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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慎元打量自己的小短腿,无奈地转向卧室。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极为浓郁的柠檬香味,就像超市里卖的空气清新剂,而且是喷掉了一整瓶那种。
沈慎元捂着鼻子,怕一不小心鼻子会被香味刺激得掉下来。
卧室门半掩着,推开的时候还发出门轴生锈的吱嘎声。
“妈妈在睡觉,不要吵醒她!”葛奉不悦地喊道。
“”他的声音才吵吧?沈慎元敢怒不敢言地想。不过司马清苦不是说史曼琪已经过世了吗?难道真的被葛奉找到方法让她起死回生?
他好奇地看着床上的身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对劲的不止是床上的身体看上去僵硬过了头,而且还来自于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恶臭味。
沈慎元捂住口鼻,慢吞吞地走到床边,打开灯,然后看到史曼琪正惊恐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整张脸虽然看起来栩栩如生,可是再怎么栩栩如生也不能掩饰她已经是一具尸体的事实!
“你在干什么?”葛奉突然冲进来,一把把他拖了出去。
沈慎元吓得几乎不敢动弹。
哗啦!
葛奉把他拖出卧室之后,又把房间里的灯砸了个稀巴烂。
疯了,绝对疯了。
沈慎元开始回想自己买人寿保险的时候,受益人填的是谁。
“嘘。”葛奉重新蹲在他的面前,小声道,“妈妈睡着了,不要吵醒,知道吗?”
沈慎元轻轻地点了点头。
“乖。爸爸去做饭,你自己玩。”葛奉摸摸他的头,走回厨房。
只是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沈慎元却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神经紧绷全身乏力的他只想说一句话——救命啊!
威胁(下)()
他不知道葛奉在房间里怎么折腾的,只知道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葛奉的确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了。“小捣蛋鬼,吃午饭了。”
病情越发严重了,刚刚不是说夜宵?
不过沈慎元的确饿了,所以对他的时间观念也不计较,径自爬上椅子坐下。
“你喜欢吃中式还是西式?”葛奉将两个盘子放在他面前。
就算沈慎元是二十五岁的成年,在看清楚盘子里装的东西时,也差点吐出来。从被分解的尸体的分量看,每个盘子都装了大概五六只左右的蟑螂。
“中式是油炸,西式是油煎,你喜欢哪一种?”葛奉问得很真诚。
“我不饿。”沈慎元蹲坐在椅子上,冷汗直冒。
葛奉皱眉道:“不吃早饭的孩子不是乖孩子!”
“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在哪里吃的?你又偷偷跑出去?你不知道妈妈会生气吗?你看,妈妈都不说话了。”葛奉站起来,弯腰俯视着他,“现在,要不乖乖把早餐吃完,要不向妈妈道歉,直到她不再生气为止。”
沈慎元手背紧紧地贴着椅背,结结巴巴道:“妈妈太累睡着了,我等她醒来再道歉。”
葛奉道:“先乖乖把饭吃了。”
“你先吃。”
“你在和我讨价还价?”葛奉拿起盘子送到他的面前。
沈慎元目光游移。葛奉阴毒的眼神和盘子里支离破碎的昆虫尸体都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景观。
笃笃笃。
敲门声制止那只越伸越前,几乎碰到沈慎元嘴唇的盘子。
葛奉皱眉,随手放下盘子,转身开门。
沈慎元猛然喘了口气。不管来的人是谁,他都决定为他在家里立个长生牌位。
“你来这里做什么?”葛奉堵着门口,不悦地说。
“你忘了我们的交易了吗?我来带人走。”
“交易?什么交易?”葛奉的口气十分欠扁,仿佛他并不是真的忘记交易,而是不愿意履行。
这种态度稍稍激怒了来客,他稍稍提高嗓门道:“我们说好的,你把罗琳琳交给我们,我们帮你找到你要的人。”
“人呢?”
“我们会找到的!以你的本事,难道还怕我们不守承诺吗?”
“人呢?”
“罗琳琳在哪里?”
“人呢?”
