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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买了人带到别的城市,有身契作证,谁又能真的去原址查户籍,又不是前世有身份证什么的。
敢做这种事,都是有点背景的,齐书凡握了握拳头,且等着,他定会将这些贼人给绳之以法的。
齐秋霜是不知道这一点,但她前世毕竟是各种熏陶过的,变成低人一等的奴仆,生命和生活能有多少保证可想而知。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全暗下来,有灯光的人家并不多,大多已入睡,或点着小油灯,不怎么透得出光线的。春末的晚上,天气还是比较凉的,昆虫的鸣叫声或许不如夏日的热闹,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却有些渗人。
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兄妹俩却没什么食欲,他们都在担忧,庆阳县地区的村子就不少,那黄婆子会逗留还是往其他县城去,谁也说不准。
意料中的没有留晚饭,好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齐秋霜也偷偷买了点米回来,放瓦罐里随便熬点米汤填肚子还是可行的。
兄妹几人去看过柳氏,她喝了药,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但眼神里仍有着一丝绝望。齐斯农坐在板凳上,愁眉苦脸的同时,也一直反复想着今日的事,在大厅里,那些人的神情与话语。
安抚了几句,又回到自己的屋子,如今少了一个人,就觉得屋里不对劲了,齐秋雪就算很少讲话,却不代表她在兄妹中的存在感非常微弱。
躺在床上,齐秋霜翻来翻去的,有些睡不着,很快的,旁边就传来齐秋雨均匀的呼吸声,她睁着眼,想着自己到这个时代的一切,想要把日子过好,果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小姑娘,还没睡呀?”就在齐秋霜在床上烙煎饼的时候,一个慈祥的嗓音就在她脑中响起。
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齐秋霜的身体僵了下,而后才缓缓放松下来,与桂花树多次的交流,对于这样的交流方式并不陌生,陌生的是这道声音的主人。
“请问您是?”齐秋霜小心翼翼地问道,就算对方非人类,她不必要害怕,但活了那么多年有了灵识的植物,能给予她的帮助决不会少。
“呵呵,桂花早早地就跟我说了你,说你会来找我,等了好半久都没见你来,就亲自找你了。”顿了顿,这道声音继续说道,语气很柔和,有着一种舒缓人心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声音走。
“活了这么多年,你是我碰见的第二个能跟我们交流的人,还真是怀念呢。”老榕树颇有些感慨地说道,“我是在万云宫的三颗许愿树之一,小姑娘,有时间,陪我聊聊天吧,听桂花说,你有特殊的能力,对我们这类生灵有好处。”
齐秋霜消化完这一大段的话,果然是在万云宫啊,只可惜最近发生了些事没去,没想到老榕树亲自找上门来了。
“能帮到您们,也是我的荣幸。”齐秋霜觉得老榕树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有一只虫子钻入了我的身子里,在里头繁育后代,对我将会有很大的损害。你若能帮我,我活了这么多年,对于你们人类的一些东西,也是知道得不少,不会让你吃亏的。”果然是接触人类比较多的植物,都知道人类的一些做法了。
“就是没有回报,我也会帮您的,只不过最近我家里出了点事,只能过几日再去,行不?”钻入榕树体内的虫子啊,想必不是轻松可以解决的。
“可以,若能尽快便好。”老榕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显然很满意,“你们人类都需要睡眠,你怎还醒着?看你挺烦恼的,需要我帮忙吗?”
齐秋霜本来想说不用的,忽的又想起万云宫的位置,“您能探听的范围有多少?今日,我二姐教我奶奶给卖了,只是寻不到那车子的方向,您会有印象吗?”
“每日山下的路上来往的车辆许多,今日的话,你说说,看我记得不?”老榕树挺有兴致的,有人陪着说话的感觉真不错,要知道这附近,能与他交流的植物没几棵,偏生都是不喜欢开口的,让他很是郁闷。
齐秋霜想了下,将齐秋雨打听来的信息综合了下,一一说给老榕树听。
第50章 打听()
“这辆车啊,我认得,那个婆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边转转,走的时候带走几个孩子。我能看到县城的情况,你等等,我看下。”老榕树无聊,看到的事情说过的话就算隔了许多年也记得。
“麻烦您了。”
“我没见到那辆车子,可能已出了县城,那就出了我的神念范围了。”老榕树颇为可惜地说道,“不过我可以把那婆子的容貌传给你。”
还没明白过来老榕树话里的意思,齐秋霜就教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容给吓了一大跳,原来有了灵识的树类有这种能力?
