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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辛很是郑重地点头,认真地说:“照我看,你的晶石可以抵上千个树妖。我骨翼·巴辛,说话算话。就算用上一年,哪怕十年,我也一定会凑够一千个树妖,把他们送到莱地弥撒的。”
骨翼蛮巴辛说完,就捡起被夏夜扔在地上的带钩的绳子,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又往山脉之间去了。
这个时候,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树桉,眼里放着精光。
她身后的觉醒树妖们,连忙去安顿刚刚被解放的新树妖,而树桉则满脸崇拜的看着夏夜,赞叹:“你好有钱,好厉害啊!谢谢你啊,夏夜。”
夏夜对树桉微微一笑。
看来不仅仅是他们记得树桉。树桉其实也记得他们。
而且,她还记住了她的名字。
之前在祭司塔的时候,匆匆的一面之缘,祭司曾经把他们和树妖首领简单的相互介绍。而她的名字,不过也只是捎带一提而已。
难为在一旁听着的树桉,居然把名字说对了。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小树妖。夏夜想。
树桉此时高兴得神采飞扬,又带着一点天真浪漫地问夏夜:“诶,夏夜,你们怎么到莱地弥撒了?是来找首领的吗?”
“不。我们是……”
夏夜的话根本没说完,又被活泼的树桉打断了:“噢,那你们是来找火焰大祭司的吗?但是,她也早就已经往更南方去了啊。
“我听说,这次在南方,火焰大祭司又发现了夜魔『潮』来袭的迹象。所以召集了南方的大徙客,和她一起前往黑域,和夜魔『潮』作战。他们现在也已经深入黑域了吧。”
说着,树桉又肯定地对自己点点头,道:“刚刚路过莱地弥撒的这只夜魔,肯定就是从夜魔『潮』那边漏过来的!这一次夜魔『潮』一定很严重!”
末了,还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摆出一脸骄傲的表情。
夏夜都有点不忍心打断她了:“不,我们也不是来找火焰大祭司的。事实上,我们是来找气之大祭司卡鲁姆的。”
“咦?找气之大祭司?他已经失踪了一千年了啊。而且,他也不是在莱地弥撒失踪的……”树桉眨巴着眼睛问,“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找他?”
树桉天真不知事地连番追问,夏夜已经不太想回答了。
不过看着树桉瞪着一双大大的碧绿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等待着答案的样子……她只能再次简单道:“事实上,我们需要进入伊芙海姆,所以必须找到——”
“噢!”
夏夜话还没有说完,树桉已经『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你们也知道,在莱地弥撒边境,有通向伊芙海姆的密桥啊?我还以为,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呢!”
夏夜:“……嗯?”
夏夜的视线,和树桉没心没肺的眼神对上。
而对方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样子,还是愉快地看着夏夜。
半响,夏夜才开口追问:“……在莱地弥撒边境,有前往伊芙海姆的密桥?”
第34章 神罚()
原来,在树桉刚刚诞生的时候,在懵懂中,曾经游『荡』到莱地弥撒边境。
她无意中通过了边境上的一道密桥,抵达了一个奇异的场所。树桉当时并没有觉醒,也并不知道自己抵达的是什么地方。
但在觉醒之后,再仔细回忆这段经历,树桉相信,自己是无意中,通过这段秘密的界桥,抵达了伊芙海姆。
虽然树桉说的话并不十分可靠……但无论如何,比起进入漫漫黑域,寻找失踪已久的气之大祭司卡鲁姆。她提到的这道密桥,总归是值得试一试的方向。
而树桉虽然已经不记得密桥的具体位置,却也十分热情地愿意带他们进入莱地弥撒,去向树妖首领树任,面询详细。
在短暂的商议后,夏夜一行就决定和树桉一起,前往莱地弥撒。原本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莱地弥撒的界门已经很近了。
