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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胡闹，我们齐家又不是没有不会绣艺的人，作甚跑外头跟人学，就不怕被嫌弃丢脸，这让你的几个侄女的颜面往何处放？”齐太婆直接几个眼刀子过来，因没几颗牙齿而凹陷去的双颊紧抿的双唇，看着就是一副刻薄相。
“在请别人前，孩子她娘可是问过两位嫂子，既然都拒绝了，那自然是往外找，我的女儿，凭什么就不能学绣艺了？”齐斯农放在身子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梗着脖子，很是心冷。
“我说不能学就不能学，就雪丫头这样子，学能学出个什么样子来，还不如待家里好好做事，少出门丢人现眼的好。”
这般的无理取闹，齐斯农心里也着实无奈，与祖母顶嘴，其他人可都一副他不懂事不孝的模样，心里不由苦涩，但是这点他是不会推让，之前秋霜让他偷偷看过齐秋雪身上自己弄出来的伤痕，他可不敢再刺激她，万一想不开怎么办？
他们都不心疼他女儿，他自己心疼！
“我不觉得雪儿哪里丢人现眼了，她也才刚去学，也有这个天赋，不能浪费了去。”齐秋雨瞪大了双眼，瞪视着屋里这些只会落井下石的人。
“这里没你个丫头说话的地方，给我闭嘴！”齐太婆一个阴狠的眼神过去，“你们这是要造反哪，是不是想气死我们两个老头才要罢休？”见说不过，就想着拿自己身体威胁了。
“斯农，家里女娃的事，都是你奶奶安排，你个大男人的，插个什手，听话！”齐太爷见差不多了，就插嘴道。
“就是，堂弟，爷爷奶奶年纪也不小了，你可别气他们老人家了，再说了，咱们齐家也不是不会刺绣的，雪丫头真想学，在家里教就是了。”齐大爷的大儿子齐斯文慢悠悠地说道，自己两个女儿多出色，可不允许再多出个侄女来抢风头。
第99章 凭什么比（）
“大堂伯，之前我娘也不是没拜托几位伯母，既然都拒绝了，那就要往外拜师。既然我妹妹想学，我们自是要克服困难支持的。再说了，雪儿也不曾做什伤风败俗的事，又怎会丢齐家的脸？”
齐书凡上前两步，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他又怎么不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呢，无非是怕有人超过他们罢了，真是自欺欺人！
听了齐书凡似有所指的话，舒氏的脸色一变，怒道：“凡小子，胡说八道个什呢，这是你跟太爷爷太奶奶说话的态度？平日里学的礼仪都哪去了？”
齐太婆看了恼羞成怒的舒氏一眼，不轻不重地哼了声，蛮横道：“之前是你几位伯母没空，如今自然是可以教的，雪丫头这样的，学个几针就差不多了，还想学成怎样？”
话里的不屑赤裸裸的，听得齐斯农一家都心里一股怒火，就是齐二爷也是郁闷之极，奈何他在齐太婆眼里是没什么地位，连带着他这一房都是这样，所以看到齐斯农反抗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点爽的。
“我二姐能学成什么样，太奶奶这么轻易就下定论？”齐秋霜没在大厅里看到齐秋雪，知道是怕吓到她，留在屋里了，“反正也不花齐家公中任何一分的银子，且这些日子以来，我还未听过有人笑话我二姐的，有的尽是羡慕我二姐好运气，能被牛婶子收下，这可是全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只有傻子才知道将这等好事往外推。”齐秋雨在一旁不阴不阳地说了几句，反正她顶嘴惯了，啥都不怕，“那胡家又不是什江洋大盗，在村里也是颇有声望，与咱们齐家的名声又有什冲突？”
“斯农，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有这般讽刺长辈的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被挑明开，齐太婆也恼羞成怒了，那一双浑浊的双眼看着人就阴狠狠的，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要真是怕我们给齐家丢脸，这也简单，太爷爷，将我们一家分出去不就成了，届时我们做的一切都与齐家无关，也没人会议论了。”齐书凡轻声笑道，对于齐家的一切他不在乎，他们敢拿那些所谓的名声来压自家，他也敢拿分家来压他们。
