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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费力握住那物,乃是一只比他手掌大不多少的小脚。
他动作过快,何雅来不及阻止,本能伸脚阻拦,正好踢拦在他那里。
虽不雅观,却止住了沈澈磕头。
沈澈眼中微光闪过,面颊无需刻意,已然染上一层红晕。
可爱见沈澈握着何雅的脚不松手,不满地在一旁哼唧哼唧摇着尾巴。
何雅笑够了,发觉沈澈仍未松手,略微一蹬喘笑道:“放手。”
她先前饮酒,双颊已是泛红,经这一气花枝乱颤般的大笑,当真是面若桃花,而鬓间青丝松散,眼角斜飞处,噙着点点醉笑——本是无心,却极似刻意**一般,饶是他厌恶此人,但有那肌肤相亲作为铺垫,他也忍不住喉头一紧,旋即恼怒地重重一握手中之物,痛得何雅神态即变。
“娘子就爱戏弄我。”沈澈抛下一句,闷闷坐回椅子。
二傻再好脾气,也生气了,何雅拉回椅子,却并不软语安慰,只是心情极好地接着喝酒,。
沈澈愈发觉得今夜远出他所掌控,沉气静待。
何雅又喝了一会儿,突然蹭地一声窜到沈澈旁边,搂住沈澈的脖子:“我的好夫君,我害你失去的,一定帮你找回来。”
沈澈三万六千五百根汗毛全竖了起来,这还是女人么!
007 隐情()
他强行忍住,任由何雅将软软的脸和他的脸蹭在一起,听她低声道:“世人都以我何家倒台,殊不知这其中另有隐情,而且我爹爹给我留下了不少好宝贝,只待……”
沈澈袖中的手捏紧,脸转了过来,两人嘴唇间就隔着一个铜子的距离,好像动一动嘴皮子就能贴上去似的。
“岳父大人给娘子留下了什么呢?”声音尽量低沉。
“很多很多很多……有金子、银子、宝石……还有一面镜子……”她说着,靠着沈澈的脑袋愈发沉重,慢慢地搭在沈澈的肩上不动了。
镜子?!沈澈忍住心脏狂跳。
关键时候,怎能半途而废。沈澈使劲晃着何雅,想把她弄醒,但摇了半天,何雅哼都没哼一声,反倒惹得可爱恶狠狠地盯着他。
门咯吱一声开了,可爱转而狠盯着来人,玉砚亦不怀好意帝看着可爱,悄声道:“爷……”
他在外面,并未听得很清楚。灯花一跳间,沈澈眸子中射出厉光,整个人气质陡变,除了清贵,眉间更有一股狠戾,抿唇看着怀中之人,慢道:“爷还得再忍耐一段时间。”
玉砚一喜,又是一忧,再看沈澈时脸上多了几分无以言喻的痛心。
爷就这么被糟蹋了,还要继续被糟蹋下去,这叫他情何以堪!
“玉砚——天亮之前你可以搬够十车地砖的吧!”沈澈嘴巴一咧笑道,漆黑的眉眼看不到半年怒气,一如开了个玩笑。
玉砚险些没跪下来来,正待抗议,抬头间见沈澈长眉一挑,他一咬牙热泪盈眶地出去了。
玉砚:爷是一只笑面虎,笑得越甜越可怕!
玉砚一走,沈澈脸上似笑非笑地看了怀里何雅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准备关门,突然发现这屋里还有一个东西,就是那被何雅成为“可爱”的狗东西!
爷迟早要把你做成暖锅!沈澈心里想着,却冲可爱笑了笑,拽下何雅一只绣鞋往外一扔,趁着可爱本能去追,砰地将门给关死了,再反手插上门栓。
可爱拼命扒门,奈何何雅醉死,沈澈并不抱她,乃是直接拖到里屋,将她往床上一扔,又往里推了推,自己在外侧躺下,盖好被子睡去。
他虽闭上眼睛,实际上并未睡着,心口还在盘算着如何继续撬开何雅的嘴,孝文帝近年身子愈发衰渐,却未立有太子,他共有四子成年,除静王是先皇后所出之外,昭王为当今皇后所出,剩下锦王和燕王出自普通后妃。但这普通乃是相对皇后而言,实际上背后势力都不可小觑,加上朝堂近年被他的便宜岳父何世平搞得乌烟瘴气,皇子们可谓比着拉拢朝臣,形成各自的帮派,所以吵来吵去,到现在也没选出个太子来。
孝文突然动了何世平,想必是要趁自己还有力气,为将来新帝登基清理路障。这固然是好,却有些来不及了。何世平权倾朝野,却并未明确表明支持哪位皇子,据传他手上有一面九凤环月镜,是前朝亡国殇帝宠妃薄妃之物,镜子本身固然值钱,却不及这镜子中的密图珍贵,那密图记录了殇朝宝库所在。
搁在孝文康健之时,谁也不会去想这隔了几百年的事儿,但是现在不同了,几位皇子势均力敌,谁先得了这宝藏,谁便有了问鼎之资,甚至……逼宫也说不一定。
沈澈受命寻宝,正巧撞上何家逼婚,沈家又将他给推了出去,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为稳住何雅,沈澈破釜沉舟,刻意与何雅成了真夫妻,原想一介女子,能翻天到哪里,从新婚第二日,沈澈便知他……错了!
