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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夏生诧异地看了舒毓一眼，没想到，她对出去的事情，还念念不忘，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便夸她。在舒夏生打量舒毓的时候，舒戎也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我的毓儿，也会为爹爹分忧了。”
舒戎管着无线电中心，一切的通讯解码，都由这个部门负责。舒毓得到了父亲的认可，扭头对舒戎扬了下巴：“二哥，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弃我不成？”
舒戎扫了一眼父亲的表情，举手投降。
“我哪里敢，只要你不去捣乱，随你。”
舒毓这才高兴了：“爹爹，我可以去帮二哥吗？”
舒夏生的首肯让舒毓喜出望外，立即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定不负爹爹期望！”她说完，又歪着头，小心询问道，“那……我现在就去哦？”
“去吧去吧，你就是个闲不住的。”
舒毓像只出笼的小鸟，欢快的出去了，留下舒夏生父子两人，在会议室里。
等门关上，舒戎问：“父亲，你真要将她丢到无线电中心来？”
舒夏生摇头：“不必，你将上次李明那个未解密的视频信号给她，让她拿回家去处理，就行了。”
舒戎嫌弃道：“她什么都不懂，怎么能有所帮助？”
“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舒夏生点了一根烟，幽幽道，“她的基因，本就和我们有些差异，你要知道，烙印在她潜意识中的思维模式，也更接近于千年前的人类。没准真能有所帮助……省得她整天想乱跑。”
“难怪积极，原来是想借口追查生物研究所的事，出岛去。那遭受污染四季分明的地方，有什么好的。”舒戎恍然大悟，“这是她潜意识的东西？那前几代呢？也是如此？”
舒夏生答：“前段时间想去黑山基地，被我拦了，发了好大的脾气，三天都没理我。当年，她就是在那里被抓的，根据记载，每一代的克隆体，都想往黑山跑。”
“算了，由得她去吧，反正短时间，她也破不开那系统码。毕竟，我们努力了几百年，都没有成功。那都是另外一套完整的体系了。对了，爹，宋元一那边的事，怎么办？”
“你加紧破译，我让你大哥好好盯着他们，你这边一旦确定了，我们就动手。”
上阵父子兵，舒夏生三个儿子都是栋梁之才。
老大舒展，统领军方，负责对外军务。
老二舒戎，负责无线电中心，和尖端制造。
老三舒逸，是个书呆子，只喜欢生物研究。
三个儿子各司其职，相辅相成，这让舒夏生颇为自得。
再加上一个舒毓，未来百年，军方必定昌荣，他也可以放心了。
舒戎说起这事也很是得意。是他发现了飞行器数据的秘密，从而拆穿了宋元一的谎言。他说：“父亲说得是。宋元一以为抹去了那几台机器的影音数据，就能逃过监管，却不知越是这样做，越是暴露了问题。飞行器的飞行数据是做不了假的，我这边已经有了头绪。”
舒夏生却眉头紧锁，担心道：“那就快去做，如果真是亚种。我们的秘密，恐怕会守不住。”
***
时间一天天过去，只要坚持不懈，没有解不开的秘密。
在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之后，生物研究所的人总算发现。亚种的异能，可能和它们异于人类的脑电波有关系。
强大的脑电波，有类似声呐的功效，不仅帮助亚种在黑暗中辨别方向，达到一定数量级，就能产生那种隔空移物的能力。就连那诡异的飞行，也不过是它们用这种功效，移动了自己的身体而已。
目前，对这种能力的产生和作用机理，尚不清楚，也不知道其是否能持续成长。但是，他们总算找到了一条可以控制莫晓夜能力的办法。那就是，在它头上加一个带磁力场的头套，扰乱那种诡异的能力，它便不能再伤人了。
宋元一再次来到了实验室，莫晓夜被绑在一张铁板床上推了进来。她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只能通过头套上洞看他。宋元一的手指滑动在她的手臂上，感受着她比人类更加细致的皮肤。笑道：“我告诉过你应该听话，你不听。”
莫晓夜这次是真的慌了。
