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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插不进去。
越往北走越是寒冷,守卫在城墙上泼水成冰,自然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冰锥,让人无法攀爬。整座城变成一只困顿的巨兽,仿佛随时能将敌人拆彻入腹。哪怕在无尽的黑暗中,只要城墙上的巨大萤石还亮着,远远就能看到这座牢不可破的城市。
这里不分外城内城,可“城墙旁三十丈内不允许挖掘温泉”的规定却无形中划分出了富人区。余三和墨晓夜迫切想知道霍青的情况,凌一帆更是着急夺回大军的兵权,一行人直奔城主府而去。
于其他城市不同,流影的城主府坐落在城墙边上,高高耸立。一眼望去,内外情况尽收眼底。在暗夜族的世界里,这样的城主府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简陋,于矿产的暴利大相径庭。可见霍家还是实用主义者,外界传言,霍家赚的钱都补贴在粮食上,看来不假。
主位上的刘邵东面色阴沉,见几人冒失失闯了进来,又见余三欲言又止,顿时发了火,盯着墨晓夜,恨道:“不敢劳驾墨小姐,来人!带她下去休息!”
墨晓夜眼皮一跳,就知道霍青出了事。她急道:“出什么事了?!”
刘邵东不答,直接派人将凌一帆等人全部赶了出去。他看着墨晓夜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死人,如果不是霍青特别嘱咐,他能直接将墨晓夜大卸八块。墨晓夜不走,还赖在门框上不依不饶地问,刘邵东不耐烦道:“一人对五万大军还能有什么事!你自己试试不就清楚了么?!”
李大壮对刘邵东道:“让墨小姐进去看看,她医术好!”
可刘邵东不理他,对手下吩咐道:“带他们下去,街上随便找一家客栈先安置着。”
墨晓夜急道:“我会医术。我还有最有效的止血药!你让我进去看看,如果我都不行,别人也不行了。”
刘邵东眼色一变,霍青眼下正止不住血。他像提猎物一样抓起她的衣领就往后院掠去。
余三本已经跟着侍卫出去,又不知从哪里蹿了进来。屋外,一群医生忙得团团转,血水一盆接着一盆往外端,比生孩子的阵仗还大。他呆在门口,可下一秒,他又看到刘邵东掠进屋,便跟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一个医生见刘邵东进来,求道:“刘大人,血止不住啊!”
刘邵东把墨晓夜往床前一甩,道:“你去!止不住血我就杀了你!”
他显然对墨晓夜意见颇深,霍青肩负着整个家族,还为了她以身涉险,这笔账,怎么都要算在她的头上。霍青此时赤裸着上身,看得出身体已经被擦拭过,没留一点尘土。可那遍布全身的大小伤口却不停的渗着血,刚刚换上的床单转眼就湿了。
墨晓夜心一抖,抓起旁边的针扎了下去,封住几处大穴。她一边动手,一边说:“针线,纱布。”
几位医生愣道:“拿针线做什么?”
“快去!”墨晓夜来不及解释,一边按压住动脉一边说。她手法过于生疏,看得刘邵东也皱起眉来。
“听她的!”余三说。
墨晓夜感激地看了余三一眼,继续处理着伤口。
这些伤口有的深可见骨,有的皮开肉绽,最主要的还是心脏下方那一道十字形的伤口,几乎贯穿后背。墨晓夜很难想象霍青是怎么撑着回到城里的,她也很难想象面对几万人的围攻,他是如何脱困的。她庆幸师父要她背了三遍书,不然她对这种缝合救人的办法不可能那么清楚。
针线很快拿来,她每缝一针,都清楚感觉到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他的汗夹杂着血水打湿了被褥,仿佛也流在她的心上。她明明可以阻止他的,可她没有……
她那时是什么样的想法,居然那么自私!为了凌一帆能活下来,去牺牲从前与她生死与共的战友!
