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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尾音拖得长长的，挠得瑾兮心痒。
算了，舍身就义吧，“我想要你的身子，行了吧？”
苍寂桐挑眉，这姑娘这么彪悍是想怎样，“本王的身子……”
“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觊觎的，对吧？”
苍寂桐没说话，不置可否。
“上衣脱了。”半个时辰快要到了，药材再浸在冰水里，药效就要打折扣了。
苍寂桐很听话，解带宽衣，只是多少有些不自然。谁让他调戏瑾兮的，将气氛弄得这么尴尬。
“顺便把纱布拆了，旧药自己清理。”
完全是命令的口气，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可是苍寂桐这次却没有生气，乖乖地拆纱布，谁让他眼前的人是个大夫，而他是个病人。
瑾兮从冰水里取出药材，放在碗里，转过身，走到火炉旁边，提着紫砂壶把沸水倒入碗中，然后迅速用手松松地捂住半边碗口，就把碗倾倒，将沸水倒出，滚烫的水瞬间将女子的皮肤烫红。
苍寂桐看着她的动作，不可察觉地皱皱眉，这姑娘也不怕起水泡，这么烫的水，可是她愣是没有皱一下眉头。
“你……”苍寂桐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习惯了。”
药材被冰冻这么久，又瞬间被沸水烫过，已经成了糊状，瑾兮跪在苍寂桐手边，将碗中的药倒在苍寂桐的伤口上，药材还是滚烫的，接触肌肤时，苍寂桐的身子有刹那的僵硬。
瑾兮将药敷上，连忙把纱布铺在伤口上，转身拿过冰块，按在纱布上，一瞬间就是冰与火的交替和融合。
“你的医术跟谁学的？”苍寂桐问，没有半点怀疑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就像朋友间的问话。
“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字，不过呢，我的师父是天底下少有的美男子，我都叫他美人师父。”瑾兮没有任何隐瞒，“就是性情古怪了些。”
“你很尊敬他。”
“嗯，他救了我的命，也教了我很多东西。”瑾兮将冰块收回，重新用干净的纱布给苍寂桐包扎，“美人师父很直率，讨厌一个人，向来是明明白白地对他坏，要他死，不耍心机，不用手段。若是美人师父喜欢一个人，更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对你呢？”
“他待我很好，他总是透过我怀念着谁，可是我隐约记得他曾经抛弃过我。”瑾兮像是在平铺直叙，不掺杂一丝感情，“我想，他恨过我。”
苍寂桐有些诧异，她们师徒的相处模式很奇怪。
“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让暗五帮我做件事，如何？”
“以后你要是有事吩咐他做，就尽管吩咐吧。”
这么大度？瑾兮挑眉，“多谢王爷。”
屋顶上的暗五一听见苍寂桐的话，立刻耷拉了脑袋，感情这是要把他赐给瑾兮了，等等，怎么能用赐呢？这是要他帮瑾姑娘做事啊，明明他是王爷的暗卫啊，明明他这么喜欢王爷啊，明明他功夫不赖啊，为什么王爷就不要他呢，因为他排行老五吗？
要是苍寂桐听得到暗五的心声的话，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告诉他，因为你智商低，也会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明明就很喜欢跟着瑾兮玩闹，眼里哪里还有他这主子！
于是乎，苍寂桐一走，暗五就现身了，站在瑾兮面前，一脸的幽怨弃妇样。
瑾兮瞪他一眼，白眼狼，她这四年天天和他谈心，解救他这只迷惘的小羔羊，夜夜跟他聊八卦，她书架上的那些春宫图还任君品读，还年年附送几个武林高手陪他打架，舒展筋骨，她对他那么好，这呆瓜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暗五嘴角猛抽，姑娘，你还要脸不？
瑾兮叹气，“不求你涌泉相报，就让你跑个腿。”
暗五默默地看着瑾兮，姑娘，你不要脸，天下无敌。
瑾兮不管暗五心里的小哀怨，走到书桌边上，提了笔，一本正经地写字，暗五站得远，看不清写了什么。
瑾兮收笔，将纸上的墨水晾干，再折起来，放进信封里，递到暗五手上。
“天黑以后亲自送到尹太守手上。”
