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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帆淡笑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强迫你的。”他转身往楼里走去,不再看莫晓夜。他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感受,他想,作为参议长的那一部分本不该难过的,却不知为何他会觉得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连心也是冷的。
“一帆,我……对不起……”
凌一帆顿住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自嘲道:“不要说对不起,我宁可你接受胁迫,哪怕是你为了局势、为了复仇……哪怕你只是为了应付、演戏……”他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说,“我三天后派人上门提亲。”
他走下楼去,喾尔迎了上去,问道:“主上,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
凌一帆心情正是烦躁,对喾尔也没有好脸色,反问道:“我不娶,由得莫问怀疑我么?姓凌的爱了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愿意!”
喾尔又问:“那凌峰会同意么?”
凌一帆嗤笑道:“他同不同意,我同不同意,莫晓夜同不同意都没有用。不想露陷,就少说话多做事!”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峻模样,让人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喾尔被他教训得一愣,低头认错道:“属下知错!”
凌一帆不理他,独自往家走去。
这时的凌家宅院早已乱成一团。莫问从议院离开之后,就直接派人去凌家传了话,将凌一帆和莫晓夜的婚事告知了。
凌峰气得跳脚,直接摆出了当年做家主的架子,气势汹汹地等着凌一帆回来。
凌一帆刚跨进厅门,他就喝道:“你这个不孝子!年近四十,一无所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娶个丧门星回来!我看,今天不请家法,祖宗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凌一帆一脸森冷地看着端坐在大厅正上方的凌峰,又看了一眼被撕碎在地上的传讯皮卷,冷冷道:“老祖下令,你倒是找他去说去,有本事别跟我在这里大呼小叫!”
“你少拿莫问做挡箭牌!你才是一国之主,还有什么人能大得过你去!你不愿意,他还能强迫你不成!”
凌一帆想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转身就走。
凌峰骂道:“站住!你个不孝子!我是你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什么时候轮到你私自做主了!你给我跪下!”
凌一帆听见跪下二字眼露寒光,转过身去,阴冷地问:“刚刚还说没人能大过我去……你现在再说说,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凌峰被他眼中的冷光吓得一哆嗦,随即火气又腾了起来,指着凌一帆就骂:“我是你爹!你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是我给你的!你敢忤逆我?!”
这时,凌梦辰也从门外跨了进来,试探道:“哥,你当真要娶她?”
自从上次喾尔将凌一帆身份告知了她之后,她平时就格外留意凌一帆的一举一动。想验证“哥哥”真实的身份,到底是参议长,还是她哥哥凌一帆。
她觉得,今天是个验证哥哥身份的好机会。哥哥钟情于莫晓夜,以他的性格,有这样的机会怎么也要将她先娶回来再说。但是,如果是参议长的话就未必了,至少心中不是那么甘愿,言语和行为中总能露出些马脚……所以她来了。
946一国之主()
她话音刚落,凌峰就领着戒尺从台阶上冲了下来,喝道:“他敢!”说罢,他直接将戒尺往凌一帆背上挥了过来。
凌一帆将戒尺一把抓住,怒视凌峰道:“男未婚,女未嫁,我有何不敢?!”他使出几分巧劲,将戒尺往外一推,连带着凌峰踉跄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凌峰顾不得颜面,怒道:“这样的扫把星,我绝对不会同意她嫁入凌家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凌梦辰劝道:“爹!哥哥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你让我劝劝他……”
凌一帆却打断了她的话,冷道:“小妹有那闲心,还是关心关心这个好爹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着他世家的美梦,还以为我能只手遮天。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能越过老祖去?他老人家下的命令,你还想违抗不成!”
