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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帆斜了他一眼,直接转过身当着众人的面冷冷道:“秦家主闲得很,不如和霍家商量商量去夜北收拾那几万骸骨,将士尸骨在外,会寒了自己人的心。”
说完,他也不理会秦志雄,反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将夜光锦的手帕系在墨晓夜的手腕上,又才用绳子将她绑住,头也不回往主刑台走。他这是以手帕代人,说明要陪伴墨晓夜身边么?
墨晓夜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悬了起来,只有脚尖刚好能触地。她几乎站立不稳,不一会儿就在原地前后移动起来,试图找寻一个最佳的立脚点。那右手手腕被绳子磨得绯红,已经有些破皮了,左手却因有凌一帆的手帕在,反而无事。
墨晓夜还没有判刑,秦家就往夜北递了消息。如今都要行刑了霍青还不来,秦志雄低声问秦世岚:“霍青那小子呢?”
“还没来。”
“他真不来了?东西不是早就送到了吗?”
秦世岚顿了顿,掩去眼中的不自然,说:“可能是半路耽搁了……”
事实是怎样只有秦世岚心中最清楚,给霍青送信的时候她犹豫了,甚至想墨晓夜这样死了挺好,凭她的本事怎么可能找不到传承之印呢。反正墨晓夜都要死,何必让人来救。明明早上就可以送出的信,她生生拖到了第二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她还是遵从想法做了。
主刑台上暗潮汹涌,并不影响台下看热闹的人群。
凌一帆在疗伤时给墨晓夜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色棉袍,此时的她双手被捆在刑架上,偶尔吹过的风撩起那轻软的布料,看起来好似要乘风飞去。她尽管止不住自己的颤抖,却依旧高傲地仰着头。不论众人如何指指点点,都不影响她再看一眼这世界。
她想做的都做到了,她不亏欠霍青,也不亏欠任何人。
她遗憾还没走遍这世界,哪怕是看完这世界的残忍。
萧帧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求了林院判才得来的机会。他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极力表现完美。
他迫不及待道:“行刑。”
墨晓夜闭上眼睛,罢了,人这辈子哪还能没点遗憾呢……她认命的闭上眼,咬紧牙关,等着那剧痛。她想,刚刚凌一帆给她一碗麻沸散多好!
凌一帆心中一紧,喝道:“等等!”
“凌家主,你又想做什么?”秦志雄得意一笑,把凌一帆的表情都看进眼里。他高兴的是已经可以排除凌一帆得到传承之印的可能。
凌一帆看着刑台上的人影,在鲸骨剑面前显得那么柔弱。他站起身来,不由自主走上前去。他袖子里就是在墨晓夜身上搜出的匕首,正是她没来得及交给霍青保管的“飞花”。他希冀地看着墨晓夜,心中无数个自己都在告诉他不能,不要这样做,可他仍然走了出来,哪怕只是一时冲动。
他突然想不管以后,他不想后悔。
他只需要墨晓夜一个肯定的眼神就可以,哪怕一眼,他一定可以冲出去救她。
秦志雄更是得意了,故意道:“凌家主,错过吉时,恐怕镇不住这魔头。”
凌一帆现在整个心都在做斗争,哪里顾得上他的冷嘲热讽,尽管他知道台上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那又如何?
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所有勇气却在面对墨晓夜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害怕道:“墨,晓夜,你可还有话说?”
266我劫法场,你走不走()
墨晓夜摇头:“谢谢你。”
如果要她用婚嫁去换一个苟延残喘,她不愿。
人死了和心死了,哪个重要?
也许无所谓重要,她就是不愿意罢了,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她自己都不知道。
萧帧再次大喊:“行刑!”
台上众人表情各异,王雪颜觉得终于没有人再和她抢凌一帆了;
白素素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傻,明明有机会活的;
凌一帆心碎了;
秦世岚暗暗松了口气……
墨晓夜不由地闭上了眼睛,随后,她感觉到有迟钝的尖刺戳穿了她的皮肤,非要融合进她的肉里。她眼前一黑,耳边再听不见任何声音,嘴里泛起一股腥味来。
第一下她就几乎忍受不住,第二下怎么办?她生怕自己叫出声来,死死咬着牙关。等了半响,却没等到鲸骨剑落下。
霍青气冲冲站在她面前,那行刑的刽子手早被踢下了刑台。那才一刀并没有打实,但仍然伤了她的皮肉。霍青后怕的想,自己要是再晚些,是不是就只能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刑台了。
“你傻啊!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有别的办法去赢!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还不需要牺牲一个女人的性命来成就!”
