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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冷硬的目光,唐秀亚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
她有点吓到,缩了缩肩膀,移开视线。
周泽云嘴角牵着一丝冷意,迈开长腿,走了几步,靠在和唐秀亚同一边的墙壁。
他的外套搭在臂弯,风吹起,外套拂过唐秀亚赤果的手臂,不知为何,唐秀亚感到一丝寒意从周泽云衣服透过她的手臂。
两人都不说话,各想心事。
唐秀亚忍不住,问周泽云,“你有朋友在这里?”
周泽云斜眸看她,眼神冷锐。
见她不答,唐秀亚转回视线,继续抽她的烟。
过了好一会,周泽云冷冷问她,“你的朋友在这里?”
唐秀亚酸涩弯下嘴角,对着空寂灸热的街道喷一口烟雾。“是我大哥。”
周泽云轻愣,偏头凝着她。
唐秀亚也侧过头看他,他此时的情绪收拾得很好,没有刚才那样情绪直接,浑身都是冷意,眼里都是不掩饰的恨。
周泽云淡泠问她,“你大哥不是唐家公司那位老板?”
“是他,”唐秀亚低声说,“你和他见过一面。”
周泽云不想再问,还是忍不住问唐秀亚。“他怎么了,偷税漏税?”
唐秀亚不想回答,但周泽云凝视她的目光十分利,仿佛她一定要回答。
她抽一口烟,黯然说,“工作出事故,工人受伤,起诉他。”
周泽云的视线从唐秀亚脸上移开,盯着洒在街道白花花的阳光看了许久。
过了好一会,他用听不出心情的声音说,“这种事情,对工人赔偿,态度要有诚意,一般都能解决,不会把事情闹大。”
唐秀亚想了想,没告诉周泽云,是因为柳相宇怂勇工人,起诉唐泉波。
而且,没有律师敢接这起案子。
周泽云皱眉把烟丢到地上,一脚踩灭。
他的神情透着一股狠劲,让唐秀亚感觉,监狱里的人跟周泽云有着某种亲密关系,不然,他平时是不会露出这种狠劲。
周泽云把外套搭到臂弯,转身走到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汽车。
他高大的背影映在太阳底下,有些孤寂。
唐秀亚的心动了动,大声问他,“你吃午饭了吗?”
周泽云握着车门把的手停了停,回转头,一双锐利眸子凝视唐秀亚。
眼神太过锐利,唐秀亚像被浑身被人刺穿般。她放低声音,问他,“要是没吃饭,我过去给你做饭。”
她跟他有过合约,给他洗衣做饭。
不过周泽云不怎么叫她过去做饭,现在看来,他似乎帮她拿了一份不孕报告让她顺利离婚,并不是为了让她给她洗衣做饭,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这让唐秀亚越发困惑。
难道,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做星光工程那份设计稿,从而在竞投上赢了柳氏企业,拿下这个项目的装修?
可是,这只不过是一个工程,是一个生意,即使竞投失利了,也不影响天马公司的运转,周泽云还可以做别的生意。
于是,唐秀亚打量面无表情的周泽云一会,鼓起勇气问他,“这份工程的设计,对你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让你一定要竞投成功?”
周泽云歪着头,冷觑着唐秀亚,然后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唐秀亚俯在车窗,对他说,“如果你告诉我原因,或许我会决定接下这个设计。”
周泽云不蠢,反过来问唐秀亚。“你之前不是态度坚决,不会做这份设计?”
唐秀亚苦涩笑了笑,没有接话。
周泽云双手搭在方向盘,目光紧凝唐秀亚。“我也需要知道原因,你为什么会对这个设计转变态度?”
唐秀亚直接答,“我恨柳相宇。”
周泽云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微酸。
恨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代表还爱着,她还爱着柳相宇,不然,哪来的恨。
唐秀亚看着他,“我已经告诉你答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周泽云淡冷的脸现出一点柔和,视线转向监狱的方向。他低声说,“这是礼物,我要拿下这个项目的装修,送给一个人。”
唐秀亚笑问,“女人?”
“是。”周泽云的目光仍然望着监狱方向,目光越来越深情。
唐秀亚说,“这礼物很大,那个女人真幸福。”
周泽云唇角微勾,回过头。“何以见得她幸福?”
