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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不愿以大压小,留人笑柄,由小徒先试试阁下的手段,再行定论。”
莫风眉间隐现难色,冲我抱拳一礼,深沉目光之中,倏然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五指势若山倾,冲我兜头击落。
眼前其白如玉的手掌,指尖微曲,掌影千幻,不过瞬息竟衍变出四式掌法。我心中打定主意,轻轻闭上双眼,拳风割体生疼,刺骨凛冽,激得鬓发都高高扬起。
我料定莫风会撤回掌力,从容睁眼,正对上他残存余悸的眸子,心下竟莫名其妙有些惭愧起来。
“贤弟为何不出手?”
我自知此般举措太过欲盖弥彰,只好胡乱编造理由圆谎,鬼使神差的,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一时计上心来,装作茫然的样子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一言作罢,看到莫风正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我。自然,要演戏就得演的像一点,我虎着脸,凶道:“你看我作什么,还不快动手?”
莫风一声喟然长叹,“生体发肤受之父母,林贤弟正当大好年华,又何苦将自己性命看得如此轻贱?”
偷偷一瞥不动神色的毒圣,我垂了头,喃喃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求一死了之,如此也算免了翠云山庄一场杀劫,更用不着欠你们人情了。”
显然他们对我存有顾虑,这倒也解释的过去,武林前辈习惯性的要掌握局势,倒也并非不信任的问题。自从穿越之后,遇上的事都是如此的扑朔迷离,他们究竟当我是友还是敌,虚虚实实,实在辨不出真假。这场游戏也许很快会止于我离开翠云山庄之时,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我也学会圆滑,学会了一切为了生存而必要的技能。
“贤弟怎可如此做想,我若能借此事得悉几分线索,假以时日,或许能帮你恢复记忆,亦未可知。”
知道莫风决计算得生具至性之人,他如此承诺,我并不觉得意外。
毒圣微微颔首,一捻颔下微须,“风儿,你错了,人必自悔而后人悔之,人欲自救而后人救之,老夫只能站在客卿之位,从旁相助,如是他不肯自救,老夫纵有一片救人之心,只怕亦难施为。”
此时毒圣点破关窍,弦外之音,已极是明显,在场之人,如是稍具慧根者,都想必体会到他的言下之意,我躬身抱拳深施一礼,恭敬道:“还望两位前辈助在下破解身中剧毒,寻回往昔记忆。”
医绝扭头瞟了眼毒圣,“老头子虽许久不问江湖之事,却也能了解你的心境。你如能相信于我,数月之内,老头子必定助你忆起以往之事。”话刚说完,又突然想起什么,接口道:“师兄适才说与这娃娃有所牵连的武林高人,究竟是谁?”
毒圣谓然一叹,似在回忆什么,“此事说来倒也话长,三十七年前,卧云山庄掌门司徒悲,不惑之年,喜逢妻子临盆,待到孩儿出世后,庄主夫人刘氏便撒手人寰。可不想这生下的孩子,竟是一对先天背脊粘连的双生畸胎。”他浅啜口茶,沉声续道,“司徒悲别无他法,又不忍见孩子受苦,只得拔刀将两个婴儿分开,只因相连甚紧,割肉之时,司徒悲心存偏袒,将那男婴背脊之肉保留甚多,但那女婴背创却深可见骨,此术了罢,不过仅存一息而已。”
我听到此处,顿时无名火起,暂且放下性别不提,同生一胎,血脉相连,这两个孩子不都一样是自己的骨肉么?
