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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秘书带着几个员工,迎面而上,而绝大多数的员工都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大声呼喊,以壮声势。
这样下去,就变成械斗,清月用尽力气大呼:“住手,都给我住手!”
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她的声音淹没在打打杀杀的呼唤中。
男人们荷尔蒙在冰天雪地里燃烧着,双方都红了眼睛,只看见鲜血不断地从人群中飞溅出来,而终于又有一个人倒地不起。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凌空响起,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禁止住,看向枪声发起的方向。
一群闻讯赶来的警察全副武装,站在不远处。
那群斗殴的人,脸上还挂着鲜血,但见此场景,都慢慢地放下器械。
为首的一名警官站出来,严肃地问:“这里谁负责?”
宋清月迈动僵硬的腿,往前站出一步,正准备说话,蔡秘书却一个箭步冲出去:“我!”
警官看一眼凄惨狼藉的现场,面容冷肃:“伤者全部送医院,其他人全部带到派出所。”
宋清月望着一脸鲜血却坦然的蔡秘书,沙哑着嗓子道:“蔡叔叔,你又是何苦?”
蔡秘书被两个高大的民警挟持着,回头爽朗一笑:“清月,你去医院看宋大哥时,告诉他:我保护了他的宝贝女儿!”说罢,自豪地挺胸上了警车。
此番争斗影响巨大,都上了当地的新闻,病房内宋先生也得知了所有的消息。
清月战战兢兢地站在病床前,她唯恐父亲暴跳如雷,要找杨冲那小子决一生死。
不想宋先生浓眉深锁,片刻缓缓道:“无论花多少钱,一定要让老蔡和那几个员工没事。还有那个小助理,她是替你消了灾,一定要好好回报人家。”
他眯眼看窗外鹅毛大雪,沉吟道:“至于姓杨的那小子——”
清月的心已经麻木了,听到这句话,没有半点反应,她喃喃道:“算了——”
“算了?”宋先生眼内杀机四现:“就这样算了?我一直避世,不愿意闹出事端,现在,他惊扰了我,我就能这样算了?”
清月打了个冷战,她忙道:“爸爸,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好歹他是英英的父亲。”
“他雇人对你行凶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你是英英的母亲?”宋先生眼神凌厉:“你对他若真无情,就不会针对他做出那些举动。他那间小工厂不过是依附我的厂存在,倒闭是迟早的事情。”
清月低下头,错了,是她错了。
是她不曾斩断情丝,还对他藕断丝连,可经历这件雇凶伤人事情之后,她明白:他已经恨她入骨。
她浑身战栗,全身汗如浆出,寒意从每个毛孔钻进来,冻得她的整颗心都无法自由地跳动。
宋先生镇定地召铃唤护士来照顾清月,自己却起身下床。
清月问:“爸爸,你去哪里?”
宋先生缓缓回头,侧影有几分像周润发,高大的身躯说不出的威严,眼**出猎豹般的光芒:“我有事去办。”
清月心头大惊,推开护士跌跌撞撞去追,可是宋先生的高大身影始终不曾回头,他的黑色长大衣就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清月五内俱焚,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曾呼风唤雨过,她不知道亲爱的爸爸,究竟会做出怎么样的举动!
护士跟在身后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叫道:“宋小姐!”
她蓦然转身,那瘦到棱角突出的苍白面容上,一双红红的大眼睛在猛烈燃烧着,那护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她劈手夺过护士手中的黑伞,向着父亲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天色已晚,年前的空气中飘散着家家户户油炸肉圆子的香味。
漫天的冰雪中,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天地这样大,她到哪里找自己的父亲?
可是,她害怕父亲在盛怒之中做出什么事情来,杨冲事小,父亲事大!她咬紧嘴唇,连鲜血溢出也丝毫不觉。
她只穿着一件羊毛大衣,雪花渐渐变小,变成了簌簌的雪粒,拍打在她黑色的大伞上。
一辆空载的出租车停在她身边,出租车司机同她打招呼:“小姐,坐车吗?”
她一回头,那出租车司机吓得尖叫一声,加大油门便飞也似的走了。
怎么了?难道自己形同鬼魅吗?她疑惑地在一家店前站住,借着玻璃的反光打量着自己。
自从陷入离婚大战之后,她再也没有仔细打量过自己,镜中的女人又瘦又高,大衣松松垮垮地就像是挂在衣架上,一张脸孔瘦得筋骨突出,她引以为豪的大眼睛,此刻像两个燃烧的煤球,散发着仇恨的光芒。
嘴角,还挂着一行鲜血——就像是以仇恨为食物的怨鬼。
她吓一大跳,扔下手中的黑伞,向后退一步:这就是当年被誉为系花的宋清月?
