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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微抬头看了会儿,神情专注而偏执,大约三十秒后,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垂下了眼睑,脸上浮现淡淡的失望。
丁杨皱了皱眉。失望?他相信自己没看错,可是失望的前提是……希望啊,他对自己能抱有什么希望?
他现在有点糊涂了。
“回顾完毕。”
丁杨摇了摇头,将纷繁的思绪摇出脑袋,对主持人说:“我准备好了,可以放音乐了。”
主持人点头,刚准备放音乐,祁承却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等一下。”
主持人困惑,底下的观众也不明所以,丁杨心中却一片通透。他只是没想到祁承这么憋不住气。
丁杨之前还以为祁承会在他唱完后指出他“作弊”,却不知是什么影响了他,让他突然没了等下去的耐性。
祁承设想过7号的长相,他以为拥有那样清远悠扬的歌声的人一定面目清秀,腼腆乖巧,可事实却截然相反。但他随即想明白了,那样的人不会喜欢《克娄巴特拉》,更不会为《克娄巴特拉》作曲。
只有欲望至上、随性洒脱的人才会喜欢《克娄巴特拉》。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那个尖锐敏感而又狂傲散漫的人是7号。性格如此倒也没什么,但他作弊。
祁承不欲多待,刚要开口,丁杨却抢先一步看着他道:“祁大明星。”
祁承愣了下,从没人这么喊他。
丁杨觉得祁承很矫情,他这幅毫不知情的呆愣样怎么看怎么来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我唱完好么?我能‘证明’我不是……”丁杨的话到此为止,他无所谓地笑笑,眸光却异常锐利。
他不知道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但肯定跟第二轮的那段旋律有关,说不准就是……歌词。
但他并没有被诱惑打开那张纸条,他并没有作弊,不是么?
祁承的地位摆在这儿,丁杨这会儿爹不疼娘不爱的,清楚自己还没有和他一决雌雄的力量,所以也没准备还击,只想让祁承吃个哑巴亏就罢了,眼下祁承这么迫不及待,倒是有些失了智。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丁杨朝祁承挑了挑眉。
观众此时一头雾水。
祁承盯着丁杨看了会儿,良久,终是坐了下来。
“好,我给你一次机会。”祁承说。
丁杨陡然听到这句呆了下,反应过来迅速略去眼底升起的讥讽。给他一次机会?他是不是还得感谢祁承的大恩大德?
场内的气氛凝滞起来。丁杨轻松地笑笑,丝毫不紧张。
哀婉的音乐响起,舞台骤暗,主持人退到一边。聚光灯猛亮,洁白的光打在丁杨身上,他明明穿了件花衬衫,人却有几分清冷。
第18章 第 18 章()
镜头拉近,丁杨微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脆弱地令人心折,却又带着芦苇般的韧劲,倔强而坚定。
丁杨突然抬眸,目光有些涣散,脸上浮现若有若无带着几分无奈和释然的笑。他一旦主动收敛锐气,竟能这般隽秀清远。
丁杨觉得情绪是在他血液里流淌着的东西,调动它就跟呼吸一样自然简单。
“我讨厌你”
他唱第一句时,所有人都震惊了。那四个字那样浅白俗气,却没有人觉得可笑。
祁承的手不由握紧。
《瀛洲》主题曲《再无仙人》的歌词祁承作为《瀛洲》男主看过不止一次。第一句绝不是“我讨厌你”,而是“再也不见”。
《瀛洲》里,男主江释之由母亲带大,后母亲却被弓虽女干杀害,江释之听闻仙山瀛洲的传说,只身前往瀛洲山寻仙,想要借助仙人的力量为母亲报仇,却遇到还未化形的仙女碧落。
碧落未化形前是一只萤火虫。夏夜里,江释之捉萤火虫灌到透光的布袋子里看书,碧落也在其中。
不经世事的碧落爱上了这个倔强隐忍而又压抑敏感的青年,仙力化形,变成了江释之最爱的人——江释之他妈的模样。
这是梦魇的开始。
碧落被江释之欺骗利用,同时求而不得,犯下诸多大错,最终幡然醒悟,甘愿退散周身仙力化作漫天流萤,还人世间河清海晏,千秋太平。
……
丁杨对着虚空笑,笑也有些虚无。他唱:
“讨厌你明明懦弱敏感却又逞强逞凶”
“讨厌你明明痛苦不堪却又轻描淡写”
“讨厌你背弃情感背弃的不彻底”
“说爱我就有这么难?”