“司徒悲将男婴交付下人,吩咐好生照料,却给那女婴随便敷了些伤药,便弃于荒野之中,不闻不问,但总算苍天有眼,机缘巧合之下被某名蒙面神秘人授手所救,自此后便视如己出,教她武功,传她五木之术。当此女成年之际,神秘人便将其身份同原委一并告知,意图希望她能回到江湖地位日渐衰败的卧云山庄,相助其父主持大局,却不料”毒圣眼内闪过一丝怅惘,寒声道,“如此善心却适得其反,她与卧云山庄司徒悲相认之后,面上故作宽容,丝毫不计前嫌,整日体贴悉心照顾年迈老父,那司徒悲暗自以为女儿心慈仁厚,便加倍补偿与她,一心只想弥补昔日犯下的过错,不想仅过半年,此女却叛逃卧云山庄,投奔噬天魔教门下,两月后潜回山庄,做出那番弑父夺宝的劣行,此人便是当日赤云峰一战,出尽风头的司徒霜。”
原来这司徒霜身世居然如此凄惨,她做出此番举动,恐怕也只是出于报复心居多,虽说是那司徒悲不仁在先,可到底血浓于水,更何况,司徒悲已经尽力弥补她,能有如此悔过之心,已属难得。
“那司徒霜委实称得起一位枭雄人物,身负魔教长老重权之后,又一举杀死塞北大侠吴天昊,丐帮分舵堂主沈雷,以及江南以‘环碧七巧链’名倾天下的紫青双杰,此事震动江湖,有如巨浪滔天,使整个武林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大震动。十大门派联手传书天下,各以重金或绝学传奖,旨在擒杀司徒霜,关外四门三派俱都参与其事,那司徒霜可算得仇敌遍天下,寸步难行,纵算如此,却仍是被她逍遥了数年之久。”
“对于此事,老头子倒是知之甚稔,司徒霜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为害江湖之事,当真是积恶如山,两手血腥。”医绝自顾沉吟,突然恍似想起些什么,一脸震惊的盯着我,“如此说来,这娃儿莫非便是司徒霜传人不成?”
毒圣拧紧眉毛,颇有些谨慎的看着我,“当今之世,除了司徒霜,老夫委实想不出,还有谁能教出他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
我勉力克制满腔惊讶,却听毒圣又自沉声接道,“她若要寻得一个衣钵传人,你的天赋容貌,俱是上上之选,只是如此说来,当日噬天一役之局怕是大有蹊跷,也许又是司徒霜为掩人耳目,想必她还活在人间未死。”
莫风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却仍是平平淡淡的,不见丝毫喜怒,“此刻尚未查得确证,单凭易容之术便断定此事,只恐生出误会,还请师叔明鉴!”
我暗自冷笑不迭,指甲将手心抵得生疼,才刚生出几分的希望,又被此刻现实的火焰烧成飞灰。
见莫风极力为我辩护,医绝眯着细长的眸子,扶案规劝:“此事必定大有蹊跷,师兄方才的料想,并无真凭实据,我但望能追个水落石出,也免得冤枉了这娃娃。”
毒圣目光微沉,似有所思,“纵算事出误会,也是在所难免,你若换作老夫的地步,少不得也要疑神疑鬼一番。”
一瞬起意,我恭敬道:“听莫大哥前日所言,司徒霜善使左右双剑,二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倘若她仍活在世上,十余年的潜修苦练,想必早已经登峰造极,但学无止境,至于那易容之术,又焉有固步自封之理?”
毒圣还未表态,医绝却先耐不住抢道:“这话说得倒是不假,那司徒霜何许人物,二十年前,美貌倾绝天下,一身出奇绝学,本已威震江湖,冠冕武林,她若还活着,万无懈怠不进之理。”
第19章 吃白食的条件()
毒圣紧绷的面容已然有了几分松动,“老夫近年来冷观江湖,确是杀机隐现,半年之内必有变故,这劫数想来必然与此事有关。”他尖锐的眸子忽而凝注在我身上,语声携着满满的威压,令人丝毫生不出抗拒,“但老夫却要指出两件事,你听了,须认真考虑。这头一件,你既已受我翠云山庄恩泽,从此之后,便是我翠云谷门下弟子,终此一生,也永远也不能脱离师门,这不但是保我翠云山庄之法,亦能免你卷入江湖是非杀劫。”
莫风耸然动容,连医绝也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消片刻,又听毒圣自信满满的声音响起,“第二件事,你身份殊为可疑,尚未查清此中真相前,未得老夫应允,不可擅自离谷。”
我心下迅速计较几番,肃然道:“但江湖之中,首戒背叛师门,晚辈如若投奔别派,此举无疑欺师灭祖,如此做法,日后晚辈若恢复记忆,无论师承何处,却叫晚辈何以自处?”