墨晓夜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睁开眼睛却看到霍青在眼前,不顾身上的疼痛反而生气道:“你来做什么!”她好不容易下决心要舍己成人,霍青一来,她之前受的侮辱挨的打全都白费了。
秦志雄急了:“霍青,你这是要劫法场吗!”
霍青并充耳不闻,只对着墨晓夜说:“命都没了还在乎那些做什么?”
“但是夜北需要休养,如果我一人死可免千千万万人死,也值得了。”
霍青气愤的看着她:“你说我心里装着家族,装着天下,却没有你。那你呢?你心中除了这千千万万人,可有我?”
他清楚自己的心,却始终在得不到和放不下之间纠结,在家族利益和墨晓夜中间抉择。但见到那行刑书时,他终于不想去计较了,他喜欢墨晓夜,他不想失去她。他一向任性,所以是他喜欢的他当然要去争取。
墨晓夜别扭,却不似对凌一帆的坚决:“没我你也行……”
霍青懒得废话,不理那些看热闹的,直接把捆在她身上的绳子全部砍断,问:“我劫法场了,你走不走?”
“你,你……”
世界上仿佛就剩下霍青和她两人,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法场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霍青。她不想承认看到霍青时的欣喜,她怕自己动心,这样的世家少主不都是随心所欲的吗?要是有一天他变了心她该如何?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主刑台上又发生了什么,直到台下的士兵冲了上来,向他们俩挥刀就砍。
霍青大喊:“站着不动,你傻啊!”
墨晓夜突然觉得好笑,一脚踢开一个士兵,对他说:“不然你怎么会来救我呢?”
都到这份上了,能不逃跑行么?墨晓夜也就没心情再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了,只想着怎么才能冲出夜都去,不让人抓住霍青。
台上台下一片混乱,秦志雄见霍青来劫法场,一时竟忘了传承之印的事情,只想把霍青抓住。到时候夜北没了继承人,还不是由人为所欲为,那些白家莫家统统不是秦家的对手。他大喊道:“来人,北露城少城主通敌叛族,拿下他!”
霍青大喝:“谁敢!”
霍家军突然出现在街道上,拨开人群往法场中间进攻。秦志雄直接命令秦家军道:“拿下霍青重赏!”
莫家紧随其后下了令,唯独凌家和白家还不动。五大导师都在观刑台,也作壁上观。场面混乱,见世家动了真刀,刚还围观的人一哄而散,生怕被无辜牵连。
就在这时,祝小冉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用刀抵住墨晓夜的脖子,说:“放下!放下!再动我就杀了她!”
霍家军不知所以,立即住了手。霍青见秦家还有人不依不饶,直接上前砍了两人握剑的手。动手的人见了血光,眼前又是霍家少主,一时不敢乱动。双方对峙起来。
墨晓夜说:“小冉,你别参合进来。”
知画吼道:“祝小冉你给我回来!”
知画本来是带着祝小冉来看热闹,顺便让她可以死了这条心,没想到她突然冲了出去,拦也拦不住,气得把茶杯也摔了。
台下,霍家护卫还是不肯放下武器,但王雪颜却在悄悄拍手,高兴道:“干得好!杀了她!”
祝小冉冷眼对主刑台上所有人说:“今天是无法行刑了,我押她回去!”说完,她看了一眼霍青,架起墨晓夜捆了她的手就往街上走。一切快得人来不及反应,不知道怎么霍青追来,双方打了一阵又停止了。
霍青见墨晓夜没有反抗,心中了然,跟在两人身后对台上拱手道:“案件蹊跷,需要重审。”说完,也跟着往内城去了。
秦志雄见他们走的方向是往内城,便没有阻止,而是招呼自己的护卫跟上去,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祝小冉竟一路押着墨晓夜到了台下,凌一帆快步追上去,将墨晓夜的匕首递给了祝小冉,说:“祝小冉,你,制服犯人有功,本家主赏你了!”