“”
趁门口两个人的对话陷入死循环,沈慎元悄悄地从椅子上溜下来,跑进卧室。尽管卧室里躺着一具尸体很惊悚,但他注意到相比客厅,史曼琪所在的卧室要干净得多。也许看在她的份上,葛奉不会将房间改头换面。他心里如此期盼着,然后摸索着走到窗边,伸手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目的白光扎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沈慎元抓过堆积在床边的杂物,扑到窗台上。锈迹斑斑的防盗窗像监狱的牢笼,牢牢地将他缩在自由的墙外。他并不气馁,看到防盗窗在他的意料之内,事实上,就算没有防盗窗他也不可能从这么高的楼房跳下去,他又不是蜘蛛侠。他想的是怎么让其他人看到他的求救信号。
记得电影中的主角都喜欢拿手电筒对着窗户一闪一闪
那些导演难道没想过不是每户人家都备有手电筒,也不是每个手电筒里都刚好有电!
没有手电筒怎么办?怎么办
沈慎元的脑袋高速运转着。为了观摩演技而看的海量电影在关键时刻成了技能库,只是到现在他还没有想到什么有用的技能
sos!
他猛然想起主角被困,用油漆在窗户上写sos的情景。
油漆被手电筒更稀罕!
沈慎元头大了。
有没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给他一点灵感!
砰得一声枪响。
对!枪声。附近的人听到枪声一定会报警的。不对!沈慎元后知后觉地发现枪声是从客厅里发出来的。是葛奉?还是来客?
他紧张起来。这两个人对他都不怀好意,他也不知道落进谁的手里更好些。如果他可以安排剧情的话,希望着一颗子弹能够干掉两个人。
当葛奉拿着走进房间时,他就知道奇迹只会发生在英雄和坏蛋对战的场面,而并不是坏蛋与坏蛋狗咬狗的场面。
“我们要换个地方住了。”葛奉直直地走向史曼琪,伸手将她抱起来。
沈慎元靠着窗帘,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葛奉突然停下脚步,不满地看着他道:“还不走?你想要和尸体住在一起吗?”
“”
路过客厅,一张憨厚的脸死不瞑目地看着天花板,血从心脏的位置淌出来,湿了大片衬衫。
电影演多了,只要自欺欺人地相信眼前的景象也是道具和演员合作的效果,沈慎元觉得迈开腿从尸体上跨过去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葛奉抱着尸体到楼下,打开车门。
沈慎元见他注意力没有放在自己身上,犹豫着要不要抓住机会跑跑看。
“我控制了你的灵魂。”葛奉拿着枪,阴森森地指着他的脑袋,“但是我最近爱上了一枪毙命的滋味。如果你愿意主动逃跑的话,那再好不过了。我正好练枪。”
沈慎元尽量表现出无辜,“完全没有想过。”
“这就好,上车。”葛奉收起枪上车。
沈慎元:“”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不管葛奉是真疯还是装疯,至少他的犯罪天赋完全没有被埋没。换车,伪装,绕路,出城好像有一张早就安排好的计划书,冷静又稳妥地做着每一步。沈慎元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逃离的漏洞。
眼看着车拐入国道,慢慢地离开这座城市,沈慎元几乎要绝望了。
赵奶奶到底有没有被救?
罗家有没有发现自己失踪?
罗少能不能像上次那样找到他呢?
沈慎元望着窗外,心里不断地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然后
奇迹真的发生了。
只是为了和想象中的奇迹差了这么远?
“你有没有看到”沈慎元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感染了疯病,“一头牛在窗外奔跑?”
葛奉发出呵呵的诡异笑声。
沈慎元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又忍不住了,“真的,真的有一头牛上面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什么时候坐上去的?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发现?这个人在朝他招手。
葛奉道:“脑筋急转弯?铁牛?”
沈慎元:“”脑筋打结的人还能玩脑筋急转弯?
“撒谎的小孩子会变成蟑螂的。”
“”联想盘子里蟑螂的惨状,沈慎元认为这是他听过的诅咒中最恶毒的一个。
“撒谎的大孩子”
“小心!”沈慎元失控惊呼!