齐秋霜有些恍惚,跟老榕树道了谢,模模糊糊就睡了过去,做了个噩梦,她梦见齐秋雪被卖入那肮脏地儿,因年纪小被人使劲地欺负,她胆子小,躲在角落里小声哭泣着,哭喊着叫着自家兄妹几人,很是让人揪心。
满头大汗地从梦里醒来,起身一看,天刚微微亮,想起刚才梦里的场景,齐秋霜不由舒了口气,她跟齐秋雪是双胞胎,在情绪剧烈变化的时候对方能感觉到。
梦里齐秋雪的害怕与恐惧,齐秋霜感同身受,必须抓紧时间,否则等那黄婆子离庆阳县越远,就越难找到她们。
轻轻地掀开被子,齐秋霜刚穿好鞋子,就见另一张床上也有了动静,睡在床外边的齐书凡也起身,兄妹两人安静地漱口洗脸,而后去隔壁房间找齐斯农和柳氏。
这个时间,齐家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齐斯农悄悄地掩上门,低声说道:“让你娘再睡会,昨晚她哭多了。”说着就往厨房里去。
齐家的男人是不下厨的,不过齐斯农例外,这早饭一直是柳氏做的,她怕舒氏,下米时就差数着米粒了。到如今这种情况,齐斯农也不管了,一心想让孩子吃好点。
鸡蛋是被舒氏收着,目前最多的也就咸菜,齐斯农心里泛酸,盛了两碗浓稠的米粥端入屋里,对儿女说道:“快点吃。”
等齐秋霜兄妹几人吃饱,舒氏几人才起身,整座宅子也变得热闹起来。舒氏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她昨夜跟齐二爷吵了一阵,见到齐秋霜兄妹,眼刀子不要钱似的地扔过去。
齐秋霜只当作没看见,她和齐书凡找了齐斯农,打算说服他一道去找齐秋雪,除了有大人在好行事的原因外,其实也是想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若是能改了性子那再好不过了。
更重要的是,留在齐家,就会被各种洗脑,这个可能性可是非常大的,舒氏几人可是由这个能力的。而留下来的柳氏有彪悍的齐秋雨护着,暂时问题不是很大,考虑到意外,还留了点银子让他们傍身。
齐斯农只想了一会就同意了,再说他也不放心让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出门,太危险了。
将舒氏的骂声抛到脑后,齐斯农挺起胸膛,带着儿女率先往胡大石家走去。在知道那一百两银子的借贷后,他是惊讶的,心里也有些慌张,却一个责怪的字都没说。
去县城的路并不难走,加上心里记挂着事情,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入了城门,三人还是叫县城的早市的热闹给呆了下,而后,就是开始找人。
那黄婆子的面容,齐秋霜画了几张,说不上十分相像,但也有七八分了,只可惜面上没有明显的标志,否则更容易找寻。
“凡儿,霜儿,县城这般大,我们往哪找?”齐斯农来县城的机会并不多,看着面前热闹的集市,他也有些没主意了。
“我们一家一家客栈旅肆问过去。”齐书凡抿着唇,握了握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自己吓自己。
齐秋霜对县城是挺熟的了,她的想法是分成两拨来,“爹,大哥,我们分头找,然后在五味楼那边汇合。”
“霜儿,人这般多,就别分开了。”齐斯农皱着眉头,有些担心两个孩子会走丢。
“爹,你别担心,县城我来过许多回,都熟了,我想去德仁堂,看周大夫在不在,请他帮忙下。”除了县城的中心,它的外围也是要找的,这般一天下来,可能都问不完。
昨晚老榕树说的,那黄婆子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也不知道对树类来说一段时间是多长,那么庆阳县说不定有熟识她的人,齐秋霜想要找一找那些人牙子问问。
“爹,让霜儿去吧,我和你一道。”齐书凡似乎知道齐秋霜在想什么,“不过,霜儿,偏僻的地方你不要去,就在这几条街热闹的街上,知道不?”