“你虽身负他派武学,但因失忆之故,却无法全力施为,此刻再拜师学艺,尚不算背叛师门。”毒圣眉心深蹙,轻描淡写的语气里,隐含着一股浓浓的威胁,“你若自行离去,只怕生机渺茫,是谁要杀你,你亦是全然不知,若不投老夫门下,岂非必死无疑?此事关乎身生大劫,用不着再拘泥小节了。”
莫风夹杂在中间,有些左右为难,“师叔还请多做思虑,此事不免强人所难,有违江湖道义。”
毒圣冷笑几声,冷冷道:“老夫只图江湖平静,并无强迫入门之意,阁下此事可多做考虑,再作决定不迟!”
出丹室后,我还是忍不住反复琢磨,要不要不告而别悄悄地离开翠云山庄。可是如此一来,往后只得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解毒方法,而且,那伤我之人的意图也都全靠莫风师徒坦白见告,他如此地信任我,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溜之大吉,岂非在变相地在出卖他。
迄今为止,补天诀的心法我只练过一次,秘笈中又未曾说明中毒之后是否还有解毒的作用,我思索一会,借着昨日医绝告知的信息,将事情梳理出一个大概:我,也就是这副身体本身,应该是被自己人偷袭受了重伤。至于为什么会被出卖,这身体幕后的组织结构性质如何?掌门人是谁,眼下尚须多做了解。
对于入门一事,我确实为难之极,左思右想之后仍是难以决断,此事非同小可,若是顶不住压力就此妥协,往后行走江湖时一旦碰到授业师门,保不齐会被扣上欺师灭祖的帽子,被门户清理那是百分百的难以幸免。但在道义上来讲,莫风对自己推心置腹,医绝又坦言说明了其中的隐秘,我又岂能帮着毒圣,做出这番不仁不义的举动?
直到用过晚餐,仍是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几番绞尽脑汁,我顿时没了心思,索性借着夜色偷偷溜到谷外,骑了马到附近的城镇散心。
湖边的柳枝儿还是枯萎的颜色,却已经抽了出星星点点的嫩芽。
街上好多人手里都攥着满满一大把风车跟糖葫芦,我突然想起前世,有人找把大剪子把那些气球线咔嚓剪断,因为觉得那些粉色和紫色的心形就应该在尖叫声里被统统放飞,然后在荡漾的湖水上空轻轻漂浮,这样才算浪漫得一塌糊涂。
脚下砖石路一如前世的喧闹,酒馆一家比一家气氛更high。但其实这个夜晚应该是很安静的,难得二月里天气如此温暖,晚风已是吹面不寒,远观灯影长阁,只看到暗色的湖水缀着长长一串星星点点的红色。
似乎也是十五刚过,头顶上一轮月亮,正圆,正亮,温柔的泛着淡黄。
突然很想唱歌,于是举头望月,就这么轻声唱了出来。刚开口哪知下意识得唱出了白月光,惹得路人忍不住驻足凝望。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在生长
晓雾凄迷,一曲唱罢,跟着就下起雨来。睫毛湿漉漉的,淡淡映着两旁的灯光,模模糊糊的晕成一团。那些木头房子被雨水着了色,不再红红黄黄的处处闪耀着灯晕的样子,反倒尽数沉了下来,透着几许朦胧的风情。
我仰头盯着被乌云遮蔽的半边明月,视线里突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半圈紫罗伞的轮廓,将细密的雨丝悉数阻隔在二月的微风里。还未来得及回头,一股熟悉的药香已然萦绕鼻尖,只瞥到那噙着一丝淡笑优雅的唇,我便不知为何立时慌了神,咫尺间,鼻吸相闻。莫风正静静地低头凝视着我,目光从他浓长的睫毛下透出,在纷扰的雨幕中逐渐迷蒙。
“你适才唱的是何曲调?虽有几分古怪,悦耳中却似有说不尽的沧桑寂寞。”
看他眼神恍似化为烟朦,我苦笑几声,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只是良辰观月,心生伤感,随意所唱的曲调罢了。”
莫风勾起略带玩味的唇角,眸中微微浮出几分柔软情愫,“甚好,雨夜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