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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越之的两个属下勾肩搭背的往回走。
胆小的打了个寒颤，问：“就是咱守着的东西？”他说着，又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只有深深的恐惧。
莫晓夜不觉得只是开关一下门就能让他吓成这个样子，定是与他们守着的东西有关。
孙家到底挖到了什么？
莫晓夜好奇起来，往孙正明看去。他脸色变幻，隐隐有狠戾在眉眼间浮动。
“对，结果孙家有人傻乎乎告诉了别人，那人正好又是圣地的。”
“难道，杀孙家的是……”
高个警告道：“嘘！你找死啊！不可乱说！”
这似乎在侧面印证了孙正明说的诡异死法。
莫晓夜已知在世上，五大世家只是表面上的主宰，而议院圣地才是在背后操控的黑手，比起这两大势力，贝利学院和风满楼都算不得什么。这两方掌握着异能，从而操控着五大世家为自己所用。
按理说，五大世家被操控，中间肯定有联系人和指挥人。偏偏事实不是如此，这两大势力更喜欢按照自己的习惯想行事，五大世家的家主也鲜少知道其中内幕。这更像将五大世家当做牵线木偶，用一些线索和争端挑动世家往自己想要的方向行事，而自己却完全隐在幕后。
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保持了上千年，直到二十年前，他们才有了动作，想把暗夜族的势力全部收拢到手下。于是世家的人开始离奇死亡，人口锐减，对自己领地上的掌控也变得薄弱。这之中不知还有多少看起来手无寸铁的人，实则是议院和圣地放在世间的细作……
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扑朔迷离。
究竟为何两大势力沉默千年，突然频频出手？
他们之间，是联合，还是敌对？
莫晓夜如今已经被卷了进来，莫家也被卷了进来，想逃无门，只能逆流而上，追根溯源，期望能挣扎中发现一线生机。现在再看孙府的事，莫晓夜好奇：既然处理孙府的是圣地，莫越之又如何知道其中隐秘？还是说，莫越之曾经参与过，不然他为何能顺利的进来？
连莫顿这个家主都不知道的事，一个庶出却一清二楚，简直匪夷所思。
等两人走远了，莫晓夜三人才拍拍衣袖站了起来。
莫晓夜和张勐抬腿就走，没有理会孙正明。
孙正明赶紧拖住张勐的手，他武功不好，离开了莫晓夜两人独自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坐在树上犹豫，遇到莫晓夜两人后，才最终下定了决心进来一探。
孙正明解释：“我无意隐瞒你们，但事关重大，我就算告诉你们，也只是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罢了。”
莫晓夜讽刺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孙导师有什么打算？要杀人灭口吗？”
莫晓夜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她气恼孙正明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所保留，弃人性命于不顾。
这种“同伴”，不要也罢。
她不信，凭她和张勐的身手还逃不出去。
孙正明叹：“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黑暗时代刚刚结束时，蟠龙城和夜都，都是莫家领地。后来传言莫家勾结恶魔弑神，这才给了凌家崛起的机会。莫家从此退居十里坡，蟠龙城被凌家接手。
传说暗夜神有一龙一凤，在暗夜神死后化作两座城市，守护着夜都，这便是丹凤城和蟠龙城的由来。
传说总归是传说，时间久了就成了故事。
那一年，孙家只是挖菜窖，没想却挖出了恶魔尸骨。尸骨层层叠叠，用铲车运也运不完。最后，尸骨清理完，才发现这不是墓穴，而是密道。
民间一直有龙凤呈祥的传说，来历无法追溯。孙家大胆猜测，这便是丹凤城和蟠龙城之间相连的暗道。但猜测毕竟是猜测，等他们走到一半时，发现那通道竟被堵死了，这才有后来挖继续挖掘的事情。
