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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浆瞬息将他吞没,化作熊熊烈火。
一代枭雄秦志雄殁了。
381莫家嫡系()
始元951年,夜都大震,镇压在深渊底的火魔几乎冲破封印而出,时隔半年,最终被五大世家联手镇压——《暗夜神记》
墨晓夜对火魔的传闻嗤之以鼻,淡淡一笑。五大世家联合编造的谎言大网,无懈可击。若不是她亲身经历,恐怕都会信以为真。她想起宝石洞里的对话。世间没有神,那暗夜神也只存在于传说中吗?
每次想到这里,心都会隐隐作痛。后来霍青劝她,有没有神都没关系,只要大家过得好,能吃饱穿暖,这一场仗也就没有白打。
她释然了,从此生活也开始变得简单轻松起来。
霍青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这段过渡时期结束,就和墨晓夜完婚。
这一年,暗夜神国建立,将传承千年的议院制度进一步改革。世家的自治权真正上交神国,从此,官员改由神国直接任命、委派和罢免,不再经手世家,地区间不再有屏障。同时,多年以来“成人礼不入夜都,终身不入夜都”的规矩也被废除,众人拍手叫好,更加支持新任国主凌一帆的改革,掀起了移民热潮。
暗夜族焕发出它应有的活力,但表面上看起来和谐,实际新一轮争锋已然开始。
夜都内城,辉煌的议院大楼里,世家、圣地和神国三方汇聚,讨论新政改革。
而神国成立后,林院判依旧是院判,毕恭毕敬站在一旁,连眼睛都不抬一下。
凌一帆黑着脸,坐在参议长宝座上,听着下面的吵架声。从前他在下面吵架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自己坐在这里,才明白了当初林院判的莫奈何。
李博睿坐在上首,他毕业后被选为圣地圣子,也有权利参与政事。
秦玖儿因为忌讳大房躲藏在夜都,无意间躲开了一统那场厮杀。连地震也没伤着她毫毛,可算是走了运。现在赤阳大道还堵着砂石,她现在背着秦家家主的名号,实际秦家就剩了她一人。
秦家名存实亡,莫家独木难支,无话语权。有盟约做规范,霍、白两家也没有闹得太过分。
新政推行起来无比艰难。世家强势已久,谁也不愿意放弃特权。四家私底下的动作不少,莫家的反应最为激烈。莫家被迫答应统一,要再接受新政策,不可能。
莫越之站起身来,大大咧咧道:“你们要怎么折腾我不管,我莫家的产业绝对不能动分毫!”
白鹏飞讽刺:“就你家那点穷酸玩意儿,护得跟宝贝珠子似的,谁还稀罕不成。”他话说得极其难听,却又让人挑不出刺来,比起莫家,白家确实是很富有的。
莫越之反应迅速:“我家的你既然看不上,就别眼馋了,反正你家的我也不稀罕。凌大人,白家主都没有反对,就这么定了不好吗?”
李博睿提醒:“莫家主,你这话就不对了。统一是大势所趋,你这样冥顽不灵实在是有负神恩。”
“我怎么就有负神恩了?不是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莫家势力单薄吗?”莫越之对李博睿很是不削,“千年都过来了,是暗夜神创下来的,你们这样改,才是忤逆!”
凌一帆说:“莫家主,我们可以让你先选城,但是希望你谨言慎行。”
莫越之理直气壮:“我说了,就算我的地盘是狗窝我也不嫌弃,你们的再富裕我也不稀罕。”他此时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如今秦家是指望不上了,与其坐等被宰割的命运,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一点。
李博睿说:“莫家主,你这样说置我圣地于何地?圣地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诋毁的。”圣地是神的使者,如果不维护圣地的颜面,圣子也当到头了。
莫越之冷笑:“你们非要逼迫我莫家,我莫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你们杀了我儿媳妇的事情我还没和你们算呢,是吧,秦家主。”
秦玖儿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霍青不耐烦道:“行了,就欺负你势单力薄又怎么了?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给你最后次机会……”
三家联合起来不信还不能收拾个莫家,先礼后兵而已,还当真的给他莫越之脸了么。
“不签,我又不是吓大的。”
白鹏飞突然说:“你签不签不重要,你不是莫家正统又非莫家嫡系,你说的话当然也不算!”