从庆阳县去府城的的路是在另一边,跟齐斯农齐书凡父子分开,齐秋霜就直直穿过县城,到了另外一边城门。
与另一边相比,这一边显得更加的热闹,不断有人在城门口出入着。观察了会,齐秋霜在城门边上的一个馄饨摊子坐下,要了一小碗馄饨,就跟老板娘打听起事来。
刚她仔细观察了,这老板娘是个喜欢八卦的人,才一会功夫,就说了好几桩别人家的事。
“小姑娘,你有话问我?”老板娘送上馄饨,见到齐秋霜小手推过十来文钱,面上带笑,不动声色地收下,她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事好问的。
“老板娘,你这店开了许久了,想必经常出入这个城门的人你也很熟吧,我有事想找你问问。”齐秋霜仰脸笑着,露出脸上的一个小酒窝,看起来很是可爱。
“那是自然,常出入这城门的人,我就没不认识的,小姑娘,你尽管问。”老板娘倒是爽快,齐秋霜一开口,她也察觉出她一点不同来。
“庆阳县,上了年纪的人牙子多不多,姓黄?”
老板娘一听,这是家里有人被卖了?不过她也没多问,“咱庆阳县的人牙子是不少,有专司人口买卖的,也有田地或房产的,我知道有个姓黄的,只不过年前去了,家里没人接班。”
齐秋霜一听,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那外来的呢?专门买卖人口的。”
“外来的?这个还真没听过,一般来说,外来的人牙要在庆阳县走动,要么是外嫁的,要不就是有点小背景的。”
“那昨日下午到今晨,老板娘是否有见过一辆四轮藏蓝色的马车?”齐秋霜想了想,将随身带着的画像拿出来,“这人有印象吗?”
“还真是没见过,小姑娘,要不你去刘婆子那问问,她是专做着人牙子买卖的,指不定认识呢?”老板娘摇摇头,好心地给指点了个方向。
第51章 县城问人()
齐秋霜有点失望,沉默地吃完那碗馄饨,然后照着老板娘给的指示往那刘婆子家走去。
“哟,哪来的标志小姑娘,你这是要自卖其身?”刘婆子的儿媳妇拉开门,将齐秋霜领进院子里,被在院子里伸手踢脚的刘婆子瞧见了,话里的取笑意味不轻。
齐秋霜微微沉下脸,有些不高兴,“不好意思,我不自卖,我来只是想询问,咱庆阳县,除了您,还有谁做那人口买卖,人称黄婆子的。”
刘婆子见齐秋霜不高兴,她也不恼,有这个反应很正常,这年头虽说没天灾人祸,但自卖其身的也不是没有,见多了就习惯了。
刘婆子停了动作,淡淡一笑,仔细打量齐秋霜,心里暗暗点头,看得出是农家女子,但胆量气质都不差的,“你找这人作甚?”
“要赎人。”齐秋霜抿着唇。
刘婆子冷哼了下,脸色瞬间就沉下来,“都卖了还来赎什么?”她见多了这种临到头后悔的,最终还不是一样狠心卖人。
听出刘婆子话里的讽刺之意,齐秋霜的身子僵了下,齐家的事也不能说出去,“不是我父母的主意,若您知情,还望告知讯息。”
刘婆子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你说的黄婆子我差不多知是谁,本是庆阳县人,后被卖入府城,跟着她妈妈过日子,现混出头了,也做起这生意来,你要赎人,可不容易。”
齐秋霜听了,脸色不由一白,她明白妈妈的意思,就是那种私娼,一个妈妈带着几个“女儿”,当然也有别的地方管妈妈叫干娘的,做的是类似的买卖。
“还望您告知详细信息,日后定重礼拜谢!”齐秋霜行了个大礼,刘婆子能说出这话,说明她对那黄婆子很熟。
刘婆子哼了哼,唤来她儿媳妇,两人低声说了些话,才开口:“黄婆子最喜买小姑娘,看你的模样,你姐妹也不会差,想从她手中抢人,可要有点势力。她敢四处走动抢别人的生意,怎么会没点背景?”
齐秋霜闻言,脸色不由变了几变,如果这黄婆子真的有背景,那要把齐秋雪带回来无疑增加了不少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