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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自己是个平民，齐秋霜无法想象自己为奴的日子，若当初传过来是这身份或许她会一头撞死也说不定。
将这事抛到脑后，齐秋霜研究买回身契的这个价格，八十两对普通人来说真的太多了，但王家这样要放人，真的不会提其他要求？
也许是梁澈钰考虑到自家的情况随口说的一个数字，具体的情况也许不是这般，但她也不追究，有些事情追究那么清楚不过是自我折磨罢了，不过以后若是自家发达了，这份人情她定会还上的。
算一算手上剩下的银子，也只余二十多两了，来府城，坐车住宿吃的，也花了一两多，然后加上打听消息其他的，好在齐秋雪找回来了，看起来毫发无伤，欠下的银子和人情完全可以慢慢还。
“阿木，那黄婆子可是查了？”梁澈钰拿着温热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拿起个白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吃下。
“查了，拿到手的只有一部分，似乎那婆子背后还有人。”阿木在旁边又是递水接瓶子的。
“背后有人？那婆子可做别的事？”梁澈钰顿了下，冷冷地问道。
“是的，她每一两年就会去一些地方买些小姑娘，容貌好的就留下训练，不知秘密送往何处。那秋雪姑娘识字又善绣，嗓子也极好的，本是要留下的，后不知怎的进了王家。”
“先将人给拘起来，待查清了再慢慢审问。”梁澈钰微微眯了下眼，似乎想到什么，这时候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成熟得不像话。
也没见那憨厚青年有什么举动，就见屋内一抹黑影闪出，“黑刃出马，却是不会错的。”
“少爷，您看起来对那齐姑娘很有兴趣，她身上有重要线索？”又一会，阿木忍不住问道，对于梁澈钰来凉州府的缘由是很清楚的，能让自家少爷这么在意的，肯定是跟大师说的那机缘有关系。
“她身上有种香味，能缓解我的疼痛，只不过她似乎不用香包之类的，可能是身边接触过的味道，她不曾察觉。如今卖她这个人情，以后要接近也容易。”难得的，梁澈钰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少爷，您说的是真的？”阿木满面惊喜，每次看梁澈钰备受病痛折磨的样子，他这个经过严苛训练的人看着都觉得受不住，若是有机会能治好，就是舍了这条命，他也要帮少爷做到。
“八九不离十，外祖不是又找了几位民间高手过来，你推我过去罢。”梁澈钰微微点头，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不是没有感觉，但就是无法站立，每日都要忍受一番疼痛，而这是活命的代价。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老人，梁澈钰微微一笑，外祖以及几位舅舅，对自己是真的不错，只不过齐秋霜这事还没个准，就先不说出来让他们操心了。
第60章 回家（）
齐秋霜检查了齐秋雪的身体，发现有不少的掐痕指甲印，心里很是心疼，好在她对自己这个双胞胎妹妹还是没隐瞒的，说了原因。
这时候，齐秋霜才知道齐秋雪被卖入王家是作舞姬培养的，这刚进入的小丫头，都是要被那些婆子老人欺负的，若是运气差点，说不定就没熬过去直接一命呜呼了。
那些大户人家的龌蹉事齐秋霜多少能想到一点，好在齐秋雪进去的时间短，并没有接触太多，否则受到的心理创伤还不知道会有多大。
“哥，二姐睡了，没什么大事。”除了胆子比以前更小外，不过这话齐秋霜没说，明眼都能看出来的事。
“那就成，明日再找个大夫给她瞧瞧，没事我们就回去了。”才一个下午的时间，齐书凡跟程飞熙梁澈钰程和兴三人聊得很不错，三人行必有我师果然说得不错，他觉得思维开阔了不少，这学习一途果真需要与人交流才对。
他还和程飞熙约好了，等回庆阳县后继续联系，他可以去程家借书看。
