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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兮咬牙,鲛人之力透体而出,凌厉异常,只见她双手成爪,像是要把星空幻影捏碎一般。
南嘉咬破了嘴唇,她快站不住了。
“沈疏狂,快走啊!”南嘉拼尽全力大喊,只要沈疏狂平安,她死在这里又何妨?
“小心!”楚清大喊。
沈疏狂将全身的内力灌注到剑身上,长剑对准瑾兮的心脏刺下去——
瑾兮冷了眉眼,长剑穿破她的防御,迫使她伸手去挡,如此同时,星辰之力压下,瑾兮虽然折断了沈疏狂的长剑,却被星辰之力灼伤,跌下岩石。
楚清忍着身上的伤,将瑾兮扶起,“走吧!”
瑾兮抬着一只手挡着星辰之力,胸口里血气翻涌得难受。
“你不能再受伤了!”听闻,启家只有一颗鲛人泪,已经拿来救瑾兮的命了,这一次,她断不能再受上次那样的重伤!
瑾兮再不甘心,也只能暂避锋芒,她祭出一掌,打在星空幻影之上,然后由楚清扶着离开。
南嘉松了口气,无力地跪在地上,星空幻影消失,星辰石安静地躺在她的手里。
沈疏狂将南嘉抱进怀里,扯了衣袍,简单地给她包扎手上的伤口,“怎么样?疼吗?”
“没事,不疼。”南嘉虚弱地靠在沈疏狂的怀里,摇着头,企图让沈疏狂安心一些。
“我带你回去。”
“好。”
……
夜里的常灵很安静,沈疏狂抱着南嘉在窗户边看星星。
“我,真的很害怕……”
“对不起。”沈疏狂低头吻了吻南嘉的头顶。
“你离开后,我刚坐下,就收到了沉香阁的信,月瑟姑娘寄来的。”南嘉把星辰石拿给沈疏狂看,“这是我父皇让我好好保管的,我一直不知道这晶石到底是什么,看着也不名贵。”
“幸好。”沈疏狂心有余悸。
“月瑟说,这是能够克制异族的星辰石,世上只有三颗,当年三国就是凭着星辰石夺走了万俟一族的天下。”
“那瑾兮为何……”
“启家嫡女是唯一可以毁灭星辰石的人,我想就是因为这个,楚翼辰才会死在瑾兮手里的。”
“那你还让我走?是打算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是吗?”
南嘉点头。
“傻子,我不值得。”
“这种事,我觉得值得就行了,管你想什么。”南嘉轻轻地撒着娇。
沈疏狂收紧了双臂,将脸贴着南嘉,“以后不会了。”
“虽然不知道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但是能这样和你一起看星星,就已经很满足了。”
夜风似乎有些凉,但有些情愫正暖,心也安定。
第292章 如意郎君()
王伯庸站在右相府门口,披着满身的夜色。
“长吉,吩咐下去,今晚子时,大开苍奡所有城门,迎北牧大军进来。”
“那长公主怎么办?”长吉跟在王伯庸身边二十几年,自然知道长公主是王伯庸的软肋。
“我已经安排好了。”王伯庸叹气,“我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为她留下选择的余地。”
“大人最终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这可能是我和她最好的结局。”王伯庸拍了拍长吉的肩膀,“劳烦你做了这么久的右相府管家,等我走了,你也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很容易,可是长公主不容易。”
“不,只有用我的死才能化解她心里的恨,也只有我死了,她才能够安心地回忆我们的过去。”
长吉莫名其妙地湿了眼眶,连旁观者都觉得这两人走得太艰难了。
“那就让长吉送您最后一程吧。”
“好啊。”王伯庸的思绪被拉远,“以前我下了早朝,是你和她一同在门口迎接我。”
长吉走上台阶,推开了右相府的门,请王伯庸进去,然后站在门口,目送王伯庸去赴他心爱女子的约。
走过游廊,经过花园,踏进院子,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在夜里安静地亮着。
房门开了一扇,远远地就能窥见里面的光景,桌上摆着酒菜,点着红烛,女子坐在桌边,背对着王伯庸。
“让夫人久等了。”
王伯庸走进屋子,转身将门关上。
长公主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起身,走到王伯庸身边,像过去二十几年的相处,自然地脱下夫君身上的外衣挂起。
