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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再让大水哥再受那样的罪。
把连同卖鸡蛋的三两银子收起来,花儿暗想又二十三两了。大水去起猪圈,花儿把兔栏洒了腥水,又给鸡圈猪圈撒了花椒盐水后,就在院里用摇葫芦给蓖麻籽脱壳了。这个活不累人,还有意思,小翠也过来帮着摇,高大娘则是继续扎炊炊和笤帚。
大水出完了猪圈,继续去刨高梁根子,花儿告诉大水,不要太急着刨完,慢慢地悠着劲来。大水答应了。
到了立冬,又是出白菜的时候了,大水终于把高粱棵子全刨完了,扔地边让冬天的北风吹干,然后当柴禾烧。
出菜的时候,一大家子全出动,今年收成比去年好一些,主要是有了猪粪作追肥。到下午,白菜萝卜大葱全收了上来,花儿对高大娘说,“这是咱们一大家子的菜,您甭客气。”
高大娘这两天去了周大娘家里,周大娘的孙女大妞十五了,马上要成亲,请高大娘、刘奶奶去帮忙做衣裳和棉被,两人的手艺好,针线活做出来好看。知道高大娘贫寒,做完了给了点铜钱,并留着吃了两天的午饭。
而周大娘的儿媳,也就是大妞的娘,前些日子花儿温居的时候,就是主动的上门给花儿温居的其中一人。
大妞花儿也认识,只是走得不是很近,花儿想着怎么把礼随回去,跟大水哥商量,可大水哥哪懂这些,又问高大娘,高大娘说你温居的时候,一般全是送了五斤白面,合着一百文钱。你照这个数随份子就是了。
果然,当天大妞的娘来蛙儿岗送信来了,并坐了会儿,说了会话,说是后天一定要去吃喜酒,花儿道过喜,答应了一定去。
第二天的集上,大水去镇上碾高粱面和小米面,回来后,给了花儿两朵头花,说,别总是戴那两朵头花了,换个样式,更漂亮。花儿先是大喜,这说明大水哥心里有她。
继而觉得不对,“大水哥,你哪来的钱?”这个问题很严重,这会严重破坏一个家庭的经济秩序,甚至进而可能产生贪污**小金库的问题,花儿出于正义,绝不能容忍。
“嘿嘿,”大水一笑,我在谷香园刨高粱棵子累了歇着时候,又采了一下野菊花,这事儿没告诉你,悄悄晒干了卖的,才卖了20文,就想着你的头花换个样子,别总是那两三朵,知道你喜欢俏皮的,就买了这一红一粉两朵。”
原来这样啊,花儿想起了现在岗上只有野菊花还在怒放。
花儿这边也是心花怒放,放得比野菊还怒,进而是情意涟涟。她把头花插在头上,自己先去水盆照了照,又俏皮地问大水哥:“好看吗?”
“好看。”大水觉得近来看花儿俏皮的时候,自己发呆的次数在增加。
“大水哥,”花儿笑容在脸,用手轻轻抚着大水的肩,这动作她已经习惯了,只是大水还不习惯,但他不敢动,怕花儿发飙。
花儿说:“以后悄悄挣钱要告诉我。”
“嗯。”
“以后外边遇到小莹也要告诉我。”
“嗯。”
“以后你心里有了人也要告诉我。”
“嗯。”
大水答顺口了,答完才明白过味来,瞪了花儿一眼,“又说这没影的事儿。”
嘻嘻嘻,花儿笑着跑了。
到了第二天,花儿先里外忙完,近中午的时候,打扮了一番,又簪上头花,当然是大水哥买来的两朵,又问了大水哥五十声好看不好看,得到满意回答之后,揣了1钱银子去了婚宴上,银子比铜钱在面子上好看些。
从婚宴上回来,找到翻地的大水哥,一边看他翻地,一边说起婚宴上的事情,谁家的女人夸花儿穿得好看,谁家的女子穿得大红大绿俗气得很,大妞家的宴席与咱们家的温居宴席来比起来,哪里哪里差着,直把大水听得晕头转向。
当然,他知道花儿是高兴的,镇上人家有事情能给他们送信,是说明他们已经得到了人们的认同,花儿已经可以融入他们的生活了,而再不是一年半前被人人都能随意打发的小叫花了。
“花儿,以后再做身衣服吧,有事儿出门,可以换一下。”大水说。
