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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或天井?
怎么一大早就跑到村口外伸展手脚?
越过十字路,他俩走向村口。
“老伯早啊!”黑煞女魅笑吟吟地向老人打招呼:“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人不断轮番打量他俩,眼中有疑云。
“这里叫临湖庄。”老人说:“你们从远道来的?带了行囊。”
“是的,老伯,从很远的地方来。”
“你们到敝庄有何贵干?”
“想向老伯打听州城的事,顺便买些食物早餐。”
“这里是私人的产业,没有卖食物的店,什么店都没有。”老人向西一指:“到州
城不过三五里,赶两步就可以买到食物了。敝庄不接待外人,你们不能进去。”
“我们只是买些食物,讨口水喝……”
“老汉是为你们好,要是硬闯进去,会被抓去送官当匪办的。走吧!到城里去吧。”
“哦!贵庄的主人好像很厉害呢!主人贵姓呀?”
“敝庄主姓项,城内城外,都知道临湖庄项家是不能乱闯的。”
“好吧!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有件事请教,老伯可知道甄爷甄海住在何处?”
“原来你们来找甄三爷的,难怪携刀带剑。”老人换上了笑容:“你们到州城之后,
向人问新春坊甄家,就会有人指引你们去找的。你们一定是甄三爷的朋友;甄家经常有
从外地来探望的朋友。”
“多谢指引,老伯。”黑煞女魅大喜过望,立即偕张允中往回走。
村内一栋大院的高楼上,有人藏身窗后,留意村口的动静,目送两人的背影去远,
才离开小窗。
临湖庄庄南湖,设有专用的码头。
就在两人离去后片刻,一舱小蓬船从上游缓缓划向码头,一看便知是来自州城。
庄称临湖不能算错,但也不能完全正确。
下游两里左右,便是淮河口。
湖水在汛期淹没了河口两岸,临湖庄也就成了湖的延伸部份,已分不出河与湖了。
舱面出现一个青衣人,向码头打出一连串手式。船驶近码头,码头上已出现三位青
衣大汉接船。
不等船系妥,钻出六个人,领先的人,赫然是衣着华丽,像位富家公子的公孙英。
新春坊就在东门内,沿大街向左一折,长街的西首就是巍峨的甄宅,光是院门楼,
就比一般民宅的主宅还要好十倍。
东大街附近都是店铺,有三两家客栈,却不见有酒坊食肆。
原来这一带的客栈,皆兼发贩卖酒食,小饮小食全天供应,入店的人并不一定要住
店,吃了就走皆大欢喜。
张允中与黑煞女魅艺高人胆大,就在东大街的悦来客栈安顿。
从悦来到甄宅,虽说是两条街,其实相距不过百十步而已,出门转一个弯就是甄宅。
在店堂进食,他俩刀剑不离身。
送饼上桌的店伙一团和气,似乎对刀剑毫不介意。
“两位客官像是前来访友的?”店伙主动打招呼。
“你怎么知道?”张允中含笑反问。
“敝地经常有练武的人光临,也多少与甄三爷有关。甄三爷早些年在外地走动,交
了许多朋友。两位风尘仆仆,操外地口音,所以可能是而来求见甄三爷的,没错吧?”
“没错,甄三爷是贵地的名人嘛!”
“是啊!他是本城三大名流之一。两位如果要前往甄宅拜会三爷,最好是午后申牌
左右前往。”
“为何?”
“甄三爷上了年纪,喜欢睡睡午觉。而且,早上从不接见客人。”
“哦!晚上呢?”
“客官笑话了,有身份的爷们,晚间怎么会见客?”
“原来如此。不过,在下与这位姑娘,不是甄三爷的朋友,去不去慕名往拜,还不
一定呢。”
张允中向对方表明态度:“我想,贵栈必定与甄三爷有密切的关系,甚至更近些。”
“街坊嘛!彼此之间相处得还好。”店伙避重就轻:“甄三爷府上的爷们,经常到
栈里来照顾。两位如果想见甄三爷,可以找他们先容,方便些。”
“在下记住了。哦!有一位姓单的和他的八位女伴,还没离开吧?”
“姓单的?”店伙一楞:“单什么?”
“单定远,江南来的。”
“单定远,江南来……”店伙摇头:“小的没听说过这个人,怎知他离开没有?”
