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到看不见凛的身影,浅昔终于再也撑不住了。
双真看着他狼狈的蹲到地上,泣不成声。
泪水一滴一滴的灌进泥土里,渗进大地。
“双真……我总说,随心而活……可是现在……我连心也没有了……怎么活……”他半哭半笑,眼神里尽是无助。
他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双真一把扯起浅昔,气的双目通红,狠狠的抹了一把浅昔脸上的泪水,拉着他就往回走。
“你记住,没有谁少了谁就不能活的。命是你自己的,现在也是你的孩子的。给我好好活下去。”
浅昔任双真牵着,仰起脸想让泪水倒流回去。
天上的月缺了,孤零零的挂着,像一把弯刀,尖锐,却易碎。
双真的手很冰。
这个无数次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人告诉他,好好活下去。
即使没有心。
渡灵
(7)
回到村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股特属于狼的气息萦绕在村子上空,强烈得叫人不敢忽视。
双真一行人赶忙跑回老人家里,却是人去楼空。
双真四处看了看,东西乱糟糟的,却也不是剧烈打斗留下的痕迹,倒像是人走得东歪西倒的时候撞翻的。
再回头,突然云雾四起。
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下来,只一瞬间,便连自己的手脚都再看不清。
——迷魂阵。
某些厉害的妖怪并不擅长法术,却懂得设阵,用以迷惑猎物。
双真试着唤非遥和浅昔,却没有回答。他四处走了走,却发现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看来这个法阵能迷惑人的感官。他猜测奇然他们必定是中了同样的法阵。
尝试着在手里聚集光。
光芒渐渐的强大,却没有丝毫动摇雾气,只是将它照得更惨白,更让人彷徨无奈。
他想了想,改用火。可是火的力量开始被抑制,无法燃烧。
水?那连想都不能想,水只会让雾气更重吧,别还没出去就闷死在里边了。
……那……风?
汗,刚才就应该想到了的。风可以散雾,这算是常识吧?他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啊?
双真边这么想着,边要动手,却突然一跳——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猛然回头,却连那手都看不清,更别说手的主人。
“谁?”
没有回答。
双真有些焦躁。
他只能感到那是一双冰凉的手,因那寒冷渗进来,直透人心的刺骨。尖长的指甲突然穿透衣衫,几乎要扎进他的肉里。
出乎预料的是,双真轻易便甩开了他。
可是这一脱离,他便又只是一个人了。
茫茫然的转着,那双手又出现了。可是只是一会儿,又松了开来。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双真恼了,决定不再去管它。
他静下心,开始念着风的启动咒语。
他并不擅长风法术,可是奇怪的是,他才动口,雾竟然开始变得稀薄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朦朦胧胧的一条羊肠小道,蜿蜿蜒蜒,千回百转。尽头隐在未散的雾气中,倒像是仙境般。
双真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一探究竟。
路上很安静,和普通的天界小路没有区别,只是双真绝不会忘了这里不是天界。
他走了很久,似乎这条路真的没有尽头。
一个人走。就像任何时候,他都觉得要一个人走下去。很累,就像很多时候,他觉得累得不想活下来。却又不得不继续。带着不甘、叹息、痛楚、煎熬,一步步的走下去,一点点活下来。即使无心无爱。
想起浅昔,他忍不住叹气。
不停走。直到风渐消,雾渐浓,世界回复白茫茫一片。
双真再要前进,又是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一次他却没有甩开。
因为他觉得这与之前的不是一个人。这个人的手是温热的。
才这么想着,那手又松开了。双真有一瞬间的心慌。可是转瞬间,那只手找到他的手,握紧了。
暖意透过掌心传过来。干燥,结实,手指修长,掌心有伤痕。
双真在迷惑。
那只手贴住他的,十指交缠上来,紧紧扣住。双真受了惊似的,挣扎着要甩开他。
可是就在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捣乱的手上时,什么东西早已凑近了他的面庞。
一阵浓烈的香,白色的世界瞬间被黑暗湮没了……
双真恢复意识的时候居然还是那熟悉的头晕目眩。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不警惕了啊,居然连连被下药。
还没完全睁眼,说话的声音倒先传了过来,似乎那人就在旁边等着他睁眼。
“醒了吗?”
