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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兮一连躲了他五天,时至今日苍寂桐才有机会问她一句,“因为皇上的一句功高盖主而悔婚的是吗?”
瑾兮只能缄默,她不能承认,因为一句功高盖主不是真正的理由,可是她又不能否认,她没有勇气没有颜面向苍寂桐提起十六年前武家灭门的真相,所以她只能低着头,沉默着。
苍寂桐只当瑾兮默认,“是先皇对不住忠义侯,是皇家有愧于季家军。先皇已逝,我只能代他说一句对不起。”
瑾兮依旧沉默着。
“我知道,对于十六年前的事你需要一个真相,即使这个真相会让先皇招致骂名,但是真相如此,先皇应该承受罪责,即使我称呼他一声父皇,也不敢偏袒。”
瑾兮抬头看着苍寂桐,空气里有细微的叹息声。十六年前的事,瑾兮是不是也应该替这具身子的原主说一句“对不起”?可是瑾兮又要如何告诉苍寂桐,她只是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一抹灵魂,如何用苍寂桐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模样告诉苍寂桐,她钟意他?
瑾兮默默地红了眼眶,眼睛里含着泪,苍寂桐当下手足无措,拿出手帕递给瑾兮。瑾兮吸了吸鼻子,没有去接,低头的瞬间泪水滑落。
“时间不早了,皇上在等。”瑾兮轻声说道,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哭腔,她再次仰起头看苍寂桐,眼里只剩下疏离。
苍寂桐叹气,上前一步,将他母妃留下的凤冠重新给瑾兮带上。
瑾兮抬手就要拒绝,但是被苍寂桐抓住了手。
“王爷,这……”
“我知道你有怨恨,但是我不想放开你。”
瑾兮慌忙从苍寂桐那里抽回自己的手,肌肤上还保留着苍寂桐手心里的温度,温暖的,可是瑾兮却觉得很烫,一直烫到耳根子。
“走吧,凤冠在,皇上不敢为难你。”苍寂桐知道瑾兮不愿意与他亲近,所以他也不强求,转身走在前面。
瑾兮看着苍寂桐的背影,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踏进金銮殿,她依旧站在他身后……
“侯女这是不把老臣的话听在耳里吗?”大司马见瑾兮这般无视他,怎能不生气?
瑾兮终于回神,对皇上道,“臣女戴着仁敏太后的凤冠,不敢跪,还请皇上见谅。”
“什么?凤冠?”大司马疑惑,“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不是把凤冠还给瑞王了吗?”
“大司马觉得本王的王妃戴不得太后的凤冠吗?”苍寂桐出声,面上波澜不惊,但不怒自威。
“不敢,不敢,老臣万万不敢。”大司马低头告罪。
仁敏太后,是皇上都要称呼一声“母妃”的人啊!
“大司马眼拙了。”皇上道,“罢了,言归正传。朕问你,为何要放走沈疏狂?”
沈家实为北牧奸细一事,皇上就已痛心疾首,如今听孙公公说瑾兮故意放走沈疏狂,更是震怒不已。
“臣女冤枉,是巡防营的人学艺不精,倾巢而出,却拿不下一个沈疏狂。”瑾兮只是个女流之辈,不会武功,抓不住沈疏狂怎么能够怪罪到她头上?
“朕听说,你让巡防营的人住手,难道不是有心帮他逃走吗?”
“臣女只是想说,住手,让瑞王上。但许是巡防营怕瑞王抢了他们的功劳,非要逞强。”四两拨千斤,瑾兮又把罪过推到巡防营头上了。
“臣冤枉,皇上!”巡防营统领立马跪下表忠心。
皇上不去看巡防营统领,转头问苍寂桐,“臣弟为何眼睁睁看着逆贼逃走?”
“皇上并未让臣从旁协助。”瑞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你把剑架在孙公公脖子上做什么?落影一刀砍伤巡防营统领做什么?”皇上勃然大怒,巡防营和孙公公,那是皇上的心腹,代表着皇上的颜面!
“孙公公和巡防营统领抗旨不遵,该死。”苍寂桐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样子。
“混账!”
皇上拍案而起,群臣跪地大呼“息怒”。
第179章 我不想放开你(2)()
苍寂桐不卑不亢,站得笔直,“忠义侯女身负皇命,主理此案,但是她的命令,孙公公不听,大理寺不听,巡防营不听,这不是抗旨不遵是什么?”