“胡闹个什么，给我住嘴！”分家这事是触了齐太爷的逆鳞，除非有回到府城的机会或是迫不得已，否则他是不会轻易分家的，因为单独分出齐斯农一家肯定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且不可能净身分出去，这般，其他房的人就会蠢蠢欲动，整个齐家就散了，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齐太婆看向齐太爷，很是生气，“这事你不能插手，我才多久没管事，就弄出这么些糟心的，齐家的姑娘，我说该做什就作甚，只要你们还姓齐的一天，就得听我的。”
以前齐斯农他们与齐太婆接触的机会没几次，从来没想到她是这么霸道专横的人，听着她理直气壮的话，都有些目瞪口呆。
“那我们改姓也成，反正没啥差别。”齐秋霜对姓氏是不在意的，只不过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般来说，很少有人改姓的，而且对姓氏有着莫名的执着，是对祖先对死后的归属的执着。
但齐秋霜这样轻飘飘的话，却让齐家的人害怕，因为不忌讳不害怕，那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无法预料的。
“霜儿，快，呸呸呸，这话不能乱说。”柳氏忙上前，就要齐秋霜往地上吐口水，同时还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地祈求祖先原谅。
齐斯农也意外小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改姓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让秋雪回来一样不可能，这些日子，他从未见到二女儿这么开心过，“奶奶，请恕孙儿无法让雪儿放弃这个机会，孩子愿意学，有心帮忙挣钱还借贷，这般有孝心为齐家着想，完全挑不出一丝错来，我又怎会去伤孩子的心？”
“堂弟这般坚持，是想让村人说我们齐家连个能教雪丫头的人都没吗，还得跟外人学去，你这将我们这些亲人的颜面放在何处？”江氏语气严肃地说道，刚才齐太婆说了一通，就知道威胁强横，完全没说到点上，真让人心烦。
“可”你们不都拒绝了吗？齐斯农这时发觉，他真的出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一个人有几个老师是很正常的事，雪儿又不是只能跟着牛婶子学习，要是几位伯母愿意教那也是极好的。就比如两位堂哥，除了平日太爷爷教的，也会去县城的学堂里听课，这都是一样的，又哪里有差别呢？”
齐书凡似乎早就预料到事情会进展到这地步，准备好的说辞拈手就来，还特别地拿被寄予厚望的两个堂哥举例。
齐太爷发现，他对齐斯农这一房的孩子越来越没辙，因为他们对齐家的东西不在乎，所以他手里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几乎没有，除了只能用分家来牵制他们。
本来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这些子孙都会好好相处，不会再想着针对来针对去的，没想到一个个都在这等着呢，连老婆子都掺和进来，气得他肝疼。
“一个丫头，岂能跟我那出息曾孙比？”齐太婆很是不屑，她想来都是这副模样，将齐家的女眷都捏在手里，如今出现了意外，她哪里肯罢休。
“太奶奶您不就是怕我二姐的绣艺比两个大堂姐还厉害才这么激烈地反对吗？两个大堂姐琴棋书画怎么说都是知书达理的，就这一点肚量？”齐太婆这么在乎她这两个曾孙女，会不操心这两个曾孙女的名声？
齐秋霜的话音刚落，那齐秋水的眼眶就红了，泫然欲泣，而齐秋霞却嘟着嘴气呼呼的，还克制得住没马上出口反驳。
“雪丫头凭什么跟秋水秋霞比，她们可是我们齐家的金凤凰！”齐太婆最得意的就是，调教出这么两个堪比大家闺秀的曾孙女。
“既然不能与两位优秀的堂姐比，那么我二姐去跟牛婶子学习刺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不能比了？”就不信这话还堵不住你的嘴。
齐秋雨瞪大了眼睛，朝齐秋霜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第100章 恶言的目的（）
齐秋霜给了齐书凡一个眼色，示意等会他接下去，每一个人都有其软肋，能不能击中那可是很需要技巧的。
这番看似很有道理的话，其他作壁上观的人也直点头，本来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有什么好比，再怎么学，也及不上齐秋水齐秋霞这个程度。