“我本可以”
“我本可以不那么犹疑如果你至始至终坚定”
“我本可以”
“我本可以潇洒转身如果你未曾挽留”
“开始,你说要开始”
“终结,你不肯画上句号”
“我终于潇洒了一回”
“请把笔给我”
“如果求而不得是宿命那也是你的宿命”
“我终于聪明了一次”
“先离开的人将永远被遗弃的人所铭记”
……
歌声停了,“先离开的人将永远被遗弃的人所铭记”却宛若谶语,一头扎进了所有人的心,宛若阴影笼罩,黑暗降临,白昼消亡。
祁承难得地舒展开眉心。他好像明白“世界黯然失色”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
因为失去,所以整个世界都只剩黑白的回忆,江释之的余生,大概会在不厌其烦地篡改记忆欺骗自己中度过。这也是碧落对他的惩罚。
明白后的祁承看丁杨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第一轮他注意到7号抽到的题跟其他选手明显不一样,无论是难度还是体裁,还以为秦灿和这个新人有什么过节,所以对秦灿格外的留意。
因为他很……中意7号,不想因为这些腌臜事让VIVIAN损失了这么一个有天赋才华的新人。
方才他在评委席上看到秦灿一闪而过往卫生间去,就跟了出去,先一步到了。镜子里,他看到秦灿给丁杨塞纸条。当时他没想到丁杨就是7号,只以为这个几次三番出言不逊的人想靠潜规则上位。
要不是秦灿在追祁薇,他都要以为这人跟秦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秦灿在VIVIAN职位不小了,这人能让秦灿放下身段知法犯法,说不准是谁家的太子爷。
他作为评委,该维系比赛的公正,然而他却发现这人是7号。
那那人第一轮异常出色的表现能否说是秦灿一早泄题他早有准备?
祁承在那一瞬觉得很荒谬可笑。
可现在丁杨唱的歌词却与《再无仙人》没有丝毫关系,若真要说有,大概便是歌词里别无二致的情绪。
但情绪是相通的,这并不能证明他作弊。
虽说秦灿不会那么蠢把歌词原封不动的给他,但怎么说也会有些关联,但现在,那歌词再普通不过,描述的不过是男女间那些情感。
女孩喜欢男孩,男孩摇摆不定,女孩很痛苦,最后潇洒放手。
根本没人会把这歌词跟《瀛洲》联系上。
而且看丁杨的态度,他似乎知道自己看到了卫生间那一幕?他之前那番话是想向自己证明,那一切都是秦灿自愿的,与他无关?