她经过多少次努力，都不能从那诡异的房间逃离出来。他们一次次在她即将脱离掌控时，将她迷昏。她装睡、装病、绝食……什么都做完了，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反而让他们在对她一次次的伤害中，掌握了控制她的方法。
她无助的挣扎：“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你要是继续挣扎，只会更痛。”
宋元一看着阿烁抽了血，又从莫晓夜的手臂上提取了皮肉。
这一切，在完全没有麻药的作用下进行，为了取得，没被任何药物污染过的纯净基因源。
莫晓夜痛得直冒冷汗，眼前阵阵发黑。她忍着生挖其肉的痛苦，一声不吭。她不能让这个冷血的男人，在她无助的嘶吼中，找到丝毫胜利的快感。
865三年的折磨（）
宋元一看着她咬破的嘴唇，仿佛是滴在雪地上的红果。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不自觉将大拇指覆了上去。
李明惊呼：“宋总！”
宋元一速度极快，只轻轻一沾，便又收回手来。手指上，已经沾染了莫晓夜的血液。他犹豫了片刻，伸手闻了闻，又用手碾了碾，这才用一旁的棉布将手擦了，又仔细消了毒。
“我说了，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你若是不想更难受，就乖乖回答我的提问。没准，我还能大发慈悲。”
莫晓夜痛得直抽气，漆黑的头套上，只能看见她鲜艳的红唇，和愤怒的大眼睛。感受到她的怒视。
宋元一对她微微一笑，道：“你好好考虑吧。”
他的决定，其实根本不需要愿意，或者回答。
莫晓夜真切体会到了五皇子说的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恨不得自己当时在海底淹死了，根本没来过这一朝。她甚至在想，那些刑讯逼供还不吭一声的案例，多半都是假的。他们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折磨得还不够多，活得，还不够久罢了。
莫晓夜度日如年，只觉得每一天都宛如地狱。无尽的疼痛，成了脑海中留下的唯一记忆。她也曾忍不住痛呼出声，叫到嘶哑。她一度怀疑自己活不下去，每当这时，眼前总会浮现出霍青那张脸来。
霍青要她活着……
这样活着，是对她丢了霍青的惩罚。
针对亚种的研究，突飞猛进。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始终不能堪破异变的原因，也无法在人类身上，模仿出那种对极端环境的适应能力，更无法破解癌细胞为何移植到亚种身上，不久，就会被当做病毒杀死。
终于，宋元一来了。
宋元一在这几年里身体快速恶化，能活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研究所的医生，在尽力保全的结果。他来，是因为他们对莫晓夜身体的利用价值，几乎压榨干净，只剩下最后一个必经的步骤了。
这一次，宋元一没有废话，
对着莫晓夜直接问：“你是不是地底人？”
莫晓夜看宋元一已经脱了形，就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实验室里熬了太久。她再有骨气，也抵不住这样三天一放血，十天一割肉的折磨。如果有机会不受折磨，哪怕是一天，她现在也是愿意的。只要是无关痛痒的问题，她说出来由何妨呢。
莫晓夜虚弱的点头。
宋元一又问：“军方是不和你们有合作？”
“我不知道。”
宋元一双眼一瞪，将手中那把锋利的手术锥举了起来。这种圆锥中空，是取肉用的，莫晓夜已经无比熟悉了。他将锥子在莫晓夜面前晃了晃，威胁道：“撒谎可不是个乖宝宝，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也不想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据我所知没有，所以，我不知道。”
“你们能活多大？”
“两百年。”
“你们有一个完整的社会吗？”
莫晓夜骤然醒悟，这个男人绝对是有侵略性的，哪怕他已经虚弱衰老，但他的心，却极具占有欲。
莫晓夜含糊答：“我不知道你的社会，是什么意思。”
“就是统治者和被统治者。”
“有”
宋元一又问：“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掉进一条暗河，被冲了出来，但那地方深在海底，我进不去。”