那个骑着牛的人就这样直直地挡在车前,甚至在刹不住车撞过去的刹那,他清晰地看到那个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正因为这个笑容,葛奉原本要踩住刹车的脚突然挪到了油门上,用力踩了下去。
沈慎元倒抽一口凉气,全身血液几乎凝固了。
但是车诡异地停了下来。
葛奉用力地踩着油门,车依旧一动不动。
骑在牛背上的人走下来,轻轻地叩着车窗。
葛奉拔枪上膛,打开车窗,对准对方的额头,毫不犹豫地开枪。
砰,枪声响起,子弹无踪。
“我是鬼差。”窗外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
“鬼差必须被召唤才能进入人界。”葛奉显然不信。
鬼差笑道:“他们怠工。我不一样,我是积极工作的好鬼差,愿意自己揽活干。现在你被捕了,请下车,主动交出手中的魂质。”
葛奉道:“我是人,你无权缉拿我。”
“鬼差只能捉鬼?那把你变成鬼就好了。”鬼差笑吟吟地说。
一山还有一山高啊。沈慎元看到葛奉吃瘪的样子,内心大爽,要不是现场气氛不允许,他几乎想要放声高歌。
葛奉冷着脸道:“你觉得你能吗?”
“我觉得我能。”鬼差右手如闪电般划入葛奉的外套中,在他回神之前缩了回来,托着一团沈慎元看不见却让葛奉大惊失色的东西说,“最心爱的灵魂当然应该放在心脏最近处。”
葛奉的眼眶渐渐红了,“把她还给我。”
“可以,做一笔交易。交出罗琳琳的灵魂。”鬼差道,“她对你来说应该不重要吧。”
“不行,”葛奉出乎意料地一口回绝,“她是我和曼琪的女儿,应该和我们在一起。”
“她不是。”
“她是!她必须是。我答应过曼琪,会把她领回来,永远和我们在一起。”葛奉恶狠狠地说,“她怎么可以不是我们的女儿?”
沈慎元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会发疯了。罗琳琳是罗启泽和史曼琪的女儿,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可因为史曼琪的遗言,他不得不把她留下来,史曼琪的死加上这种矛盾情感的激烈冲突让生性偏执的他越来越偏激。
鬼差不和他争论,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史曼琪,用老朋友聊天一样的口气道:“做僵尸失败了吗?”
葛奉突然抓住鬼差的手,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肤中,“我抓住你了,你不是鬼差。”
鬼差微笑道:“相信我,比起其他的答案,你会更喜欢这个。”
咚。
牛的前蹄搭在车前盖上,不满地盯着在车里聊得喋喋不休的一人一鬼差。
鬼差叹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收敛脾气。”
牛晃了晃脑袋。
“好吧,干正事吧。”鬼差将手从葛奉手指里硬生生地扯开,任由他的指甲割破肌肤,将史曼琪的灵魂收入怀中,“我的任务是找回史曼琪的灵魂,其他的事与我无关,所以,你们的旅程可以继续了。”
回归(上)()
“不是吧?”沈慎元不但心里这么想,而且说了出来。
鬼差叹气道:“没办法。根据地府的规章制度,无论我心里再怎么想殴打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一旦用行动实施,后果很严重,一定会扣光我这个月的月薪。这样我的牛牛就不能吃牛排了。”
搭着车前盖的牛动了动耳朵,目光不善地看着葛奉。
沈慎元:“”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吃牛排的牛,自给自足,真方便。
葛奉眼底亮起诡异的光芒,右手突然甩出一张黄符,正中鬼差的额头,同时,左手迅速打开车门。被打个正着的鬼差退后两步躲开车门的攻击,笑吟吟地看着冲过来的葛奉举双手投降,“定身符?我现在应该投降还是一动不动。”
葛奉置若罔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鬼差踉跄着又退后两步,抬手制止要冲过来的牛,微笑道:“殴打鬼差啊,所以我还手的话,应该算正当防卫吧?地府如果还没有这条规矩的话,可以从我开始定下来。”
“来”字刚落,他的手已经抓住葛奉的脖子,轻轻一扭,将他掉转过身按到车上。
葛奉扑在车顶上,用力地挣扎着,只是他的力气在鬼差眼里简直像一只毛毛虫。“别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