所有人都愣了,这是准备让莫越之下台?但空口无凭,证据从哪里来?莫越之不是莫家嫡系又是谁,难道指的是莫问?
只有霍青眼睛跳了一下。
莫越之回过神来,骂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么?白鹏飞你真是黔驴技穷了,我看你也非白家正统。口说无凭谁还不会,在座都不是正统么?”
“据我所知,当初暗夜神赐予四大世家各两件宝物,分别是四条项链和四大神器。你家的在哪里?你有么?”
“我,当然有。”
莫越之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实则心虚。他不知道莫家还有什么传承之物,密室里除了钱财珠宝,没其他东西。
白鹏飞从衣服里把项链拉了出来。
凌家是五大世家,却不是最初的神将世家。当初莫问将钥匙一分为五,霍、白、清、莫四家各得其一,莫问自己留了中间最关键的小棍子。
凌一帆心中狂跳,不可置信地看向霍青,这条项链他在墨晓夜身上看到过。
当初墨晓夜作为叛军被押解进夜都,是他抱了去疗伤的。如果那条项链是墨晓夜家传之物,那墨晓夜岂不是莫家的嫡系?
墨和莫……难道墨晓夜本名应该叫莫晓夜?
于此同时,震惊的还有霍青。他有不好的预感,白鹏飞此举是冲着他来的。他即将和墨晓夜结婚,墨晓夜是莫家嫡系,白鹏飞又是从何知晓?白鹏飞都知道了,那莫越之呢?
这个时候把秘密揭开,是祸非福!墨晓夜的身份还没到曝光的时候。
秦玖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白家主,若莫家主不是正统,那谁又是正统呢?”
白鹏飞意味深长的看了凌一帆一眼,对莫越之说:“莫家主,当年的事就不需要我提醒了吧?你不可能不记得,贝利学院的院长可是都陪葬了的。”
竟还牵扯到贝利学院,秦玖儿兴致勃勃看着众人变脸,心中止不住大笑。
382柳家湾()
当初莫越之的父亲通过非常手段上位,逼走了嫡系,对外宣传嫡系出游失踪。世家间这种大事司空见惯,白鹏飞自信满满,很难说他是凭空猜测。
霍青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冷眼看着白鹏飞:“现在我们讨论的是新政推行的大事,这种家族事务,还是交由莫家主回家处理比较好。”
莫越之不知霍青为什么突然帮他,可他不傻,这种有利无害的话要赶紧接过来。
可不等他开口,凌一帆说:“我觉得很有关系。若莫越之不是莫家嫡系,当然他的决定也不作数。”
秦玖儿紧话:“霍少主这样说,莫不是知道真相故意掩饰,要知道混淆神的血统,这罪名可不轻。”
“要说混淆血脉,你家也没少做,秦仲侜的血脉就不纯正。秦仲侜就是篡位夺权上的位,说起来他的儿孙没一个有资格的。”
秦玖儿怒道:“你!”
凌一帆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不知白家家主所说何人?”
“这人大家都认识,她叫墨晓夜。”
莫越之故作镇定道:“有何根据?”
白鹏飞胸有成竹:“当然有人证物证。当年莫家嫡系受人迫害,被逼流落山南,这才改了名。”
莫越之嗤笑:“老白,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莫越之一脉堂堂正正,不容你在此诬陷。”
“我听说莫家老祖尚在,不如让霍少主请他来做见证如何。”
霍青咬牙切齿道:“白家主,不知你故意将我未婚妻推向风口浪尖有何意图?”
“她是不是你未婚妻老夫不知,但她是老夫干女儿,是小女结拜的姐妹却是毋庸置疑的。我如今也不过帮自家亲戚讨回公道而已。”
之前墨晓夜就说过白家不安好心,结拜的事情也知会过霍青,只是没想到白鹏飞认干亲的目的在这里。
霍青冷笑道:“我从没见过谁会把自己女儿往死路上逼,这亲生的和外来的还是不一样。”
“这话从何说起,若是当家主都是往死路逼的话,那在座各位岂不是都是入土的死人了?”