暗五一看天色，这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我现在送过去，也不会有人发现我的。”
“不行，天黑以后。”
“为什么？”暗五这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瑾兮白了暗五一眼，“你不懂，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这样比较有意境。”
暗五彻底被雷到了，送个信而已，要个毛意境！
“回来以后，去厨房吃红烧肉。”
嗯，暗五点头，这个勉强可以接受，“成交。”
瑾兮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他，果真智商捉急，怪不得苍寂桐想也不想就把暗五交给她了，要换做是暗一，估计苍寂桐就舍不得了，啧啧，同是暗卫，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22章 以后我们五五分账（）
第二天一早，尹公子就眼巴巴地给瑾兮送钱来了，一大箱一大箱的黄金往醉生梦死里面抬，黄金不够，尹公子还亲自送上尹家铺子的房契和地契，可是瑾兮连人都没有出来，光叫了几个仆人出来迎接，由吴妈坐镇。尹公子咬碎一口银牙，这瑾兮欺人太甚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有人又提起前天晚上的豪赌，顺带连那天晚上面具男子的事也说出来了，把瑾兮那句心甘情愿的话也挖了出来，百姓们都沸腾了，黄金、豪赌、美人、公子，这是多好的谈资啊。
说书先生连夜就编好了话本，听风楼里座无虚席，瑾兮知道后，义愤填膺地要和那说书先生五五分账，苍寂桐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难得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两下，然后猛然抽手，神色讶异，他竟然会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这醉生梦死果真能让人意乱情迷，苍寂桐想，许是瑾兮给他下了迷魂药。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醉生梦死门前是热闹非凡，瑾兮窝在药铺里正伺候着人。
“你怎么说动尹太守的？”苍寂桐一早就到了醉生梦死，他本以为尹太守是不会奉上五百两黄金的，这事闹大了，也是瑾兮吃亏，尽管她手上有字据，可耐不住尹太守是官，官官相护，瑾兮讨不了好处，指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我让暗五给尹太守送了一封信。”瑾兮一边忙着给苍寂桐换药，一边解释，“这人能坐上太守之位，都得用些手段，手里肯定干净不了，我正好有他的把柄，连证据都有。信的末尾再加上一句，我是瑞王的人。”
“你说是瑞王府的人，他就能信？”
“信上说的罪证句句属实，尹太守当然怕，同时他也会猜忌，瑾兮一个小小商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看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瑞王在暗中插手。当然，我也用不着他彻底相信，他都坐到太守的位子上了，坐得越高，就越怕摔下来，他怎么肯让这些罪证公布于天下呢，而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真的是瑞王的人呢，他怎么也惹不起瑞王啊，所以不得不用钱来封住我的口。说不定明天尹太守就要往瑞王府送礼物了。”
“他可以杀了你。”
“暗五挺强的，尹太守也不傻，明知打不过，何必硬拼？再说了，他也不是拿不出五百两黄金，拿钱消灾嘛，反正这钱是真欠了我的，他还了也比欠着好，省得落人口实，传出去也不好听呐。”
“你倒是很会算计人心。”苍寂桐看着瑾兮的目光越发深沉，但也越发欣赏这个女子。
“多谢夸奖。这可是五百两黄金，值得我算计，我要是不算计，别人就该把我当软柿子欺负了。”
“尹太守的儿子是阴毒之人。”苍寂桐是在提醒她小心些。
“这种货色还不值得我忌惮。”瑾兮这话说得狂妄，眉宇间尽是傲气，好似她天生就该如此盛气凌人。
苍寂桐看着她，不自觉地笑开，她眉眼间当真有忠义侯昔日的风采。
“对了，我之前跟暗五说好了，天黑之后把黄金搬到瑞王府去。”
