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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逸一脸的不耐烦，看起来，在随时暴走的边缘。
舒戎这才拿起随身的电话，对那端的人吩咐：“再加两套衣服，和一盒栗色染发膏。”
加两套，明显是给莫晓夜准备的。
不一会儿，舒戎的电话又响起，他立即牵着舒毓往外走。
等出了生物实验室，他才说：“你可好，一回来就惹你三哥生气。他那个倔脾气一上来，就不单是你要吃苦头了。”他若有所指地瞄了莫晓夜一眼，提醒舒毓，她现在不算是一个人，还要为同伴负责。
舒毓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舒戎戳了她的脸，说：“东西都在飞行器上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下一次回来，再多待两天就是，我们忙，没时间顾及你。你三哥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下次来，他没准儿就忘了。”
这正合了舒毓的意，她立即卖乖道：“还是二哥对我好。”
舒戎调侃：“现在知道我好了？刚刚发脾气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乖？”
“哎呀，你还说！”舒毓放开舒戎的胳膊，挥手道，“我不跟你说了，你尽知道嫌弃我。下次我回来，一定要去爹面前告状的。”
舒戎耸肩，无所谓道：“去吧去吧，我等着你回来告状。”
舒毓头也不回地上了飞行器，莫晓夜走在后面，对舒戎拱了拱手。
“谢谢新衣服。”
“客气。”
目送两人离去，舒戎回了实验室。舒逸正在整理这一次检测的数据，听见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他的办公室，寻常人进不来。来人，显然是刚刚去送人的舒戎。
舒逸问：“走了？”
“你为什么要准许她染头发？不会影响数据吗？不怕爹回来责罚你？”
“有了那只亚种，有更准确的数据，她那点，就没那么重要了。再说，她的数据，都是在岛上生活的数据。存了千年，也没找出原因，根本没有特别的峰值。没准这次，能有所突破也不一定。”
舒戎拿起文件来，扫了一眼。之间密密麻麻的符号，他也看不懂，不禁叹道：“还没抓到姓宋的，不然，也不用这么着急打发她走了。”
舒逸往椅子里一仰，懒洋洋地抱怨道：“还不是你，要是能研发个半年蓄电期的，不就可以让她半年回来一次了，我们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你有本事，将古代那记忆存储覆盖的一套弄明白了，我才是真的省事呢！”
舒逸将书桌上的笔丢向舒戎，骂道：“去你的！你咋不将那飞船造出来呢。没准，我们也可以去太空遨游，重新占领一颗星球了！”
舒戎见弟弟乍毛，十分开心，笑道：“兄友弟恭，知道不？弟弟，要听哥哥的话。”
舒逸脸色阴沉地拿起了身后的针管，舒戎不敢再惹他，立即闪身出了办公室，处理正事去了。
***
宋元一隐姓埋名，转换各种身份，躲藏了近五个月，最终还是被一通打给属下的电话出卖了所在位置。
当舒夏生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宋元一面前的时候，他刚从地洞中钻出来，准备转移阵地，头上还挂着两根茅草，十分狼狈。
宋元一索性从里面爬了出来，他也不慌了，悠闲得像是在度假过程中，遇到了老朋友一样自然。或许，他早料到有这一天，在没了钟世亨的支持后，研究所的装备势力急剧下降，落败已成定局。
宋元一抖了抖休闲服上的灰，站在舒夏生面前。
“你想杀我？想灭口？”
舒夏生不答，但是宋元一知道，以舒夏生的性格，不做，便会一直隐忍。一旦动手，就一定会斩草除根。
宋元一提醒：“你可别忘了当初的誓言，谁违背和平协定，其它两方，就有权利维护世界和平和正统。”
当年黑山之战后，人类文明几乎被摧毁殆尽，只余一些躲在地下基地的人，还苟延残喘。他们不敢出来，因为肆掠的辐射，不会给任何人活的机会。
就这样，苦苦熬过了好几年。终于，地面上的情况开始好转，人们陆陆续续从地洞中走出来，重建家园。那时，因为上古传承机的存在，根本不用学习，人们都拥有顶尖的知识。当然，这些知识并不是顶尖的，但放在今天，却是终其一生都难以学习理解。随着纪元科技的毁灭，人们学习知识的途径，再次倒回从前。