墨晓夜终于忍不住泪水,滴在了霍青的身上。
117向霍家借兵()
潇潇的止血药效果极好,刚刚粘上伤口时冒了冒泡,接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了血。墨晓夜这才松了口气,虚脱到瘫坐在地。刘邵东和余三见血止住,便吩咐人小心照看着,去了大厅。
在凌一帆的强烈要求下,侍卫并没有将他和李大壮带离城主府,而是在花厅坐了下来。于李大壮的担心徘徊不同,凌一帆端坐在一旁,安静地喝茶。
余三见他的模样就来气,还没走进花厅,就对墨晓夜不客气道:“你家凌大人真是好闲情!既然已经安全,余某就功成身退了!”说罢拂袖而去。
刘邵东面色阴沉地跨了进去,站在大厅门口冷冷地看着墨晓夜。直到她怏怏地走了进来,才对凌一帆说:“凌大人请回吧!”
凌一帆却放下茶杯,问道:“霍少主身受重伤我很遗憾,但眼下夜北危机,不知议院军如今是何情况?如果我再不能掌握军队,恐怕对夜北更是不利。五万大军,夜北硬扛,要牺牲掉不少人的性命。”
“你威胁我?!”
“不敢,我只是在寻求合作而已。”
刘邵东冷笑道:“我有什么好处?”
凌一帆信誓旦旦道:“肃清秦莫两家,然后我会撤军,夜北还是夜北。”
“你以为你还能翻盘?”
“我全力一搏,互惠互利,早点解决了那两家,早点还夜北一安宁!”
说罢,凌一帆将兵符往桌上一放,表明了自己的地位和诚意。
刘邵东强忍着怒气,思索之下,面无表情道:“但愿你说到做到。否则瓮中捉鳖,我霍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你大可试试,走不走的出去……”
凌一帆心中一寒,若是他不能夺回兵权,能有秦莫两家陪葬也是不错的。
他终于从刘邵东手上换到了议院军的情报,带着借来的暗卫去布置他的大计去了。
墨晓夜从花厅出来又倒了回去。她心中愧疚,寸步不离的守着霍青,端水,喂药……后半夜,霍青又发起烧来,于是她拿起酒精,一遍一遍帮他擦着身子。终于霍青醒来,她却坐在床边睡着了。
刘邵东端了药进来,正好看到霍青眼色复杂地看着睡着的女子。他点了墨晓夜的睡穴,问:“少主感觉如何?”
一碗药下肚,霍青总算觉得喉咙舒坦了点,沙哑着说:“还好。”
刘邵东恶狠狠道:“少主再不可莽撞行事,这一次遇险已超出卑职的承受范围,你若不能醒来,我便将他们都杀了给你陪葬!”他们,自然包括墨晓夜在内。
“我还没那么弱……天不绝我夜北,日后定杀之。”
刘邵东这才汇报:“少主回来没多久,凌一帆他们就来了,还带来了海特族的止血药,也太巧了些……那秦世岚是个算无遗策的,你已身受重伤,更没有不斩尽杀绝的道理,这之中定还有猫腻!”
霍青回忆道:“我恍惚记得远处燃起大火,可能是她以为是凌一帆的踪迹,又见我受了伤,所以只留了小部分人,不然我也出不来。”
“你这样值得么!”
霍青沉默半响,看着墨晓夜的睡颜,许久,才开口道:“当然值得!为了莫老一人就足矣!”
刘邵东却不依不饶,指着墨晓夜问:“属知不当问,可还是要问!少主你可有私心?把余三也派了去,就是为了保护她……”
“三弟也不能总在暗处,总归还是要娶妻生子,我只不过借此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霍青一阵恍惚,笑道,“我对莫老起誓是逼不得已。但是别忘了,她是真的命定人,否则你以为,以知意的性格,会多管闲事出手相救吗?”
刘邵东苦笑:“还说没动心,少主都借口到预言的事了……”
“预言是真,命定人也是真!”
刘邵东直接站了起来,气道:“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真不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次你差一点就死了!你死了,让夜北怎么办,让夜北千千万万百姓怎么办!就算你体术大成也不能瞎折腾!”