沈澈猛然翻了个身,借着窗子透过来的细微雪光,看到何雅仍旧穿着白日的衣裳躺在床上,沈澈有意没给她盖被子,她醉得太厉害,并不知道冷,只仰面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沈澈一只大手摸向她的脖子,那么纤细,他几乎忍不住想握下去。
睡着的时候倒也安静……贴着她身子的手臂感觉到她胸腔稳定的起伏,沈澈莫名想起在她那眼之下的心痒以及脑中一闪而过的片段,黑暗中眼里厉光夹着懊悔,这恶女,竟是自己第一个女人,真是……沈澈手猛地下滑,在何雅胸上重重一捏,何雅闷哼一声,却未醒来。沈澈被她一声哼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来,暗地里有些发烫自己的行为,又等了会儿,听她呼吸再度平稳,坐起身子,摸索着将她外衣给拽掉了,拉过被子胡乱给她搭上。
罢了,还得忍一段时间呢,待爷拿了九凤环月镜,再细细和你算账。
且说这夜,天黑时不过开始飘雪,到了半夜变作鹅毛大雪,何雅被尿憋醒之时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发现床外侧还有一个人,盯着沈澈的脸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她这屋并未搁有马桶,只得披上衣裳开门去茅厕,一开门黑影扑来,乱摇尾巴,原来是可爱一直守在门外,何雅见那雪下的已有寸余厚,可爱虽躲在屋檐下,背上也落了一层雪,不由心疼,先将可爱引至东厨,命令它卧在灶下稻草上,这才急匆匆去了趟茅厕。
待返回去时,全身更是冰得透凉。
何雅瞧沈澈睡得正香,便打算从他脚头上爬过去,冷不丁一阵寒颤,猛然打了个喷嚏,是冻的时间长了。
其实沈澈从何雅坐起来便感觉到了,知何雅饮酒过多,定是起夜方便,只装作睡熟,但左右不见何雅回来,正奇怪时听见响声,连忙一动不动,此时听得何雅猛打喷嚏,心中正高兴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被角。
原来何雅打了个喷嚏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要是再重新暖个被窝,明日搞不好要感冒发烧,她略一思索,觉得二傻用都用过了,蹭一蹭暖被窝真不算什么事儿。
所以她这一伸手就来抓沈澈的被子,哪知拽了半天,也未见有所松动。
其实这会儿沈澈全身僵硬,两手在被子里面使劲拽着,哼,小老虎,拽不开吧,赶快滚过去盖自己被子去,明儿你倒了,爷给你买药!
008 暖炉()
黑暗中,何雅低头凑近沈澈的脸,他被子裹得极好,只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在外面,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香。
沈澈感觉到何雅的呼吸喷到自己脸上,却不知她想干什么,只极力忍着。
孰不知何雅见他连睡着都隐隐透着三分笑意,心里面很是羡慕,难怪人说傻人有傻福,这几个月来她的人生起伏不谓不大,又屡遭侮辱,心愁难消,即便借酒浇愁,也不过愁更愁。而眼前人,虽未与自己一般站在那高枝上,但沈家也算得上大周朝一大世家,沈澈与沈墨本为双生子,自小待遇却有云泥之别,若是别家也就算了,偏沈家那样的大儒之家。沈澈之傻,不幸亦幸。
沈澈拽得手发麻,头皮也发麻,突然感觉到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觉,何雅不知为何向他伸出了魔爪。
手下人似乎一颤,何雅眨了眨眼,伸出两指捏住沈澈的鼻子,不久沈澈的嘴就张开了。
何雅:……
又伸出一手捂住沈澈的嘴,沈澈猛一动弹,却是一个翻身朝里睡去了。
何雅恼了,揪住沈澈耳朵猛扯:“沈澈——”
“啊?”沈澈一弹,从梦中突然吓醒的样子,木然地看着披头散发站在床前的何雅。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让他睡觉了?!