在和树妖一起行进了小半日后,夏夜就已经能看见直达云霄的巨大门柱。
门柱之间,被流水一样的白『色』水纹光幕连接。
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树妖,都聚集到界门前的巨大广场上。但是他们都非常听话,别人让他们怎么动、他们就怎么动。
熙熙攘攘几万树妖,挤在小小的广场上,竟然也没有任何『骚』『乱』。
大家都有序的排着队等待进入。
夏夜他们也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临近界门,夏夜已经能透过那薄薄的光幕,隐约看见对面莱地弥撒,那四处火光和黑烟缭绕的大地。
界门两侧也有守卫的树妖。树桉和他们简单的交代之后,夏夜一行人就被放行了。
界门的传送极为平稳。几乎就像只是普普通通的迈出一步,而下一步已经踩在了莱地弥撒的土地上。
根据夏夜看到的古籍记载,莱地弥撒曾经是一个遍布山林和湖泊的美丽仙境。
而如今,厚重的黑云始终笼罩天空,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诸人脚下,全是寸草不生的漆黑焦土。嶙峋黑『色』巨石,和间错的险峻山脉,在大地上纵横切割。
四处都有浓浓的黑烟,升入天空。有些地方还在冒着火光——那是『露』出地面的熔岩在翻滚。
炙热的空气,弥漫着腐败和焦臭。
夏夜在进入界门之后,立刻察觉的一丝让她感觉极其……诡异的气息。汲取了之前的教训,夏夜便通过量子力场勾连,用意识命令ai初爻,在不化形的前提下,按照她指点的方向,再次扫描记录下这种特殊气息。
然后,她才开始打量四周。
在莱地弥撒的界门之后,同样是一片广场。这片广场外围,被一堵石头垒成的、半米多高的矮墙,呈半圆形的圈起来。
矮围墙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出口。每个出口上,都有树妖拿着散发着特殊力量的鲜红烙铁,给通过的树妖依次打上烙印。
接受烙印的树妖,都因为剧痛而惨叫出声。很多树妖撑不过去,再烙印完成之前,就已经死去。围墙后面的树妖就把他的尸体拖出去,让后面的树妖接着上。
即使面对如此惨象,新来的树妖也都乖顺的排着队,依次去通过这些出口。没有一个树妖试图去翻墙逃跑。
夏夜他们当然没有去排队。在树桉的带领下,几人踩着她用树藤编织的网,跨越过了矮墙。
在墙的另一面,夏夜看到,成功通过光幕的树妖,脸上都有了一道和树桉脸上相同的铭文烙印。
而死在光幕里面的树妖,尸体被整整齐齐的放在围墙外的两侧。有树妖负责搬运这些尸体,到附近的熔岩河,投入熔岩中。
夏夜他们跟着树桉前往圣殿。一路上,夏夜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在遍布大地的熔岩池边,陆续有树妖过来往里面投掷尸体的景象。
在他们路过一片礁石地时,正在一个熔岩『荡』里焚烧尸体的矮树妖,忽然惊恐地指着天空,大喊道:“神罚来了!”
在他喊出声的同时,天空猛的坠下无数火球!
地面在暴雨一般的火球袭击中,被击穿成了筛子。大块地面迅速凹陷下塌,坠入岩浆『荡』中!
“快隐蔽、快隐蔽!”树桉焦急地喊道,散出藤蔓,去救那些来不及躲避的树妖。
赫伯特叹一口气。他、伊莱尔斯抱着洛尔,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偶尔有『射』向他们这个方向的火球,也被夏夜早早的用力场偏转开。
不仅仅是他们这里,周围他们目力所及的有树妖的地方,夏夜都随意的用几个牵引力场,把火球早早引开。
但四周的地面,还在持续的陷裂,滑入熔岩池。
在最后一波、骤然加强的陨石火雨中,那一群前来焚烧尸体的矮树妖所在的土地,也被陨石雨切断,向着岩浆海坠过去!
夏夜眼神一凝,身边的赫伯特、伊莱尔斯已经同时出动。
树桉却还先他们一步。它藤蔓缠绕的手臂,忽的暴涨数米。同时散开成一根根长藤蔓,卷住那些即将滑入火海的树妖。
而赫伯特、伊莱尔斯几个纵跃,捞起那些树桉来不及卷起的树妖。
夏夜也用力场摄起了一个矮树妖。就是一开始出声、向所有人示警的那一个。
这一阵略显忙『乱』的营救结束后,神罚的力量也终于淡去。坠空的火球终于停止了。
本来一场突如其来的神罚,这里的树妖应该十不存一。现在,在树桉和夏夜几人的联手救助下,所有的树妖,居然都活了下来!