齐太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面庞一时僵住，脸上的褶子抽啊抽的，眼看就要发飙。难道要她亲口承认说齐秋雪的天赋比她精心培育的两个曾孙女还强吗？
齐秋水也是诧异齐秋霜的语言能力，不过当前是不能让齐太婆气出毛病来，当即柔声道：“太奶奶，这绣艺也是分流派的，我娘和大堂婶吴氏是分数不同的派别，秋雪堂妹不适合学，只能委屈她找外人学了。”
很委婉的说法，同时给了江氏吴氏一个借口，也让齐太婆有个台阶下，真不愧是最得齐太婆欢心的人，这话里的潜意思，也有暗指牛氏的绣艺上不得台面的意思。
一旁的齐秋霞也没闲着，上前说话逗趣，果然让齐太婆阴转晴，让她觉得其实压根没必要压制齐秋雪，因为上不得台面。
齐太婆自嫁给齐太爷后，就没怎么出过门，更是不知道村里的情况是如何，听到的消息也都是其他人筛选后说给她听的，所以在她的想法中，大桑村中，没有什么比得上齐家，更别提齐家一直自傲一些方面。
齐秋雪的事，就要在齐太婆等人这般自欺欺人的情况下结束，只是偏偏又人不甘心，非要从齐秋霜他们身上剐块肉下来才罢休。
江氏与两个女儿看了一眼，让她们哄得齐太婆再高兴一点，然后自己的责难就会少一点，毕竟是她挑起事端的。
她们都很清楚齐秋雪的天赋，真认真学，不出两年，绝对能将齐家这些姑娘的脸打得啪啪响。本想着趁着还没点火候将苗头给掐死在摇篮里，但没想到，齐斯农这一家越来越像是只铁桶，都打击不得，反而伤了自己的手，这疼可是记下了。
齐斯农的几个孩子果然难缠，江氏的眼眸暗了暗，难怪二房的舒氏和吴氏都频频吃亏，果然是她们小瞧了，哼，不过且等着瞧，她手上可还捏着柳氏借钱的欠条呢，看到时不让齐秋霜她们跌个大跟头。
刘氏阴着脸，这一件事，江氏自然是有请示她的，但没想到会吃了这么个亏，可心里不爽，看齐秋霜兄妹几人就愈发不顺眼起来，冷嗖嗖地张口：“霜丫头，你倒是伶牙俐齿，你的年纪也不小，别整日跟那六哥儿混在一块，那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姐妹俩上赶着进人家的门呢？”
这话可真是够恶毒的，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在农村，哪里有这么严格要求，大部分都是十岁后才分得明显。刘氏这样的言语，真是彻彻底底地在毁名声了。
齐秋霜还没来得及说话，柳氏就辩解道：“大伯母，雪儿和霜儿做事都是明明白白的，跟那六哥儿也是分得清清楚楚的，没得这般污了她们的名声。”
涉及女儿的名声，柳氏再胆小，也是会开口维护的。
齐斯农当然也不落后，“霜儿每日要见谁做什都会跟我们报告，再说年纪尚小，怎会去想这些事。”说他们做父母的什么没关系，但是这般恶意揣测两个女孩子的名声真的很让人生气。
刘氏冷冷地瞟了舒氏一眼，看着齐斯农柳氏努力维护女儿的名声，哼了两声，一副我就是这般认定又如何的模样。
舒氏被看了那么一眼，心里愈发地不爽起来，也没想为孙女辩解，只觉得齐秋霜她们丢了自己的脸面，不过现在她自己约束多了，不再随意破口大骂，只会阴仄仄地盯着人瞧。
齐秋霜自己是没多大感觉，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管怎么说，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不过齐书凡就很生气，“怎的，大奶奶还非看我两个妹妹不爽，鸡蛋里挑骨头了吗，她们是有哪做错了？她们往外跑，哪个不是想着多挣点银子好还债，还是说，大奶奶想帮我们还吗？”
说到还债的事情，所有人都眼神游离，没人会傻到去帮别人还债，即使有着血缘关系也不行。
“我不过提醒几句罢了，你一个小辈这般激动，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刘氏不屑地撇了齐书凡一眼，对他的话无知无觉。
说起挣钱，本来有些走神的齐大爷就有了兴致，“这挣钱是没错的，不过还是得保持距离。对了，霜丫头，你们整日地待胡家那祖屋内，是做什呢？”谁不好奇啊，但是碍于胡大石以及闹鬼的事，没人敢去偷看。
齐秋霜见到大部分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想要套自己话吗？“我不过是打下手罢了，主要是六哥儿与程少爷谈的生意。”
“看你整日往外跑，就把你挣的银子拿出来让大家瞧瞧，省得又说我们误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