“嗯。”花儿依从地点点头,现在不是特别宽裕,但也攒下了普通农户人家几年才能攒下的钱,买布料做件衣服,对女孩子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大水翻地累了,下午就背着五十斤打净的蓖麻籽,拿着灯油罐子,去镇上油坊榨油了。蓖麻籽的出油率比当时的花生要高得多,榨出了二十斤蓖麻油,剩下的蓖麻籽饼或者喂猪,或者做肥料。
以后每天大水仍是加紧翻地,翻地也是累活,可比刨高粱棵子轻松了好多,在翻地的时候,把夏天已经沤熟的猪粪和灰土粪也翻了进去,经过一冬,明年的土地肥力会更强。
照这个速度,上冻前,连高大娘的几亩地肯定可以翻完了。
中午,晚上,花儿总是为大水多做好吃的,青蛙与泥鳅可以炖着吃,也可以炸着吃,小鱼可以熬着吃,这是肉菜,花儿也念叨过,大水哥活这么累,去打二斤猪肉吧,大水拦下了,别花那钱了,这吃着就挺好。主食有高粱米和小米,也有高粱米面和小米面,麦糠与霉高粱再也上不了他们的饭桌。又买了二十斤白面,有时给大水哥包个饺子,这饭费事,就和高大娘一起包,然后也让高大娘和小翠解解馋。
092郑掌柜来暗提亲()
092郑掌柜来暗提亲
兄妹屋现在放着野菜,碎蜗牛,干浮萍,花生饼,切碎的花生秧子和大豆叶子、谷糠、高粱糠,这些全装在麻袋里摆放好,很是拥挤,但是花儿时常来这里,炕上坐坐,四处摸摸,有时发笑,有时发呆,有时摸出一文钱来摩挲,还有的时候,索性把大水哥也拉了进来,两个人每来一次,花儿就一直拉着他的胳膊,回忆那比金子还珍贵的往昔。
花儿也会悄悄回忆起在这里最后一夜时的拥抱,花儿又是脸上发烧,而大水也是在陷入对往事的沉思的时候,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这天午前,郑掌柜忽然来到了蛙儿岗吉祥院,花儿赶忙问了好后让到屋里,倒了茶,她在镇上也买了几两茶叶,然后去团圆坡把正在翻地的大水叫回来,说是郑叔来了。
大水回来后问候了郑掌柜,以为郑叔有什么事情来呢,哪知道郑掌柜只是说,小莹她娘来家里住,提到了大水,这让郑掌柜想起了大水家里的野味,来一快朵颐。
郑掌柜说:“你看,我没从正祥和带出一个菜来,今天专吃你们的菜。”
大水乐了,“郑叔,您来得还真是正好,我也有事儿跟您说呢。今天我陪郑叔喝两杯。”
于是花儿和高大娘赶紧做饭,两个锅全用起来,熬小鱼后,炖青蛙,炸青蛙,炖泥鳅,炸泥鳅,煮果仁,炸果仁,还炸了一盘干蝉蛹。先让爷两个喝酒,喝完后,主食是二米山药饭,既然想吃野味,那就野山药也加进来。最后再来个莲子粥。
大水和郑叔在东屋说着蛙儿岗的事情,郑叔听得津津有味。
花儿一边做饭,一边纳闷,郑掌柜是个忙人,大中午的,怎么会有空闲来这里吃野味农家饭呢。那他到底来干什么呢?
这个疑问大水心中自然也有。
很快,菜已经做好了放在炕桌上,酒也端上了桌。高大娘回到了西屋,人家如果有什么事情商量,自己一个外人不适合在场。
大水端着最后一个菜,正要进屋,花儿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大水明白这是让他少喝酒。大水点点头,花儿就朝他笑了笑。
于是二人上了炕,相对而坐,端杯喝酒。
花儿则坐在外屋,随时准备添菜照应,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听着东屋说着什么。
郑掌柜对眼前的吃食,确实是很有兴趣,吃得很香。看着眼前的熟青蛙和泥鳅,郑叔说:“当年,我和小莹她娘也是没了双亲,这些东西,我们也是常吃的啊。”看得出来,郑叔确实是抑制不住地感慨,“现在小莹是娇生惯养,真该体会一下生活的难处啊。”郑掌柜说。
“郑叔,小莹的命好,就该着无忧无虑。”
“唉,你这样的才是三十年河东转河西,小莹哪会懂得这样的道理。”郑掌柜喝了一口酒。
大水提起泥鳅,是下坛子捉的,郑掌柜说,当年他是下篓子来捉的,并说:“那时小莹娘才十三岁,一转眼,小莹都十五了,到了放订的年龄,岁月如梭啊。”
“嘿嘿,郑叔,我多问一句,小莹也该定亲了吧?”