“你还肯做我喜欢的菜。”
“还准备了你喜欢的酒。”
“一晃眼,二十七年了。”王伯庸牵着长公主的手,坐下,“二十七年前的今天,你嫁给我,穿着美丽的嫁衣,戴着我送你的翡翠手镯。”
长公主还记得那时自己的心情,欢喜、紧张、羞涩,她以为自己遇到了那个对的人,能和自己共度余生的人,如今这人就在自己身边,却觉得天遥地远,山海茫茫。
“想说最好不要遇见,可又觉得还是要遇见。”
长公主给自己和王伯庸倒酒,王伯庸看着面前的这杯酒,笑得并不苦涩,他知道长公主在他的酒杯里抹了毒,如此正好,他寻一个解脱。
长公主也知道自己的计谋太拙劣了,可是王伯庸会依着她的心意入这个局。
今晚的夜空不漂亮,也没有星光,乌云还把月亮遮了一半。
王伯庸摩挲着酒杯,突然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能不能陪你看日出。”
“怕是不能了。我会独自熬过你带来的这么深沉痛苦的黑夜,然后一个人看苍奡的日出。”
“如此也好。”
王伯庸举起酒杯,长公主红了眼眶,抬手阻止了他。
“交杯酒更应景吧。”
王伯庸点头,如新婚之夜,和心爱的女子共饮美酒。
苦酒入喉的时候,藏了一整晚的眼泪就掉了下了。
腹中绞痛,王伯庸一下子苍白了脸色,手中的酒杯滑落。
长公主丢掉了酒杯,慌忙抱住了王伯庸,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伯庸,我问店家要了最烈的毒,无药可救,也是最让人痛苦的毒药,五脏六腑溃烂而死。”
王伯庸咬紧牙关,额头上蒙着冷汗,青筋暴起,他抓着女子的袖子,痛苦地发抖。
“挺好,既然我让你痛苦,你也不应该让我走得太安详。”
“王伯庸,若是有来生,你记得还要来找我,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你都得来找我,痛苦也罢,幸福也罢,我都认了。”
王伯庸笑了起来,眼角湿润,“好,若有来生,还来寻你。”
“如果我不是公主,我会为你骄傲的,因为你是我夫君,是我认定的人。”长公主擦着王伯庸嘴角的鲜血,“可是,即使我是公主,也为你骄傲,我知道,权位之争向来肮脏。”
王伯庸握住长公主的手,“漓越,你想把我安葬在哪里?”
“就葬在我身边好了。”
王伯庸点头,把眼泪和鲜血都蹭在了苍漓越的衣服上。
“漓越,我是真的想陪着你老去,陪你过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你曾好奇长江大河潮来潮去的样子,我便真想陪你踏遍万里山河,看山花烂漫。”
苍漓越将脸埋进王伯庸的怀里,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我不在了,你需得好好活着……”王伯庸抱着苍漓越,拼尽了一生的力气,“日后你若是看闲庭花落,那落花便是我,日后你若是行遍万里河山,那山河便是我,以后你的四时都是我……我还是会陪着你老去……”
“王伯庸,王伯庸,你记着,你是我的如意郎君,得我真心欢喜。”
王伯庸吃力地摸着苍漓越的长发,身体里已经不疼了,或许是已经麻木了。
“王伯庸?”
“我记着。”
“王伯庸,我舍不得……”
“可是我要走了,漓越。”
王伯庸扶着苍漓越的身子,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深情也眷恋,他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混着她的眼泪一起落下。
王伯庸安静地闭上眼离开了,身体重重地倒下去,倒在苍漓越的怀里。
窗外的夜色越发深沉,苍漓越抱着渐渐凉透的人失声痛哭。
这漫长痛苦的黑夜还是得她独自熬着,守着亡人,等一个黎明。
……
……
长吉在子时打开了城门,他站在城楼上,朝着右相府的方向,深深一拜。
“放信号弹,迎接大军进来。”
“是。”
十只信号弹在黑夜里爆炸,与此同时,长吉在城楼上被黑衣人抹了脖子。
守城士兵大乱,黑衣人抽出长剑,神出鬼没、手起刀落之间,守城士兵全部毙命。
苍寂桐率黑旗军通过城门,直逼皇宫。
没有惊扰这沉闷的夜,王伯庸的人全部被拿下。
苍寂桐戴着黄金面具,推开了天德殿的门。
夜风灌进来,昏昏沉沉的人如梦方醒。
公孙淼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看着来人,“是谁?”
