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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黑暗编年史-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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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晓夜笑着:“麻烦顾奶奶了。”

    往年村子里没少接待流放的犯人,直有这次不明不白。一般来说,流放到这里都是犯了重罪的,衙役带人来的时候都会交代一下,或者照顾或者虐待。但这一次带人来的不是衙役,而是士兵,来了之后也没有多交代,连平时多而不少的几个银苾也没有了。曹金波心中不是滋味。

    “几位既然流放到这里,以后就是村里的人了,村子里入项不多,税也简单,人头税和居住税都是固定的,一共4银。除此之外,每人每年只要每年上交两颗珍珠就可以了,这么大……”曹金波掏出一个金属圈比了比。

    墨晓夜看了看,那个圈应该和自己的拇指差不多大,她对这东西实在是没什么概念。

    李大壮惊呼:“两颗?!”

    “是的,如果找不到,今年的税收就要翻倍了。”

    税收翻倍的话就是8银,之前听凌一帆提过,普通的家庭一年也不过15银而已。若是李大壮两父子,找不到珍珠一年就是16银,基本是不用生活了。

    墨晓夜仔细问:“那小孩子也要交税?如果多找到的话是不是能免税?那小的珍珠又怎么算?”

    “当然,多一颗合格的就能免税。小的你拿去卖或者以十换一也可以。”曹金波嘿嘿一笑,“这个月正好就是收来年税的时候,两位不如先把钱交了吧?”

    墨晓夜为难道:“村长,我们初来乍到,过几天给你成么?”

    墨晓夜身上只有一个金苾,还是漏进衣缝里才没被河水冲泡。之前只顾着逃命,哪管得了那么多。要不是匕首和鞭子一直都是贴身带着的,估计也早就丢了。李大壮本就是猎户出身,更是没有什么积蓄的人。再加上两人是从流影城被赶出来的,没有钱也很正常。

    曹金波见两人没钱,品出点味来。按理说到这种苦寒之地,有人照顾一定会留下钱财。

    他眼神一闪,又琢磨着,既然两人衣着上好,路上当兵的一定没敢给苦头吃。想来想去,曹金波决定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于是便和蔼道:“那两位回去休息吧,安心住下来,月底前交钱就行。”

    顾奶奶家和村里其他建筑一样,也是牡蛎壳垒砌。屋顶低矮,只在背风的墙上留了两个巴掌大小的通气孔。

    这里是村子最北面,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三人赶紧进了屋子。可能因为房子的位置在最外围,墨晓夜并没有感觉到暖和。风从石头缝里吹进来,不仅降低屋内的温度,还发出阵阵奇怪的声响,仿佛有人一直在低声呜咽。柱子不由缩了缩脖子。

    顾奶奶尴尬道:“没想到村长会把你们分到我家。我儿子去幽冥城打工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老头走得早,房子一直空着也就没修。你们若是有空,去幽冥城的路上挖点土涂上也就暖和了。”

    墨晓夜担心道:“顾奶奶……风再大点,这墙不会塌吧?”

    “村里历来都这样建房的,怎么会塌?你们明天去置办点东西吧,这村里粮食是不产的,锅碗瓢盆和被子也要准备……先办些重要物件,其他的再慢慢添置。”

    顾奶奶见他们两手空空,觉得这城里的小姐娇气一点也是正常,不会过日子,还以为来这里是度假呢!

    “顾奶奶,今天就打扰了,明天我们就去幽冥城置办东西。”

    柱子和顾奶奶去海边捡贝捉鱼,李大壮和墨晓夜都忙碌起来。

    夜北的土都冻得硬邦邦的,哪里挖得动。就算挖过来,也要先解冻再和泥才能上墙。这一番折腾下来根本不用休息了。

    墨晓夜想到用流影城的办法,先用沙子堆在墙上,再淋上热水。如此反复,没多久,就把几面墙冻上了,房间里也就不再透风。海边的岩石轻轻一劈,就成了片状,垒起来稳稳的。忙活好墙,又去岸边找石块砌了灶台改了烟道,忙得满头大汗。

119幽冥城买货() 
这时,饭也做好了。

    “顾奶奶手艺真好!”墨晓夜喝了一碗扇贝粥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墨小姐要是天天吃就不觉得了。”

