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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夜冲他点了点头，走过去对莫问说：“老祖，不是我不守规矩，确实是那女子太可怜了些。”
莫问在，当然没有凌一帆做主的分，莫晓夜索性坦白说了，也不怕莫问去追究。反正，她把人从天上丢下来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莫问笑道：“丫头还是那么心善，罢了，一帆你先给那女子安排一番，我们再来商量正事。”
凌一帆这才接话道：“夜儿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我想，不如让她去贝利学院，替我师父守墓吧。我不能常去师父面前尽孝，让她帮我照顾着也好。”莫晓夜说完，又扭头去问，“老祖，如何？”
凌一帆心中咯噔一跳，也看向莫问寻求意见。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莫问却皱起了眉头，道：“问我做什么，你自己拿主意便是。堂堂一国之主，莫非连个女子都安排不下来？”
阁老就是莫问派人杀的，凌一帆心中十分忐忑，不知是不是莫顿给莫晓夜说了什么，她是故意的。他不敢表露分毫，便顺着莫问的意思说：“夜儿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我一会儿就让贾院长去安排。只是如今贝利学院也不好过，去哪里也不见得好……”
莫晓夜无知无畏，道：“没关系，有口饭吃，不随意受人欺负就行。”
“老祖……”凌一帆喊了一声，见莫问面无表情，不敢再问，对莫晓夜说，“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先说正事。”
莫问说：“你在东临待过，你最了解，东临水路狭窄，我们要想攻过去十分困难。而且杜明克那厮狗急跳墙一定会动用炸弹的，到时候，才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你也知道，这地底世界的结构不能轻易变动，怕引起连锁反应造成坍塌，所以还是说说你的意见吧。”
莫晓夜想了想，道：“确实是不太好攻，十里坡一线还好，但是十里坡去东临的路却是水道狭长。要想战胜，必须一举拿下，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东临控制在手中。这样，后面的战事才能继续推进。否则拿下十里坡后一修整，恐怕便再也没了机会。”
莫问点头，道：“不错，你继续说。”
“圣地之所以将东临牢牢控制在手中，其实是掌握了其中起脉络作用的水路。寻常人出行都靠船只，若要大举进攻东临，异能者不够的话，普通人便会起大作用。我们没有船，恐怕还是被动得很。”
凌一帆心中一跳，立即想到一个削弱莫问势力的好办法。莫晓夜找就说过是要找莫问报仇的，但这一点他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虽说他之前已经在那两个老的废了多少口舌，但人老成精，他们是一点口风都不肯吐露，他心里也没谱。
他此时还不知道，莫晓夜已经知道了莫问身份的事，这件事本来也就是她早先算计好了的。她就是要一点一点剪除莫问的势力，让莫问和圣主之间再次争斗起来。
莫晓夜和凌一帆两人心中虽然各有打算，但目的不谋而合。两人先前并没有商议过，此时莫晓夜提起，让凌一帆顿时有一种奇妙的契合感，他知道，那是那份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感情在作祟。
他突然开口劝道：“既然如此，我建议还是从长计议，操之过急反而不好。神国如今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不行！”莫问断然否定了凌一帆的建议。如果那舒家大小姐真是柔儿的转世，再等几年他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说：“如果给了机会给他休养生息，构建壁垒，我们才是一辈子都别想要破了东临。所以，这次战事必须起！”
944婚事（）
他一锤定音，莫晓夜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战备不足，我们若要强攻，对异能者的依赖太大了……异能修炼不易，这样的人员消耗，对我们来说可能有些困难……”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万事只要去想，总有办法。”莫问说，“这一点你无需担心……倒是说说，如果要强攻，该如何致胜？”
谁都知道，只有海特人才是几乎天生异能，而且生育能力又快。莫问这一句话，无非是叛了海特族的死刑，是绝对会把他们当做炮灰的。
