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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城随著小沙弥转过回廊走入一幢精含,只听一声娇呼道:“爹!”
惊鸿疾闪,翩然现出晶澈双眸,笑靥如花的卫小翠,娇笑道:“爹不曾想到女儿也在此麽?”
卫长城点点头道:“起初实未曾想到,但奉命动身之前,不禁恍然悟出其中蹊跷,五台一派对争霸武林实无足轻重,只是较近冯翊总坛不得不有所防范,怎能频频传讯。事非五台而起,频频与五台连络,看来南宫少侠在此了。”
卫小翠道:“正是,爹为何知道?”
卫长城大笑道:“除了他,无人使冯翊能中计深信不疑。”
“南宫少侠命女儿通知爹及其他被制的武林高手守候寺内静待他赶回解开禁制。”
“现在何处?”
“现在清音禅院外,女儿就去寻他。”卫小翠取一只小瓶,递与卫长城,接道:“瓶内所装乃南宫少侠精心研制解毒奇药,托女儿转交与爹及其他友人先服下易於臻功。”说罢翩然闪出。
清音禅院外激搏猛烈,赶来的吕梁匪徒均是一身绝学,不在阴阳二判之下,武功辣毒精奥。
太岳一奇夏伯城因失去先机,虽不致落败,却无法施展驭剑奇学。
其他夏伯城八名手下被吕梁高手迫得险象环生,围攻八人者乃林鸿基彭潮海等人,此乃南宫鹏飞授意,以示有别。
忽闻一声惨嗥,林鸿基金龙杖击实在一匪徒背上,身形震飞起半空,张嘴喷出一股鲜血如泉,叭哒堕地,气绝毙命。
彭潮海一挥金刀宛如怒龙搅海,寒飚潮涌,忽地一招“雷震九天”,金霞疾闪过处,一颗六阳魁首飞起半空,嗥声未出,血雨洒空。
太岳一奇夏伯城见状心神大震,目中怒光逼射,突见林木丛中人影纷纷扑来,认出是被陷身奇门内的手下徒党廿四人,暗中大喜。
这廿四人分出一半相助夏伯城,夏伯城当前压力大见缓和,传声问道:“你怎能逃出奇门禁制?”
“属下等为一青衫儒生所救,引出奇门外,经他指点才知主人为吕梁匪徒所困。”
夏伯城不禁一呆,暗道:“老朽武断他与冯翊乃是一丘之貉,其实非是。”心中由不住一股歉疚之意。
由於廿四人加入,林鸿基彭??海等人飞撤遁去。
夏伯城厉喝一声,双手齐挥,剑气飞虹挟著一片白芒,雷厉电闪,威势骇人向吕梁高手击去。
吕梁高手配合严谨,泼水不透,夏伯城只觉发出飞针宛如泥牛入海,不禁一呆。
忽闻天际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声震云空,山谷间播回不已。
吕梁高手突腾身拔起,穿空如电掠去。
夏伯城大喝道:“那里走!”
身後突响起青衫儒生语声道:“穷寇勿追!”
夏伯城别面回顾,只见青衫儒生含笑立在身後丈外处,忙道:“多谢释放老朽手下。”
青衫儒生摇首笑道:“误陷奇门,理该早早释放,又恐阁下误会勿释,罪在在下,何谢之有。”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吕梁有挟制五台之志,五台掌门人已然知悉,眼前却不得不虚与委蛇。”
夏伯城道:“那麽尊驾布设奇门并非志在对付吕梁么!”
青衫儒生道:“当然志在对付吕梁,但此非其时,为减少伤亡,不至必要万万不能动手,其经阁下一扰,吕梁门下一再葬身五台,只怕五台掌门难推诿其咎。”
夏伯城只觉青衫懦生之言未尝无理,目注了对方一眼,道:“所以尊驾改弦易辙。”
青衫懦生道:“正是,如无必胜之望,切不可草悉行事,在下之意反不如翦除冯翊羽翼,孤立冯翊。”
夏伯城摇首道:“老朽赞尊驾之计,因且苟安,使冯翊势力坐大。”
青衫儒生哈哈大笑,目中精芒逼射,道:“冯翊武功高绝,慢说在下不是敌手,何况阁下,恃强攻入吕梁总坛,只怕自投罗网。”
夏伯城那还不听出南宫鹏飞话中涵意,目中怒光涌泛,冷笑道:“尊驾莫非有轻视老朽之意。”
南宫鹏飞忙正色道:“阁下不可误会,冯翊强敌,匹夫之勇切不可恃,倘不见信,你我何妨印证武功高下。”说著淡淡一笑,又道:“因为百日前在下曾败在冯翊手下,倘非机警定死在冯翊淬毒利剑之下。”
夏伯城面色冷如冰,道:“老朽不信!”