祁承想到这儿,神色罕见地柔和了起来。
……
丁杨唱完看了祁承一眼,觉得他脸色时阴时晴,神经兮兮。
底下一片寂静,大约几十秒后,掌声如雷。
丁杨愣了下,目光所及之处,男女观众的神色都有些微妙,似乎丁杨的歌声让他们陷入了一段美好而后悔不已的回忆。
在那几分钟,初恋、前任、别人的妻子丈夫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坐在最前排的女孩美丽的脸在紫红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迷幻,她透明的眼泪也被打成了紫红色,她一边哭一边笑。
“7号!”她嘶哑地喊了声,破了音。
周遭愣了几秒,随即异口同声的“7号”响彻整个比赛场地。
丁杨呆了会儿,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朝前排的那个女孩笑了下,女孩愣了下,露出一个格外舒心明艳的笑。
“……谢谢大家喜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后台的赵希儿正在和其他选手侃侃而谈,炫耀自己的成绩顺便打击还没上台的选手的信心,却被这宛若惊雷一般的掌声吓了一跳,她皱紧眉头回头看了眼大荧幕,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把手机砸向桌面。
小黑屋里的杨花露出了自豪的笑。
那天秦灿走了后,她终归不放心,还是给VIVIAN总部打了个电话,说想做《心悸之声》二三轮的神秘嘉宾。
反正第一轮刚好出现了她的作品《克娄巴特拉》里的片段,她作为神秘嘉宾并不突兀。
她有私心,想在现场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喜欢,同时她也想……为自己的儿子颁奖,在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的时候。
总有一天她会向所有人骄傲宣布,她儿子瓜瓜是凭本事走到今天的,与她杨花并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作为母亲,陪伴着他,默默地看着他崛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解释下,秦灿会错了杨花的意思,以为杨花要他给丁杨开后门,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丁杨既然都能做杨花小情人了,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
实际上杨花只是叫秦灿帮忙盯着点,不让人背后阴丁杨。
所以……锅都是秦灿的。
第19章 第 19 章()
舞台上比赛还在继续,丁杨在休息室里等待结果,心思却不在大荧幕上。
坐在沙发上的赵希儿穿了件深v落地长裙,洁白而高贵,姿态却极其傲慢。
又是一阵刺激头皮的震动从赵希儿手边的手机传来。
丁杨转着椅子回过神看她:“赵希儿,你手机又响了,不接吗?”
室内人闻言皱了下眉,目露不满。赵希儿的手机响了半个小时了,他们本来就紧张,听着这震动声神经更细更敏感了。
“电话?”丁杨问。
“嗯,骚。扰电话。”赵希儿避开丁杨视线,嘴硬道。
“那你直接拉黑,或者干脆关机就是。”丁杨笑着提议,“何必装不在呢?还影响别人。”
众人都点了点头。
赵希儿这会儿对丁杨也是有点儿忌惮,神色不太好看,她咬了咬唇,似乎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神情里透出些许轻蔑。
“喂。”她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一连串带着嘶吼的质问。
赵希儿脸上并未出现丝毫心虚,她扫了眼注意着她的众人,不由正襟危坐,飞快地调低了音量键,将手机带离自己的耳朵。
丁杨看着她的动作,神情冷了下来。她没有听魏一卓在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等魏一卓停下来。
“说完没?”赵希儿冷笑了下,“我现在在休息室等结果,你倒好,不考虑下我的心情,是,我是没告诉你这件事,但我觉得这件事对你我都好,而且你明明知道,这是我的梦想。”
“是,我是答应你了,但是现在机会就在我面前,你凭什么叫我放弃?”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赵希儿不想听,直接挂了电话。
“和男朋友吵架了?”赵希儿已经刻意模糊了打电话那人的身份,却仍有人听出端倪,幸灾乐祸地问。
“怎么可能?!”赵希儿矢口否认,答得飞快,“我妈。”
丁杨攥紧拳头刚要站起来,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赵希儿这会儿对手机铃声极其敏感,立即投过来目光。
丁杨看着来电显示的“小卓子”,心情突然有点儿沉重。他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出去接了电话。
“你一早就知道是吧?”魏一卓虽是强忍着,话语里仍透露着暴怒。
丁杨一惊,刚要解释,魏一卓却说:“你出来,东门,我马上到,你给我说清楚!”
丁杨应下,和工作人员说了声就往外走。到东门时,魏一卓已经在了。
魏一卓一见到丁杨立马冲了过来,攥住他的衣服,他的头发被自己揪得乱糟糟的,一双眼充血,里头通红一片。
“你他妈一早知道!你也觉得耍老子好玩儿?!敢情就我他妈是个傻逼真心把你当兄弟,你怕我伤心?觉得我很可怜?她以为她谁啊,老子离了她就不能过?!”
“你冷静点听我说。”丁杨被他晃的有点晕。
“你叫我怎么冷静?!”魏一卓的眼里有疯狂,更多的是……恐惧,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惧。
“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说不想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好好念书,过两年找份安稳的工作,跟我结婚,结果呢?我都想好我们婚礼在哪儿办,蜜月去哪里,都开始为这些存钱了,结果她现在跟我说要去混娱乐圈了?”
魏一卓轻笑了声,脸上写满了悲哀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