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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娘，我们出来得急，什都没带，您瞧，要不下午我们再过来找你？”齐书凡上前一步，淡笑着道。这个陈大嫂，压根就没说什么有价值的话，就想要钱了，很明显就有问题，他傻了才会将银子送上去。
一旁的齐秋霜也伸手拉了拉齐斯农的袖子，这次出来，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银子的，平时花用都是齐斯农出的，而齐斯农是不会当着陌生人的面找孩子要银子的，这无疑是很危险的。
被齐秋霜这么一扯，齐斯农回过神来，有些局促地说道：“陈大嫂，你看，是不是”
陈大嫂有些失望，也没觉得齐秋霜他们看破了自己的想法，挥了挥手，有些不耐地说道：“那你们快点，我可没那多闲功夫等着你们。”
转出两条巷子，齐书凡开口道：“爹，刚那个陈大嫂不可信，想要骗我们的银子，我们再找人问问去。”
齐斯农惊了下，有些怀疑又有些羞愧，没想到孩子们竟然看出问题来。这时候，他才觉得，两个孩子已经很懂事了，且对大人的一些手段并不是一无所知，想着，他不由有些心酸。
接连又问了好几个牙子，都给了些“麻烦费”，还真打听到不少的信息，比如刘婆子给的地址并没错，但其实黄婆子已经换了另一座屋子的，又比如黄婆子昨日傍晚也到了，已经放话出来说这回找着了不错的颜色。
说到这些的时候，那个牙子还特别暗示了下颜色的去向，不是被卖入青楼就是被一些大户人家买入充当歌姬舞姬之类的。
只得了这点信息，但再细问黄婆子的靠山时，却无人说得出来，要不就是很是忌讳，这让齐斯农父子三人的心都沉了沉。
父子三人寻到黄婆子的那家大院子外，有上前敲了门，那守门的老婆子却是一问三不知的，什么都不说。无奈，三人只能守在巷子口，同时能看到大门和侧门的角度，盯着出入的人。
然而守了大半天，除了惹来一堆奇怪的眼神外，他们就只见过两个丫头出门买东西，没有见到画像上的人。
天暗了下来，胭脂巷中也的人家也挂起了红灯笼，街上也热闹起来，摆摊的逛街的夜游的等等，那叫一个熙熙攘攘，在庆阳县，也就上元节能见到此情景。
“爹，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过来守着。”齐书凡抿着唇，天已经很暗了，太晚回去就怕车行关门了。
齐斯农叹了口气，“走吧，先去吃东西。”夜市上卖吃的有许多，价格也不会贵到哪里去，倒是挺实惠的，只不过美味的东西吃在嘴里却没什么味道，三人都挺心不在焉的。
本来他们都以为把齐秋雪带回去是很容易的事，结果却连那黄婆子的面都没见到。听那些人牙子说，新买来的人大多会训练一段时间，然后再寻找买家，所以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
接连几天，他们都到胭脂巷巷口蹲点，倒是让巷口的几个小贩认了个脸熟，也有些明白齐斯农他们的事，很是同情，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是这么一天天地蹲守着，却没能想到有用的法子，就这么干耗着，三人的内心都很是焦灼，都急得上火了。
“哟，都在这蹲着呢，怎的，那日不是说要找我去嘛，让我一番好等。”陈大嫂看着排排蹲在巷口的父子三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挂着一丝讽刺，“没有熟人带着，你们以为这样能见到黄大姐？”
齐秋霜抬起头，勾了下唇角，“陈大娘，你也不保证你能见到黄婆子吧，你那时说的话语焉不详的，我们怎可能把银子交给你？”
陈大娘瞟了齐秋霜一眼，并不把她放在心上，“小孩子家家的，你懂啥，我说这位兄弟，也好几日了，你还没想好？我也不会讹你银子，不过是挣点跑腿费罢了。要知道，像你们这种事，可是得罪人的。”
第54章 热心人（）
齐斯农的唇瓣蠕动了几下，似乎有些意动，还没开口，就让齐书凡给拦住了，他紧盯着陈大嫂，“你的话让人信不过，我们在这守着总能等到的。”
陈大嫂的脸色当即变了几变，“你们哼，真是冥顽不明，到时候可别哭着来求我！”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陈大嫂的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其次，做这一行，名声也不是那么好的，有点心虚。