“当真如瑞王所言?”皇上知道瑾兮对沈家有所顾念,所以曾特意交代过孙公公,一定要诛杀沈城和沈疏狂,所以现在瑞王这么一说,皇上还是有点心虚的。
“不不不,不是——”孙公公慌了神。
“那为何我让你们住手,你们非是不听呢?”瑾兮挑眉,故意反问孙公公和巡防营统领,神情还有些小傲娇。
“臣怕侯女放走那乱臣贼子!”巡防营统领道。
“皇上命我主理此案,自然是信我,你们为何不信?我和沈家之间有血海深仇,为何觉得我会偏帮沈家?难道,你们觉得自己比皇上还要圣明吗?”瑾兮拔高了声音,上前一步和巡防营统领、孙公公对质,霸道凌厉。
“臣不敢,万万不敢!”巡防营统领被吓得不轻,脑袋狠狠地往地上磕。
“老奴不敢,真的不敢!”孙公公脸色大变,慌忙跪下,他何曾想到瑾兮会这般轻易地就将罪过推到了他头上。
“一群混账东西,竟然敢无视朕的命令!忠义侯女的话,你们竟然敢不听?”事到如今,皇上若要护着孙公公等人,就护不住自己的面子了!
“皇上息怒,老奴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孙公公连连求饶。
“皇上息怒,臣该死!臣愿意将功折罪……”
这个当儿,皇上自然得做那个无辜的、公正的、英明的人,恶人得巡防营统领和孙公公做。
“好一个将功折罪!你倒是抓住那个沈疏狂啊!”皇上对于沈疏狂的出逃是耿耿于怀啊,“巡防营重重围守,沈疏狂怎么就能逃出生天呢?”
“回皇上,那沈疏狂有贼人来救,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臣等实在是拦不住啊!”
“十几个黑衣人?好,这群贼人!还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大逆不道!”皇上当即下令,“巡防营听令!”
“臣在!”
“传令下去,封锁皇城附近方圆百里,挨家挨户地搜查!他爹娘的尸首还在这里,他一定会回来的!”
“是。”巡防营统领领命。
大司马站出来,“皇上,臣有一个提议。”
“讲。”
“不如将沈氏夫妇的尸首悬于城门口,那沈疏狂必定会来!只要我们设下重重人手,一定能够瓮中捉鳖!”大司马道,“斩草除根,沈家上下三百口人,全部问斩!”
“不可以!”瑾兮抢在所有人之前开口。
“为什么?侯女不是说与沈家有血海深仇,绝不会偏帮沈家的吗?”大司马反问。
“自然不会偏帮。”瑾兮上前,瑾兮知道为沈氏夫妇求情只会激怒皇上,悬尸城门她求不得,三百下人的命她还是求得来的,“皇上,臣伏惟皇上以仁德治天下,主子犯错,祸及仆人,实在可怜!”
“侯女的意思是,放过沈家的下人?”皇上问。
“是。”瑾兮道,“区区三百下人能够成什么气候?皇上没必要把他们看在眼里,反而徒增了杀孽。”
“侯女真是仁慈啊,能为北牧奸细求情。”大司马不冷不热地嘲讽。
“臣女为无辜之人求情,为皇上增添福寿。皇上以慈悲之心赦免三百下人的罪过,实为百姓称道。”
“侯女太仁慈了,可是朕绝不能姑息养奸,纵使冒着天下人的辱骂,纵使背负杀孽,这沈家下人都不得不杀!”
“皇上圣明!”