凌峰不依不饶道:“那又如何!你才是一国之主,如果有人要捣乱,大不了将他灭了……”
凌梦辰霎时收回了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凌峰。屋子里出奇的安静,还好凌一帆的娘还没有过来。之前有白素素的时候,他娘就爱在白素素面前摆婆婆的威严,嫌弃白素素名声不好。现在换了个莫晓夜,恶名更甚,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老两口这种心思在当年神国交战的时候就初现端倪。那时,凌一帆出征西凉,察觉形势不对,想要凌家撤离夜都暂避锋芒,可他心心念念权利地位不肯离开。
后来,凌梦辰不顾他反对想要强行撤离的时候,却被喾厉堵在院子里。要不是喾厉对她有几分心思,凌家上上下下现在早就死绝了。
凌峰蹲了两个月大牢又被放了出来。经过这件事,他不仅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引以为豪,认为自己神机妙算,这场劫难只不过是必经的过程而已。而自己的儿子无所不能,天下迟早都是他凌家的。
再后来,神国统一,凌一帆依旧是国主,他这样的想法更是根深蒂固。
凌梦辰忍了忍,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说清楚才好,否则爹这样迟早会创下大祸。她劝道:“爹,这事情确实怨不得哥哥,不过是个女人……”
啪!
她话还没说完,凌峰一个巴掌呼到她脸上。她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老高,可见凌峰下手之狠。
凌梦辰被打得愣住了,她从小到大,父亲从未打过她,即便是她做得错了。而现在,凌峰却因为自己的劝诫而动了手。她只觉得脸颊麻木,连张嘴都没了感觉,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她委屈道:“爹,你就算不听哥哥解释,我只说了两句,你也不爱听了吗?”
啪!
凌峰痛心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什么时候爹说话轮到你插嘴的!”
又是一巴掌,凌梦辰双颊都肿了起来。这次,她再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拔脚往门外跑了去。
凌一帆并没有拦着她,而是看向瞠目欲裂的凌峰,皱眉道:“你退位已久,家里的事情就不用你再操心了,从今以后,你就好好颐养天年吧!”
凌峰不敢置信,怒道:“你敢!我是你爹!你的权利还是我传给你的……”
凌一帆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爹’,否则,你就算死八百次都不够!我忍你够久了,你最好给我乖一点!”他这话里,哪里还有半点儿子的模样,那一双冷清的剑眉宛如刀子一样挂在脸上,割得凌峰的心生痛。
凌峰心下没来由的一惊,觉得儿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变得遥不可及了,他一阵哑然,先前的怒火都被他这一句不留任何情面的话吓得无影无踪:“你,你魔怔了……”
凌一帆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上前一步,也不怕他再次发飙,靠近他,耳语道:“我不和你废话,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最好都不要再惹我!我也不介意毁了你和凌家……”
凌峰身子一晃,等回过神来时,眼前哪里还有凌一帆的身影。他步履蹒跚,艰难地走回椅子上坐下,看着外面准备聘礼的下人,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凌一帆回了书房,令人给凌梦辰送了膏药,就开始着手准备下聘的事。
这事说来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依旧不够得心应手。上一次娶白素素,聘礼的事情是由喾厉去准备的,但这次,他想自己来。
喾尔特地罗列了礼单,凌一帆便可以在上面随意增减。这份单子,比起之前向白家下的聘更加厚实,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头一份了。
这一夜,凌一帆前所未有的好眠,而凌梦辰的房间里却还亮着灯。她呆呆地对着桌子上的药膏发呆,脸颊还依旧红肿着,脸上的红痕清晰可见。她坐在桌前默默垂泪,连喾尔什么时候从窗口跃了进来也不知道。
喾尔坐在她身边,用异能将她抱起来移到自己怀里。他心痛道:“干嘛折磨自己,也不知道上药……”
“喾厉……”
凌梦辰低低唤了一声,便匐在他的肩头不动了。喾尔感觉不到她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自己的衣衫,却能感觉到她无声地抽泣。他不发一语,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紧紧相依,看起来温馨美好。
许久,凌梦辰闷闷道:“我该怎么办……爹爹变了,哥哥也变了……”
喾尔信誓旦旦道:“有我陪着你,我不会变。”
凌梦辰扬起头来,这回,双眼也红肿了起来。喾尔伸手小心翼翼触碰她的脸颊,问:“痛吗?”