落影将殿里的蜡烛点起来,火光照亮了苍寂桐身上的盔甲和面具。
“你……你是瑞王?”
病床上的人模模糊糊地听到了瑞王二字,僵硬的手指动了动,可眼皮太沉重,他醒不来。
“王伯庸呢?”公孙淼的眸子里燃烧起希望之火,“有瑞王在,那贼人肯定被拿下了!”
苍寂桐没有回答,即使他的身份明摆着,他也不想承认。
公孙淼连忙爬到床边,推了推皇上的手臂,“皇上,皇上,醒醒啊,瑞王来了,我们有救了。”
苍寂桐走到床边,看着棉被下枯瘦干瘪的人,头发全白了,满脸都是皱纹,苍老得不成样子。
“你睁开眼看看我吧。”苍寂桐道。
“皇上?皇上,醒醒啊。”公孙淼越发用力地摇晃苍寂言的肩膀,“皇上?”
苍寂言终于艰难地醒过来,半睁着眼睛,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去倒水。”
公孙淼起身去倒水,把床边的位置让给了苍寂桐。
“我来了。”苍寂桐道,“我会把苍奡拿回来的。”
苍寂言点了点头,安心地舒了口气,眼角湿润。
第293章 能不能来我身边?()
公孙淼将苍寂言扶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慢慢地给他喂水。
“他还能活多久?”
公孙淼收起茶杯,冲苍寂桐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段日子,苍寂言完全是靠着心里的一口气撑着的,如今知道苍奡不会亡国,这口气就能咽下了。
“你出去守着吧,我有话要和他单独说。”
公孙淼佝偻着身子退出了大殿。
“我最讨厌你了,可是,如今我也承认,只有你可以救苍奡了。”苍寂言没有再端着皇上的架子,“我不想做亡国皇帝,不然要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呢?”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太子和晋王呢?”
“还活着。”
“我知道,父皇心里的人选是你,这个皇位是我抢来的,但是,抢来的东西,也是我的。”苍寂言苦笑,“太子和晋王已经争不过你了,这苍奡的皇位,是你的。”
“你要我留他们一条活路?”
“你看似杀伐果断,生性暴戾,可我知道,你心善,不是手足相残的人。”
“我本无心争夺皇位。”
“是,你无心,可是我恨,我嫉妒,我猜忌,我母妃嫉妒仁敏皇后得了父皇的宠爱,我也嫉妒父皇对你的偏爱,我的皇位是从你手里抢来的,所以我也自卑,我真的很讨厌你,巴不得你死了。”
“父皇要把皇位给我,不仅仅是因为帝星,也因为他想保护你。”苍寂桐道,“占星监预言,我会弑兄夺位,所以父皇打算一开始就把皇位给我,这样就能留住你的命了。”
苍寂言恍然大悟,心中五味杂陈,“原来是这样……”
“父皇让我发过誓,绝不要你性命。”
“是啊,以你的本事,想要我的命太容易了。”
“时间不多了,王伯庸的人开了城门,北牧很快就会攻进来了,我要去应战了。”
“你好像从来不会慌张,永远胜券在握。”
“我不会杀你,可是你处死了瑞王府的人,我不会让你活着的。”
“我应该有点眼力见,自己离开是吗?”苍寂言自问自答,“我的确活不长了,能撑到现在已经很累了。”
“苍奡不会亡国,北牧欠我们的,我会加倍讨回来,如今你可以安息了。”
说完,苍寂桐转身离开,没有任何怜悯和留恋。
“皇叔。”
安宁公主匆匆跑来,只披了一件外衣,长发松松垮垮地垂在身后,气喘吁吁地站在苍寂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