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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
“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我一个荒蛮之地的市井小子,你这样的暧昧是不是有损读书人的名声?”宋玉落已经遥遥望见山洞,忍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把话和他说清楚。
“如果你是,我不怕背负天下骂名!”楚云舒言之凿凿,不容她再有任何的疑虑,天已转暖,时间不多了。
几日来楚云舒清早为宋玉落绾了头发,便会拉着她的手去寻出谷的路,山洞周边被两人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可仍旧没有丝毫进展,每日都会以两人走失在雪山里,靠着楚云舒的标记与方向感再走回山洞为结局。
“你能找回山洞,怎么找不到出口呢?”宋玉落不满的念叨,拿着勺子在锅中一顿乱搅。
“山洞是我发现的,当然能回来,出谷的路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在哪里!”楚云舒坐在火堆旁添着柴。
“要不我们往更远的地方找找,也许就找到了呢!”宋玉落眼巴巴的望着楚云舒。
“万一是往雪山深处去了怎么办,这里入春后积雪溶了,我们总能找到出路的我司家家大业大的都没着急出去。你猴急什么,难道外面有你的小情郎?样貌可比我俊朗?”楚云舒探出头,挡在宋玉落面前,酸溜溜的试探着。
这丫头为了出谷美人计都用上了,绾发,牵手就没再拒绝过,只要是楚云舒要求的她全然配合,偶尔还会十分可爱的撒个娇耍个赖,整个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
“你说的都好有道理。”宋玉落将身体往后仰了些,端起一碗肉汤加在两人中间,慌张的说:“趁热!”
楚云舒接了汤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虽然毫无味道,但心里是满足的。这样的日子过多久都是好的吧,不用权衡族人的利益,不用计较权力的得失,更不用虚与委蛇的伪装。每日同他打猎捡柴,生火煮饭,踏雪赏月,远离政治的漩涡后生活如此温馨安逸。
这两日听了某人的建议,宋玉落安分了很多,已不再翻山越岭的寻找出口,每日蹲在门口盯着岩石上化雪的迹象。
“楚云舒雪什么时候可以化啊?”宋玉落拿着个木棍乱戳地上的积雪。
“再过三五日,就可以离开了。”楚云舒转身回了山洞,神情却无比落寞。
“怎么了,好像不高兴了呢?”宋玉落坐到他身边,最近他不开心的时候越来越多,很多时候对着天空发呆,以往无聊时两个人都蹲在雪地上写写画画的解闷,洞口的雪人,雪动物都已经排了两排了,可近来他越来越少的与自己玩耍。
“小落,你到底为什么被追杀?”见她一脸迷茫,急忙解释道:“被困在雪山里我们可以不在意外面的分扰,但我想出去后还能见到你,还能和你像如今一样生活,我愿倾尽一切保护你!”楚云舒注视着宋玉落,等他给自己一个答案,她定是懂了自己的那份心意。
这么久了还是问出了口,宋玉落的心渐渐下沉,离开这里后我是荔菲玉落,北荒皇族的血脉。破国只恨,灭门之仇哪一样可以容我偷安于世?爱情,相守怕早已是我无法奢望的事情了。宋玉落艰涩的从喉咙中挤出一句:“你容我理理好吗?”匆匆跑出了山洞。
宋玉落走了不消半刻,楚云舒对着空荡荡的洞口无奈一笑,来的竟是这般快。一个玄色软甲的男子从远及近,如风般悄无声息,在雪地上未出现什么痕迹,人却已经飘进了洞中,对着楚云舒躬身行礼,朗声道:“朝中大局已定,家主吩咐您尽快回京。”
“要你准备的,可准备好了?”楚云舒简单的收拾着极其简陋的山洞。
“已经在山下候着了。”清轩看着仍在忙碌的人,微张了嘴,又把话咽了下去。自小与他一同长大,深知他的性子,两人虽名为主仆,但实如兄弟。环视简陋的石洞,心中不免黯然,这两月余的时间他屈居于此,吃的用的都不得心意,那日与他林中相见时,他愁容满面的说没有盐了,他吃的更少了,他越来越瘦了。。。。。。去却未曾考虑过自身半分。自相识至今现在的他是记忆中最狼狈,最憔悴的样子。
“那件事处理好了吗?”楚云舒眼神冷冷的看着手中的长剑。