要知道，海特族和蛮族是莫问的两大臂膀，正是因为有他们，才奠定了莫问在整个暗夜世界无可比拟的地位。现在他要自断臂膀，莫晓夜正是再乐见不行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急于复仇的人，对莫问的心理更是把握得透彻，而这才是她算计中的第一步罢了。
她又假装想了想，说：“不如佯装攻击，派人暗度陈仓从内部击破？”
莫问心思一转，笑道：“这倒是个办法，也比较稳妥。夜丫头真是长大了……”他似乎肯定了莫晓夜的想法，却不肯继续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反而唠起了家常，让人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莫晓夜只好应付道：“老祖谬赞。”
莫问有问：“对了，你爷爷最近身体如何？最近几年他整日称病不肯出力，也懒够了吧？”
听见莫问又要莫顿出来做事的打算，莫晓夜不动声色的推脱道：“爷爷他确实年岁大了，试时常觉得身体不舒服也是常有的事情，还望老祖体谅。”如今战事即将再起，莫晓夜实在是不想家人再受牵连。
莫问又安慰道：“你这丫头，就是太为别人着想，又固执，才耽误了自己。既然你爷爷身体不好，那家里的事情你就多照看一些，有什么需要的来给老祖说，我毕竟也是你的长辈。”
“以前是晓夜不懂事。”
“那以后你就懂事些……你岁数也不小了。”
莫晓夜心中一跳，总觉得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心中不安。莫问又是强调自己长辈的身份，又是在说她岁数大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好讷讷道：“遵老祖教导，以后晓夜会多注意的。”
莫问却不再和她说话，反而问凌一帆：“一帆，你岁数也不小了吧？”
凌一帆心中大概明白了莫问想做什么。毕竟之前，他就提过让莫晓夜和自己结婚的事情。他本来也是愿意的，但是莫问专挑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就显得有些诡异了，莫非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凌一帆感受到一道针扎般的目光，他知道，是莫晓夜在看他。话说到这里，两人都已经非常清楚，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两人的婚事。他虽然知道莫晓夜是不愿意嫁给他的，却还是忍不住斜着眼睛去看。
果然，莫晓夜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怀疑，她一定是认为这是他事先和莫问商量好的吧……他本来想同意的话一下子又吞了回去，婉拒道：“……老祖说小了，我一直觉得我还年轻呢。”
莫问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又放心了几分。他知道两人之间关系亲密，所以心中忍不住去怀疑，怕两人是一起商量过对东临的战略。海特族对他来说不仅是棋子，也是依仗。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毫无疑问，吃亏的会是他。如果他再不在细节上注意，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便不再是他能掌控的了。
所以他不动声色去试探，便是让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多一分保障。
他笑道：“你们两个都是难得的好孩子……这样吧，丫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和一帆把婚事办了，也了了你爷爷的心事。”
两个人没料到莫问坚持如此，齐声惊呼：“老祖！”
莫问不耐，打断了两人的话，决定道：“行了，看你们高兴得……”
莫晓夜再也忍不住，不依不饶道：“老祖，我身上的金纹是霍家的印记，就算我不在意，但凌一帆他是国主，绝对不可以被天下人耻笑，娶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当妻子。”
莫问已经决定的事情自然容不得两人置喙。这件事情不仅是试探，也是对莫家和霍家的分化。要知道，莫晓夜可是霍锦诚的儿媳妇，而霍家掌管的是夜北，并且植根已深。之前为了维护夜北的长久稳定，夜北的物资供应一直是霍家在做。
他现在要用海特人做事，便要维护夜北的稳定。莫晓夜带着霍家的印记嫁给凌家，无非是对霍家最直接的羞辱，一旦事情成了定局，霍家和莫家一定会反目成仇。到时候，他趁机收回夜北的控制权，便可保万无一失。
他冷笑道：“笑话，你是我莫问的后辈。你品性端正纯良，何来劣迹斑斑一说？再说，就是劣迹斑斑又如何，难道这天下还有谁敢嫌弃你不成？你说出来，老祖定然给你撑腰。”莫问说完，还特意瞄了凌一帆一眼。