“唉,提过,小莹这孩子不答应,说是要找能说得上来的才行。我和她娘都宠坏了她了。”
花儿在外间听着听着就想,怎么郑叔的话里总不开小莹啊?
突然,她猛地想起来了,郑叔是不是来暗提亲?
暗提亲就是,提亲人不明着说出来,而是暗中把话题向提亲方面引,如果对方沿着话题说下去,并流露出有意的话,就可以把话挑明了,如果对方不接茬,那也不失双方的和气和面子。
花儿越听越不对茬口,而且那个傻大水哥自己就把话题引向了小莹的亲事,莫非大水哥真的对小莹有意?
如同大晴天上落下个惊雷,花儿整个人被惊呆在那里!花儿茫然地地坐在小凳子上,大水二人后面的话连一句也听不到了。
大水说:“郑叔,我有件事儿跟您商量。”
郑掌柜说:“说吧,我听着呢。”
大水说,郑叔,蛙儿岗的一百棵葡萄苗明年就会挂果,葡萄酿出来的女儿红更好喝,我想请您做个经销。
郑掌柜皱眉说:“大水啊,葡萄酒我喝过几口,味道远不及你这女儿红好喝。”
大水知道,这时也有葡萄酒,却是把葡萄去了皮籽加入酒曲酿制,反而是画蛇添足了,说穿了跟黄酒差不多。人们不知道,葡萄皮本身就有酵母菌,自然发酵反而是最好的。
狗奶泡子也跟葡萄一样,所以女儿红的酿制看着原始,反而方法倒是正确的。
“郑叔,您放心吧,保准比以前的女儿红还好喝,而且要金贵得多。你只要经销好就可以了。”
郑掌柜立刻支起耳朵来,问是怎么个经销。
大水说,我把女儿红卖给您,您再用你的声望和销路,把女儿红外销出去,咱们五五分成。但是,镇内我可以随意卖花生油,明年花生油就多了,不能只供您一家了,香辣毛豆也是这样。
郑掌柜大喜,这女儿红在清水镇肯定会卖得快,大水现在缺少的是门路与客户,只是如果大水自己远到清水镇等大镇推销的话,也并不难卖出去。
郑掌柜毕竟不是一般市侩,说:“这不是让我占你的便宜吗?”
大水其实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不想显山露水,钱可以挣着,但不能出头,女儿红不是一般人家喝得起的,让郑掌柜来经销,第一有方便的客户,第二有了什么意外,有郑掌柜出头挡着。而花生油,则可以进入寻常百姓家的,闹不出大的动静。
郑掌柜想起了什么问题,说:“可是你这蛙儿岗上的平地也并不是很多啊,你能种多少葡萄啊?”
“郑叔,这葡萄长在坡地上更好。”
“你说明年花生油也会多,可这蛙儿岗上平地也不多啊,又哪来那么多花生啊?”郑掌柜心有疑问。
大水指向田螺河:“小河南的荒地,我再买几亩。”
郑掌柜最后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女儿红我去外边卖,最后按你说的,女儿红五五分成。”
这一顿酒喝得真是痛快,只是小莹的事情,大水没接茬,是个遗憾。这孩子要是成了自己的外甥女婿该有多好!
原来他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与妹妹说到了大水,两个人全觉得大水这孩子既实在又机灵,从苦日子熬过来的兄妹二人更是不看出身只看本事,都很喜欢大水这孩子,而且知道小莹对大水也是有好感,至于大水的家产,郑掌柜说,别的不说,大水光从正祥和挣走的钱就够庄户人过几年的了,何况人家还有本事。于是小莹她娘就想探探大水的意思,可是入了冬,大水来正祥和的机会少了,就让哥哥以吃饭为名,去打探一下。如果大水有意的话,就让哥哥来托媒,毕竟小莹十五岁了,该放订了。如果无意的话,也不伤和气。
这一切,小莹并不知道。
看了哥回来了,小莹娘就上来悄悄地问问情况,郑掌柜说,没摸出底来,人家没接茬。小莹娘也只能暂时罢了。
好容易看郑掌柜走了,花儿也不吃饭了,她已经惶恐不安、坐卧不宁,小莹家境好,长得也不错,也喜欢大水哥,人家后面还有一个正祥和,这可是大水哥的大主顾,大水哥备不住乐意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