南宫鹏飞道:“阁下不信冯翊武功会高过你?”说著缓缓撒出肩後星寒剑。
剑出星斗寒,但此剑竟名不符其实,虚有其表,宛如一截枯木锈铁,朴实无华。
夏伯城向以目光锐厉而自负,见南宫鹏飞拔出此剑暗无光华,锋口迟钝,不禁哑然失笑。
只听南宫鹏飞沉声道:“阁下请赐招!”
夏伯城忽道:“小心了!”剑出“西山卷云”,急如雷霆,寒光疾闪,逼起一片狂飚。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震腕划空使出一招“行云流水”,剑势缓慢。
此招看似平淡无奇,其实神奥无比,非但将夏伯城凌厉剑势消卸於无形,而且使夏伯城感受胸前巨压无异千斤。
夏伯城不禁心头骇凛,大喝一声,迅若奔电攻出五剑,狠辣猛厉,无一不是致人於死的剑招。
南宫鹏飞似视若无睹,一招“行云流水”施展开来,竟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一片剑云遮天匝地将夏伯城剑势遮住。
夏伯城厉喝一声,剑势雷疾疾出,只听一串金铁交击声响,墨云从一孔形穿出,他为抢占先机,九招迅疾出手。
南宫鹏飞身形一震,只觉胸口,逆血翻腾,几欲喷出嘴外,暗惊道:“此人功力委实深厚,自己如非墨螭剑大还丹之助,恩师毕生心血超绝武学转授自己,早丧在他的手中了。”不禁倒退了四五步。
他目睹夏伯城剑势再起,不禁萌起一股怒意,墨螭剑疾挥展出飘花剑法一招“万花吐蕊”只见寒星漫空,墨虹大盛,奇寒之气逼人。
夏伯城感受生平未受过如此败辱,面色不禁铁青,突然手腕一振,长剑竟脱手飞出,势如掣电击向南宫鹏飞,左手撒出一片银线白芒,双管齐下,欲致南宫鹏飞于死地不可。
南宫鹏飞冷笑一声,墨螭剑护身舞起深碧圆虹,只见夏伯城剑势迫近南宫鹏飞身旁,竟变得缓慢下来,如遇滞胶,叮的一声,那支长剑竟坠在南宫鹏飞足下。
那漫空白芒神针,悉为深碧圆虹吸取得无影无踪。
夏伯城不由骇得面色大变,道:“尊驾方才所施剑式似佛门绝传已久降魔奇学‘佛光普照’,不知是否?”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不错,阁下腹笥渊博,眼力奇高,正是佛光普照。”
夏伯城泛出一丝凄凉微笑道:“如此老朽虽败犹荣,尊驾身负旷绝武功,如何能败在冯翊剑下。”
南宫鹏飞道:“我辈武林人物,皆喜自诩其长,在下何能增人家威风,减自己锐气,无如此为事实,不容讳言,在下尚未悟彻神奥,不能发挥其威力,正如阁下驭剑之学,无法收发由心,欲与冯翊一较长短,似嫌自不量力。”
夏伯城闻言老脸不禁一红,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南宫鹏飞收剑回鞘,拾起夏伯城长剑送还,微微一笑道:“阁下不必难过,风雷堡似与阁下同仇敌忾,雷堡威震大漠南北,堡中高手如云,堪与吕梁一拚,吕梁瓦解不远,何必心急一时。”
夏伯城道:“老朽昔年曾蒙雷震子相救,又感他义薄云天,意气相投,大漠风光浩瀚雄浑,便留在风雷堡作客,一晃不觉数年,不料风雷堡传出古玉符失窃,因此老朽又重回关内……”
南宫鹏飞不待夏伯城说完,忙道:“玉符失窃尚无关重要,少堡主不知受何禁制,神智昏乱迷失,疯狂痴呆,喜怒无常。”
夏伯城大惊道:“尊驾为何知之。”
南宫鹏飞答道:“在下数位知友亦是如此,不过经在下送往一位精擅医理武林名宿治疗,现已复原。”
夏伯城面泛惊喜之色道:“尊驾不知可否将雷少堡主送往就医!”
南宫鹏飞道:“当然可以,不过眼前在下无法分身,吕梁锦豹堂主轩辕彪率众赶奔冀北,负有重大阴谋,风雷堡副堡主冷面锺馗桑振三已跟踪轩辕彪之後,但天龙堂主屈申已紧追副堡主等人,在下此刻必须赶去及时阻止吕梁阴谋得逞。”说时一抱拳,又道:“前途再行相见。”一鹤冲天拔起,曳空星射,去势迅快,身形杳失远处。
夏伯城不禁呆得一呆,喝道:“咱们快走!”
一黑衣劲装老者神色诧异道:“主人咱们去何处?”