“娘子……”尽量让声音带点朦胧感。
“我冷。”何雅毫不含糊。
“嗯?”沈澈揉了揉眼睛,似乎不太明白。
“把被子放开,我进去。”
“被子不就在那儿吗?”沈澈指着床里面,暗自叫苦不迭。
“我和你睡一起。”何雅咬牙,黑暗中两只眼睛闪闪发亮。
沈澈慢慢绽开一个笑来,将被子拉到最大:“好的,娘子快来吧!”
大雪无声,长夜漫漫,有人酣睡,有人则难以入眠。不管如何,这一夜终于过去。
雪后,天晴,隔着一层窗纸,外面亮得耀眼,何雅一脚蹬开被子,精神抖擞地爬了起来。
有暖炉的感觉,很好!
抱着暖炉的感觉,更好!
不过,暖炉的感觉,不好。
请问,暖炉允许你抱了么,暖炉允许你抱那么紧了么?暖炉允许你抱那么紧还把头埋在暖炉怀里听了暖炉一夜心跳了么?
还能不能好好地让暖炉演下去了,暖炉闭了闭乌黑的两个眼圈,在被子被彻底蹬开之后,露着半个胸膛继续装睡。
暖炉戏演得好,总有人不肯好好入戏,比如昨天踢在他跨间的那只脚,不客气地移到他的胸膛,用力蹭在那凸点之上。
何雅:我真的只是看颜色特别好看,我也管不住我的脚,它自己会跑……呜,我真的不是色女。
沈澈猛然吸了口气,睁开眼道:“娘子,你脚痒?”
美男墨发横铺水红鸳鸯锦被,恶女出脚只怪你肉太美,痴儿傻语完灭春心小萌动。
这一场,沈澈胜。
跳下床的何雅还无力地捂住耳朵躲避沈澈穷追不舍的“娘子,我来给你挠挠,挠挠,挠挠……”
这还能不能好好地玩了!
“别挠了,来给我绑这个!”何雅有气无力喝住那欲追下床的某人,往床上用力抛了一条——白布。
绑起来再挠?
这么乖?沈澈瞅着小老虎高高举起的两只手,胸前薄衫因为这个姿势撑得愈发绷紧,正好是他一握的大小……他猛然觉得身体某处发生了变化。
“快点,今个儿我带你找银子去!”
沈澈猛地惊醒,未曾发觉声音里染上了一层暗哑:“找银子?可是岳父大人留给娘子的?”
何雅皱眉,一瞬间眼里的光和那窗纸上透出的光接近一样的温度,反问道:“我爹给我留了银子,在哪?”
沈澈满脸疑惑:“娘子昨夜说岳父大人给娘子留了很多金银财宝,娘子要把它挖出来……”
何雅猛地左右看了看,扑过来捂住沈澈的嘴:“嘘——没有的事儿,千万不能乱说,我们家现在已经被抄家了。”
“那到底有没有……缸里已经没米了。”
“没有。”何雅快速回答。
咕噜一声,两人大眼对小眼,分不清是谁的肚子在响。
二傻饿了,她也饿了,今日断粮了!
“快把这个给我系上,我带你找银子去,昨个……”何雅话说到一半停住了,难道要告诉二傻玉砚送回来的银子被周嘉给抢跑了,这么怂的事儿可不能让二傻知道。
“昨个怎么了?”沈澈瞧着何雅一幅气愤难平的事,昨个统共两件事,被嘉云郡主欺负和观看沈墨浩荡出行,前者丢了银子,后者丢了心魂。
见何雅沉默,沈澈八卦心起,竟有些想知道到底是哪一个更让小老虎备受精神摧残,于是以意惺惺地又问了一遍。
大概被戳到心口痛处,小老虎犹豫了一下,不吐不快。
“还不是周嘉,以前我对她多好啊,你别看她是郡主,比起我们何家,穷得像叫花子一样,但凡我有的,都想着给她留一份,光是我给她的东西也超过永定王能给她准备的嫁妆了……”
那是,你爹多能搜刮民脂民膏啊!抄你家,光是现银都顶上半个国库了。
沈澈一使劲,勒得何雅一顿,却没阻止下去,那布条,是用来勒胸脯的,勒得越平越像男人。
沈澈心里古怪地多了疼惜之意,当然仅对小老虎身上的某个部位,鼻子里面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