这话满满的嘲意让唐秀亚一怔,她随即说,“我觉得你爱她,被男人深爱的女人都会幸福。”
“呵——”对于这个解释,周泽云嘴角咧出一道长长的冷讽。
唐秀亚正莫名,周泽云一脚踩油门,开车走了。
以前,周泽云还会让唐秀亚上车,搭她一程,此刻,可见他从监狱出来,心情十分不好。
唐秀亚走了好远,才叫到一辆计程车。
回到唐家已是傍晚,唐秀亚告诉母亲,她去见了大哥,明天回唐家公司上班,暂时接手唐家公司。
苏仁惠坐在一边,张嘴想说话,又没有说,仿佛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对于接手唐家公司,唐秀亚没有头绪。
她毕业就到柳氏做柳相宇助理,并没有进入管理层。
回公寓的路上,她经过酒吧喝一杯。
大厅灯光朦胧,舞台上有女郎在跳脱衣舞。
唐秀亚愣怔,她只是见路边有酒吧,就下车,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风格的酒吧。
女郎爬着钢管,衣服脱得七七八八,只剩上下两截。
唐秀亚想走,又觉得不必大惊小怪,随即就坐下来,叫了一杯啤酒,找个位置,欣赏钢管舞。
一些男人站在舞台下,对女郎只着轻佻的哨子。
“脱掉胸衣,脱掉胸衣——”
不知谁喊了一声,跟着有许多男人一起吹着哨子喊。
女郎朝众男人递一个媚眼微笑,从钢管爬下来,做了一个匍匐在地的动作,露出半只胸。
这个动作让男人沸腾,女郎也在用这个动作示意男人们给小费。
几个男人冲上前,把钞票塞进女人胸脯。
有个男人把钱放进去后,还把手伸进去,唐秀亚看不下去,觉得男人猥琐。
她站起来付账,绕过一道弯弯曲曲的地下隧道走出去。
隧道是酒吧特意设计,而且尤其受客人欢迎。
这里小路弯曲,灯光昏暗,适合情人们亲吻。
唐秀亚走过去,就有好几对靠着墙壁拥吻,吻得热烈。
唐秀亚无意去觑视别人,可是,有一道侧影让她无比熟悉。
她的心震了震,再次看过去,像雷辟过一般。
她认出是柳相宇,他背对着她,把女人压在墙壁,吻得天昏地暗,一只手滑进女人裙子的肩带,一边肩带滑下来,露出整个黑色文胸。
文胸是蕾丝,性感妩媚无比。
周泽云也在酒吧喝洒,看见唐秀亚,就跟着她出来。
此刻见她站定,动也不动,目光呆滞。
他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再回头看唐秀亚,眼底的寒意深不见底。
第15章 周泽云的女人在监狱()
唐秀亚艰涩收回视线,往前走。
柳相宇想带陶艺朵进包厢要她,便一边吻着她,一边拥着她要转身,忽然就撞到了唐秀亚。
柳相宇抬起眉,扫到唐秀亚,他的心一滞,唇覆在陶艺朵身上,忘记离开。
三人近在咫尺,不到一只手掌。
是的,三个人。
唐秀亚和柳相宇之间隔着陶艺朵,柳相宇的嘴唇还贴在陶艺朵嘴唇上。
此时的唐秀亚,看到柳相宇拥着别的女人,已不觉得难过。
她只感到悲哀和对柳相宇的恨意,她的一场感情,让大哥坐了牢。
陶艺朵沉浸在吻里,好半响,才发现柳相宇站定了,没有走。
“相宇——”陶艺朵嗲着声,主动亲柳相宇。
柳相宇一把推开她,对唐秀亚说,“你——”
未等他把话说完,周泽云忽然上前,手揽过唐秀亚的肩膀,要带她离开。
他的手碰到唐秀亚肩膀,她的肩膀僵了僵,而且,她迈不动步伐,不是她不想走,而是爱与恨在她心里痛苦交织,她膝下无力,走不动。
周泽云望着唐秀亚,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另一只手伸过来,抱起唐秀亚大步离开。
柳相宇呆了呆,反应过来冲上去。
唐秀亚感激周泽云,没有让她在柳相宇面前出糗。
到了门口,唐秀亚对周泽云说,“放我下来吧,我走得动了。”
周泽云眼角瞥到柳相宇在后面跟过来,没有放唐秀亚下来,而是抱她上车,他也迅速上车。
柳相宇砰砰砰敲车窗,唐秀亚没有转头看他。
周泽云问唐秀亚,“你要不要下车?”