瑾兮的脸褪尽了血色。
……
出宫的路上,瑾兮依旧慢吞吞地走在苍寂桐的身后。
“沈家是北牧奸细这事,你信是不信?”苍寂桐站在原地,等瑾兮跟上来。
“本来是不信的,即使人人说证据确凿,可是我总觉得有本事在苍奡潜伏三十余年而不被发现又能功成名就的人,不会露出这样低级的破绽,而且皇上这般着急灭口。可是……可是那些黑衣人的出现,似乎让沈家坐实了罪名。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了。”
“那个账房先生像是故意送上门的,锦衣卫不出三天就抓住了,可是我的人花了五六天都没有查到。太蹊跷了。”苍寂桐只是指出了他的疑惑,但是不代表他相信沈家的无辜。
“王爷的人都查不到的账房先生,皇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那个账房先生,知道得那么多,手里还有个账本,居然没被沈老灭口,也是命大啊。”
“这件事明面上已经定罪了,也确实是证据确凿,所以要查,我们只能在私下里查。”
“王爷肯查就好。”瑾兮承认,忠义侯府势单力薄,要想彻查此事太难了。
“现在沈疏狂认为沈家二老是死在你手上的,你会难过吗?”苍寂桐想,他何曾在乎过沈家一事的真假,他在乎的不过就是瑾兮的心情。
瑾兮叹气,“我终归是要找沈老报仇的,我和沈疏狂,注定要决裂的……”
“我只是问你,难过吗?”
瑾兮沉默了许久,点头。
如此的话,他是不是该嫉妒呢?苍寂桐早就知道,这女子能够轻易地左右他的情绪。
“王爷,如果,沈家真的是北牧的奸细……”瑾兮看着苍寂桐,不明白他们这三人之间为何会变成这般样子,“那么,给先皇下毒的人基本可以确定是沈老了。”
苍寂桐没有说话,但是,他是怀疑沈家的。
……
……
右相府。
王默轩慢吞吞地走到王楚黎的院子里,在书房门口徘徊了许久。
“进来。”王楚黎早就听见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了,便出声叫他进来,顺便提前给王默轩倒了茶。
王默轩推门进来,坐到王楚黎面前,也没有什么喝茶的心思。
“怎么了?看脸色你不怎么高兴啊。”王楚黎把茶放到王默轩面前,“新到的茶叶,你最喜欢的。”
王默轩端着茶,可是心中有事,这茶也喝不下去,想了半会还是把茶杯放下了。
“因为沈家的事情?”
“嗯。大哥,听说茶马古道的那半张被火烧过的信纸是你找到的?”王默轩也藏不住事,直接问了。
王楚黎点头。
“心思缜密的人怎么会留下这样的证据呢?”
“单凭这一样证据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但不仅仅只有这一样证据。”
“大哥在去茶马古道的那天是不是在书房里烧了些东西?”
王楚黎愣了一下,认真地打量着王默轩的神色,许久才装作没事的样子,放下茶杯,点头,“是烧了一些东西。”
“烧了什么?”
“书信。”王楚黎知道,王默轩既然这么问,当然是知道了一些东西,他要是说谎,反而会引起没必要的怀疑。
“是这个吗?”王默轩把手里的一小半纸片放到王楚黎面前。
“是。”王楚黎点头。
“我去找你的时候,正好在火盆里找到了这个,看来是大哥没有烧干净。”
“疏忽了。”王楚黎脸色如常,没有波澜,更没有丝毫的慌张。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个纸片上的印章是个什么字,我只拿到了半个字,平时又不爱读书,百思不得其解。”王默轩直接与王楚黎对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是什么字——”
第180章 我不想放开你(3)()
“分明是牧字,北牧的牧。”王楚黎平静地接过王默轩的话,“叫你平时不好好读书。”
“大哥?”王默轩愣愣地看着王楚黎,“大哥不慌吗?这信纸产自北牧,故意做旧,上面有北牧的玺印,和从沈家搜出来的信纸是一样的。”
“为何要慌?”王楚黎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这些信纸是伪造的,连北牧的玺印也是伪造的,我伪造这些,只是为了查北牧奸细一事。”
“伪造书信就可以查出北牧奸细了吗?”
“不伪造信纸,怎么能知道那沈家与北牧来往的信纸是不是伪造的;不伪造玺印,怎么知道那信纸上的玺印是不是伪造的。至于为什么要烧掉这些信纸,是因为不想给右相府招致祸患。”
“真的如此吗?”这样的理由太牵强了。
“那你觉得,是我伪造了信件诬陷沈家?”
“不!”王默轩直接否决了,“大哥不会做这样的事。”
“别乱想了,我知道你重情重义,说来,我们和沈疏狂自幼玩耍,一起长大,自然有感情,可是在国家大义面前,这感情就不足一道了。”
“大哥真的觉得沈家是奸细吗?”
“我不信又如何,证据摆在面前,不得不信。”
“沈疏狂那样自在洒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