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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何雅对瑜贵妃能不能出手相助并不是很确定,毕竟,何世平现在已经倒台了,但一想到多年前,还是个姑娘的瑜贵妃在何家短暂住过的一段时光,何雅隐隐觉得可能还有点希望。
出乎意料,肉圆子很快带回来了消息,现在宫中守卫森严,肉圆子并没能进宫,却找到了瑜贵妃的一个宫女的家人,埋伏在她家附近守株待兔,威逼利诱之下让这宫女送了消息进去,没想到瑜贵妃很给面子,说给她点时间,让她试试。
何雅还没高兴完,被何纲带来一个消息震的头晕脑花——何世平在回京的路上失踪了!
何纲来送这消息的时候,沈澈也在,因皇帝已经赦免了何世平,何雅最近有了空闲便忙活着给何世平找处适合养生的宅子,主要何雅觉得京城里面吧,是有不少好宅子,但依她老爹的性子,光是别人的眼神估计就够受的了,何纲那太简陋了,还是给弄到京郊比较合适,正好她手上也有一些闲钱,但这个消息一传来……何雅坐在床边一语不吭,眼角却带了几滴子泪。
沈澈看着何纲就有些发烦,你说都这么大肚子了,你等生了再来说这事儿不行么?
一个眼神过去,何纲感觉自己被刀切了好几下,硬挺着脖子道:“这事儿我也不能瞒你呀,爹也不是我一个的,不过你放心,蒋大人已经派人去找了,活要见人,死……总过要找到人。”
沈澈更为不悦,老丈人失踪了,儿子不找,女婿不找,怎么轮着蒋怀风了?
但想着蒋怀风也是出力了,忍着没吭声,等何纲一走,立即握了何雅的手:“雅雅,你放心,我这就下令让暗使三司都出去找,活要见人,死……总归一定要找到!”
何雅脸埋在他怀里半响,轻声嗯了一声,沈澈又竭力劝她,待怀里人好不容易露出一丝笑容之时,猛听外面三长两短的鸟鸣。
不一会儿玉砚便急冲冲进来,看见何雅也在略有犹豫,沈澈道:“速速报来。”
静王再度遇刺了!
沈澈匆忙离去,临行前只来得及吩咐何雅安心府里呆着,哪也不要去。
何雅初还没觉得什么,哪知沈澈一去竟然七八日都未归来。
三四天的时候何雅还能忍,到后来便将福园的人都派出去打探消息,还分出精力来对付王夫人的盘问——喜欢不喜欢这个儿子,住在外面就算了,在府里几天都见不到人,还是得问一下。
盛京风和日丽,暖风陶陶,没一点儿紧张的感觉,甚至因为怡冰公主的出嫁,还带上了一点喜气,反正不是自己牺牲,能安稳几年就是几年,老百姓也差不多这么想。
几番打探毫无进展,何纲那也杳无音讯,何雅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备轿!”
轿子直奔蒋宅而去,何雅笃定,这位仁兄一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蒋宅的守门人见到何雅并不吃惊,飞快地进去通传,不久,何雅便被人引着从一侧小门进去,此时距上次来蒋宅过去有月余时间,何雅肚子更圆了,蒋宅里开着的花也换了一茬。
丝竹袅袅,何雅停了脚步细听,肉圆子道:“这乐声真好听,从未听过这样的曲儿。”
引路小厮面露傲色:“这都是我家老爷亲自谱的,这是清音楼的红花姑娘在弹……”说到这儿,那小厮猛觉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笑了笑,做了个手势请何雅继续前行。
那小厮绝对多想了,蒋怀风无一丝局促之色,阳光正好,他托着腮帮坐在花园之中,四处摆了些椅子,一个个姿妍容丽的女子或坐或立在他周围,方才那曲子已经唱完,现在有个姑娘摆弄着琵琶,唱得正是她喜欢的一首歌——并不是什么知名的艺人的歌。(未完待续)
105 情难自禁()
蒋怀风这才看到了何雅似的,转过头来,喜道:“阿雅你怎么来了!”