唐秀亚的手微微颤抖,目光直视前方,坚定答,“不用,你开车。”
周泽云一只嘴角微勾,发动汽车。
车子引擎响着咆吼,柳相宇着急,在外面不停敲车窗,狂吼,“秀亚,你给我下车,下车,我有话跟你说!”
陶艺朵也跟过来,拉开柳相宇。
“唐秀亚都不要你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你他妈给我闭嘴!”
柳相宇一拳砸向陶艺朵。
周泽云斜睨后视镜,瞧见这一幕,又转回视线,打量唐秀亚神情。
唐秀亚目光坚毅望定前方,根本没有去在乎外面车旁发生了什么。
周泽云打量她好一会,唐秀亚对周泽云回转头,“不开车吗?”她说,“那我去搭计程车。”
她欲开车门,周泽云立刻锁了车门键,一脚踩油门,车子箭一样朝朝午夜街道飞奔。
一盏盏路灯掠过车窗,转瞬就到车子后面。
车开得快,而唐秀亚胸口苦闷。
她对周泽云说,“在路边停车。”
周泽云不动声色凝了她一眼,把车往路边靠停。
唐秀亚下车,在路边买了包烟和两杯咖啡。
她把一杯咖啡递给周泽云,然后她靠在车边边抽抽边喝咖啡。
周泽云淡冷的眼里带着对唐秀亚的探究,半响,他对唐秀亚说,“柳相宇好像有话要对你讲。”
唐秀亚冷笑,抽口烟。“我不想听。”
周泽云不着痕迹掩去脸上探询,不动声色问下去,“真不想知道,他要对你说什么?”
唐秀亚嘴角的笑越发冷,摇摇头。“不想。”
她望着江面,走到栏杆,双手搭在栏杆上,把烟放在嘴里。
周泽云走过去,从她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烟放在嘴上,脸凑过去,就着她的烟点燃。
唐秀亚没有避开,他们两人似乎都这样用对方的烟把自己的烟点燃。
周泽云点燃烟,腰挺直,望了江面一会,轻声问,“你对柳相宇做了什么?”不然,以他这些年对柳相宇的了解,柳相宇不会为唐秀亚出手打陶艺朵。
唐秀亚觉得周泽云的问题好笑。
她没回答,眼神空茫凝着江面,抽着烟。
周泽云的电话响了,他接起,听到对方的话,眼晴朝唐秀亚斜了斜,饶有深意看她一眼。
他对唐秀亚扬了扬手机。“柳相宇找上我,让你接吻电话。”
唐秀亚回过头,看了看周泽云。“告诉他,让他滚。”
周泽云眼神深沉,似笑非笑对电话另一边说,“唐秀亚让我告诉你,叫你滚。”
“唐秀亚,你他妈给我接电话,你真大了胆,竟然把我的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也搬到别的地方,你他妈搬到哪里了!”
周泽云故意按了免提,柳相宇在电话里对她咆吼。
周泽云对唐秀亚歪着头,“还要给他回话吗?”
唐秀亚摇头,重新点起另一支烟。
闷头抽烟,听得周泽云对柳相宇说,“我和秀亚正在做事,挂了。”
“你们他妈在做什么!”
周泽云不答,在柳相宇的咆吼中挂断电话。
唐秀亚皱着眉,问周泽云,“为什么要让他误会?”这句话,听的人都会以为她在跟周泽云上床。
周泽云朝她走两步,站定在她的背后,双手撑着栏杆,把唐秀亚圈住。
他烫热的呼吸拂过唐秀亚的脖颈,问的话莫名其妙。“柳相宇误会了,你心疼?”
唐秀亚回过头,与周泽云脸对脸。
两人的呼吸绕在一块,说不出的亲昵,空中飘荡着暖味。
唐秀亚对周泽云冷笑说,“我没有心这个玩意。”
“是吗,让我看看。”周泽云把脸放在唐秀亚肚子上,唐秀亚呆住,反应过来就要与周泽云分开距离。
周泽云环过她的腰,将她捞进环里,吻凑过去。
“不是没有心吗?”他的唇放在她的嘴角,嗓音喑哑,“你的心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