“那最好寻个女大夫，哥，这次咱们虽说欠下了几个大人情，但这并不意味着咱低人一等，好好与人家相处的话，对我们以后很有好处。”资源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如今有了这条路子，总要好好把握。
“这是自然，我也不是那自以为是的。”齐书凡嘴角微微上钩，心里想到齐家其他男人那莫名其妙的自恃，眼底布满讽意。
第二日，齐斯农去找了个女大夫过来，给齐秋雪诊断后，只说受了惊，喝几帖镇静安神的药就成。但齐秋霜知道，这样的心理阴影一旦形成，想要彻底消除是很难的，看着缩在床上一角的齐秋雪，只怕需要心理辅导了。
只是如今这地方，又哪里有心理辅导的机构，一切也只能家人自己注意关怀了，只是齐家这种地方，就怕有人伤口上撒盐落井下石，只怕更糟糕。
齐书凡倒没有一直待在车行里，邱原有过来两次，两人交谈也很不错，而后，齐书凡又劝说着齐斯农请着邱大爷邱大娘去酒楼吃了顿感谢餐，不管别人如何想，自家做到位不落下口舌便好。
逛府城的话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话，齐秋霜是不大喜欢逛的，毕竟要照顾其他人的想法和需求，加上齐秋雪没法离开自己，她就待在屋里，看着齐书凡不知从哪里淘来的旧书。
这是两兄妹商量好的，拿出一点钱来淘点旧书，而事实上，府城的书肆要多许多，旧书也更多，相对庆阳县来说是更便宜的。饶是如此，齐书凡仍旧是千挑万选，仔细斟酌才买，他并不全为自家，也是为照顾到家里的姐妹和弟弟。
找到齐秋雪后，因她要吃药，所以就在府城多待了好几天，这才启程回庆阳县，不过这一次程飞熙和他家的一个掌柜也一道回来，虽然不同一辆车，但时不时也有交流，倒没那般无聊。
到了庆阳县正是午时刚过，与程飞熙分道扬镳，约好明日谈木耳菜的时间，马车这才晃悠悠地往大桑村去。这时候，齐秋雪又开始害怕起来，紧紧地揽住齐秋霜的的胳膊，颤声说道：“霜儿，我怕。”
“二姐，不怕，我们会保护你的，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齐秋霜轻拍着齐秋雪的背部，低声安抚道，齐家若有谁敢多废话，她可不会客气。
马车进村还是引来了不少注目礼，还有几个调皮的孩子跟在马车后面跑着。到了齐家门口，齐秋霜扶着齐秋雪下来，从敞开的大门看进去，能见到廊下的刘氏和她的几个儿媳妇，朝着自己露出个笑脸。
齐秋霜也朝着她们点了下头，并未多说话，对齐大爷那房，毕竟不亲，来往也不多，她也没多少好感。小厅内没见人，似乎都没人在，打开属于自家的两间屋子，柳氏齐秋雨她们也不在屋内。
“霜儿，咱们的被子呢？”齐秋雪坐在床上，在熟悉的地方她终于有安全感了，开始有心情打量环境，这下可好，她敏锐地察觉到屋里少了许多东西，变得空旷许多。
“咦，怎么回事？”齐秋霜这才注意到，两张床上的被子都变成了很薄的那种，被单是赭色没有绣花印花的，洗得有些发白了，这分明是柳氏当年的嫁妆，一直放她屋里头的。
难道说，他们走后，舒氏就将屋里的东西都给收回去了？该不会连饭都不给吃吧？齐秋霜黑着脸，嘱咐齐秋雪不要乱跑，就跟齐书凡出门找人。
齐斯农则去齐太爷那边，将这次的事情作一个交代，该如何说，一路上，兄妹俩已经嘱咐过好几次了，反正绝对不能心软，顺着齐太爷所谓的家和万事兴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言语，那都是坑人的。
“估计是在田里，霜儿你不要去了，留下来陪着雪儿，我担心她害怕。”屋子周边的菜地里没见人影，齐书凡不放心齐秋雪一个人待在屋里。
“霜儿，我们会不会被赶出去？”齐秋雪手里抓着她常用的那个笸箩，一只手不停地摸着她收集的那些针线和布头。
“不会，他们不敢，二姐，你别害怕，还有我们在呢。”
“可是”齐秋雪有些焦躁，最后索性不说话，翻出一件齐秋雨的衣裳，开始缝缝补补起来，片刻后，也许做的是她最拿手的事情，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齐斯农进屋的时候，就见两个女儿安静地坐在一块，不由露出个笑脸，“雪儿，刚回来，不用急着缝补，注意眼睛。霜儿，你大哥呢？”
“爹，你照我们说的跟太爷爷说了？”不是她不信任齐斯农，而是他这个人耳根子软，尤其是对长辈，容易服软，委屈自个。