“咦，这不是凡小子和霜丫头吗，你们怎在这里？”人群中走出来一对老夫妻，却正是同车来府城的那两个老人，姓邱。
齐斯农跟这对老夫妻聊得很好，就是齐书凡也说过几句，倒是齐秋霜，除了打招呼，几乎就没说过别的话。
此时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现个比较熟悉的人，那心情是很不一样，齐斯农都有点激动，就是齐书凡，也表现得有点欢喜。
反观齐秋霜，也许是前世人与人之间太过冷漠的关系，让她对着其他人都带着一丝戒备，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什么话都不说的好。
陈大嫂眼睛一扫出开始的这对老夫妇，听他们的口音，就知道是府城土生土长的人，再看服饰，说不上非富即贵的那些人，但也不会太差，不是她惹得起的，心里开始有些犯怯，趁着没人注意，赶紧拨开人群溜了。
心里恨恨地想着，既然让她挣不到银子，那她何必不去给黄婆子卖个好呢，说不定也能搭上那大户人家，想着，陈大嫂脚下的步伐是加快了，她是无法直接见到黄婆子，但有能找到她的人啊！
“邱叔、邱婶。”齐斯农打了个招呼，伸手揉了揉头，紧绷着的脸也放松了下来，憨憨地笑着。
齐书凡和齐秋霜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想看看这两人会说什么。
邱大娘看了这周围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换个地方说罢，我和你邱叔怎么说也是在这府城几十年了，一些事情还是能帮上忙的。”当时在车上，齐斯农带着两个孩子，只一道问府城的事，还以为他们是来投奔亲戚的，就没细问，没想是有别的事。
邱大爷果真对这府城很熟，领着齐斯农父子三人，在巷子里穿梭，不一会就到了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进了一家茶楼，要了一间雅座。
从他们的交谈中，齐秋霜得知邱大爷邱大娘是去庆阳县探望弟弟一家的，邱大爷在府城一直在一家铺子里做掌柜，今年才退下来交给儿子接班。
所以他刚敢开口说帮忙，那也是有点底气的，他的东家背景可不简单，他怎么说都是老人了，求个事儿，还是可行的。
齐秋霜感觉这两位老人是可信的，就没开口，安静地听着，齐斯农也将来府城的目的给说出来。他没有详细说齐秋雪是怎么被卖掉的，但邱老夫妇那见的人多了，揣摩人心理自有一套，看得出齐斯农神色的一丝不自然。
邱大娘心里暗暗叹气，从齐斯农的言行来看，不是那种会卖女儿的人，而从两个孩子的表现，他们的娘亲性子定差不到哪里去，这事是谁做的不用细说了。
“这府城的人牙子，我还是很熟的，你说的那个黄婆子，我似有点印象，待我问问。”凭心论，邱大娘挺喜欢齐斯农这种性子的，“晚饭你们三就来我家吃饭吧，相逢即是有缘，明日上午你们再到文雅阁，那时应当有信儿了。”
“邱婶，这怎好意思。”齐斯农有些紧张，看了看儿女的神色，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应了下来。
齐斯农的一举一动都教邱大爷邱大娘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好奇这两个没怎么说话的孩子，竟然能左右大人的决定，想来是极有主见与见地的。
邱家有着两进的院子，看着很是宽敞，院子里栽种着花木，虽不名贵，却长势喜人，可见主人用心照料。
正厅的右侧是打通成书房的两间正房，一进门，齐书凡就被那敞开着的门里的几个书架给吸引住了，眼睛忍不住地往哪儿瞅，看那满满当当的书籍，可比齐家的书房里收的还要多。
邱大娘一回来就到厨房里和儿媳妇忙碌了，齐秋霜本来也想帮忙的，不过人家推拒了，她也就不再坚持。说真的，她也挺想看看这时代的书籍有多少种类型的，是不是除了考试之类的再无其他？
毕竟还是孩子，心里的渴望没能很好掩饰住，邱大爷笑道：“倒是爱学习的孩子，这书房里的书是我这些年攒下的，趁着饭还没好，你们进去翻翻，看喜欢哪本，大爷送你们。”
兄妹俩闻言并没马上动身，而是看向齐斯农，见他点头后，两人朝邱大爷行礼道谢后，这才进书房，尽量不去动其他东西，就是拿书也是小心翼翼的。