重建文明时，三个拥有最顶尖知识的人，发挥了大作用。他们，就是帝国三个部门的前身。哪怕纪元的文明不复存在，但是知识却残留了下来。当然，这些知识太过繁复庞大，能学习掌握得最明白的，是周边的亲信和亲人。
三人一致认为，一个统一的国度，有利于人们的生产和发展。为了预防分裂和专制，便定下了一个和平协定，一直流传至今。哪怕后来，又发生了和暗夜族的战争，这样的协定，一直未曾改变。
舒夏生既然敢动手，便不再惧怕那协议。他已经掌握了这个星球的绝对控制权。
舒夏生讽刺地一笑：“我不会杀你，反正你也活不长，我总还犯不着和一个死人计较。”
留着宋元一的好处，比坏处多。就拿舆论导向来说，他没杀宋元一，就不算独断专制，只要有人指责他。他可以用宋元一，来堵住悠悠众口。他不怕人说闲话，但也不想人说闲话。他想当的，是一个贤明的国王。
宋元一冷笑：“多谢不杀，那我就睁着眼看，你是怎么自取灭亡的了。”
“说那么多，还不是想保命。”舒夏生笑，“你就不该将你的希望，寄托在你家小秘书身上。”
宋元一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宋家驰骋千年，怎么可能只有表面上那点势力。他确实把希望寄托在李明身上了，否则，也不会不做任何反抗，便这样轻易投降。
舒夏生不答，挥手让人将宋元一带了下去。
宋元一不甘心地骂道：“你本来就是这世间第一人，还野心勃勃，毫无容人之量，是德不配位！”
德不配位，命不久矣。
宋元一说了前半句，意思已经表达得足够清楚。
他走后，舒夏生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885私下矿区（）
宋元一被舒夏生刻意引导，想错了。其实，李明并没有背叛。在舒展的追捕中，李明逃了，到现在不知所踪。一向形影不离的两人分开行动，舒夏生担心生变，故意乍宋元一的。现下，舒夏生通过了宋元一的反应可以肯定。宋家最后的招数，在李明身上，就更忧心了。
果然，不过几天，有城市传出流言。说军方，一直在进行反人类的研究，利用活人来做实验，制造出了许多非人类生物。比如舒家大小姐舒毓，就是一个变种人的混血，根本不是舒夏生亲生。
这一传言，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用活人做实验，违背伦理人常，只有最恶毒、没有良知的人，才会干出这种事情。这是早在上古纪元，就明令禁止的。李明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大量的照片和视频，也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四处传播。反正，这些东西流传开了，连舒戎都不知道其中关窍。
面对这样的指责，帝国军百口莫辩，就连内部的人，也产生了怀疑。
那些照片和视频，舒戎稍一分辨，就肯定是千年前的文档记录。那上面的实验，当然是真的，参与实验者穿的衣服，和现在非常相似。不是刻意注意，根本无法分辨衣领上的小小标记。
但就算可以澄清这是古代的影像资料，紧接着，问题又来了……
黑山大战，毁灭的，是这些亚种。关于上古纪元，最普遍认同的，是古人撤离了这颗星球，并不是被毁灭了。亚种和古代文明有关，那么古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实验？是不是为了治病？什么病，连上古发达的科技都不能治疗，岂非绝症？
而且，如果亚种和人类是一个种族进化出来的分支，那么现在这种进化是否停止，亚种又在哪里？最后，还要隐瞒军方和亚种合作的事实……
总之，无论如何解释，给社会造成的影响，都是恐慌。
谁摊上，谁倒霉。
帝国军最后给出的理由，简单粗暴：这是生物研究所做的实验，否则好好的，为什么不攻击制造业的钟家，而要攻击宋家呢？
对此，钟家只好保持沉默，不敢多说。
因为，表面上，一切制造都是他们完成。包括，那些医疗器械……算是吃了个哑巴亏。
***
而此时，已经染了头发的莫晓夜和舒毓，丝毫不知地面上发生的一切。她们最近正在计划着进入矿区游玩。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矿区，首先要保证，打开那扇门的时候，灯不会亮。