本来还没全醒,这一声却叫双真立刻清了头脑,就差没有跳起来。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微笑的看他的人。
这人的笑显得揶揄,像在逗一只全身毛都竖起来的野猫,兴味十足。
“你怎么在……”双真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抱歉,为了以防万一,之前下药下得狠了,喝点水会好些。”风炎边说边靠过来。
双真要躲,但似乎正如风炎所说,药下得不轻,他几乎连指头都是软的。
风炎倒是乐见他的白费功夫,直到双真不动了,怒目而视,他才悠悠哉哉端起边上的水,单手抱起喂他。
因为无力,有水滴从嘴边落下,沿着温润的线条流下来,缓缓的,滑进领子里。双真一个寒战。
“湿了。”风炎这么说着,纤长的手指擦着双真的嘴角。
躲不掉。手指的温度又染上了水痕划过的下巴,继而来到颈项。流连辗转。
风炎埋头在他的颈窝,没有吻,没有一丝多余的触碰,倒像是单纯在嗅他的味道。
温热湿润的气息呼出来,缠绕不休。
“双真,说点什么吧……”
双真动不了,也不懂风炎到底要做什么,只好思考着怎样套话。
“你为什么会在边界?”
察觉话中的探究,风炎抬起头看他。碰上那双亮晶晶的带着敌意的眼睛,他似乎觉得有趣。
“来找你。”
确定不会是什么实话,双真无视,换了个问题。
“这是哪儿?”
风炎笑道:“这里,是我的床。”
双真几乎没咬到舌头。
他再接再厉:“其他人呢?”
风炎连笑的角度都没变:“自然在你找不到的地方。”
双真有些怒:“你抓我们干什么?”
“自然是干该干的事。”
双真瞪着他。风炎想如果双真身上长了刺,现在肯定全竖起来了,就等着把他捅成蜂窝吧。不过这顽固的家伙还真是不解风情啊,风炎无奈的在心里叹。
“睡吧,天晚了。”风炎搂着双真躺下来。
“我不困。要睡你自己睡。”
“不困?”风炎挑眉,“在床上不睡觉,那你是想干点什么?”
“……”双真咬牙,决定死也不再开口了。
说是不困,可毕竟药效还在,不一会儿双真便睡沉了过去,模糊中耳边是轻声的叹息。
“该死!”非遥冻得发抖,手上燃起的火焰一点作用也没有,似乎烧出来的都是冷空气。
回头望望老人和简仲,嘴唇都发紫了。
“喂!也来个人看看好吧?”
被这么莫名奇妙的监禁着,心里说不出的不爽。好歹让他知道对手是什么人吧?
非遥手中的火终于被放弃了,可怜兮兮的灭在他的掌心。
他再次聚集力量,打算强行打破那堵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破墙。
“你别白费力气了。”老人在身后开口,声音打着颤,“你都试了这么多遍还不死心啊?”
“不死心。”这么说着,却也没再动手,“而且不甘心。”
明明身体里力量充沛,偏使出来就是没用,好像这低温能把释放的灵力都吸走似的。而且最让他烦躁的是他从那莫明奇妙的山路中走来,雾一散,眼前便是老人和他徒弟,自己也深陷牢房。
他焦躁不安。因为双真不在身边。
奇然、小秋、浅昔也都不见踪影。
当然还有那头小白狼。但看之前村子里那气息,这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老人开口安慰:“你别那么冲动,我感觉不到对方有什么恶意。”
非遥不悦,估计也还在记恨老人对双真用了鞭子的事,语气也好不到哪去:“双真也是你的徒弟,你就一点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你出的去吗?而且,与其担心双真,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非遥一愣。
“这话怎么说?”
