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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不将冒险袭击的行动计划说出,这些白道名宿与名门子弟不是
亡命,知道计划之后,一定会反对,一定认为那是决不可能成功的冒险举动。
“先到我们的住处好好商量。”老人未置可否:“我将告诉你对付桃花坞女匪的秘
方,走吧!”
人的欲望永远不会感到满足,所以说欲壑难填。
春熙太贪心,太贪心就会出纰漏。
她毁了三山别庄,夺回所失去的赃物,再顺手牵羊,掳走了三山别庄大批金珠,杀
死了不少人。
报过于施,她仍然不感到满足。
她这次赶来三峡,贪念更炽,不但要从公孙龙手中转夺皇贡,报一箭之仇,还要追
回情郎张允中,进一步藉皇贡遇劫的事,打击玉苍山房,替师祖报仇雪恨。
张允中逃得快,她不死心,带了同伴穷搜不休,白费心力。
最后她把心一横,回头扑奔神手李潜伏的地方,要在神手李口中找消息,并将这些
黑道人士起跑以免碍事。
绕过一座形如虎头的怪崖,前面施施然转出两位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劈面遇上了。
“哥哥,又碰上他们了。”身材稍矮的美少年似乎火气甚旺,手动剑出鞘:“他们
无缘无故拔剑行凶,赶快捉住他们送官究办。”
先前春熙急于要截住张允中,因此不曾留心这两位俊秀美少年,这时再次相逢,她
可就留了心,只感到眼前一亮。芳心一荡,忘了自己是男装,噗嗤一笑,流露出万种风
情,媚目中异彩涌现。
“哟!小兄弟,你好像火气大得很呢。”她笑得好媚,缓步上前:“你们小小年纪,
在这深山罕见人迹的地方出现,一定是派来的眼线,谁派你们来的呀?姓秦?或者姓公
孙?口气还真不小,送官,是不是太严重了?”
艾琮那曾见过一个男人的媚笑?也不曾见过这种娘娘腔的大男人说话,立即闹了个
脸红耳赤,说不出话啦。
还是艾玉胆大些,毕竟大了两岁,做哥哥的人怎能示怯?将乃弟拉至一旁,挺身上
前。
“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派来的。”艾玉剑眉一挑,人生得俊,生起气来也不会吓坏
人:“你们又是什么人?要是不讲理,咱们拼,咱们兄弟的剑术……”
“剑术怎么样?很好是不是?”春熙是个老江湖,一看一听,心中大乐,分明是两
个未见世面的公子哥儿,决不会是绝剑和狂彪派来的人。
“那是当然。”艾玉拍拍胸膛。
“好,就算你的剑术很好,但我不信。”她不住打量两位美少年,心中痒痒地。
两人看外表,不过十六七,虽然身材已经够高大够健伟,但脸蛋稚气未消,嘴上无
毛,真是令她愈看愈爱,把张允中的影子,暂时在心中抹掉啦!
张允中固然可爱,但见她就回避,对她的自尊与信心,造成了相当程度的损害。眼
前这两位美少年,必定可以接受她随心所欲的控制,不必躲心脱出掌握的事了。
她必须把自己的才华充分地表现出来,以便立于可控制的优势地位。
首先,得让美少年知道她的武功,知道她是强者,知道她是可以发号施令的人,所
以打定主意,要露两手剑术。
她拔剑,笑得更媚了。
“信不信立可分晓。”艾玉傲然地说,伸手拔剑。
“我陪你玩玩,你可以尽量施展。”她轻拂着剑说,那将一个未经世故的少年公子
放在眼下?
“接招!”艾玉豪放地叫,一剑点出。
她噗嗤一笑,一剑封出。
糟了,攻来的剑影不可思议地消失了,而改从她的右胁侧长驱直入,剑气及体。
她大吃一惊,悚然急退。
可是,脱不出对方剑势的控制,任由她退、闪、挪、移、全力狂乱地封架,但始终
摆脱不了艾玉神奥绝伦、快速如电的剑势控制,始终比她先一刹那改变攻击的招路,甚
至连封挡的机会也没还抓住。
似乎攻来的每一剑皆要贯体而入,封出时剑并未贯体,倏然消失却又重另一方向长
驱直入,她除了白费气力封空之外,只有八方闪避的路好走。
刹那间,她被攻了廿剑之多,却一剑也没封住,更不用说反击了。假使对方志在伤
人,她早就躺下了。
蓦地,她急闪的身形倏止,放弃无望的封架,站住了。
艾玉的剑尖,停留在她的右胸下方,距体约三寸,剑收发由心,不进不退。
“你……你的剑术神乎其神。”她出了一身香汗,脸色不正常:“小弟弟,告诉我,
你出身何方高人门下?你贵姓大名呀?”