“祝寒石我已经请到别苑了,其他人没有留下活口。你说的另一批杀手却未曾查到任何踪迹,泗海城在那几日确实出了些事情,连枝庙后的宋家庄被屠了满门,上百口性命一夜间都没了。而且这宅子中住的全是妇孺之辈,还有一人死前被施了刑,手法都是很利落,没留下什么线索。”清轩皱紧了眉头,满脸的鄙夷。
“铁叔什么时候到的凤里?”楚云舒低着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中满是寒光。
“我到的前一日。”
“哦?”楚云舒的眸子深沉了几分,怒意骤起,铁战是祖父的人,接到祖父急召却并未全力赶路,呵呵。。。。。。泗海一夜间聚集了如此多的高手,而因胭脂阁的事情,泗海城的消息网彻底中断,自己之前未接到任何线报,如果不是因为在雪山中有宋玉落的帮忙,怕是早已葬身山谷了。
第八章人生忽如寄八()
宋玉落独自在树林里转了一圈,返回山洞时发现了异样,静静的站在洞口,望着洞内的两人,正在犹豫间,听到楚云舒唤他,“小落,莫怕,他是我家护卫清轩,上山来寻我的。”
“少爷速速下山吧,如若刺客追踪而至,届时”清轩躬身请求。
“他说的有道理,我同你一同下山可方便?”宋玉落心里有一丝丝失落,如果可以,选择留下也不错。
“方便!”楚云舒如释重负,一把抓住宋玉落的手腕,运气就向山下跃去,这个把月的时间清轩已经处理了所有可能威胁到宋玉落的人,出了她口中说的那些追杀她的杀手,就只有清轩和丘老。
山脚之下,两辆宽大马车,近二十人的护卫,见到楚云舒后齐齐行礼,动作整齐,音调一致。楚云舒淡淡点头,威严之态未因他褴褛的衣衫受到丝毫影响。宋玉落暗笑,这才是真实的他吧,那个痴缠,无赖的某人,已经留在了雪谷中!
“去车里换身衣服吧。”楚云舒温柔的看着宋玉落。
宋玉落乖巧的上了车,锦垫上放着一套白色软绸长裙,轻抚过布料光滑柔暖,宋玉落麻利的换上衣裙,这尺码犹如定制,合身的不能再合身,其实他早就知道的啊!宋玉落下了车子,楚云舒已经换好了衣服,就如初见之时白衣青纱,俊美无双。
“可还合身?”楚云舒左右打量着宋玉落,皱了下眉:“腰身略紧了些!”柔软的布料紧紧包裹,将她玲珑身躯一展无余。伸手将一件雪狐斗篷披在她肩上,在胸前打了一个蝴蝶结,置气的念叨:“雪狐皮很是保暖,而且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说着为她重新梳理了下长发,丝毫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
“你早就为我备下了?”宋玉落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么聪明,怕是早就找到了出口,只是瞒着自己罢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小落不是要去大历的吗?”楚云舒望着眼前秀美的少女,唇边的笑意生生的僵住了,声音中是压抑不住的颤抖。
“我想先回趟泗海城!”宋玉落不敢再看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女子就是不愿去面对与他之间的感情,总是侥幸的想着如果同为男子也许他就放弃了。
楚云舒不容分说的一把拉住宋玉落的手朝着拴马的柱子走去,他不能放,也不敢放,即便晚了回城的时辰,引发诸多变故他也不能放手。
“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处理的吧!”宋玉落的另一只手覆在楚云舒的手,不同以往的野蛮,她在请求他,有些事情她无法把这个男子牵扯进来,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
“你”楚云舒心中郁结,他有千言万语却抵不住她一个请求的眼神。
宋玉落对他嫣然一笑,翻身上马,临行前回头对着楚云舒说:“很高兴认识你,司云!”宋玉落扬鞭打马扬尘而去,突兀荒凉的官道之上一个白衣女子很快消失不见。
楚云舒站在马车前痴痴的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道路,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那个女子离开的时候似乎将他的心也一并带走了,想到她那双悲天悯人的双眸,雪原中顽强执着的背影,以及那张羞红的脸颊,楚云舒不禁低下头微微一笑坚定不移的道:“回泗海!”