莫越之越听越不对劲,他起身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先这样,具体的细节,本家主知道对林院判解释。家族事务,请各位还是不要插手。”
莫越之走了,霍青斜了白鹏飞一眼,也走了。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秦玖儿热闹都看够了,笑得前俯后仰,这吵来吵去的真是太伤神了,她不知道以前大房的人是怎么忍下去的。
“还是白家主厉害,杀人不动刀子,本家主学到了。”
说罢,秦玖儿也走了
墨晓夜是凌一帆心中一根刺。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凌一帆得不到的,就连他要凌家站上巅峰之位也如愿以偿。唯独在墨晓夜的事情上一二再出了差错。有了全世界,可偏偏得不到一个女人,这不可能。
凌一帆才问白鹏飞:“白家主今天所说的……不是空穴来风吧?”
“国主大人觉得呢?”
“但愿不是,否则这朝堂之上,岂不是成了菜市一般三人成虎的地方。”
“大人英明!”
白鹏飞志得意满的走了,留下凌一帆独自坐在空荡的大厅中。他掌心几乎被自己挖出血来。
早知道……他何必把她逼下悬崖,他又怎么可能一次次错过!
他想着想着,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如果霍青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他接近墨晓夜的目的也就不单纯了,自己也许还有一争之地。
夜都刚刚平静下来的气氛被白鹏飞三言两语又搅浑了。
墨晓夜又被牵扯进世界争斗而不自知,现下,她正陪着余三去坪山祝家商量婚事。
城主的调令由几大家主商量决定,算是五大世家和新政府之间的交接工作。霍锦诚不管事,自然交给霍青处理。夜北的新制度早已实施,过渡几乎不用,没余三什么事。
尘埃落定,余三决定抱媳妇儿回家。
夜都大战之前,李博睿带来的消息让墨晓夜忐忑不安。她不想和白家碰面,特别选了柳家湾绕道。
柳家湾地面松软,适合种田,不适合搭建房屋,暗夜族却在这种环境中想出了办法。
当真应了那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柳家湾的顶部和别处不同,垂满了枝条。房屋便就地取材,直接将枝条编织成雏形。再经过两年浇灌,促进枝条生长,发出更多的枝丫来,缠绕固定。
这样的藤屋需要三年漫长的等待才能入住,而且维护起来十分麻烦。这样费时费力做工考究的房子是普通人住不起的。为了上下方便,还要配备专人以及云梯。枝条不断生长,每过上百年,老屋就需要从新平整,铲去多余的部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在原本藤屋下再加盖一层。
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第二种。
下层的藤屋枝干没有上层密,萤石的灯光可以从中透出来,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远远望去,屋子就像挂在顶上的藤编彩灯。往往可以从灯光的强弱和色彩分辨这户人家的经济状况。
显而易见,这种房子非常符合贵族们攀比的心思。
五大区域互通以后,柳家湾竟比以往更加热闹起来。
墨晓夜想,她似乎有些明白白家的想法了。论居住环境,北边过于严寒,西边过于干燥,而东边又太过潮湿,就属南边条件最是适宜。
多粮,宜居。
人多了,钱也就多了,许多产业应运而生。
商人小贩住不起那高高在上的藤屋,便尽想了法子在地上盖。铜皮屋子四处可见。先用坚实的大铁皮当做屋基,再铆上轻铜做的柱子,就算地基松软也能稳稳当当的建房子。
两头的灯光交相辉映,别有一番景致。
半年来,柳家湾的生意一日比一日红火,商贩的腰包也鼓了起来,笑容是由内而外的真心。
墨晓夜和余三决定先找地方住下,第二天出发。
客栈的掌柜非常热情,安排了二楼靠窗的雅座。从窗户看出去,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街上慢悠悠闲逛的白衣人,引起墨晓夜的好奇。他一身白衫并不起眼,可墨晓夜却清楚的分辨出,那是冰火岛出产的棉布。
海特人重回夜北也有一段时间了,主要从事医疗。冰火岛上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