“不告诉你。”艾玉收剑向后退。
“你一定要告诉我。”她收剑向艾玉走去,皓齿咬着下厝,似是下定决心,非知道
不可。假使让她知道艾玉是艾文慈的爱子,可能会吓得心胆俱寒。艾文慈绰号叫拘魂白
无常,拘掉了不少黑道白道悍匪的魂。
武林第一高手、武林金鼎得主中原一剑的传人。
桃花坞匪首绛仙庄嬛的情夫玉面神魔,就是死在艾文慈以气驭剑绝学之下的。艾玉
家学渊源,岂是她所能对付得了的?
“偏不!”艾玉也会作怪,盯着她顽皮地笑笑作鬼脸。
她心中一荡,媚笑更浓,蓦地纤手闪电似的伸出袖口,要出其不意以擒穴术制人。
蓦地,传出春月一声惊呼。
“你干什么?”熟悉的沉叱震耳。
她一怔,赶忙收手。
三丈外的崖脚小树前,站着虎目炯炯的张允中。
“允中,你……”她娇叫,但心中一虚。
张允中的脸色好难看,她从来没有见过张允中发怒,从来没见过张允中杀气腾腾的
模样,真把她吓了一大跳。
“原来你对我的情爱,只有这么一点点份量。”张允中杀气腾腾地向她接近:“为
了报仇的事,我必须独自进行,所以必须离开你。有你在身边,我会分心,什么事都办
不成。而你竟然奈不住寂寞,见了英俊的男人便淫心大动。贱女人!从实招来,在我离
开的时间内,你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招!”
她心中一跳,接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闭上你的嘴!”她恼羞成怒:“你这无情无义没良心的……哎哟……”
耳光声震耳,她只感眼冒金星,连人影也没看清,便挨了一耳光,她根本就来不及
提防。
张允中一把掀掉她的儒巾,抓住了她的头发,一掌劈在她的左颈根,将她按跪在脚
下。
“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听清了。”张允中另一手叉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向上抬,
凶狠地说:“我黑天鹰的女人,是我的禁脔,绝对不容许背叛我、偷人养汉的事情发生,
连向陌生人瞟一眼,我也要严惩不贷。贱人,你说,你这段时间偷了几个人,养了几个
汉?说!”
“哎……哎哟……我……我……”她语不成声。
其他六女投鼠忌器,不敢上前抢救。
“允中,你怎能说这样的话?”春月在一旁悚然叫:“熙姐她为了你……”
“你给我闭嘴!滚到一边去。”张允中怒叱:“你,我还要问你,要你对证,你姐
妹不安份打野食,很可能是你的主意,等会儿再问你,不怕你不从实招来。”
“该死的!你……”春月咒骂。
人影一闪即至。
春月早有防备,手动剑出。
“铮!”剑在刀光前断成十余段飞散了。
刀尖在春月的胸正中,锋尖已划破儒衫。
“你居然敢向我递剑。”张允中狞笑。
“我……我我……”春月胆都快吓破了。
一声裂帛响,张允中伸手撕破了她的儒衫。她里面什么都没穿,酥胸外露,玉乳高
胀。
“你,我要将你剥光吊起来做榜样。”张允中厉声说。
“允中,求求你……”抢近的春熙崩溃地叫:“我发誓,在你不在的期间,我姐妹
从来没多看任何一个男人一眼,我……”
“我怎能相信你?今天我可是亲眼目击的。”
“我……我以为那两位公子是公孙老狗的人。”
“真的?”
“我曾经动了剑,真的。”
“好,姑且相信你们的话。”张允中将半裸的春月推开:“你们给我滚回桃花坞,
等我报了仇再回去找你们。从今之后,桃花坞不许有年轻力壮的男人,要让我知道你们
有半点不轨偷人养汉的风声哼!我必定杀掉你们。我黑天鹰将成为江湖霸主,我的女人
绝对不许可对我不忠,你们听清了没有?”