夏伯城道:“自然是追踪桑副堡主。”语音甫落,身形潜龙升天拔起。
只见人影纷纷横向山外而去。
第十四章
太岳一奇夏伯城出得五台山外,未遇拦阻,途中小径内发现数具尸体,血肉狼藉,是那在清音禅院外逃去的吕梁匪徒,夏伯城暗道:“难怪吕梁匪徒一去竟不复返回!”
他心中已坚信南宫鹏飞之言不疑,率众疾如流星奔去。
…………
轩辕彪及四蒙面男女为冷面钟馗桑振三率众困在途中阻住,风雷堡好手又为轩辕彪五人戮毙三人後,改变为暗困之策,避在隐处出声吓阻。
只听冷面钟馗桑振三喝道:“轩辕彪!你等已成釜中游鱼,听桑某之劝,不如束手就缚,免遭惨死。”
其实轩辕彪本可冲出重围,无奈被青衫人先声恫赫,不敢造次,风雷堡何尝不是如此。
轩辕彪闻言冷笑道:“桑振三,你我两人敌手一拚,强存弱亡,藏藏躲躲,鬼鬼崇崇,算什么英雄行径?”
冷面钟馗桑振三道:“此非武功高底,有道是力取不如智取,轩辕香主,识时务者是为俊杰,眼前形势对你等极为不利,冯翊已是途穷日暮,何不弃暗投明。”
这时,轩辕彪身侧蒙面少女低声道:“香主,莫非其中有诈,那青衫人夺取香主子母雷珠时曾扬言要各凭真实武功,为何不力持前议。”
轩辕彪恍然,倏地疾如离弦之弩扑出,探臂迅如电光石火抓向一丛藤荆密叶中。
只见一条人影冒出,发出一声惊呼。
轩辕彪掌势如电,叭的一声大响,击实在那风雷堡高手肩後,虚空震起两三丈高下,凄厉惨嗥中喷血雨,坠地毙命。
突闻一声娇呼道:“香主速避雷珠!”
轩辕彪闻声不禁心神大震,已瞥见一颗紫芒流转的雷珠向自身飞来,忙挥掌击出一股无形潜劲。
呼的一声,那颗子母雷珠被震得掉头飞了回去。
轩辕彪向四蒙面手下大喝道:“咱们走!”
所择途径竟是他震出子母雷珠飞去方向,不愧姜辣老练,只见远处子母雷珠炸裂,霹震大作,火光注目。
风雷堡高手惊得四散窜起,轩辕彪五人却在这天崩地裂炸势中掠越飞遁。
但——
未逃出百数十丈外,忽闻前途传来桑振三大喝道:“站住!再若冲前,桑某廿四颗雷珠同发,五位无法逃出劫灰命运。”
轩辕彪面色一变,身形猛然刹住,挥掌止住四蒙面手下,低声道:“看来我等要等待後援赶达了。”
一蒙面老者诧道:“香主确知有後援赶来麽?”
轩辕彪颔首道:“本座临行之际,曾严嘱彭潮海,五台事了便兼程赶来相助,沿途本座已留下暗记,五台如无意外,这时彭等已在途中了。”说时双掌齐扬,大喝一声道:“照打!”
藏在暗处的风雷堡高手只道轩辕彪发出子母雷珠,不禁大惊疾飘而退。
桑振三传出厉喝道:“轩辕彪,你这是找死!”
但见距轩辕彪等五人环向十数丈外地上冒起一片浓烟,迅疾蔓展开来,弥漫郁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轩辕彪低喝道:“速随本座觅地藏起!”
四蒙面人随著轩辕彪疾如闪电掠入郁蒙浓雾中,杳失形踪。
只闻冷面钟馗桑振三森冷笑声道:“轩辕彪,想不到你如此卓著盛名人物,竟使展障眼法,哼!如想逃出重围,无异痴人说梦。”
但,并未闻得轩辕彪回答,岑寂如水。
那片郁勃浓烟笼罩数十丈方圆,飘浮似云,却未见消散,只渐渐稀薄。
一风雷堡高手道:“副堡主何不将雷珠投入浓烟中把轩辕彪炸毙,永除後患。”
桑振三摇首道:“如此做不但仇怨加深,而且少堡主亦无可解救,轩辕彪五人决不会在烟雾中等死。”
“副堡主是说他们欲趁机图逃么?”
“不错!”
“那浓烟不除,恐夜长梦多!”
桑振三目注浓烟道:“轩辕彪诡计多端,雾烟虽可以障眼,内中必藏有诡谋,我等如恃强攻入,他暗我明,必罹不测之祸,烟雾终将稀散,我等何必急在一时。”
一个时辰过去,烟雾渐渐消失,却已不见轩辕彪五人身影。
桑振三不禁一怔,目中逼射两人慑寒芒,认定轩辕彪五人仍藏在近处,冷笑道:“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