但,却没有一个树妖面『露』感激,他们甚至没有一点险死还生的喜悦。
甚至被夏夜捞起来的这个矮树妖,因为在刚刚的变故中断了一只手臂的缘故。在危险度过之后,立刻开始嚎啕大哭,并且咒骂起来——
“我好痛!我好痛!”他一边哭喊,一边发泼地控诉,“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你救我们干什么?现在被救了,一会儿还不是会死?!为什么不干脆就让我死在这里好了?!!”
他的怨恨,在咒骂中扩散着。他开始细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不公:“我以前,都不知道什么是痛!为什么树任要觉醒我们!为什么树任要让我痛!”
小矮树妖越哭越伤心,大声嚎道:“我根本不想要什么觉醒!也根本不想要什么解脱、自由!就让我像以前一样、只需要知道命令,去做事就好了!不行吗!
“为什么树任用铭文觉醒我的时候,没有问过我,我到底想不想要觉醒!我不想要!我不想要!”
树桉听到他这话,十分生气地冲过来,用自己的手抽了矮树妖一下,骂他:“你在胡说什么?!不许你这样叫首领的名字!你要叫首领。”
“我偏不!”矮树妖抽泣着,赌气地看着树桉,“我们接受树任的命令去死,和接受其他人的命令去死,有什么不同?都是听令行事。至少以前我们死的时候,我们不会痛!”
说着,矮树妖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憎恨地盯着树桉:“因为创造我们的奥尔爱我们,所以使我们不痛。而树任恨我们,才让我们痛的!”
树桉立刻被激怒,对着矮树妖大打出手:“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矮树妖也没什么力气,他反抗不了树桉,只会撒泼地大哭:“你打!你打死我好了!我就是不服!我就是不要觉醒!你把我变回去,随便你打!”
这时,同样刚刚在神罚下幸存的,一只披着苍老的褐『色』树皮的老树妖,走出来拉住树桉的手:“你不要打了,你打他有什么用?”
树桉眼里含着汹涌的泪光,同样愤愤不平地问老树妖:“你们怎么能这样?难道觉醒不好吗?难道知道事情,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又有什么用?”老树妖一边过去扶起那个哭得可怜兮兮的矮树妖,一边对树桉说,“觉醒如果只能带来痛苦,还不如麻木的死掉。”
树桉似乎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论调。
她看着老树妖迟缓的动作,看着还在大哭的矮树妖。她又看看刚刚被救起来的树妖们。
他们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反而是一种,比未觉醒之前无知无觉的懵懂,更让树桉感到触目惊心的……麻木。
曾经的斗志昂扬,早已从他们脸上消失。如今,所有树妖的眼里,都只剩下了绝望之后放弃反抗的……听天由命。
树桉的神『色』,变得困『惑』又『迷』茫。再开口,她的声音里面已经充满了委屈:
“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第35章 信仰苍凉()
“那是因为我们以前并不真正知道,觉醒到底意味着什么。”老树妖说。
他和树桉对视着。他的倦怠,和树桉的无措,无法交融。
夏夜算是看出来了,树桉青春无限好的热情洋溢,无法激励这群树妖备受折磨的苍老灵魂。
但是树桉却并不明白这一点。她还试图说服什么:
“你们一开始,不也是为了觉醒而激动,发誓要跟随首领一起作战到最后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树桉要哭不哭地说,“明明一开始刚刚觉醒的时候,大家都是愿意跟着首领,一起反抗奥尔,反抗树妖诞生时背负的宿命的。
“难道比起现在我们觉醒后,拥有的喜怒哀乐、拥有的鲜活一生,你们却更愿意只是无知无觉的游『荡』,或者一直被人驱使、任人奴役,甚至……”
树桉说不下去了。
老树妖眼神中也浮起一丝沉痛。
“你说的,我们都知道。你问我为什么树妖变了。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他用沧桑沙哑的声音,问树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