齐秋霜早就知道这个时空的文字还是繁体字，她大部分认得，而邱家的书架也进行了分类，很是直观，她直接找了些历史相关的书籍，发现历史自西汉后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如果按前世的时间算算，这时候应该是唐宋年间。
现在这个朝代名为大金朝，皇家梁姓，已建朝一百年左右，按照朝代的发展，期间总会有一两个盛世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见着。
“你们是谁？”兄妹俩正翻着书，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但他们就倚着窗口，借着那昏暗的光线犹如那海绵一般努力地吸取着知识。
说话的是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子，眼睛还有些朦胧，可能是在书房外间的榻上睡觉，所以他们才没发现。
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邱大爷就进来喊了，“凡小子、霜丫头，吃饭了，欸，臭小子，你又在书房睡觉，快去洗把脸吃饭了。”
原来那是邱大爷的大孙子，名邱原，并不喜欢读书，但喜欢待书房里睡觉，性子挺好的，至少饭桌上，他很热情地招呼着齐书凡和齐秋霜。
吃过晚饭，邱大爷就问起齐书凡看的什么书，又考了他一个问题，然后问他喜欢什么书。齐书凡摇摇头，“邱大爷，您收集这些书也不容易，我借一本，晚上看完，明日还您，行不？”
看着齐书凡坚定的目光，邱大爷就没再坚持，让他自己去选。又坐了会说了话，就告辞了，是邱大爷的大儿子送的他们，到了住宿的车行，他临走前让齐秋霜他们不用太担心，很快就会有消息。
第55章 找上门去（）
这天晚上，齐书凡点着油灯熬夜看书，齐秋霜则在算账，他们这些日子还是花了不少钱的，都用了差不多一两了。有了希望，齐斯农明显放松许多，但齐秋霜还是挺担心的，就怕其中再有什么变故。
“爷爷，你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好？不是才认识没多久？”待齐斯农父子三人离开后，邱原有些奇怪地看着邱大爷邱大娘，记得祖父母不是这么热情的人啊？
“爷爷做掌柜这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那两个孩子不是简单的，以后定有出息。”邱大爷摸了摸下巴蓄着的短胡子，瞪了自家大孙子一眼，“你不喜读书，又不想跟你爹学掌柜，那是想做什，你年纪可是不小了？”
“”见火烧到自己身上，邱原忙转移了话题，说真的，刚在书房里，见齐书凡齐秋霜两兄妹那么认真，其实他也有些触动的，甚至对他们的生活背景起了兴趣，看着他们行事的模样，总感觉跟小大人似的。
邱大爷见大孙子又顾左右而言他，说实话，这个孩子聪明也懂事，但就是认定的事没人改得了，好在他也有兄弟，也有些家底，平平淡淡度日还是可行的。
昨日齐书凡是什么时候睡的齐秋霜不清楚，不过屋里的油灯已经用完，而他的眼睛里血丝明显，显然是熬到深夜了。
洗漱好，随便吃点东西，父子三人就急忙赶到文雅阁门前，地址是昨晚就记下的，这家铺子却是在最热闹繁华街道之一的景华街上，楼房至少两层，说是高粱画栋也不为过，很是奢华。
文雅阁专营文房四宝以及相关的产品，有两层，店内的布局合理，桌椅博古架等等的摆设都讲究，既不狭窄也不宽阔，给人恰到好处的感觉。
齐书凡有些羡慕地看着架子上的那些笔墨纸砚，心里羡慕，这种成色，估计他一辈子都买不起。
“斯农，你们来得可真早，用过朝食没？”邱大爷邱大娘一齐出现在店门口，笑着打招呼道。
齐斯农他们本来坐在靠近门口的长椅上，见到邱大爷邱大娘，忙上前，这地方太高端上档次，待着很不自在。
“多谢邱叔邱婶关心，我们都吃过了。”齐斯农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指，“可是有信了？”
“走，我们路上说。”邱大爷指了指门外的马车，这里是店铺门口，大清早还说不上人来人往的，但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齐秋霜从邱大爷邱大娘的面上看不出其他的神色来，心里也有些摸不准，他们查到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那黄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