店内一个小女孩推门而出,见到宋清月,竟然吓得张口哭了起来。
清月吓得伞也不敢捡,逃也似的跑开了。
天色黑透了,雪粒变成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她是身上,嵌入她的骨子里,她全身湿透了,可是身体没有一丝暖气再来融化冰雪,连头发丝都结成了冰凌。
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变成这副鬼模样,真的不值得!
她仰起泪迹斑斑的脸,迎接漫天雪花,心中清澈一片。
☆、第九章 飞雪迎春到
她颤抖着摸出一元硬币,在一家公共电话处拨打一个电话给齐律师,说不到几句,一阵黑暗向她袭来。
长期紧绷的神经与孱弱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惊吓﹑零下十度的低温﹑长时间的奔走与急切,她终于大病了一场。
病中,她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发烧。
梦中,她又还原成那个不食人间愁滋味的可爱小天使,没有欺骗,没有谎言,没有背叛,没有眼泪与痛苦。
她的梦中,有父母, 有挚友,却没有爱情与女儿,只因她始终只有五六岁大小。
烧退苏醒的那一日,已经是大年初三。
刚一睁眼,便看见一个穿着大红棉袄,面目如画的小女童伏在病床前,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
她愣住了:这个孩子是谁?
那小女童双手向她扑来,清脆地叫了一声:“妈妈!我好想你呀!”
哎呀,自己这一睡,竟然昏睡了一个星期。
自己这一打离婚官司,竟然打了大半年,女儿由蹒跚学步,到口齿清晰地说话,自己这是错过了多少与女儿相处的日子?
泪水汹涌而出,她搂紧女儿,眼泪瞬间打湿了英英棉袄上的那只小喜鹊鸟。
哭了好一会,她打电话给齐律师。
齐律师赶来,看见她搂着女儿,面目清爽的样子,不禁舒口气:“清月,离婚协议就等着你签字了。”
她看也没有看,接过纸张,就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齐律师奇怪道:“你不好奇杨冲的条件?”
清月搂住女儿道:“我一心求自由,至于钱,让给他就是,只要我身体健康,我可以用双手再挣回来。至于自由,千金难买。我已经陷在离婚大战中大半年,不想余生都被那几个钱牵绊住。”
齐律师的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宋小姐,你是个聪明人。”继而叹气:“可是杨冲,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清月置若罔闻,拿起一杯水喂英英。
倒是一旁的保姆赵阿姨愤怒问道:“那个背时砍脑壳的怎么样了?”
齐艳道:“如今等待他的是铁窗生活,他已经失去了自由。”
清月闻言,表情停滞了一下,却问:“工厂怎么样?蔡叔叔怎么样?”
齐艳拍拍手:“宋先生已经将工厂盘出去了,钱财用来打蔡秘书等人的辩护官司,过几天,就要开庭审理此案。”
“辩方律师也是你吗?”清月关心此事,急忙问道。
齐艳摇头:“是著名律师。宋先生这次花了大价钱,胜诉的可能为百分之九十。”
清月舒了一口气,关于杨冲,她没有多问一句,也不想多听一句。
杨冲那个人,已经在她心中死去了。此后,她与他形同陌路。
齐艳了悟地叹口气,以她多年的律师生涯,她感觉到杨冲对宋清月仍残留着莫名的情愫。即使是恨,也是由爱变质腐烂而生出来的。
这个道理,宋清月也懂。
两个女人一起陷入沉默中。
英英摇摇妈妈的手,清月这才回过神来。
齐艳忽然说:“清月,等你养好伤。我请你出来吃茶。”
清月随口答应一声,继续逗弄着女儿。
齐艳又补充一句:“你的头发要修剪了,还有,你要胖一点才好看。等你恢复旧日风采,我再约你出去散心。”
清月抬起头来,狐疑地看着齐律师。
齐艳忙解释道:“我有个师兄,是物理学博士,人品非常好。他在大学任教——”
清月打断她的话,冷冷道:“不,我此生不会再嫁。”
嫁一次,就像是死过一次。至少老了十年。
她好容易从婚姻的牢笼当中逃出,她怎么会再嫁?
她已经昏了一次头,难道还要再昏一次?
齐艳还要开口在劝说什么,清月竖起一只手阻止她:“齐律师,如果你还瞧得起我宋清月,那么闲暇时间一同出来吃个饭,喝个茶。至于介绍对象,免谈。赵阿姨,送客。”
窗外的雪早已停,灿烂阳光下,粉妆玉砌的世界美得不似在人间。
英英搂住妈妈的脖子,娇笑道:“妈妈,白雪公主的宫殿也是这样吗?”
清月微笑点头:“是呀。”
即使这世界残破不堪,她也不想她的小女儿在幼小年纪知晓一切。
她搂住自己的女儿,深深吸气,心中一遍遍警告自己:宋清月,不要再陷入爱情的泥潭之中了!
她的目光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奔驰着,忽略了窗外:一枝红梅凌霜雪开放。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春天,岂会是你人力所能阻止的了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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