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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王爷收回了目光,不屑地轻嗤一声。
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嫣儿来信,他可能也被她这张秋月娴静的脸给骗了。
阁中屏风已经布好,苏夕颜什么都没说,准备转身走入屏风后面。
“等等,你就坐在我的面前。”青鸾王爷的声音很冷。
苏夕颜停下了脚步,福了福身子,“王爷,男女之防重于山。这样于礼不合。”
青鸾王爷望着她侧身背对自己的身影,俊眸中满是冷谑,“苏家大小姐你也懂得‘礼节’二字?你对嫣儿所做的事情,何其恶毒,难道也符合‘礼节’?”
“嫣儿是你的亲妹妹,本王知道她心性善良,最不喜欢与人相争。苏家大小姐你真下得了狠手!”
“嫣儿若真的出了事,你以为本王会饶过你?”他重重一拍桌子,杯中冷透的茶溅落了两滴。
苏夕颜一直没说话,静静听他训喝自己。俊颜间的阴沉压下,言语之间,对她恨之入骨。
他对自己的厌恶,两生两世都没有变过。
她想解释却又懒得解释了,他已认定苏雨嫣是善良无辜的一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王爷知道与冯家的婚事,是谁替我定下的?”苏夕颜闭上眼睛,唇边笑意凉薄。
青鸾王爷目光微顿,她对自己训斥的话没有反驳,没有气恼,更没有畏惧。就连他身边伺候的人,都害怕他动怒的神色,而她却像是习惯了,静月般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在她平静的目光之下,青鸾王爷竟闪过一丝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女子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苏夕颜淡淡打断了:“是陈姨太,民女的婚事是她定下的。冯家公子不是身体有疾,而是从一出生起就肥胖痴傻。”
一只好看的手从玄色的衣袖下伸出,敲着桌沿,他目光紧锁着苏夕颜,道:“你不满这门婚事,推掉便可。为何要去害嫣儿!你就算是恨,也恨错了人。”
“民女没有恨错。”她很平静,也很坚定,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又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王爷,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青鸾王爷倏忽站起身子,高大的身形走到她的面前,像是一座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你闭嘴!不许污蔑嫣儿。嫣儿她不可能骗我,如若不然本王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她早知道青鸾王爷与苏雨嫣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现在听他亲口提起,心中算是确定了。前世她一无所知,偏要住进他的心里,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苏夕颜深吸了一口气,不惧青鸾王爷的威势,继续道:“王爷,人总会变得。辽国若先向南国宣战,我们南国该当如何?”
青鸾王爷望着面前垂着脖颈,露出一块白皙肌肤的苏家大小姐,目光幽深难测,“应当反击。”
“民女只是反击,”苏夕颜缓缓道,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就撞上了绢纱屏风。青鸾王爷的气息无处不在,说不畏惧,那都是假的。
但她不想再忍受下去,“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她咎由自取。”
染着龙涎香的玄衣忽然就压了下来,青鸾王爷的俊颜在她眼前一寸寸放大,变得无比清晰。
他捏住她的手腕,苏夕颜蹙紧眉头感受到从手腕传来的痛楚。
“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你的话?”他逼近,一字一句都透着讽刺,冷酷无比。
苏夕颜动了动手腕,清澈的眸忍痛含怒瞪向他,“王爷您失态了!民女说得都是实话,您信也罢,不信也罢,这都与我无关!现在请您放开我!”
青鸾王爷甩开了她的手腕,不留痕迹地将碰过她手腕肌肤的手背到了身后。
方才也许是怒极攻心,他竟不顾礼节,抓住了她的手腕。的确是失态了,有多久他没有再失控过了?
苏夕颜在他身前跪下,面容垂下,看不清表情,“王爷想如何惩罚民女?”
