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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那女人在背后急呼:“姑娘,山上危险!”
的沿着记忆中的那条小道跌跌撞撞的跑上山,她是个标准的路痴,走过一两遍的路基本上记不住,此刻四周黑漆漆的,脚下的路更是可见度低得可怜,满头大汗的打开手电,朝着火光所在的位置跋涉而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山,她一个女流之辈,上山帮不了什么忙,说不定还会带来麻烦,但此刻心里强烈的不安和担忧让她坐不住,她必须要亲眼看见公子是安全的,拼着这个念头,她不管不顾的往前跑。
近了,近了。
远远的,悬崖边上影影绰绰的站着十几个人,沿着山体开辟出一条四五米宽的防火带,前面冲天的火光张牙舞爪的跳跃着,原本高耸的山体被炸平,山体上密密麻麻的树燃着熊熊大火,隔得老远都能闻见一股呛人的汽油味。
锦瑟掩着鼻子,大声喊了一句:“公子!”
风太大,吹得她的声音零零散散,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显然没听到。
“公······!”锦瑟的喊声顿在喉咙口,火焰里突然蹿出个人来,浑身焦黑,带着皮肉烧焦的臭味,速度却快得惊人,直直的扑向坐在人群中间的玉连城。
流风一惊,利剑出鞘迎上去,“哐”的一声利器碰撞的尖锐响声,流风被撞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对方明明手无寸铁,而且浑身被烧得不成人形,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力气却大得惊人。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连忙把玉连城护在中间,流风眯起眼睛,凝神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目标是玉连城,和流风那一下碰撞,他也没讨到好,趔趄落地后迅速发起攻击,焦黑的脸上只有那双阴沉的眼睛才是完整的,散发出嗜血凌厉的光,恨不得把玉连城碎尸万段。
流风提剑冲上前,挡在玉连城前头,两个人再度缠斗在一起。
流风的功夫出自名门,有着极高的攻击性,但眼前这个人力大无比,而且出招不按常理,一招一式都是随心所欲发出的,带着鱼死网破的狠劲,流风虽有利剑在手,但攻击上却一下也没落到位,几番缠斗下来,周围枝折花落,草木凋残,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却谁也不服谁。
脚下草木繁杂茂盛,锦瑟花了好一会儿才跑到玉连城身边:“公子!”
玉连城被护在一群人中间,凝眸看着眼前不分上下的两人缠斗,听见这个声音,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向扶着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锦瑟。
随侍的家丁惊呼出声:“叶姑娘,你怎么来了?这儿危险······”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掌风扫落一旁,下一刻,脖子上狠狠掐住咽喉的手带着黏糊糊的焦臭气息袭来,锦瑟胃里一空,差点吐出来。
张鑫镬住她的喉咙,却并没压住她的呼吸,哑着嗓子,声音阴郁:“为什么要骗我?”
他的眼睛在夜色下闪着幽绿的光,像一头觅食的恶狼。
锦瑟呼吸一窒,流风的剑指向他:“放开她,饶你不死!”
张鑫冷冷一笑:“我不会再相信人类!”
这话让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人类?
难道他不是人?
“说,为什么要骗我!”张鑫加大手上的力道,目光变得恶狠狠的,锦瑟心跳骤然加快,他浑身上下都是烧伤,那件灰鼠袍子在烈火的炙烤下散发出恶臭,此刻带着灼热的温度紧贴在她背上,让她全身一阵接一阵的颤栗。
“我·······我害怕·······”锦瑟声音支离破碎。
“害怕什么?我说过不会杀你就不会杀你!”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自他怀里传来,小小的太攀蛇爬上他肩膀,伸着三角形的小脑袋咝咝的吐着信子,充满攻击意味的看着众人。
几个村民心里一惊,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太攀蛇,百毒之王。
先前从火堆里蹿出个人来,他们确实是吃了一惊,但有流风这个高手在,而且对方又受了伤,他们基本上是胜券在握,但此刻这个小东西一出现,让他们陡然心跳漏了一拍,这蛇不仅毒性大,攻击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要是让它轻轻咬上一口,即使是玉连城这个神医在这儿,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个个看向太攀蛇的眼里都充满了惧意。
“你是为了他?”张鑫再度发问,眼神瞟向玉连城。
锦瑟一心想要摆脱他,当下揣摩不透他究竟想干嘛,鼠窝烧也烧了,难道他想杀了玉连城报仇?