“真的?”
“小的不说假话。”店伙笑笑走了。
黑煞女魅一直冷眼旁观,留意店伙的眼神变化。
“他明明在说谎。”
他向张允中低声说,指指转到另一桌招待食客的店伙背影。
“这间客栈,不但与甄家关系密切,也是甄天王的耳目。”张允中也低声说:“甚
至,甄天王是此店的暗东,这种作法,正是江湖人的惯技。”
“车船店脚牙,能控制的住,就成功了一半。允中,日后你建立基业,也必须控制
这些人。”
“那是当然。如果我所料不差,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来找他们的人,来得比他们想像中要快。
当他们进食毕,返回客房的同时,来人便随后而至。
两人各住一间上房,毗邻可以相互照顾。
张允中刚在内间洗漱,便听到叩门声。
“客官,开门,有人前来拜望。”是店伙的声音。
“等一等。”他说,最后抹了一把脸,出到外间。
挪了挪插在腰带上的刀,他拉开了房门。
店伙送来一壶茶,后面跟着一位穿长袍的中年人。
“在下甄福。”中年人抱拳含笑招呼:“奉三爷所差,前来向张允中致意。”
“请进。”他抬手引客入室:“没想到甄老兄来得这么快。请坐。”
店伙将茶备妥,提着托盘走了。
“在下初临贵地,对贵地的英雄豪杰十分陌生,不敢冒昧往拜,没想到甄三爷竟然
先遣人枉顾,在下深感荣幸。”
他话说得十分客气:“不知三爷派甄兄前来,有何见教?在下洗耳恭听。”
“有关张兄与黑煞姑娘的事,单爷已向三爷说过……”
“哦!原来单定远果然仍在三爷府上。”
“是的。单爷是三爷的知交,交情深厚,这次光临敝地,是专诚前来与三爷小聚的。
单爷的意思,是请三爷助一臂之力,在徐州府找地方建根基。徐州有三爷的好友,在地
方上颇有些实力。”
“哦!好事嘛!单定远与他的姑母寄人篱下,在三山别庄岂能混出自己的局面来?
现在准备自立门户,必定前途无量,但不知三爷答应了吗?”
“正在从长计议,可能会答应的,三爷是十分讲义气的人。计议停当之后,可能在
十天半月之后,由三爷亲自陪同单爷前往徐州。”
“好朋友理该如此。”
“其实,该称之为提携后进。在口头上,三爷与单爷虽则称兄道弟,但论江湖辈份,
三爷高了一辈。”
“呵呵!单定远带了八位美丽的师妹,如果想充前辈与三爷分庭抗礼,就什么事都
办不成啦!”
“三爷的意思,希望两位不要去打扰。”甄福不介意他语中带刺,语气毫无愠意:
“彼此留一分情义。”
说着,从袖底取出一串制钱放在桌上。
一串钱是一百文,可以买半支鸡饱餐一顿。
“这是三爷奉送给两位的程仪。”甄福皮肉不笑说:“出南门,在码头上可僱到船,
西上凤阳下走淮安,都很方便,随时都可以动身。”
“在下喜欢陆路。”
“那就乘渡船过河,在对岸的盱眙县可以雇驴代步,买马更稳当。要不了三两天,
就可以到南京。”
“呵呵!在下确有到南京的打算。”
“张爷是答应了?”甄福欣然说:“时候还早,过了河赶两步,就可以到盱眙。呵
呵!店钱三爷已打过招呼,不需两位破费。张兄,这就与黑煞姑娘动身吗?”
“呵呵!在下并不急于动身。”他一面说,一面捏断串钱的贯绳,两个指头一次拈
起十文钱,信手将钱捏成碎屑,一捏十文,三五下钱已剩下一半:“三爷的盛情,在下
心领了。请转告三爷,在下与黑煞姑娘要走的,但不是现在。”
“那张兄准备何时动身?”
“等办完要办的事再走。”
“那……”
“甄兄,何不转告三爷?”
“转告什么?”
“叫他在日落之前,要无情剑单定远离城远走高飞,八位美丽的女人,三爷可以留
下享用。要不……”
“要不怎么样?”