她知道青鸾王爷只会相信苏雨嫣一人,她解释再多,也只是白费精力。
青鸾王爷的目光徘徊在她的头顶上,沉默了许久,清冷的声音沉沉传入她的耳中:“绝没有下一次,你再敢对嫣儿出手,本王绝不会饶过你。”
苏夕颜笑了笑,她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这是青鸾王爷第一次说要饶过她
“谢王爷饶过。”她起身,唇边微微的讽刺还有完全收敛。
青鸾王爷盯着她的面容,他似乎从没有认真看过她的模样,未长开的眉眼显着稚嫩,却也葱郁动人。脸不如嫣儿那样尖小,是弧度怡润的鹅蛋脸。
眉眼清澈精巧,又像是蒙着一层烟纱,让他看不透。
而她身上浅淡镇定的气质,哪怕面对自己动怒也能从容不迫,绝不是一个商贾之女能有的。
她的身上像是藏着秘密,还与自己有关。
怒气散尽之后,好奇又被勾起。
他知道自己身份高贵,容貌也是几个皇子中最出众的,时常能收到些女子传入府中的信笺信物。
这些东西,他往往都懒得看上一眼,就会命人全都烧毁。
能入他眼的人或物,实在太少太少,因为他从一出生起,所有的东西都是唾手可得。除了那三年
而苏家大小姐,是他难得正眼去看的人。
青鸾王爷望着她,也说不清心底翻涌的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天下没有几个女子会不爱慕自己,无论是爱慕他的容貌,还是他的身份。眼前苏家大小姐对他若近若离的态度,是不是也因为倾慕自己?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他竟没有太多的排斥,青鸾王爷也惊诧了一瞬。
但很快他想到,眼前人对嫣儿做得那些事情,目光又冷了下来。
她是个恶毒的女子,连自己的庶妹都容不下,完全不符合他对心仪之人的要求。他该厌恶她才对!
他不能心软,被她看似柔和灵秀的外貌迷惑。
苏夕颜在他打量沉思的目光下极不自在,青鸾王爷的目光忽冷忽热,像是心里在争斗什么。她没有心思去猜,行礼道:“王爷还有其他的话要训斥民女吗?若没有,民女就先退下了。”
她起身刚要走,就听青鸾王爷在她身后开口:“嫣儿对本王有恩,如果非要让本王从苏家娶一人走,本王选得人只会是嫣儿。不管你做什么,本王都不可能喜欢上你这样的女子。”
“你以后不要再对嫣儿出手!手段太过狠毒的女子,只会惹得本王厌恶。本王的意思,你懂吗?”
苏夕颜有些哭笑不得,他是以为自己是在争宠吗?所以才会处处“刁难”苏雨嫣?
那些爱恨,如浮生一梦,她早就忘了。
“王爷说得话,民女都听清,记下了。”
如果不是太爱一个人,又怎会变得恶毒?到最后面目可憎,反而被他厌恶。不止是他厌恶,连自己都厌恨,要不然她怎会选择一把火烧尽一切,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背对着青鸾王爷,站在门前停下了脚步,一字一句,染着似有似无的轻笑,“民女今生,绝不会再对王爷动心。请王爷放心。”
门外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样的平静冷漠。细绒的睫毛积盈月光,恍若蒙着一层泪,与面容上的淡漠融合在一起,冷傲出尘却又叫人心怜。
她这样的态度,更像是从未对自己动心过,自己方才说得话是自作多情了。
一向不露声色的青鸾王爷捏紧了手指,俊颜腾起滚烫的绯色。他是威震朝堂的青鸾王爷,却在她的面前像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伙。
背在身后的手指,还残留着触碰过她手腕的触觉。
负手而站的高大人影望着门外的清月,冰封的眸化为了星辰万里。
她的手腕纤细,肌肤柔腻,像是暖玉。
他从怀中拿出帕子,一遍又一遍擦拭触碰过她的手心。
让他失神又痛恨的触感,没有遗留在他的掌心,而是留在了他的心上。
擦着,擦着,他慢了下来。
目光深深,凝视着月光。她说,今生,绝不会再对王爷动心。为什么要说“再”这个字?
是他忘了什么吗?
第44章 生辰礼物()
亥时过了,青鸾王爷才离开了苏家。走的时候,柔软银狐毛笼着的俊颜怒气散了,但眉目沉沉,像是又有了其他烦心的事情。
苏富泽半弯着身子不敢问,青鸾王爷传了他一句口谕,“一月后,皇后生辰,你让二小姐入宫赴宴。”
他总要亲眼见她安然无事,才能放心。
说完,青鸾王爷随手解下腰间玉佩给了苏富泽。
苏富泽双手接过玉佩,市侩的眼睛冒着精光。苏家无权无势,雨嫣又是庶出的女儿,能入宫见到皇后,真是王爷给她的莫大恩赐!