秦世岚眼皮直跳,总觉得事情起了变故,大喊:“不能让他们走!”
“秦少城主,既然案件有变,为何不能改日再审?”
秦世岚强硬道:“人证物证齐全,霍少主要再审至少也该提供新的证据,就这样不明不白带着人离去恐怕落人口实吧?”
凌一帆笑道:“霍青只是说案件有蹊跷,秦少主慌着行刑,显得有些心虚啊。”
霍青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救墨晓夜,那失败感又一次冲上秦世岚的心头,犹如心头刺眼中钉。霍青看她一眼,双手背在身后,给墨晓夜打着手势,面上却冷冷对秦世岚说:“我就是证据,秦少主要想怎样查验?”
秦世岚正欲发作,秦志雄把她拉到身后,说:“既然如此,有劳霍少主了。”
霍青如此表现,那东西说不定放在一个连霍青都不知道的地方,所以他护着墨晓夜宁可得罪其他世家也在所不惜。这样的话,墨晓夜便不能就这么死了。
267那你就为奴好了()
秦志雄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在对墨晓夜的问题上屡屡失态,也许只有秦世岚自己才真的清楚那种感受。秦世岚把人得罪得不少,可该死的人却还是没有死。犹如蝼蚁一直在面前转悠,明明每次都可以置她于死地,但每次她总能出乎意料逃出生天。
秦世岚依旧不罢休,气道:“押送犯人,亲疏有别。此人乃是墨晓夜之前的室友,理应避嫌!霍少主是男子,押送女犯也不合适……。”
祝小冉反唇相讥道:“秦少主这话说得不厚道吧!我的室友还不是你们安排的,如今还拧着这些小事不放,看来少主这容人之量也不怎样。”
有些胆子大的平民还在四周赖着不走,无非是想回去多一些谈资而已,没想到听到这些劲爆的内幕,便更不想走了。
霍锦诚气喘吁吁赶来,把霍青拉在身边,往台上走去,怪道:“沉不住气!”
四大世家和议院的人看得脸都黑了,这些小辈都跳脱得很,如野马难驯。霍青被拉到台上,众人点头致意,对久不出面的霍锦诚寒暄起来。莫越之趁机狠狠斜了两眼身后的一双儿女,见两人悠闲自在的模样才放下心来。
秦世岚面色一阵红一阵白:“那本少主也一同护送前往。”
萧帧见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又一次溜走了,也不甘心,此时见秦世岚铁了心咬紧墨晓夜不啃松口,便觉得是个表现的好时机,赶紧道:“我保护少主同去。”
秦世岚根本没在意身后这个跟班,冲上前去,欲从祝小冉手中夺回墨晓夜。祝小冉对秦家恨之入骨,抬手就回了一掌,两人大打出手。秦世岚见进攻没有效果,反而调转头去对墨晓夜出手。祝小冉不得不转身相护,招式也畏首畏尾起来。
秦世岚得意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想劫法场!”
林院判见再打下去可能真要闹出人命来,刚想喊住手,萧帧拔剑向祝小冉冲去,大喊:“你个贱货!敢对少主出手!看本官不剥了你的皮!”他觉得,这是该他表现自己忠诚的时候了。
白素素对事件的前因后果清楚得很,是秦家野心太大,栽赃陷害,霍家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现在秦家一计不成还要取人性命,她心中焦急,此时站在知意身边,竟鬼使神差伸出脚去绊。
萧帧摔了个狗吃屎,牙齿在土上磕得生痛:“你妈的……”他回头一看是白素素,顿时头脑里一片空白,接着就是掩不住的怒火。
白素素感受到他杀气腾腾的眼神,不知所措,结巴道:“对,对不起……”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把头埋到胸膛里去。她偷偷瞄了眼知意,见他正对着她笑。她没来由地心上一松,又抬起头去看萧帧,那张脸上杀气腾腾,竟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愤恨和鄙视。
白素素从未如此清楚的感觉到过他对自己的情绪,她急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