    墨晓夜一愣,随即想到,这村子太过寒冷几乎寸草不生,食物来源除了海里的鱼虾贝类也没有其他了,难怪这房子也是用牡蛎壳垒砌,完全是物尽其用。

    柱子安慰道:“顾叔叔也会从城里给你买好吃的。”

    “他呀,给大户做工哪能经常回来。”说到儿子,顾奶奶脸上的笑便多了几分,“村子把你们分给来,奶奶我也高兴,有人陪我说话了。”

    李大壮客气道:“以后我也要出去打猎,柱子就麻烦顾婶帮我照看了。”

    “这个自然……不过呀,这覆浪堤却没有打猎的地方。那找饭吃的本事都在海里呢。”

    墨晓夜奇怪:“我看那边不远处还有山坡,怎么会没有打猎的地方?”

    顾奶奶笑得直不起腰来:“墨小姐,你可是不知道,哪里看着是山坡,其实只有那么狭长的一条,只不过是些海鸟罢了。”

    墨晓夜不好意思道:“顾奶奶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我浑身不自在。你就叫我晓夜吧。”

    柱子也说:“顾奶奶也可以叫我爹大壮。”

    李大壮说:“我们父子也没有其他亲人了,既然已经在这里落了户,又住在一起,和顾婶也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我和晓夜都没在海边讨过生活,希望顾婶多多照顾。房子的事……”

    “说什么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拿去住就好了。今天我看着你们忙活,料想也是有本事的人,以后日子不会差的。”

    李大壮说:“顾婶,我想把房子买下来。一来也算我自己有个家,二来住着也安心。”

    顾奶奶想了想,知道他的顾虑:“你也先别说买不买的,我看你一身本事这些都是不愁的。你先住着,等安定下来,我给村长说,让你们选个地方帮你们搭一间。”

    李大壮见顾婶不愿意提这个话题,也不再纠结,又细细问了这海上讨生活的要领,一点点盘算着自己的小日子。墨晓夜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与李大壮不同的是,她觉得自己虽然落魄,但不会在覆浪堤这个小渔村呆太久。她有命定人的身份,又和凌一帆霍青认识,说不准哪一天她就突然要走。所以房子什么的她根本没有考虑过。

    走出门来,李大壮问:“晓夜以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先过着,没准过段时间就回去了。”

    李大壮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明天早些起,我们现去幽冥城看看情况。”

    幽冥城是一座用坚冰打造的城市,纯冰做的城墙厚达十余米,但防御该有的观察孔等一个不少。守城的士兵为了保暖全都身穿锁甲,脚蹬一双千钉靴,即防滑又保暖,还是武器。

    进得城来,是一条宽阔的大道。沿街雕刻一队高大的兵马,士兵们或坐于驹马之上或牵着驹马正在行走……总之,人物形态各异,姿态外貌个个不同,堪比真人。远远望去,城中心的暗夜神冰雕高高立起,恍若一个巨人正审视着他的城市。

    除了这些神的侍卫,沿路还有不少动物和植物的雕像,全都栩栩如生。

    同样是房子,那形态和夜都的就大有不同。夜都的房顶多以圆形为主,而幽冥城的房子却尖尖的,也用了冰做材料。室内的光透出冰墙折射出不同的色彩,看起来如梦如幻。好一座“水晶之城”!

    柱子拍手道:“真漂亮!”

    李大壮却担心:“我们还是先去逛逛被褥这些。”

    墨晓夜不明所以,只好跟在他身后走。不怪她疑惑,她基本就没担心过生活问题。有学院的安排,有霍青留下的财富,有凌一帆出手相护……虽然说她经常受人欺负,但不得不承认,她从未为生活发愁过。和还在饿饭的普通人相比,她已经很幸运了。

    进了商店,李大壮问:“掌柜的,可有被子?”

    掌柜的一看衣着鲜亮的三人,虽然没带首饰,可那毛皮质地却是上好的。于是殷勤招呼:“贵客,这边是今年刚好的绵羊皮。皮质柔软,是在毛最好的时候刮的。盖着一定暖和。还有这个,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白熊皮……还……”

    李大壮尴尬道:“掌柜的,有没有便宜点的……”

    “便宜?”掌柜的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道,“哦,两位要给家丁做衣服是吧?这家丁的衣服啊,也不能太差,穿出去也是主子的脸面……”

    “有没有……最便宜的?”