他们一定要好好准备,献上一份不同寻常的礼物,让皇后娘娘能记住苏家,记住他的宝贝二女儿。
青鸾王爷这样看中苏雨嫣,府中的人也不敢怠慢,苏富泽第二天就解了她的禁足。厨房里备下了不少鱼翅燕窝羹之类的好东西,全送到了沉华院。
说是二小姐受了惊吓,得多吃些补品调养身子。无人再敢计较二小姐差点失身给冯家公子的事情。
院落里,苏雨嫣抚摸着青鸾王爷佩戴得玉佩,爱不释手,随手又打赏了桃蕊好些东西。
“我就知道王爷待我不同!他一定会赶来帮我的。桃蕊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苏雨嫣捏紧了玉佩,绝美的柔靥上染了醉人的红晕。
陈姨太也在一旁附和,柔媚的脸上不无得意,“我教养出的女儿怎么会差!蕙质兰心不说,模样又是倾国倾城。女儿你放心,每个男人见了你都会神魂颠倒。”
她也幻想着能当上青鸾王爷的丈母娘,成为二等诰命夫人,何等的威风。到时候云容郡主也不敢在她面前拿乔,逞威风。
只要在这次皇后生辰宴会上,嫣儿稍微展露些头角,美名远播,以后还会不愁嫁吗?
苏雨嫣捏紧了玉佩,美眸掠过阴狠,“我昨日被禁足,没能见上王爷一面。听说王爷晚上赶来,特意见了苏夕颜,他们两说了些什么?我看她就存了狐媚心思,说不定私下见王爷就有意勾搭!”
她容忍不了青鸾王爷身边有其他女人,哪怕是对王爷的一点示好都不行!她都想要统统铲除干净。
桃蕊得了赏赐,嘴巴格外像是抹了蜜,劝道:“还能说什么。小姐是没瞧见王爷面色冷沉的模样,奴婢听说王爷从清秋阁出来的时候面色都不太好。肯定是替小姐出头,狠狠地将大小姐训喝了一顿。小姐是王爷的心尖宠,王爷又怎么会舍得让小姐吃亏。”
“王爷心里惦记着小姐,才特意让小姐去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王爷不能经常私下与小姐见面,正好能在宴会上好好看一看小姐。这块玉佩是王爷亲手给的,大小姐那里可没有。”
听了她的话,苏雨嫣满意一笑,“以前都没见你这么嘴甜会哄人。”
苏雨嫣翘着凤仙花汁新染的玉指,拔了一根玉簪子赏给了桃蕊,“好好替我办事。等我嫁入青鸾王府,也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只是,皇后娘娘生辰,我该送什么东西好?”苏雨嫣摩挲着玉佩,靠在美人榻上,柳眉微蹙。
陈姨太坐在杌子上,露出精明神色,仔细为自己的女儿谋划。
“苏家不缺稀罕物件,要是挑两样贵重的送过去,太显俗气和不用心。娘亲特意为你打听过,皇后娘娘喜欢山水画,咱们就可以从这上面入手。”陈姨太心中已经想好了一切,不疾不徐道。
苏雨嫣轻哼一声:“这还不容易,咱们买两幅山水画送过去。爹爹用钱,不怕买不到好东西。一家家画铺去挑,总能找到合适的。”
“有时用钱也买不到最好的,你这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为娘的意思呢。”陈姨太笑着,拉住了自己女儿娇嫩的手。
她生下的女儿,虽只是庶出,但因为深受宠爱,从未做过一点重活,累活。十指纤纤,又白又细,染着红色的凤仙花汁液,别提有多好看。
陈姨太轻拍着她的手,“你不是会作画和刺绣吗?可以画或绣一幅山水图,给皇后娘娘送过去。娘娘一定会体察你的一番苦心。”
苏雨嫣抽回了自己的手,极不情愿地摇头,声音又娇又软地叫了起来:“娘你可苦了我了,我哪有那么深的功底,能绣出一幅山水图来。寻常时候做个香囊,勉强可以。万一我做出来的东西,不合皇后娘娘的心意,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画一幅山水图不知要熬几天,多伤眼睛。刺绣,就更辛苦了,我的这双手”苏雨嫣将自己葱白玉嫩的手往陈姨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