泗海最北面有做香火鼎盛的连枝庙,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庙中有一株百年相思树老树,很多人都会到这里来许愿,求姻缘。距离寺庙不远处有个小村子,名唤宋家庄。
这里原本只是住了一户姓宋的人家,就是宋玉落的家,后来陆陆续续的从其他地方搬来了很多人,大家比邻而居十分融洽,宋玉落生在这个村子后,她常年在外的父亲会将很多旧部的家眷送到这里,慢慢的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小庄子,而宋玉落的娘亲宋萱便是这个庄子的核心人物。
宋玉落稍大些后跟着宋萱做生意,待她长大些后便能自己独立外出经商,村中有近一半的屋舍都是宋玉落跟着修建的,进过十几年的时间宋家庄加上宋玉落与宋萱捡回来的人,已经住了七八十口了。他们在连枝庙附近做些小买卖,买些生工刺绣和零食蜜饯,宋玉落带着稍微健壮的姑婶们在村头开了田地,生意不大收成不多但是总是能维持这些人的生活。
如果将宋家庄看做一个国家那么宋萱是女王,宋玉落就是公主,一个善良任性还很会赚钱的公主。这个家里隐藏了很多秘密,有些宋萱会说有些宋萱却只字不提,比如宋萱和父亲几乎不说话;比如宋萱最宝贝的饰物是一支乌木桃花簪,而父亲十分厌恶桃花;比如宋萱很喜欢沐晨师兄,而父亲却对他极为苛刻
宋玉落一路策马狂奔夜幕降临的时候终是赶回了宋家庄,她一路上担心着母亲的安危,自己将整批杀手引走,母亲他们现在可还安好?
宋玉落骑马来到宋家庄的村口时,她几乎是从马上掉下来的,曾经幸福宁静的小村庄早已当然无存,转而代之的废墟和焦土,那场火烧了几日呢?把一整座村庄化为了灰烬。
原本的石板路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碳灰,远处的野猫野狗啃食着冻得僵硬的尸体,宋玉落捡起地上的焦木用力的朝着那边扔过去,受了惊吓的猫狗四散逃窜,她踉踉跄跄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身体中的血液渐渐冰冷,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引走了杀手的啊,明明为村中的妇孺和母亲留够了逃生的时间啊。
残破的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具尸体,土壤中的血腥味久久挥之不去,宋玉落根本不敢看,那些熟悉的面孔,曾经生活的在自己面前的脸,现在扭曲着栽倒在尘埃中。
宋玉落站在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大门前,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门扉,推开这扇门娘亲会抬头带着无比慈爱的笑容责备道:“整日在外面乱跑,那里还有个女孩子的样?”
那扇大门吱扭扭的开了,但门扉似乎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向着门内轰然倒去,一声巨响过后院中依旧宁静的没有半点声音,在白森森的月光下,宋玉落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她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慢慢的向宋萱的跟前爬去。
宋萱躺在一地的尸体中,但却最为引人注目,她的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却看不见一寸完整的肌肤,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上百个,十指被银针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宋玉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她面前堆积的尸体继续向前爬,直到摸到宋萱冰冷的身体,她用力张大嘴巴,但喉咙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干裂的嘴唇鲜血直流,眼睛向外凸出,却没有半滴泪水;最终一口血喷在宋萱尸体上向前倒去。
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圈起,拉进怀中,轻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声音略带悲悯的说:“小落不要再看,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楚云舒对着身后的清轩点了下头,将宋玉落的头压在自己怀中,把整个人横抱了起来运足内力冲出了这犹如地狱的村庄。
宋玉落被楚云舒放进马车的时候紧闭着双眼,肩膀处瑟缩的颤栗着,楚云舒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默默的陪伴着她,这样的场面无论是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直到天亮她都不曾挣开眼睛更不曾说过半个字。
清轩返回时透过马车的窗帘看到其中的场面有些犹豫,再三思索后他用手指叩了叩车窗,楚云舒隔着窗帘缝隙与他对视了一眼。
一行人向前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楚云舒对着车外的侍女吩咐道:“准备些流食喂给宋姑娘。”他轻缓的将宋玉落放在锦垫上,为她盖好了被子才悄悄下了马车,给了清轩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的拐进了附近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