何雅勉强一笑,决定将此行目的和盘托出,只看眼前之人是有否有心相帮。
不料她才说了一句,挨着蒋怀风一旁的侍女低呼一声,几粒剥了皮的葡萄从蒋怀风身上顺着衣料滚落在地。
那侍女忙跪在地上求饶,蒋怀风不见怒容,笑道:“是我太心急起身。”
何雅话被打断,蒋怀风转而道:“带沈夫人去客厅,我先去换件衣裳。”
何雅先前太过着急,此时转念一想,正好这里有许多闲杂人等,既然来了,也不差这几分钟,于是便安安静静地由人带着去了客厅。
蒋怀风的客厅让何雅大吃一惊,她直觉前面路过的那一间房子才应该是客厅,而眼前的这间,杂七杂八地放满各样的东西,即使用料不同,工艺不同,但是不用何雅费心,也能发现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作用都和后世的一些东西相似。
没工夫理会那带路管家眼里的傲气,何雅陷入沉思:蒋怀风这到底是在做什么?难道对她起了怀疑?但是,就连何世平和何纲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来历!而这一辈子优渥的生活,她极少有机会展露前世的技能,在他们溺爱的眼里,她顶多某些方面有些出格。
蒋怀风是在试探她么?如此来说,他是不是在某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自己?
想到上次被沈澈偷窥到她与何纲的谈话,何雅脑中立即响起警铃,片刻后,她便装作很兴奋地摸向其中一件物品。
“呀——这是什么东西。”她装作完全不懂的样子,不但把东西拿反了,而且朝着最脆弱的地方戳去。
那年龄本身就不大的管家立即吓出了一身汗。
“夫人,不是这样的拿的……”连忙给扯了下来。
“噢……”何雅表情悻悻。顺势走向挂在墙上的一样东西——吉他。
管家极其紧张,这东西可是大人最喜欢的,连忙跟在何雅身后。但是他再小心,怎么能比得过何雅故意为之。
一声痛苦的低呼,何雅捂着手指,血一滴滴从指缝里流出来,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管家头上冒汗,别人不清楚。他可是一直跟在大人身后。就算大人没有明说,落在这女子身上的视线明显要长久的多。
他正手足无措之时,猛听到身后有人道:“怎么了?”
太好了。大人来了,呃,不太好,大人来了。
蒋怀风很快命人取来药和干净的棉布,不劳下人动手,亲自跪坐在何雅身前帮她上药裹伤。
何雅并不介意被他触碰,却把脸扭到一边。从蒋怀风的角度看,是再难为情不过了。
“好了,多谢蒋大人,我……”感到到最后一紧,何雅忙把手收回去,蒋怀风大掌一探。却是将她整个手都握在了手里。
“轮回巷一见。如几世相识……”
“大人……”何雅眼中明确是惊疑,惊吓多于疑惑。
蒋怀风似被她气势吓住。讪讪松开手来,身子往后退了几分:“阿雅,抱歉失礼了,我只是……情难自禁。”
好一个情难自禁!何雅垂了头,语气里几分懊恼:“我此行前来只是为了我家相公……”
欲言又止,作出起身离去之态。
蒋怀风忙伸手止住她:“沈大人出事了?你不是来问你父亲的?”
何雅道:“若大人不知,请恕何氏唐突,这就告辞。”
蒋怀风岂容她走,况且此事他并非一无所知,相反,这几日他一直在等何雅上门。
却也不再拦她,只在她将要出门的瞬间,淡淡道:“我已收到你关于你父亲的密报……另外,圣上命我负责整个京城的安防,自然也包括皇宫大内,沈大人若出了什么事儿,别的地方查不出来,我这里……却是可以的。”
瞧见那即将踏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蒋怀风满意一笑,不过瞬间却极真诚道:“阿雅,方才……是我不对,现在我就命人速去探查,你且这里安心等候。”
似乎为了洗去不轨嫌疑,蒋怀风很快命令侍女们都进来,并捡着珍惜味美的水果糕点送上来。
何雅见此情景,便耐着性子边吃边等。
小半个时辰,有人进来附着蒋怀风私语,蒋怀风大惊失色,起身道:“阿雅,沈大人被昭王幽禁了!”
何雅手上的糕点滚落在地。蒋怀风道:“不如你跟我同去,凭我手上的尚方宝剑,昭王总要给我些面子!”