“出门在外,哪有不受伤的……这一次只是意外罢了。”霍青转移话题说,“那两家已经忍不住了,对凌一帆也下手,大战必起,该做准备了……另外,如果凌一帆私下还有派人去君总,就把我们的人手全部撤回来。有他在,那两家没空搭理我们。凌一帆想回去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霍青并没有见墨晓夜,让人乔装商人,领她和李大壮直接去了幽冥城。
这次,没有余三护送。凌一帆正进行着他的兵权大计,只留下一段话,说他已经在幽冥城安排好地方,只要她放心跟着霍青的人走就可以了。
墨晓夜心中忐忑,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终于到达了流放目的地,一个叫覆浪堤的小渔村。
这里是整个世界的最北端,背靠悬崖,直面冰冷的一望无际的北海。巨大的水声充斥着耳膜,凌冽的北风仿佛千万把刀割在皮肤上,让人一刻也不得安息。墨晓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里没有泥土包围,仿佛已经跃出了这个世界的边际,置身世外。
一条腥红的血线躺在海平面上,映照出海洋的辽阔,也让这方水域显得幽暗黑沉,仿佛一头沉默的怪兽,让人觉得渺小无助,漂泊无依,随时都有可能被它吞没。
柱子冻得直打哆嗦,李大壮把他抱进怀里,说:“这叫‘海’,我家柱子还没见过。”
“海?”
“对,这是北海,就是有很多水的地方。”随行的士兵哆嗦着,指着海面说,“快走吧!以后天天都能看。”
覆浪堤的房屋为了挡风,一圈一圈围在一起,就地取材,用贝壳搭建。屋顶低矮,门框只有一人高,李大壮这种大个子进去还得弯腰才行。士兵带着三人走进村庄,没有了寒风,村子里仿佛暖和了些许。村长的房子位于最中央,是最高大的建筑。一个矮小的老头走了出来。
“小人是覆海堤村长曹金波。大人千里奔波辛苦了,请到寒舍暖暖身子!”
士兵带着他们走进去,只见劣质的萤石勉强照亮了整个屋子,那些桌子椅子都是用牡蛎壳一片片累积而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把围墙搬到了屋子里来。
士兵皱了皱眉头,没有就坐,说:“这三人就是上面要我带给你的。”
118搬来的新邻居()
曹村长打量着三个人,李大壮身材魁梧,墨晓夜纤细瘦弱,但三人衣着均是上好的皮毛。莫非是谁家小姐犯了错?
他心中打着鼓,小心问:“不知上峰可有吩咐?”
士兵也拿不准凌一帆的意思,摇了摇头。凌一帆当时只是要他把人安全送到,并没有额外吩咐要多加照顾之类的话。万一是故意送来受罪的,这几人因为他的话而受了优待,到时候只有他自己遭殃。
他不敢妄自揣测,只好老实说:“凌大人吩咐我把人安全送到即可。”
曹金波厚着脸皮问:“小人愚笨……”
“费什么话!安排安排,我也好回去交差!”
曹金波无可奈何,只好拿出一个滚圆的石头,往房檐上的破钟敲去。
不多时,院子里站满了村民,他们几乎都带着大大的帽子裹着皮袄。尽管穿了许多,却还是把手插在衣袖里,把半张脸缩在围巾里,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院子里的陌生人。按理说这么冷的天,把头发披起来要暖和很多,可他们的头发却都编起来顺在脑后。
曹金波清了清嗓子说:“这三位是大城市的贵人,以后就是我们村的了。”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旁边的士兵,见他们并没有反驳,于是就开始分配。
“顾云娘,你家就只有你母子两个了,还有两间空房,就给这两个人住……大不了让他们给点房钱,给多少,你们商量着办。”
士兵已经听得有点不耐烦,这里离幽冥城并不远,早点回去明天还能修整一天。想到这里,几个人交换了眼神,对曹金波说:“那我们就回去复命了,记得把入籍的事办好了,其他的都按村里规矩来。”说罢,才想起什么,丢过来一个本子,便扬长而去。
曹金波也理解这些当兵的,毕竟这覆波堤在风口上,这冷风一吹连他都想跑。等人走远了,他打开本子一看:“李大壮,李柱子,墨晓夜……流放!”
他盯着本子看了半响,直到下面的村民问:“村长,还有什么事没?这外面怪冷的。”
“你们先回去。”
顾大婶说:“村长,那我也先回去收拾收拾。几位,我家就在村子最北头,你们自己过来就是。”
墨晓夜笑着:“麻烦顾奶奶了。”
往年村子里没少接待流放的犯人,直有这次不明不白。一般来说,流放到这里都是犯了重罪的,衙役带人来的时候都会交代一下,或者照顾或者虐待。但这一次带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