    “最便宜?要多少?”掌柜的狐疑。这难道是给自己家奴隶买被子?虽然便宜,但也要个十件八件吧……

    “1;2;3……三件。”

    掌柜的突然没了兴趣,喊道:“石头!”

    石头看着几人的打扮,就算是只要最差的也不敢怠慢,说:“这位大爷,最差的可就只有角牛皮了。这皮不保暖,睡着还扎人。如果几位要实惠点的话,不如买这雪兔皮吧?虽然重量太轻,拼得也多,但是皮毛也是一体的,上面用衣服压一压还是暖和。”

    “那这雪兔的多少钱?”

    “角牛的90贝,雪兔的比角牛贵50贝,是140贝钱。”

    李大壮攥着包里的4银钱,游移不定。他可以盖便宜的,但柱子还小,若是冻病了就不好了。可如果买了雪兔皮的被子就只剩下1银多钱,还要买粮食买锅碗。墨晓夜见李大壮为难,便知他可能是手中拮据,拿出那唯一的一枚金苾付了账。

    “就雪兔的三床吧。”

    李大壮支支吾吾道:“墨小姐……这钱,我,能不能……”

    “李大叔,这么熟了。一起逃命,一起讨生活……以后你就叫我晓夜,我还叫你叔。这被子钱,以后再说。”

    柱子飞快道:“谢谢墨姐姐,我们会尽快还钱的。”

    在接下来,墨晓夜二话不说替李家父子埋了单。她觉得,潇潇被他们连累而死,她替潇潇照顾李家父子本来就是应该的。等买齐了生活必须品,这钱就已经少了十多银,再想想交税还得每人8银,日后再有个开支,就剩不下多少了,最主要的是那锅碗瓢盆还是同李家父子共用的。看来过日子真不容易。

    墨晓夜三人扛着大包小包回到村里,又找到村长,付了今年的税钱。曹金波笑得合不拢嘴,幸好当时没得罪这几个人,人家这就来交税钱了,看来上面还是有人的。

    “你们安心住,有事帮忙就叫一声,我让村里人帮你们。”

    李大壮犹豫道:“村长,我们想自己修房子。”

120买地盖房() 
“怎么?昨天还看着你们忙前忙后,住着不舒服?也是,顾婶家那房子……”村长想了想,问,“要不给你们换一家?”

    “没有没有,顾婶挺好的,只是我们还是想有自己住的地方。”

    曹金波想,也是,人家是大户人家的人,怎么能住得惯渔村的窝棚。于是便决定:“但是村子里是没有地方了,只有外面……那住着可不舒服啊……”

    李大壮坚持道:“没事,只要村长同意就可以,房子我们自己建。”

    “这样也好,不知你们看中了哪块地?”

    “就顾婶房子旁边行不行?”

    墨晓夜见李大壮三番五次提起房子的事就明白了,柱子一天天长大,他一定是担心身份暴露。如果太远了又怕惹人非议,太挨近村里又怕被人关注。北边正好,风大没什么人,又在村子边上,刚刚好。

    “好,那抽空就把地契之类的办了,这地收你们20银,可以起三间房子。”

    “20银?”

    李大壮从没买过地,他仅有的经验就是拿猎物换个生活用品,从来不知道这买地原来要花那么多钱。

    曹金波强调:“20银很便宜了,我至少都少了你们2银,都够一个人的税钱了。”

    墨晓夜咬牙说:“20就20,村长什么时候可以办?”

    “你们可以先去准备,我明天就去幽冥城把地报上去。”

    从村长家出来,李大壮对墨晓夜说:“晓夜你放心,我把房子修好就去下海,很快就能还钱的。”

    “李大叔也太见外了,我既然答应过潇潇要照顾柱子,就一定会做到的。你还是想想房子要修成什么样子吧。”

    牡蛎壳村子角落倒是现成的,大家剥了贝肉,把贝壳都丢在这里,成堆成堆的,也用不完。但墨晓夜总觉得要结实,总要石头的才行。

    顾奶奶笑:“晓夜啊,这牡蛎壳的房子才是真的保暖,不过这累起来费力,得找村里的小伙子帮忙才是。”

    墨晓夜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开口,顾奶奶却说:“你是觉得我这房子不暖和吧?其实主要是墙上之前破过几个地方,我都拿东西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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