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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用了什么神仙法术吧?”
淳伯闻言怔了一怔,到是没有反驳李承乾,只是神秘兮兮的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道:“这事还真有些蹊跷,他那病……我还真治不好,所以我压根就没给他治,只是每日去给他扎几根银针,做做样子,好在这江府在过上多蹭几天舒服日子。”
李承乾无语了。
吴命大闻言蹭的窜了起来,耿直的嚷道:“你个老骗子,害我天天跟你一起去行骗,传出去的话,让我如何有脸去见我师父。”
眼看就要起一场内讧,外面突然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
房内几人闻言快步走了出去,见院子里的人纷纷向江府内宅后面的河畔跑去。
李承乾带着小缺,和淳伯吴命大也跑过去看热闹,只见河畔小树林外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江展正从林子里走出来,皱着眉,头上阴云压顶一般,眼看就要当头淋一场瓢泼大雨似的。
江展抬头看到淳伯,就跟见了神仙下凡般现出虔诚又期待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淳伯面前,愁云惨淡的说:“老神仙,您快去看看吧,闹鬼了。”
淳伯闻言立刻随着江展步入林子里,李承乾小缺和吴命大也跟着走了进去,正式初春时节,枝梢上挂着浅绒绒的绿意,没有枝繁叶茂遮挡阳光,林子里光线尚可。一行人向林子里走了没几步,便赫然见到前面路上被人挖开了个土坑,坑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还有巡夜人的灯笼。
第76章 直言()
江展将发现这几具尸体的小厮叫来询问,好巧不巧,这小厮正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夜游侠,李承乾从陪同而来的管家嘴里才知,这少年名叫伍常,今日一早追前门上的狗,追到林子里,看那狗对着草丛狂吠,他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脚底下的土是新翻的,松软的泥土上覆盖着一层杂草,中间露出一截手指。
少年说话磕磕巴巴,像是吓得不轻。
李承乾却十分怀疑他更可能是昨夜游荡时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跟踪至那林子里直接发现的,若真是这样,这少年似乎也不是冲着祸害江府而来,那他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
江家刚刚缓和下来的紧张气氛,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清晨,再一次陷入百尺深寒般的境地。
离奇死人的消息传的很快,不多时,全府上下人人自危,连日来欢喜热闹的气氛也顷刻间荡然无存,更让人不安的是,耸人听闻的消息一上午竟多了好几桩。
先是厨房管事的匆匆来向江展禀告,厨房连掌勺带帮厨还有一众厨娘丫鬟总共三十个人,今早细细算来只剩了二十五个,这五人似是几日前就不见了踪影的。只是江府厨房十分的大,光是三餐就分了四拨人两班倒,由一个主事的差遣,采买又是一拨人,面食甜品一拨人。有时请假调班,丫鬟厨娘之间私底下说好了,不一定跟掌事的报备,加之府上这几日筹备江元的寿辰,厨房几个掌事的忙得脚不沾地,少几个人便没有及时发现。厨房一干人心惊肉跳的寻了半日,竟在后院一个闲置多年的破酒缸里找到五具泡发了的尸体,因为被酒气包裹故而闻不到什么腐臭的气味。
接着浣衣房里也传来噩耗,院子里的枣树下最近老是苍蝇成堆,挖开看时竟是一堆半腐的尸体……
是夜月黑风高,李承乾看着那少年在一间厢房里我找我找我找找找了半晌后,终于悄无声息幻化成人形,大大咧咧坐在了门前的廊柱旁,抱着肩斜依在柱子上,等着门里面的兔子自己撞将上来。
少年蹑手蹑脚推门而出,一眼看到守株待兔的李承乾,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廊下跑。少年身形单薄,脚上似踩了风,瞬间已在数丈之外。无奈李承乾打定了主意今晚要和他过不去,那少年只觉身后略过一张鬼魅般轻似烟尘的影子,下一刻只觉一只冰凉渗骨的手已轻轻搭在他喉间,他听到自己脖子上脆弱的骨头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再向前一步,那只手似乎就要透骨而入。
“你想怎么样?”少年低声问道。
“这话到是我一只想要问你的,小兄弟,你究竟在找什么?”