“恩，说了，不过他要你和凡儿过去一趟，奇怪。”齐斯农有些不解，难道齐太爷要训诫两个孩子？
齐秋霜抿了抿唇，心里多少有点猜到，这是要敲打他们兄妹，毕竟这次闹的这一出，是她和齐书凡联手的。
第61章 故意为难（）
只不过，在生活上苛待他们，齐太爷不可能不知道，估计也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呢，“爹，太爷爷有没问你我们银子是找谁借的？”
“你太爷爷早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齐斯农闻言，眼神黯淡了下，齐太爷不仅不关心他要怎么还银子，反而问起他还剩多少，明里暗里的意思，却是要补贴给家里几个读书的，这让他的心有些刺痛。
出门走了一趟，府城的一切相对庆阳县来说，实在是太过繁华，且与邱大爷邱大娘接触过几回，对齐斯农的思想还是有影响的，也许还无法让他有太大的改变，但对于一些事情也不会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开始学会自己思考了。
齐秋霜没错过这一点，心里暗暗点头，觉得就该常让齐斯农出去走走，碰到的人和事多了，一些事情就想明白了，困在这地方，人都被洗脑成傻子了。
“我们就要辛苦点，我也跟二姐学着做针线，多攒点银子，很快就能还上了。”齐秋霜并不喜欢做这么细致的事情，但柳氏还是会强迫她学，至少基本的缝补和做衣服还是要会的，至于绣花，那也强求不得。
“爹，我我会努力绣花的，会挣钱的，我不要被卖掉。”齐秋雪怀抱着衣裳，瑟瑟发抖，眼睛转眼又红了。
“没事，爹会去找事做的，你们还小，累坏了就长不大了。”就是齐太爷发怒他也不会放弃去找活干的，作为孩子的父亲，他不能让孩子们去烦恼还债这事。
齐秋霜笑笑，略有些担心地看着齐秋雪，她的双手上下飞舞，针脚细密均匀，但自己与齐斯农这般说话，她似乎只对银钱这几个字比较敏感，其他的内容就充当耳边风了，感觉她似乎把自己关进一个小圈子里头，这可真是麻烦。
“雪儿，霜儿，”柳氏略有些踉跄地进屋，一把就将齐秋雪和齐秋霜拥入怀中，泪水就跟下雨似的流个不停。
齐秋雨和齐书扬跟在后面，脸上的笑容大大的，两人的手里拿着个草编的篮子，放着些小李子小桃子。
“娘，我们没事了，你别哭了。”齐秋霜挣脱柳氏的怀抱，感觉略羞涩，察觉到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大圈下来，面色不大好看，“娘，你脸色这般难看，得病了？”
齐秋雪这时也抬头，脸上泪水涟涟，“娘，我没事，您别哭了。”
闻言齐斯农也担心地看着柳氏，见她更瘦了，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风吹就倒的感觉，“孩子娘，你没事吧，我去喊胡大夫去。”说着人就要往外走
“爹，娘就是太忧心了，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吃睡。”齐秋雨忙道，同时悄悄地给齐秋霜使眼色。
齐秋霜一看就知道齐秋雨有话要说，见柳氏还在问着齐秋雪的情况，就起身离开，兄妹四人就在隔壁屋里，压低了声音讨论他们目前在齐家的处境。
“霜儿，你都不知道那老太婆有多恶心，你们走后，就来把被子桌子什么都给搬走，说什么我们能挣银子了，这些就要自己置办了。”齐秋雨忍了那么久，见着了家里最有主意的两个兄弟姐妹，心里的牢骚再也忍不住。
“还有，在吃饭的时候，那叫个冷嘲热讽，给我们分的都是米汤，还阴阳怪气地说什么咱们狼心狗肺，要割她的肉吃啥的。”齐秋雨都不想去复述那些恶毒的言语，“更重要的是，她出去跟人闲话，尤其是大姑，说你们嫌弃家里伙食不好，楞是要跑去县里改善伙食，反正都是些泼脏水坏名声的话。”
“大姑敢坏我们名声，奶奶就不怕她的宝贝孙子宝贝孙女受到影响？”齐秋霜觉得齐秋雨后面的话有加工的成分。
齐秋雨讪笑了下，摸了摸鼻子，“她当然不会坏她宝贝孙子孙女们的名声，但我们可没见得，说我们闹着去外祖家，结果不知绕到哪去，连累大人放下活计去找你们。”
反正说的都是个人问题，绝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