莫晓夜开始避重就轻，她隐隐担心，她若没了利用价值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一面想要个痛快，死，就死得干脆一些；
一面，又在希望活下去。
也许，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希望什么，还有没有希望……
宋元一对地底世界好奇，也想过要利用莫晓夜去征服地底，进而和舒夏生对抗。但现在，他等不起了，他已被癌症折磨得病入膏肓。他每日承受的痛疼，并不比莫晓夜的少。他现在只想要他的健康。
“所以你才想来这里，是为了找回家的路？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路？”
“我看书上说的，山区，多河流和溶洞。也许有一条溶洞，可以让我回家。”
宋元一觉得自己没必要再问了。他疲惫地坐回了轮椅里，刚刚一番质问，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李明推着他往门外走。突然，他抬了手，止住李明的动作。
宋元一转过身，问道：“你们……有永生者吗？”
身穿白衣，带着口罩的人又围了过来。莫晓夜视线里没有宋元一的身影，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无比清楚了。那将是又一轮痛入骨髓的折磨！
她有些慌：“有。”
她的声音很大，宋元一听得清楚。他嘴角勾了一下，对手下命令道：“先做切割小测试，没问题，就剖腹观察好了。”
莫晓夜当然知道剖腹是什么意思，愤怒道：“你言而无信！”
“对一个亚种，我还要客气什么？我关了你三年，你出去后会轻易罢休，不想复仇吗？再说，你不是说，你不会伤害我的利益吗？你的离开，就是伤害了我的利益啊，哈哈哈哈！”
宋元一仰进椅子里，看着莫晓夜被捆得结实了，才大笑着走了出去。
是的，从最先开始，就没想放过她。
为了获得最直接的研究成果，活体实验必不可少。对于人类，这份实验谨慎小心，但是对于完全不同种类的亚种，就不需要客气了。他们不是一个种族，在宋元一眼里，就像是猩猩和人的区别。
为了治愈癌症，早晚要走到这一步，不可避免。
***
三年，可以做太多事情。
足够磨灭一个人，对生存的全部期望，
也足够舒毓学会，有关密码破译的知识……
在千次万次的尝试后，这一天，舒毓总算得到了一种可靠的，处理加密图形文件的方法。但她似乎总是慢人一步，在她没来得及拿到清晰图像的时候，舒戎已经在舒夏生的办公室里了。
舒戎将准备好的文件拿了出来，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解释：“她的确找到了一种有效的办法，我们顺着这种方法解密，得到了这个。”
866大小姐亲临（）
屏幕上，一个娇小的，身穿白裙的身影，凌空而立。
舒夏生整张脸都黑沉了下来。
“你有没有拿给老三去确认过？”
舒戎答：“确认了，这确实是一只身份不低的亚种。”
“她已经掌握了异能，当然地位也不会低。幸好你大哥那边，一直没有放松对宋元一的监视。”舒夏生说，“这件事，让她去，你去叫她过来。”
舒毓非常不情愿地到了舒夏生的办公室里，为父亲打扰了她破译图像，十分不满。舒家的家教一向很严，对礼仪方面更是看重。舒毓见二哥也在，不好意思再耍小姐脾气转身走开。舒夏生招呼了舒毓过来，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毓儿，这么久了，自从你开始学习破译以来，就再也没主动来看过爹爹了。”
舒毓乖乖地蹲了下来，撒娇道：“爹，那不是因为人家忙吗？”
“再忙，你也是爹的女儿啊。”
舒毓摇着舒夏生的手：“我也想帮爹爹和哥哥们分担压力啊，我好不容易有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您就别打击我的积极性了，好吗？”
舒夏生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怪道：“爹还不够支持你啊？你这小没良心的，这些年，你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吗？”
“爹，我就差一点点了。”舒毓比划着，试图说服父亲，“就这么一点点，就一点点，我就可以破译了。你等我做完再说其他事情，好不好？”
舒夏生故意失望地抽出手，叹道：“哎，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