李承乾比那少年高出去足足一头,看他那语气神情,就像长辈在教训熊孩子一般。
“你什么意思?”少年装聋作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承乾毫不拐弯抹角。
少年抵死也不认账,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找。
李承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了你小半月,天天随你江府一夜游,这江家差不多已被你翻了个底朝天,你要找的东西会不会不在这里?”
少年闻言表情一僵,似是在李承乾善意的提醒下,才突然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他脸上闪过一丝焦灼,低头想了片刻,不知怎么又突然目光坚定起来,“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明月吧。”那层窗户纸一捅破,李承乾说话更是毫无遮拦了。
少年乍一听到明月的名字,眼睛里立刻泛起一层水光,他来不及隐藏脸上的激动,也来不及收敛心头的钝痛,一丝不差一滴不落,被李承乾尽收眼底。两人半个月来在江府,秉持你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见君不认君,各搅各的长江水。双方一直相安无事,靠的是常人无法企及的默契,而今短兵相接,避无可避,半个月来培养起来的超凡默契,又让他俩一个眼神便都心照不宣。
一个心道:“看你还怎么装蒜。”
一个心道:“这蒜装不下去了。”
少年突然抬起通红的眼睛直直盯着李承乾,手攥的咯吱响,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你来了,毁了她的软殷脂,所以她死了,可她不许我报仇……她让我对天发誓,不能伤你。”
字字如刀,不知是被心头一口怨气淬炼了几番来回,才能怨毒至此。
李承乾听了少年的话,眼前突然浮现出明月那张似笑非笑的清秀面孔,心头浮起淡淡怅然。曾经有那么片刻,他是想要保护她的,可他来的太迟,只够看她一场华丽丽的尘埃落定,再一次应验了他还是大唐太子时跟师傅抱怨过的一句话,老李家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喜欢拿把刀,在他心口捅一下。
他开口,一字一句纠正少年的话,“是她要去死,我正巧来了。”
少年被他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明月将身后事安排的妥妥帖帖,哪怕只是跟过她不足半载的小丫头都得到了一笔丰厚的银钱,愿意继续留在汴梁的,明月都提早很长一段时间给给她们另寻了妥帖的去处。那时他便觉得明月的举动很像是在安排后事,他心里有几分清楚自己对李承乾的确是迁怒,但心底再澄澈,也阻止不了他对李承乾的恨意,因为明月不慌不忙将自己的死做到了做到了万事俱备,只等东风而来,李承乾这个东风就来了。
“你要找的东西,和明月的玉扳指有关系吗?”
少年的苦大仇深,一点也没有影响李承乾将打定主意的刨根问底进行到底。少年一副打死都不配合的凛然神情,伸脖子闭眼把头扭向一边,好像等着李承乾一掌拍断他的脖子似的。李承乾轻叹一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触在了少年的太阳穴上。
片刻之后,又无奈的松开了。
他的摄魂术,第一次失手了……
因为他指尖触到的这颗头颅里空空荡荡,像是被人封了五感六识,或是压根什么都没有,他没办法追踪到一丝一毫可以控制的神识……
他松开手,认认真真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却不知方才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怒气冲冲的问:“干什么?”
