浅昔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便你啦,我坐这儿等你想清楚了。”
双真有点赌气,一把将浅昔扯起来:“别坐了,我们现在就走,趁他们都在忙。”
“哦。”浅昔乖乖的应,跟着双真开始往旁边跑。
跑了没几步,一个声音边高喊边靠近:“双真殿下!”
双真回头准备敲昏他,却看见他搂着个怀炉,愣住。
这是那时给他看炉子的护卫。双真一瞬间有点走神的想,莫非这兵是专门管炉子的?他还从不知道有这么个兵种。
那护卫一脸认真的将炉子塞进双真怀里,嘱咐道:“陛下说您怕冷得很,我就从人家那里摸来个怀炉给您揣着。还有,别跑远了,很危险的,被雪冲走了我们几十条命都不补回来呢。”说完转身就跑了,加入那一群忙碌的身影中。
双真扎在雪里愣愣的,尴尬异常。
浅昔又一屁股坐下了。
双真看他:“干嘛呢?”
浅昔一脸无辜:“我身子虚,累了。”
“那也别现在歇啊,还跑不跑了?”
“你都不跑了,我跑个什么劲儿啊?”
双真气得要跳:“我哪有说不跑了。”
“是没说,脸上写着呢。”
双真剜他一眼:“你爱跑不跑,我先走了。”说完要动,被浅昔扯着裤脚差点没摔个四脚朝天,怒极,“你是不是欠揍啊?”
浅昔果真很欠揍的拿看孩子的眼神看双真:“你逞什么逞?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再磨蹭,下面人大概连尸骨都埋得找不到了吧。”
双真瞪着浅昔,浅昔眨着纯真的大眼睛回瞪。
双真板着脸的把怀炉往浅昔身上一摔,飞了回去。
浅昔一边笑一边冲双真的后背喊着:“你想烫死我呀?”
所谓贵族,就是血统高贵者。这代表的不是单纯的阶级和身份,更代表着精纯的灵力和强大的法术。鲜少有人的灵力能媲美贵族。当然,风炎是个特例,几乎不会有天人愿意与高等恶灵结合,并且能够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的。
双真不仅是一个贵族,更是直属五大家族之一,其灵力并不是一般修炼者可以抵挡的,何况他身体里有着天下至宝的渡灵——虽然残缺,但也确实将他的力量提升了不止一点。因而在以前创建飞剑殿时候,就鲜少有人敢惹他。真正让他受过伤的,要不,是灵力同样高强的贵族,要不,就是来自边界的不怎么畏惧法术的妖魔鬼怪。
也因而,当尹忱看见双真出现在他旁边,并一下子将大雪挡回不少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道:“你……是个贵族?”
双真看着这个先前一脸高傲的拦着他的将军,居然还有心思自嘲:“是个贵族没错,不过是个没落贵族。”
“我不记得贵族的名单里面有你的名字。”他皱眉,似乎对此相当不满。
这人莫非还背过所有贵族的名单?
双真作为一个早在记载中随着父亲殉职的人,颇感好笑:“那你就当我没有登记在册好了。”
尹忱哑然。
事实上雪几乎淹到了他的嘴巴,他想不哑然都不成。
双真估计是想报他先前拦他的仇,帮他挡着扑过来的雪,却愣是不把他拉出来。
尹忱有苦不能言,郁闷的埋在雪里思考,说:“这么下去迟早都会被雪吞了,得想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你先拉我出来。”
“……”双真看着一脸刚正不阿的尹忱,无语了。
尹忱终于摆脱险些被活埋的命运,一边抵着风雪一边对双真说:“你会不会用火?”
“……会。你想让我把雪烧了?”双真眺望着这浩荡的声势,心想你这不让我吐血么。
尹忱说:“以前陛下说过,敌人的灵力不高,却有着独特的力量,它来自大自然,光用灵力是很难破除的。只有设阵,而且必须是特别的阵法。我之前跟着陛下上战场的时候用过几次,大致知道阵法的内容,只是我们之间没有很强的会使火法术的人,这才死死地撑着。如果你会,那么也许能破解这一场雪。”
“你是说……你们面对的敌人,是能指挥着这一大片雪冲过来的人?”
“是的。”
双真开始后悔刚才没带着浅昔跑了。
尹忱拍了拍他的肩膀:“事不宜迟,你照我说的做。”
双真望着拍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咬牙。他还没说好呢。
另一边,风炎正竭尽所能的抵挡住大部分的攻势。他知道之前冲过去的几波雪浪可能已经造成许多的损失,他却不能想太多,他必须静下心来把持着周身的设阵者,不让更多的危险波及到他的阵地。
火在他的周围燃烧。冲天的火光,红色,像他的发,夹杂着代表雷电的白色光芒,那是他的力量。他用这一股力量守护着他要守护的人们。
他看不清楚远处的他们。
却突然看到了那一抹同样冲向天空的火焰。
红色,夹杂着白色的光芒。
不由自主的微笑。
不由自主的念他的名字。
突然那火转了颜色。
先是变成深蓝,然后渐渐转成了青色。
青火。
不可抗拒的强大,毁灭性的冲击。青火将阵法的力量发挥到最大,似乎风炎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觉得到雪被推回来的趋势。
记得崇青殿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天帝曾经用同样的火与他叫嚣。
也记得,那一晚,双真带着被青火灼伤的痕迹闭着眼接受他的拥抱。
那个人……是在用怎样的心情用着从芸帝那里承袭的法术的?