“是。”
张鑫冷笑:“你背叛我,我要你付出代价!我要杀了这个人,让你痛苦。”
锦瑟哭笑不得,在流风这个忠心护主的高手面前说这话,简直就是对他赤裸裸的藐视。
“放开她,饶你不死!”流风的剑在月光下明晃晃的泛着冷光,剑柄上镶着一颗蓝宝石,冷傲不羁,一如他的性格。
“想要她不死,拿他来换!”
玉连城坐在竹椅上,脸色不变,一双眼睛却瞬间波澜迭起。
“做梦!”
宝剑携带者雷霆之势袭向张鑫,张鑫手上挟持着锦瑟,险险躲过他这一袭,锦瑟被他带着一躲,踉跄着像块破布袋一样悬在他身上,流风一袭落空,恼色顿起,招招凌厉,却因顾忌着误伤锦瑟而不敢使出全力。
渐渐的,张鑫好像也发现了流风这一弱点,开始拿锦瑟做掩护,每当他的剑刺来,就把锦瑟当盾牌往前送,剑锋好几次险险扫过她的脸,激起一阵阵心惊肉跳,锦瑟冷汗淋漓,心里暗骂张鑫孬种,居然拿她一个弱女子做挡箭牌!
“流风,退下!”玉连城终于开口了。
流风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收起剑,飞快退到他身后。
锦瑟双手被缚在身后,挣扎不得,紧张的看着玉连城,不知他会怎么做。
“放开她——”
第67章 内疚()
张鑫焦黑的脸颊抽了抽,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要你自我了断,我就放了她。”
玉连城冷凝的脸上有瞬间的松动,眸光转到锦瑟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锦瑟——”
“公子,不要!”
“别害怕,”玉连城缓缓抽出一把做工精巧匕首,银白的刀身泛着冷兵器特有的威慑和肃杀:“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塞外,所以,你不会有事的——”
匕首做工精巧,刀锋尖利,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宝物,玉连城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看向张鑫:“只要我自我了断,她就会没事,你,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不知为什么,锦瑟下意识的就去看流风的反应,他只是睁大眼睛,眼里却没有惊讶,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锦瑟心头闪过一丝不解,这不应该是护主如命的流风的反应啊!
但流风确实没有再出手的打算,甚至连剑都已经放回剑鞘里了。
“公子······”说实话,锦瑟不太相信玉连城会为了她这样奋不顾身——
但下一刻,那把小巧的匕首直直的插入他的胸膛,不带一丝犹豫。
锦瑟猛地瞪大眼睛,鲜红的血迅速在他出尘的白衣上染开一朵绚烂的花,玉连城语气有瞬间的停顿,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苍白的唇翕动着:“这样可以了吧,放开她!”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凌厉。
张鑫有瞬间的错愕。
就是现在!
流风突然发动攻击,速度快得锦瑟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剑是怎么出鞘的,眼前一花,天地瞬间掉了个个儿,自己已经被拽得往前一扑,趴在草地上,她连忙回过头,张鑫反应还算快,狼狈的闪过他这一剑,右肩却被剑锋扫伤,整个人就地一滚,旋身滚落悬崖——
在场的众人暗叫一声不妙,张鑫身手灵活,几十米高的悬崖对他来说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滚落悬崖,无异于放他一条生路,也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流风纵身跃下悬崖,追踪而去。
这一连串的变故仅仅发生在一瞬间,锦瑟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爬起来扑到玉连城跟前:“公子,你怎么样了?”