凌梦辰沉默了几秒,才讷讷道:“……不痛。”
喾尔拿起旁边的药膏,一点点替她涂了上去。他的动作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柔,让凌梦辰冰冷的心感觉到一丝温暖。他叹道:“你怎么这么傻,以你的体术,就算没有异能,他想打你也是不成的。”
“他是我爹……”
“傻丫头……”
喾尔还想说什么,凌梦辰的唇突然覆了上来,将他的甜言蜜语全部堵了回去。唇齿交缠,更甚却千言万语。
许久,直到凌梦辰无法呼吸,喾尔才抬起头来。这让他感觉十分奇妙,原本他是不该存在感觉的,却总能在这种时刻感觉到一种叫做“甜蜜”的味道,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哪怕明知是毒药也甘之如饴。
947护不住凌家()
凌梦辰苦笑道:“喾尔,只我一人,护不住凌家。”
喾尔淡淡道:“那便不护。”
“可是,这是我家。”
喾尔不以为然道:“家又如何,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日子越过越少,何苦再为旁人伤心难过……快乐的日子,本就不多。”他了然一人,当然无法体会凌梦辰的心情。
凌梦辰耐心解释道:“但是,这是责任,它生我养我,我不能不顾。”她将手放到他手上,她喜欢这样的温度,好像这才是她原本的归属一般,一如她冷清的性子。她继续说道,“我就算是替哥哥报了仇,却没人再能撑得起凌家,到时候,凌家才是真的完了。”
说到底,还是凌峰的思想太过奇葩,她才下不了决心去对付参议长,只好选择了妥协,妥协于他的存在给凌家带来的飞黄腾达和庇护。但是,在这之前,喾尔的心结必须要解开。他们都是他在乎的人,她不希望最后反目成仇。
喾尔似乎察觉了什么,直盯着她看:“富贵荣华过眼云烟,总有一天会消散而去,你护得了一时,还能护得了一世么?没有参议长,还有莫问……现在的凌家本来就在苟延残喘,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所谓荣华富贵,不过是空有其表而已,这早就不是以前世家横行的时代了。”
凌梦辰弱弱道:“我哥哥……真的不在了吗?”
喾尔顿了顿,反问:“你今天挨打,如果换做以前他会如何?仅仅是送一瓶药膏来就了事吗?怎么也会亲自前来关心问候两句吧,毕竟你是帮他说话才挨打的。”
凌梦辰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喾尔的话让她无法反驳。她挑起这个话题当然有自己的目的,见说不过喾尔,只好尴尬的解释道:“他……他或许只是没有想起……”
喾尔低喝道:“梦辰,你还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哥哥已经死了!在参议长传输意识过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他瞠目欲裂的样子让凌梦辰胆寒,她早就察觉了喾尔对参议长的恨,作为一个被参议长信任的属下,这太不寻常了。她疑惑道:“你似乎很恨他……既然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又是他最信任的部下,为什么你要背叛他?”
喾尔收起眼中的戾气,问:“你想知道?”
凌梦辰点了点头,喾尔心中一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似乎极不情愿去回顾当初的一切,从他紧握的手掌便可以感觉得出来。“当初议院军是按十二干支来排列,越往前,越是厉害。参议长座下子字辈原本是独立于议院军的存在,这你都知道吧?”
“为了求得长生,我们十个人跟着他,最后剩下来的却只有八人而已。其中两人传输意识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而我和喾厉虽侥幸活下来,却消失了记忆。同样是人,他奴役了我和喾厉上千年,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咬牙切齿了。凌梦辰扶上他的脸颊,问道:“既然你没了记忆,那你又从何而知以前的事?”
他这才收敛了心神,自嘲道:“这是喾厉的记忆,不是我的。”
“那……”
他知道凌梦辰想要问什么,那心中本来被压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