怀恋?
悲伤?
还是……对杀死芸帝的风炎的恨意?
“陛下!!!”
四面八方迭声的喊着,随之而来的,是对面毫不留情的偷袭……
双真醒来的时候基本全身都脱力了,感觉真像是给人炖了汤了。
一见他醒,先叫的是浅昔,然后是一个小护卫,再然后根本就是帐外的一群人,让他觉得是被人围攻了一样。
“都闭嘴。”浅昔怒吼。
霎时安静了。
双真揉眉头望着浅昔。
浅昔知道他想问什么:“没事了,敌人撤退了,现在我们在山坡后面驻扎着……哦,还有,风炎已经回来了。”
双真一阵沮丧,落跑计划落空了啊。
热心的小护卫端过来一碗汤药,浅昔接了过去:“这是我让人熬的。你灵力使用过度,所以有点虚弱。”
双真刚要喝,发现眼巴巴的望着他的小护卫,皱眉。
小护卫赶忙傻笑:“我叫乔商。”
双真默。他对这人叫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想知道他们一个二个干嘛都盯着他,要下锅了也不用看那么紧吧,他又跑不动。
乔商小护卫好像终于明白过来,继续傻笑:“兄弟们只是很崇拜您,没别的意思,您别在意。”
双真几乎没有把药喷出来,捂着嘴猛咳。
乔商惊慌:“哎哎,您别激动,回头他们该打我了。”
双真莫名其妙的望浅昔,浅昔笑得贼兮兮的回望:“你现在成英雄了。”
后来双真才得知,大概这群士兵似乎天生崇尚力量,以前一直以为双真不过是他们陛下的俘虏,甚至有人以为他是娈童之流的人物,现在竟然因为双真而获救了,自然一个心理落差,双真霎时成了红人。
浅昔乐滋滋的嘲笑道:“我看那小护卫的高兴劲儿,好像你是他们家的主子似的,到处跟人炫耀你的丰功伟绩。”
乔商居然不反对:“陛下让我照看双真殿下,他当然算是我们家的主子嘛……啊,说到陛下,我得去看看情况,不知道陛下醒了没。”
双真一愣:“怎么?”
浅昔笑得更欢喜:“风炎啊,受伤了呗。”
作者有话要说:感恩节快乐~~~
于是勤快一回,为答谢众大人们的耐心和支持~鞠躬~
酒香
(12)
风炎的这一场仗其实并没有输,相反,他可以说是大大的挫败了敌人。众人士气高涨,简直像是他们当初攻下了帝都那样的兴奋。或许是因为这次的敌人真的太过棘手。
但是风炎在战中受伤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据说是因为敌人狡诈,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派人偷袭,风炎为维护大局而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然而他的复原能力真是强大到惊人,才一天多的功夫就又生龙活虎了,宣称后方部队送来了物资,其中甚至有酒,因此决定当晚举行一场宴会,算是犒赏众将士的辛劳。
双真捧着热茶窝成了团,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躺在床上的浅昔终于受不了了,推他:“你就去吧。”
“去干嘛?”双真斜他一眼。
“我管你去干嘛?”浅昔好不耐烦,“总之,”他指指站在帐子里面一脸热忱的当柱子的乔商,“你别让那家伙跟这儿瞪着我们,我老觉得跟被人偷窥似的,头皮都麻了。”
“那就麻着。”双真喝口茶,热气腾腾,舒服得哆嗦,“天那么冷,麻了还好些。”
“好个头!”浅昔不管三七二十一,伸脚就把要双真踢下床。
双真完全不为所动,挪到了床尾浅昔踢不到的位置,继续喝茶,边对乔商说:“你出去吧,都站一天了,你累不累?”
“不累不累。”乔商恭恭敬敬。
“我累了。”双真走过去把茶搁在乔商手里,道:“我现在要睡觉了,你爱站就站着吧。”
乔商一愣:“太阳还没下山呢。”
“太阳就没出来过。”双真翻白眼。这个鬼地方简直冻得死人,双真不知道这是边界的哪一部分,甚至不敢肯定这究竟是不是在边界。好容易今天不下雪了,等半天太阳也没有露脸,阴沉沉的。
“您就去一趟嘛,大家都等着殿下呢。”乔商两眼发光,“外头好多弟兄说要给您敬酒呢。”
那就更不能去了。双真不管他,坚定地往床上爬。
浅昔刷的抢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双真皱眉:“干什么?”
浅昔理所当然道:“你老老实实的去,别等着风炎来抓你,害我还要跟着看他的嘴脸。”
双真扯被子,浅昔死守。
双真怒:“别忘了这是谁的床。”
某人丝毫不觉可耻的鸠占鹊巢,“现在起它归我了。”
双真冷哼一声,手上要使力,突然身后一阵风,浅昔居然松手了,害的双真一个不着力的往后摔,径直撞上那个进来的人。
低低的笑声自后方传来:“我记得这是我的床。”
双真立刻弹起来坐正了,警惕的看着风炎。
风炎一脸友好:“我都大架亲临了,双真殿下是不是该赏个脸?”
“不敢。”双真坚决不拿正脸对他,“好意心领,只是我……”
没等双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