玉连城脸色苍白得吓人,摇摇头:“没事。”
短短的一句话,扯动伤口,他捂着唇轻咳起来,唇角逸出一丝鲜红的血沫。
锦瑟大惊:“公子,你······”
玉连城忍着剧痛,对锦瑟道:“锦瑟,闭上眼睛。”
“公子······”
“闭上眼睛,听话。”
锦瑟固执的不肯闭上,玉连城也不勉强,握住匕首,眉峰微皱,手上一用力,狠狠的把匕首拔了出来——
带出的血喷了锦瑟一脸。
匕首无声无息的落在草地上,锦瑟浑身控制不住的抖起来,看着玉连城咬着牙从容的撕开染血的衣衫,给伤口撒上金疮药,她只觉得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好了,没事了。”玉连城简单的处理了伤口,看着锦瑟满脸是血呆在原地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拉拉她的手:“吓到你了?”
锦瑟下意识的点点头,匕首静静的躺在草丛里,从它染血的刀身上来看,这一刀的深度可达心脏,可玉连城的反应又确实不像是被扎中了心脏,若真的伤及心脏,他不可能还有力气为自己包扎,处理伤口。
“我的心脏异于常人,长在右边,刚刚那一刀,不过是做戏给他看,好叫他放松警惕,流风才有机会下手——”
锦瑟全身发凉。
玉连城安慰了他几句,脸色渐渐好转,吩咐几个家丁从带来的麻袋里拿出碾成粉末状的药,顺着风向投进火堆里,那药粉见火就焚,一瞬间浓烟冲天,热浪几乎要把他们淹没,一个个额头上都渗出了汗,不过十几分钟时间,火势渐渐弱下去,原本高耸的山头被炸平,数百万老鼠被埋,而眼下,火熄后,地上只留下一个深达三四十米的大坑,坑内一片焦黑,什么老鼠,山石树木悉数被烧成粉末,玉连城招招手:“回去吧。”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流风才回到城里,带着一脸奔波过后的疲惫,“公子,属下无能,那贼人跑了。”
玉连城刚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裳,脸色还是苍白的,闻言只是道:“无妨,荒山野岭的,他又受了重伤,若是没有药物及时治疗,伤口化脓,他也活不了多久。你累了一夜了,且先回去休息吧。”
锦瑟正在给许世宁洗脸,闻言心里居然一松,还好,张鑫没死。
在她心里,张鑫的杀身之祸全是源于她,若是她没有不小心闯进鼠窝,没有把他从鼠窝里“救”出来,也许就不会有这一切了,但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鼠窝,这鼠患就没办法彻底灭绝,那这城中两千多条人命就枉死在这儿了,思来想去,她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借口来说服自己,既然张鑫没死,她的负罪感好歹也少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气倾盆大雨,雨势猛烈,砸在瓦片上噗噗作响,不过片刻,地上已经汇聚了一条条浅浅的小溪,低矮的民房内,玉连城坐在轮椅上,看着雨幕出神。
许世宁赖在锦瑟怀里打瞌睡,锦瑟则看着玉连城的侧脸发呆。
屋子里只有连绵不绝的雨声。
许久,玉连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场雨来得及时,把那些脏污都冲走,这疫病也就算治愈了。”
锦瑟看着他轮廓柔和的侧脸,心思飞得很远。
按照庄里下人们的说法,玉连城自小残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落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雅书生,那为何在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胸膛是可以那么从容,那么决绝?还有拔匕首时,他甚至都没有丝毫犹豫——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文弱书生该有的胆量和豪气。
正思索着,玉连城珠落玉盘的好听声音在头顶响起:“想什么这么入神?”
锦瑟“呃”了一声讪笑着就要用一句“没什么”敷衍过去,却被玉连城抢白:“不许说没什么,我要听实话。”
锦瑟脸一红,有种作贼被抓包的感觉。
“真要说实话?”
“说。”
“那公子要保证,听了不许生气。”
“好。”
锦瑟咬咬下唇,期期艾艾的开口:“公子,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像是普通人。”
玉连城神色一顿,又迅速掩饰过去:“此话怎讲?”
锦瑟挠挠头:“感觉——可能这么说你会觉得很扯,可是我就是总觉得,你不是你,或者说,你是玉连城,但你又不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