孙正明这段话漏洞百出。
孙家在此住了几百年，突然想到要挖菜窖，本就让人匪夷所思。而就是无意中挖到了，也没人能肯定那路一定就是通往丹凤城的。
当然，这个龙凤传说可能是真的。原因是孙家事先就得知地下有密道，这种解释比孙正明所说的无意之举看起来更为合理。
从当时的情况看来，圣地极有可能借莫越之父亲的手一统东临，再找机会过河拆桥。所以，不论孙家究竟如何得知密道存在，他们想要挖密道，就已经触犯了圣地的利益。丹凤城在议院的管辖范围，打通这条通道并非他们愿意看到。
当然，就算打通了，密道也必须在圣地掌握之中才行。
而东临刚历政变，不宜再动。孙家从起了心思开始，就注定了灭亡的下场。
有什么杀人灭族的理由比神罚更合理呢？
想通了这些，莫晓夜看孙正明的眼神就不那么和善了。
她冷道：“你是怕我们进来之后，看到满地的石块产生怀疑，所以才半真半假的告诉了我们，免得最后难以解释。”
“算是吧。”孙正明补充道，“我见到那诡异的火，便知道那些人又回来了。我在学院这么久，终于弄明白一件事，那是圣地的圣火，是涅槃之火。刚刚的人说得没错，孙家是被圣地灭门的。”
明知是圣地干的，孙正明之前却将他们的思路导向莫家。
张勐最恨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在杀手执行任务时，稍有差池便连命也可能没了，最忌讳同伴之间相互猜忌。
他阴沉了脸：“你究竟是回来干什么的？”
“我回来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是我孙家祖传，多的我也无可奉告。”
莫晓夜深知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问：“那孙导师觉得，我们应该去主院，还是去你家‘菜窖’？”
孙正明犹豫不决，莫晓夜招呼了张勐转身就走。她没时间和孙正明磨叽，她只想知道莫越之在这里干了什么。圣地，她惹不起。就算孙正明是贝利学院的导师，也不代表着她愿意让他当刀子使。
一个人将世上的好处都算计完了，这人也就活不长了。
463又一条密道（）
莫晓夜和张勐一路潜行，跟着那两人到了一座华丽的院落。这座院子比别的地方大，灯笼挂得也比沿路精致，就连窗户也精心镂了花纹，还镀了金。院子还保持着当初的面貌，所有房间大打开着门。莫晓夜远远看去，便可看到房间里已经是被搬空了，雁过拔毛无非如此。
莫晓夜直觉，这绝对是莫越之干的。见院子里没人，当即和张勐使了眼色。
两人从正门闪身而入，直到屋门口。
孙正明赶紧从身后跟了上来，小声道：“这是我爹娘的院子。”
正屋里，两名刚刚巡逻的男子相对而坐。
这屋里算是有了点人气，桌子上摆着酒菜，凳子上垫着软垫，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高个说：“他娘的，可吓死老子了。”
“我还以为你不怕呢……”
两人话还没说两句，莫晓夜和张勐便从门口蹿了进来，捂住两人的嘴。
张勐的刀子在高个脸上轻轻一划，拉出一条口子。高个很快从胆小男子的眼中看到了惊恐，那眼神很明显在说他流血了。
张勐狠道：“乱叫就没命了，明白吗？”
“明，明白。”
张勐满意一笑，毫不犹豫就划破了高个的喉咙。他“咯咯”的喘着气，全身抖动不止，只两分钟就断了气。鲜血洒在他的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衫。
胆小的男子从始至终瞪着眼却发不出声来，吓得跪在地上。
莫晓夜问：“你们还有多少人？”
“除了我们，只有十人。”
“说！”
胆小男子以为他说得不够详细，赶紧道：“有三个在下面，另外两个在外面巡逻，还有三个在轮休，等下会起来执勤。”
张勐踢了他一脚，恶狠狠道：“就这么少人吗？你当我好骗是不是”
男人急忙跪正了身子，不停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是真的！此地外面有阵法，又是圣地接管的地方，我们是私下来的，不能来太多人，所以真的只有这些。小的说的是真的，女侠饶命！”