众女心中发寒,惊怖地往后退。
“去你的江湖霸主!”退出四丈外的春熙尖叫:“你如果敢前往桃花坞,我发誓,
我要以全坞姐妹的性命,和你拼个同归于尽,你最好不要去。”
“你还嘴硬?你……”张允中作势追出。
“你别走!”艾玉大叫,挥剑直上:“不要欺负女人,你也不是好东西。”
春熙七女已飞遁而走,急似漏网之鱼。
当年绛仙姘上了玉面神魔,从此与门徒三人,成了玉面神魔的禁脔,从此不敢走出
桃花坞一步,称霸江湖的壮志胎死腹中,无法一展抱负。
玉面神魔在天下建有五座秘窟,金银如山美女如云,在各地还有无数情妇。任何一
个沾上他的女人,绝对禁止再抛头露面,只要些少不轨不忠的风声传入他耳中,便会受
到裸身剖腹吊死示众的惨杀,毫不留情。
这些事,春熙姐妹怎能不知?在勾引张允中期间,她们就耽心控制不了张允中,怕
步师姐的后尘。
今天,她们的耽心成了事实,像从恶梦中醒来,怎能不心惊胆寒赶快逃命?天下间
有的是英俊男人,却没有肯做奴隶的女人。
这就是混江龙的妙方,老人家与艾文慈,都是经历过与玉面神魔斗智斗力的人,详
知玉面神魔的底细,所以面授机宜,果然吓走了一群女匪。
离开混江龙一群老少侠义英雄,张允中并没将袭击公孙龙的计划说出,仅要求老人
家在绝剑秦国良一群人潜伏的地方,严防那些人出动,必要时不妨现身打交道,限制那
些人活动。他的理由是:那些人如果活动,就表示贡船即将到达,就可以阻止那些人动
手抢劫贡船。
他与神手李一群人,找了一处地方练习了一个下午,成绩相当满意。接着是充分休
息,养精蓄锐。
五更将尽,漫漫长夜即将消逝。
众人在崖间悄悄活动,降下崖中段的崖角,应用的物品一一锤下,然后巨索准备停
当。巨索的前端,系在一条细而坚轫无比的特制麻绳上。
麻绳卷在灵巧的滑轮上,栓牢在张允中的背腰部。
张允中穿了连着手脚的软缎膜衣,刀和百宝囊都留在这一面。
卅位武功高强的黑道好汉,各占有利地势,每人身边放了三枝木制的标枪,屏息以
待。
下面湍急的溪流,从岩石起伏的溪床奔流而下,飞珠溅玉声如隐雷,乱人听觉,说
话必须大声些,因此他们传递信息,皆用手势或击掌声传递。
对面陡坡右面的坡顶茂草斜崖,事实是中间隔了一座凸出的峭壁,因此陡坡上担任
警戒的人,不可能看到斜崖,相距在十余丈外,方向也不对。
假使溪流的水声不乱人听觉,也许可以听到斜崖传来的声息,但水声哗哗,即使是
重物摔落,也无法听得到。
星月无光,水声轰然。假使失足掉下去,必是粉身碎骨。
标枪的投掷,准确度必须分厘不差,必须从纵出去的人身下飞越,而且必须逐一向
下移。稍一失去准头,便反而将纵出去的人射落。
张允中站在崖角的直坡尾端,左手举起了。
站在崖口旁的神手李,扭头看了众同伴一眼,廿九个人,全部右手举枪,斜举左手。
表示准备停当。“张兄,上苍保佑你。”神手李大叫,举起的手向下一落。张允中全力
奔出,坡度略下向斜,有如劲矢离弦。到了崖口,蓦地破空斜飞而起。标枪如飞蝗,骤
雨般连续投出。有信心,有勇气,有超人绝技,在紧要关头,不但不会减弱平生所学的
最高成绩,甚至反而激发生命的潜能,产生打破纪录的最佳成绩。
他这一全力施展,有如神助,助跑的地势也极为理想,稍向下倾增加了冲力,竟然
心神合一,落点远出五丈外。
枪从他脚下呼啸而过,一枪接一枪布成枪网。
波瓦渡江,是轻功中仅次于登萍渡水的绝技。
他的轻功境界不下于踏水凌波,那是说,他已超越了登萍渡水境界。
他向神手李表示可用波瓦渡江,那是他客气,表示可利用点枪借力飞渡,他不是一
个炫耀自己的人,深藏不露凡事有所保留。
枪接二连三,失足的机会大减,连点三枝枪,他已远出四丈外。然后手脚一张,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