凌一帆知道莫晓夜心里定是还放不下霍青的，为了她，她要报仇，不惜算计这天下的所有人。他眼中的惊喜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他低头不语，仿佛现在说的事情与他完全无关。
莫问笑道：“怎么？国主大人嫌弃我家丫头？”
凌一帆苦笑道：“老祖说笑了，这夜都之中，谁还不知道我当初在街上……的事情。实在是我不希望委屈了夜儿……”
莫问夸道：“你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子了，这整个神国都是你的，如果配你都委屈了，这天下的男人怕是没一个合适，难不成我家丫头还要单身一辈子不成？”
莫晓夜见莫问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塞给凌一帆，眼看他就快顶不住压力了，她不得不再次表态道：“老祖，晓夜心中还放不下那个人，您也知道。所以，我才更不愿意连累了旁人……”
莫问果断道：“既然忘不掉，那就要想办法忘了。明明知道是不对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坚持做下去？”他最后拍板，“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会派人去通知的。一帆，你就回去好好准备吧。”
说罢，也不顾两人是个什么表情，直接从座位上飘了出去，转眼便失去了踪迹，根本不给两人再次申辩的机会。只剩下莫晓夜和凌一帆面面相觑，尴尬至极。
945当家作主（）
凌一帆叹了口气，率先说道：“夜儿，要不要出去走走？”
莫晓夜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点头道：“恩。”
要说话，自然还是议院的露天平台上才是最安全的。这里空旷，一眼望去，四处的情况尽收眼底，没有可以躲人的地方，暗夜族超常的感知也发挥不了用处。
两人在露台边上站定，凌一帆踌躇了两分钟，才开口问道：“如果……如果老祖硬要你嫁给我……你，你会同意吗？”
莫晓夜心中也不平静，她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会要嫁给凌一帆。她不讨厌他，也很信任他，可没到可以嫁给他的地步。她压抑住心中翻滚的巨浪，面无表情道：“要用海特人，必要先彻底掌控住夜北。他想借此分化莫家和霍家，我同不同意，有关系吗？”
凌一帆再也忍不住，将她的身子掰过来，直视她的双眼，问：“想当初，我们之间也是有过些情分的。如果你真的要嫁给我，那么……你愿意吗？”前两天她时隔十年再见他时，扑在他怀里的感觉让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以前他隐忍，是因为又霍青在。现在霍青已经死了，他也就不想再忍了。
莫晓夜试着挣脱了一下，最后只好将头转向一旁。她低低道：“最后都不能随我的意思，我愿意与否还重要吗？”
“重要。”凌一帆说，“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你。我已经错过了你很懂次，我不想再错过了。”
莫晓夜沉默不语，以前那些伤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只怔怔地看着他。她无法否认，他这一刻是认真，但是她也无法确定，下一刻他会不会又把自己卖了。
凌一帆追问道：“夜儿，告诉我，我想知道答案……”
莫晓夜认真道：“我无法回答你，就像我刚刚说过的，从我自己的内心来说，我无法顶着霍家的金纹嫁给你……这对你来说，其实是一种侮辱，你是一国之主……”
凌一帆急道：“不，不是侮辱。不管他提出这个事是什么打算，但是夜儿，我想告诉你，娶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如果，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想办法推掉。”
莫晓夜自嘲一笑，问：“还推什么呢？他都开始怀疑我们了，就算是你想办法去推，他最后还是会让我嫁给你的，我的意见，根本不重要……不是吗？”
她这一生，想嫁的只有霍青一人。凌一帆听懂了，也失望了。他颓然送松开双手，后退一步，喃喃道：“……所以，你还是不愿意……”
莫晓夜有口难言，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实凌一帆说得没错，她是不愿意的，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怎么能将这样的话说得出口呢。她急急地喊了一声：“一帆……”
凌一帆淡笑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强迫你的。”他转身往楼里走去，不再看莫晓夜。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