事到如今,何雅只能随着蒋怀风同去,很快有人为蒋怀风取来尚方宝剑,两人同上了蒋怀风的马车往昭王府上驶去。
上次,蒋怀风为了避嫌骑马在外,这次,两人同在一辆马车之内,何雅窝在一角,听着马车奔驰的声音,和偶尔传入耳中的“闪开”等声音,心里震惊蒋怀风如今权势之大。
但别说整个大周,就是京城,多少名媛闺秀,蒋怀风何必对自己这个大腹便便的已婚女人感兴趣!
“阿雅,你莫着急,我……一定帮你把沈大人找回来。”蒋怀风似乎想握她的手,却在伸出去的时候收了回来,光线不甚明亮的车厢里,他的目光既明亮又诚恳。
“多谢蒋大人,你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何雅低声道。
蒋怀风没有答话,只发声催促外面加快速度,同时递了垫子给何雅,示意她坐稳当些。
马车到了昭王府,昭王府大门紧闭,蒋怀风命人叩门,声声如雷,那大门兀自紧闭,正要发怒之时,有人来报,昭王已于前日进宫。
蒋怀风大怒,提起鞭子便抽打来人,直言按耽误军情处置。
何雅皱眉之际,蒋怀风命人掉头直往皇宫,皇宫,她怕是进不去。
蒋怀风从怀里摸出一面金牌来:“阿雅,圣上赐我有金牌,我随时都可入宫,你也可以去。”
这是何等的宠信!何雅吃惊地抬头,正对上蒋怀风略显不好意思的笑。
“蒋大人,辛苦你了。”何雅不由道。
“不用见外……”蒋怀风的手又伸了出去,却在触碰到何雅的时候醒悟过来,忙收了回去,这次何雅倒是浅浅的笑了。
早有宫人候在角门,见何雅跟着也并不过问,前面殷勤引着蒋怀风前行,蒋怀风倒是极为体贴,放慢速度专意等着何雅。
何雅鲜少这个时候进宫,此时残阳如血,一座座宫殿更显空旷寂寥,让人陡然生出些不安感,她略一打量,加紧步伐跟上蒋怀风,却在一处汉白玉石阶前陡然停住。
蒋怀风以为她不方便走下来,伸手递给她。
何雅猛地回头,几十米之外的另外一面台阶上,一袭白袍的静王身后,有一个人在默默地瞧着她……和握着她手的蒋怀风。
这七八天没见了,衣裳穿的还是那日早上她帮他换上的,虽离得远,但也能看出鬓角有缕头发不听话地跑出了帽子。
“沈大人——”蒋怀风惊喜道,似乎忘了松开何雅的手,直接拉着往沈澈那边走去。
何雅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趔,蒋怀风吓了一跳,忙松了她手询问她是否有事,何雅没有回答,她眼睛一直都瞧着远处那人——那人也一直瞧着她,方才她险些跌倒,他却纹丝不动。
静王率先走了过来,沈澈跟在静王之后。
蒋怀风呼出一口气,对静王一礼,又对沈澈道:“沈大人,尊夫人担心你,我这才将她带入宫中,既然你们已经相见,我这还需要面见圣上,那就此别过罢。”
言罢,又冲着何雅微微一笑,算是作别。
静王没想到蒋怀风说的如此明白,这蒋怀风,态度一直很模糊,却肯送何氏入宫……
静王不动声色地看了沈澈一眼,何雅见他们过来之后一直沉默。方远了瞧不真切,进了一看,沈澈唇上下巴上都生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心里一酸,话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猛听沈澈道:“走吧。”
走吧?呃……回过神来,沈澈竟然已经拉下她了好大一截!
这……跟着出了宫,方才放何雅进来的宫人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何雅只挺了肚子抓紧跟上。
静王自有车辇,想原先沈澈大概跟着一同进宫,此时因何雅也在,便先行离去。
走前从马车里低声道:“回去好生养伤。”
何雅一惊,沈澈受伤了?这一眼下去,终于发现左肩上的衣裳颜色比别的地方都深些,因着玄色的衣料,她竟一直没看出来。
“啊——这怎么又……”何雅只来得及说了半句,沈澈已叫了轿子,自己一撩帘子,先进去了。剩何雅一个人外面把剩下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想了想,忙跟着进去了。
沈澈也不瞧她,同上次一样靠着闭目养神。
何雅小心挨着他坐好,轿子摇摇晃晃起来,低声问道:“怎么又受伤了,严重吗?”
说着便想去看看他的伤势,沈澈肩膀一晃,挡住她动作:“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