“做什么？”
“鉴于我们的合作关系，以后我们五五分账。”
苍寂桐无奈地笑笑，“你就这么怕本王会杀了你？”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
瑾兮难得羞涩了一下，“聊表诚意。”
第23章 您要带着瑾姑娘？（）
十日的时间就在苍寂桐一副黄金面具自由来去瑞王府和醉生梦死之间过去了，苍寂桐的闭门思过也结束了，身上的伤也愈合了，苍寂桐又是一副孤傲冷清的样子。
“王爷，晏大夫回来了。”
“请他进来。”
管家将晏大夫请进书房，自己就退下了。
苍寂桐将手中的书放下，请晏大夫坐下，“晏大夫这几日在宫里住得舒服吗？”
“怎么会舒服，到处是规矩。”晏大夫也是个随性的人，最受不了规矩，许是药王谷的人都受不了约束，“对了，王爷的伤没事吧？”
“没事，已经好了。”
“那个小姑娘挺厉害的。”晏大夫早就听到消息了，苍寂桐这次的伤是九死一生，就连皇上都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他抓到宫里去了，“哪天让我见见那姑娘。”
“要见，你自己去见。”苍寂桐绝对没有闲到去为这两人引见。
晏大夫撇撇嘴，“明明自己隔三差五去见那姑娘。”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晏大夫不会傻到去招惹苍寂桐，“说正经的，王爷让我在宫里调查的事，有些眉目了。”
“说。”
“冷宫里的老嬷嬷说，二十年前宫里有一种秘药，能无声无息地致人死亡，另外十多年前宫里的宫人换了一大批，那些被换走的宫人，不是死就是疯了，那个老嬷嬷服侍过仁敏太后，本来也在出宫的名单中，是躲进冷宫才活下来的。”
“本王的母后？母后也中了毒？”
“应该是和先皇一同中毒的，当时仁敏皇后隆宠不衰，是很多人的眼中钉。”尤其是武家势力庞大，苍寂桐深得龙心，仁敏皇后是苍寂桐夺位的最大助力。
晏大夫未说完的话，苍寂桐是明白的，“看来，苍寂言的嫌疑很大啊。”苍寂言既然有谋逆的心，自然也有敢毒害父皇和母后的胆子。
晏大夫轻咳，现在那人是皇上，直呼皇上的名字也就算了，这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随便往当今皇上的头上扣啊。
“御医院里可有知道这秘药的人？”
晏大夫斟酌了一会才开口，“年纪最大的那位应该知道，就是牙关紧。”
“公孙淼。”苍寂桐是见过公孙淼的，他在宫里服侍了近五十年了，宫里的那些事，肮脏的阴暗的，他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么多，还能活这么久，只能说明他有手段够聪明。
“要这样的人开口可不容易。”晏大夫住在宫里时没少往御医院跑，软磨硬泡了十天，都没有从公孙淼嘴里套出话来。
“所以他才在宫里安然无恙地活了这么久。”苍寂桐对这样的人虽谈不上尊敬，但多少有些好奇的，毕竟宫里的手段很多，又很残暴。
“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攻心。”苍寂桐记得，瑾兮很擅长算计人心。
“你有办法就好。”晏大夫乐得逍遥，“那我就先回去了。”
苍寂桐点头。晏大夫前脚刚出门，暗一后脚就进来了，“主子，刚刚接到线报，炎凉有人私自炼铁。”
“皇上的神机营有没有接到消息？”
“没有。”
“立刻封锁消息，不能让皇上的人知道。”苍寂桐心里有了定夺，“私铁规模如何？”
“是在山洞里，有三座大山之大。”暗一接到消息时也吃了一惊，“查不到是谁的。”
“看来本王有必要亲自去一趟炎凉了。”各国的铁器都是国有的，民间不可私人炼造，已经查处就是死罪，可铁器又是行军打仗的利器，稍有野心的人都想在暗中炼造铁器，苍寂桐也不例外，“给暗五传消息，三天以后让瑾兮随本王去炎凉，让瑾兮准备好。”
“您要带着瑾姑娘？”主子做事从来不牵扯女人的。
“炎凉是忠义侯和季夫人生活过的地方，又是伤残将士安家的地方，她有必要去。”
“属下明白。”
“你去准备一下，备一辆马车。”
“是。”
当夜，瑾兮的桌上就多了一封信，瑾兮看过后就烧了，不留丝毫痕迹。
第24章 瑞王突然有了红颜（）
三日后。
苍寂桐起了个大早，进宫面见皇上。
“皇弟今日难得的好兴致啊，怎么想起进宫来了？”皇上连忙让人备茶，他这个皇弟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苍寂桐稍稍弯了腰，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