李承乾没有理他,略略向后退了一步,垂下了手臂,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顿时少了一些。
第77章 提亲()
“我无意伤你,也没想过要妨碍你找东西,我只是觉得从汴梁一步一步走到风陵渡,似乎是明月愿意看到的,或者可以说,是顺着她的意思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或许她还有什么事,托你让我知晓……”
要不何必大费周章,将这一干人,一团疑云,统统引到了这里。这个局他不搅一下,对不起明月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啊……李承乾淡淡的想。
少年僵硬板正的脊梁略略放松下来,在李承乾不疾不徐的目光下沉默了良久。
末了,他抬起头看向李承乾的双眸,略显苦涩的说:“玉扳指的事,她只字未提过,她只在最后一面时告诉我,我要找的东西,在风陵江家……”
“你要找的东西,我能知道是什么吗?”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表达自己一颗八卦之心,也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少年慢慢摇了摇头。
李承乾轻轻点头,看上去无意为难于他,接着问道:“昨夜河畔树林里发生的事,总是可以说的吧。”
少年痛快的张口说道:“连着几日了,我今日若不假装无意中撞见,这宅子里还不知要再死多少人,其实我也只是昨夜才恍惚看到那个人……”
“什么人?”李承乾挑起眉毛。
“看不太分明,那人比我要稍长几岁,是个年轻人,他隐在林子边上,那几个打更的进了林子以之后他便不远不近的跟着,我还未来得及看个分明,那几人已经死了。接着林子里便起了一阵阴风,卷的飞沙走石什么也看不清楚了,待风过后那人已不知所踪,这几个打更人的尸体也被妥妥的掩埋好了,我等了好久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以后,就过去将一个人的手指从土里拽了出来,明日好做计较……”
李承乾听完少年的话,脸上略过一丝凝重的神色,自从他们几人住进江宅之日起,诡异的事便接二连三的发生,处处都透着魑魅魍魉作乱的邪气,可他心头却常常无端盘恒起两个词来,到底是是人灾还是鬼祸?
这院子里住着一个会使三昧真火,搓搓手指头就能让妖怪化成一撮灰飞,以收妖为生的“老神仙”。还藏着一个素爱打架斗殴,时不时就要证明一下自己丧心病狂,绝无从良之意的小厉煞。这两个祖宗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足够把一个品相完整修为上乘的妖怪打得满地找不到牙,亲妈来了也没办法认领。这妖怪难道不怕吗?肆无忌惮,总要有肆无忌惮的资本和依仗,不然便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子,为了套狼舍掉的那个娃……
他们要套的这只狼……
从小王子到后来的死逆贼,从小神仙到而今的老神棍,李承乾变了很多,也自觉成熟骚雅了许多,可娘胎里带出来的一些陋习,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比如说自恋……
他十分理所当然的绕过了江如江展等江府一干重要人物,将主角的光环扣在了自己头上,力排一切干扰选择,三下五除二的认定自己便是那只被人盯上的狼,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诡异风波,都是为了引他上套……
月亮拨开浮云纱幔,窥头探脑露出半张皎洁的脸来,李承乾比月亮还皎洁的脸上已忽闪完一轮阴晴圆缺,最后顾影自怜的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向少年说了声回见,如影似幻的隐没在重重夜色里。
少年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目光复杂的看了一会儿李承乾背影消失的方向,而后退到墙根一块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默默坐了下来。
“我要找的东西,你迟早会知道……”
少年淡淡的想。
“因为明月说,那东西,只有你能拿得到……”
少年略略发了会儿呆,而后抽了抽鼻子……
风陵渡是座浮在长河上的城池,连空气都带着黄河里的泥沙味,比不得他的故乡。八百里秦川滋养出来的空气是凛冽而干爽的,久而久之会涤荡人的脾气和秉性,打磨出一茬又一茬粗糙而耿直的西北汉子。
少年嘴里默念出一长串人名,那些名字有的听上去像是从田间黄土穷乡僻壤里结出来的果实,带着泥土粗朴的味道。有的略略文雅些,听得出是肚子里有点墨汁的人给起的。有的一听便是寄托了父母长辈的鸿鹄之志,希臆名字里的翅膀能载着他们的孩子一飞冲天……
少年低低念着,眉目轻垂,表情肃然中带着一丝清冷和孤寂,像一个夜深人静独自诵经的苦僧。只是他眉头时而轻轻簇起,脸上偶尔略过一丝痛楚,似是胸中还存着些意难平,到底没能两脚干干净净踏出红尘之外。
“将军……”
少年略略停顿,带着一丝不舍,念出最后一个名字。
李承乾别了那少年,没有立刻回到别院。他在淡淡寒气中沿着河边潮湿的小路走了一小会儿,直到河畔的枝丫间传来几声细微的响动。
李承乾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头顶枝丫间垂下来的一双殷红底面的绣花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