莫晓夜还没想到办法，舒毓已经提出了建议。找到线路，从门里面，将灯的供电线剪了。至于理由，是她想近距离观察，暗夜族在地底生活的习性和状态。只有不被圣使发现，在那种最自然的情况下，才能有所收获。
莫晓夜表面同意了她，但内心却不认同。要知道，除去异能不提，单是比体术，人类在行动力一流的暗夜族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矿区内情况不明，舒毓对她有恩，她也不能将舒毓置于险地。
她想不明白，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舒毓，为什么胆子那么大，敢深入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种族。要知道，当初她刚到地面时，去黑山的路上，都是绕着城市走的。
一转眼，又快要到三个月的期限，莫晓夜有些着急。
如果三月期限到了，她还没有离开。回到地面，只要看她的发色，舒夏生就会发现她的企图，到时候，她还想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一天，矿区的人刚送了物资离开，三天之内是不会再回来了。
今夜，莫晓夜决定铤而走险，独自前往矿区，查探暗夜世界的近况，为逃离做准备。
如往常一样准时休息，舒毓起先还含含糊糊说了两句话，之后便翻身睡了过去。
莫晓夜蹑手蹑脚从被窝钻了出来，换上一身深色装扮，出了门。她没找到办法将灯的线路破坏，但她可以从门上的小窗，将异能探出去，把控制灯的感应芯片拔出来。这样，她出去的时候，灯就不会亮了。
为这天，她等得太久，心跳飞快。
终于，她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中，感觉身心都得到了解放。如果没有脊柱上控制她行动的微型炸弹，她想，她现在，一定义无反顾地往铁门槛处冲过去。
矿区中也是休息的时间，平地上，睡着许许多多的奴隶。他们劳累了一天，却没有任何的福利，只能就地休息，连被褥都没有。有运气好一些的，能找到个石块当做枕头，就算是最好的待遇了。
整个矿区中，还剩下两个军卫还在巡逻。依旧有人还在挖矿，是白天没达到工作量的奴隶。他们孱弱的身躯佝偻着，有气无力的在岩壁上敲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工作，还是在半梦半醒间下，意识的动作。
每当军卫巡逻过来，见到这样的人，定要给上两鞭子。他们一般不打人，打死了，劳动力就会减少。而是抽打在岩壁上，啪啪的响声，将正在梦游的人叫醒。恶狠狠道：“特么的，要不是现在越来越缺人，你这种连挖矿都做不好的废物，早就死了一万次了！浪费粮食！”
莫晓夜可以理解，暗夜世界，尊卑贵贱有序。军卫这样的行为，已经美其名曰叫“仁慈”了。
被叫醒的人，在军卫的监督下，动作迅猛地敲打起来。但不过一会儿，军卫一走远，他们的动作又会慢下来……
如此反复。
莫晓夜偷摸出来有两个目的：第一，打听清楚暗夜世界的近况。第二，去试试，自己是否真的不能踏过那条门槛。
能供莫晓夜选择的对象并不多，她静静地贴在岩壁上，放出感知，观察着挖矿的人，试图从中找出个别清醒的、胆子大一些的。很快，她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这里的人，不知已经被关了多久，已经成为了行尸走肉般，只会机械地、面无生气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886二十万莫家军（）
揪准时机，她挑了一个在末端的小洞窟钻了进去。里面的两个男子，竟丝毫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先用异能将两人禁锢住，免得两人一惊一乍地坏了事，这才准备开口询问。
两个男子蓬头垢面，头发都结成一团，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们试着继续挥动手臂，几次都未能成功，这才身体一震，从梦中惊醒过来，还以为自己是梦魇了。结果醒来之后，两人发现自己依旧不能移动分毫。想喊，又发现连嘴都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