“黑天鹰与黑煞女魅,今晚将光临三爷的府第。”
“好吧!在下当立转告。”甄福喝了茶站起告辞:“打扰了,告辞。”
“奉送。”
送出室外,甄福冷冷一笑,瞥了邻房站在房外的黑煞女魅一眼,大摇大摆走了。
临湖庄的华丽秘室中,主人项杰与一双美丽的少妇,接待公孙英,四个人显得气氛
并不太融洽。
项杰年已花甲开外,高大魁伟龙马精神。
站在身后的两位美丽女人,不时替他搥背揉肩,两双水汪汪,可拘魂摄魄的媚目,
贪婪地注视着坐在下首,英俊的公孙英,并不时送过一动人的媚笑,与令男人怦然心跳
的秋波。
好色如命,准备成名后弄一大队美女充下陈的公孙英,却一反常态显得拘束,不敢
注视两个美丽妖姬。
“我一而再警告你爹,不要来打扰我的安静。”项杰语气阴森无比:“早年的逍遥
飞魔已在人间消失,在临湖庄隐居的,只是一个不与世人往来的姓项老人。”
“项伯伯,小侄也是不得已……”公孙英软弱地说:“家父下落不明,三山别庄已
经化为瓦砾场。小侄不但已无家可归,仇人更紧蹑身后穷追不舍,走投无路,不得不逃
来请伯伯作主。”
“这不是理由。”
“项伯伯……”
“你不是事前就透露了来这里的风声?”
“小侄天胆也不敢透露项伯伯的任何消息,只是被追急了,不得不往这条路上逃。”
“胡说!你如果事先不透露风声,你的仇家怎会还比你先到一步?”
“什么?”公孙英大吃一惊:“这……这是不可能的事,连小侄的所有手下,也不
知道任何有关项伯伯的事。”
“事实如此,那两个黑衣男女刚离开前门,你们就从后门到达,有这么巧的事?”
“小侄对天发誓,决无事先对人透露风声的事。这……好吧!既然项伯伯怕事,小
侄不能替临湖庄招祸,告辞……”
“闭嘴!老夫这辈子从来就不怕事,临湖庄即使天掉下来也不会有祸。”逍遥飞魔
拍案怒叫。
“小侄该死……”
“把你的人都接来,老夫等那两个小辈来送死。你可知道城内天王甄海的事?”
“不知道。”
“早两天,有个叫无情剑姓单的人,带了八位姑娘投奔他。”
“哎呀!是他。”
“他是谁?”
“他是家父的晚辈……”
公孙英将八手仙婆在三山别庄逗留的经过说了,最后说:“这个怕死鬼悄悄溜走,
想不到也跑到这里来了。”
“原来如此,老夫还以为是甄海查出老夫根底,知道老夫好色,招来高手带了美女
前来对付老夫呢。哼!那几个美女很不错。”
“小侄可以把他招来,他不敢不来。”
“这……老夫想想看。”
“项伯伯的意思……”
“老夫必须先了解情势,派人打听消息,再筹划对策,也许可能,有些地方利用得
着无情剑那些人。”
天王甄海也是一个暴躁易怒的人,不能容忍有人上门挑衅。
在泗州,他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喝一声风起云涌,跺下脚地动城摇。他不仅是本州
之王,绰号更自以为是天王,狂傲的程度可想而知。
一听甄福的禀报,这位天王可就按捺不住啦!
平时有人无意中开罪他,他的办法是派两个人,把对方打得半死弄成残废了事。
这时,他知道来人是强龙,必须多派几个人,两个人恐怕对付不了。
五名很神气的打手,踏入悦来客栈上房的院子。
两间上房的房门紧闭,其他的旅客与店伙,早就走避一空。
砰一声大震,一块砖头扔在张允中的房门上。
两间客房的房门同时开启,踱出张允中和黑煞女魅,越过走廊,往院旁并肩一站。
“唷!你们干嘛呀?”黑煞女魅笑问:“打上门来了,太不像话吧?”
“在下吴七,来猎鹰的。”为首的大汉嗓门像大雷,指指另一位同伴:“他叫尤五,
捉妖魅的能手。”
“哦!来猎鹰捉魅?你们是……”
“奉三爷之命,来打发你们上路。”吴七傲然地说。
“上什么路?”
“黄泉路。”
“我,黑煞女魅不认识黄泉路,得劳驾你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