老人冷笑一声:“双真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
“他只说你是他的师父,是个能工巧匠,天下大概再没人能赶得上你。”不是想夸这老头,只是这是双真的原话。
老人笑笑,满布皱纹的脸庞颤颤巍巍:“那孩子夸大了。我就是个手艺人,靠着打几个小玩意过过日子,偶尔管管闲事,收两三个徒弟。倒是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一些,总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非遥根本搞不懂老人要表达什么,权当上了年纪的人惯性的唠叨,心不在焉地听。
老人也不在意,接着道:“我的父亲、也算是我的师父过世的时候,留下一个未完成的东西,说是用上好的原石、精纯的法术锤炼饲养出来的灵物,家里锻造了几代,现在到我手上,说是应该可以完成了。”
非遥靠着墙根坐,随手摸着墙的质地,一边思考怎么逃出去一边听着老人的江湖风云史。
老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怀璧其罪啊。早知道就不该做那东西,就是做成一颗华而不实的珠子拿来送姑娘都好啊。可惜那时年轻,巴着要出人头地,愣是花了大半辈子,把整颗原石淬炼成了灵力……”
非遥不小心抠下来一小块土,很是郁闷,心想这么普通的东西怎么就打不破呢?
老人的声音徐徐缓缓,带着年轻的他无法触及的沧桑和悲凉,好像经历了无数的伤痛今天回头看那满身的疤。老人低声的叹:“那东西……是一种能量媒介,吸收日月精华,增强自然之力数倍,甚至能成为生命的载体。在淬炼时它碎成了两半,从此成双。它寄在人的心脏,若一方持有者死亡,另一方或是耗尽能量将死者唤回、一命抵一命,或是共同枯竭而死。后来,人们称之为——‘渡灵’。”
非遥呆呆的看着这个衣衫朴素的老人,手依然抚在墙上,像一个被冻僵的人,面色惨败。
雪纷飞
(8)
双真其实很怕冷。
他的手总是冰凉,像他的人,好像血永远流不到心脏。
所以会喜欢温热的东西。
以前极爱待在造剑房,一待就是好几天。总是围着剑炉子转,累了就蜷在剑房里边睡,让千研香和炉子的热气熏着,直到把整个人熏得热烘烘,微微出些汗。打剑的时候,全身都是暖的,从手指到脚尖。
可是后来飞剑殿没有了,没了可以暖身子的地方,他就喜欢窝在自己宫殿里不出门。虽然帝都四季如春,他还是容易觉得冷,每每到了冬季,就喜欢窝在被子里。没事的时候看看书,写写字,或者叫奇然给他说说八卦。即使是宫妃例行的工作,他都喜欢带到床上去做。那时候芸特别的不乐意,来的时候就看见双真床上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开始他会不在意的挥手全扫到了地上,该干什么还是照样的干——床嘛,理当履行它应该的义务。可是双真那晚又一句话不肯说,连声哼哼也不愿给,芸下次就再也不敢了。
看着躲到他怀里的双真,风炎笑得眯了眼,欢喜的搂着。
记得以前招他侍寝,并不会觉得这个人怕冷。双真的身子是温暖的。并不是说他身上的温度比自己高,这只是一种感觉。
但又记得工作回来的时候常看见双真在浴池里泡着。这人喜欢在睡觉前泡澡,直到把整个人泡得泛红。然后会被风炎从池子里面捞出来,衣服也不必再穿。
这里确实冷了些。没办法,这是用法术也烧不掉的寒冷,因为是天赐。
双真大概是认为得了个满意的抱枕,挪挪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缩了过去。太冷了,真是。
风炎开始想其实药下的也不算太重。
一觉好眠如此难得。
他有点舍不得离开了。可是另一个帐里等了一屋子的人,再不去,他就要成昏君了。还是贪恋美色遭人唾弃的那种。他可不想。何况如今根本吃不到,真被骂成了昏君岂不冤死。
低头看这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轻舔了一下红唇。嗯,味道真不错,于是又再啃了一口。继而看见珠圆玉润的耳垂,欣欣然凑过去轻轻含着。耳廓线条优美,像娴熟的画家笔下线条流畅的山水,一直延伸到颈项,细腻而婉转,饱含情韵。故而又忍不住一路舔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