他看到莫晓夜的气势明显比张勐强出不少，于是直接向她求饶。人都说女人最容易心软，这时候求男人，肯定是没女人管用。
莫晓夜好奇道：“你们如何进来的，竟能穿过外面的阵法？”
“这……”
“说不说！”
张勐将刀子搭在他的脖子上，他瞬间就软了，哭丧道：“我说，我说，是闭着眼，只要事先看好路，闭着眼不放出感知就能走进来，那阵法只有院墙周围二十米的距离有效。”
莫晓夜又问：“是谁布置的阵法？”
“小的不知啊，这些都是家主交代的。女侠就放我们一条生路把，小的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那莫越之给了你们什么任务？”
“他让我们在此接应小姐。”
果然是密道！
莫佩兰前往丹凤城也就说得通了。
莫晓夜总觉得还有哪里被忽略了，她不甘心道：“就只有这些？”
“没了，真的没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主子的计划不会说的。”
这时，孙正明也走了过来。他环顾四周，见爹娘的房间早已被糟蹋得不成模样，径直将男子从地上提了起来，抓着他的衣襟问：“你是如何得知孙家的事的？！”
“那是家主和少主交谈时，小的偷听来的。”
孙正明又问：“莫越之是如何得知的？”他显然听出了其中的不妥。
那夜，只有孙正明一人逃了出来，圣地对这密道一定绝口不提，更不可能让世家得知。
莫越之又如何得知？
“这……这小的哪知啊……”
他话未说完，就被孙正明一刀捅到了心窝，一招毙命。
孙正明拔出沾了鲜血的刀子，在男子衣服上蹭了干净，才说：“我知道菜窖，我带你们去。”
莫晓夜瞳孔微缩，再次和张勐对了一眼，皆不动声色。
孙正明说他是来找东西的，但这东西居然在菜窖。
难道说，当初除了尸骨，还发现了什么东西？
孙正明冒险前来，是拿回宝贝，而不是来查找真相的。也就是说，孙正明很可能最初就知道了圣地是凶手……除了莫越之，还能将这事知道得这么清楚的人是谁？
是喾厉吗？
莫晓夜不寒而栗，觉得自己和张勐的行踪恐怕一直都在喾厉的掌握之中。
孙府，是她来探，还是喾厉故意引她来探的？
孙正明不再小心翼翼，大步走在前面。他双手负在背后，犹如巡视地盘般。等到莫越之的人出现，他就像滑腻的鱼，陡然躲到莫晓夜身后。莫晓夜微微对张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计较。
以张勐的身手，面对面，只用一招，便倒下五人。还有三人，便不足为惧了。
孙正明领着二人来到了柴房。
说是柴房，倒不如说是小房间，离厨房还有些距离。这里虽然堆着柴火，却比普通的柴房显得更加整洁，窗户也更精致一些。
莫晓夜更加不信临时起意挖菜窖的话了。
谁家会突然在睡觉的屋子里挖菜窖，吃饱了撑的吗？
想来，莫越之不敢将这里清理得太过干净，怕被圣地的人发现，柴火是掩人耳目用的。
孙正明一人搬着柴火，一堆一堆往旁边垒。来回跑了十来躺，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他迫不及待摸出夜明珠，猫腰钻了进去。莫晓夜对走密道这种事算是驾轻就熟，在西凉遇到过两次，此时见怪不怪了。
不出所料，这里同其他密道所用石材相同，甚至连风格都一模一样。
有了孙正明的话，她便能明白，那北冥和暗夜族四处的密道，甚至连赤阳大道，都是暗夜神时期的产物。这样说来，宝石洞的女子告诉她世间无神，便更加可信了几分。至于几位“神”的不合，可窥见端倪，是权利争夺。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莫晓夜越是对那段黑暗历史有所知，越是惊心动魄。强大如北冥基地也能被人灭了，“神”之间的战斗何其恐怖，动则山崩地裂，岩浆喷涌。她第一次怀疑，这样折腾下去，计算联合五大世家全部的力量，能找到活路吗？
464古战场（）
紧跟着孙正明转过一个路口，莫晓夜看到，几尺厚的墙被人破了一个洞，墙上尽是被敲打过的痕迹。
如果她没猜错，这里才是最先孙家动土的地方。
孙正明见她跟了进来，指着地上的白骨道：“这些都是恶魔的尸骨。”
恶魔和暗夜族不同，他们是没有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