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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两条生命就此消逝,花兀多似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不管是敌人还是部属,对于他而言,都只是有用或没用的工具。一对一,唯一一个可以与自己对敌的明朝敌人已经死了,而自己只付出一个光明左使,划算!
于是,花兀多大手一挥,一声激昂的号角声随即吹响,只见日鼠旗动,月猫旗扬,一千多名钻地鼠和飞天猫就此冲出阵列,向着对面的锦衣卫大军排山倒海般的涌去。
而花兀多更是一马当先,及至冲入锦衣卫阵中,便如一块磁铁一般,将十数名锦衣卫突然吸附到自己身边,随即花兀多双掌对开,削切成圆,这簇围成一圈的锦衣卫的头颅便纷纷整齐脱离身体,然后落下地面。
一簇、两簇、三簇、四……
突然一个瘦长的身影跃入战阵,挡在花兀多面前!
来人单掌一立,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就此撤兵,抑或贫僧代劳,施主自选!”
竟是悲鸣大师!
“秃驴!挡我者死!”花兀多并未将眼前的老和尚看在眼中,双掌突发,向着悲鸣大师推来!
“这乾坤大挪移纵然厉害,贫僧也要讨教上几分!”悲鸣大师身形一闪,同时淡然说道。
“乾坤大挪移?哈哈,那是你们汉人的叫法,我这是日盈月亏神功,你懂得吗?”花兀多话音刚落,便再次向悲鸣大师袭来!
一五一章 伏魔又生魅()
齐林只觉眼前灰影一闪,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发现战局之中突然多了一人,悲鸣大师!
悲鸣大师虽然无心搅局,但却不忍看到花兀多鹤立鸡群,杀人如草芥,当下便从隐身处轻身而出,飞落在花兀多面前。
花兀多丝毫没有将眼前的老和尚看在眼中,于是,话不投机之时,花兀多便立即展开身法,与悲鸣大师斗在一处。
几招已过,刚才信手拈来、切瓜剁菜之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恰恰相反,花兀多总感觉自己不管如何用力施为,却时时被一张大网罩在其中,无论游走何方,处处均被一条绳索束缚羁縻,眼前的老和尚竟似是一位深不可测的高手!
有此判断,花兀多索性不再纠缠,向后托得跳出三丈,随即凝神而立,双手如提千斤重物一般缓缓圈在胸前,同时身形渐渐伸展,一阵噼里啪啦如同爆豆子一样的响声随即从花兀多身体内接连传出,全身筋骨似乎正在慢慢蓄力待发。
同时,花兀多的身躯从心口正中一线为界,忽如渐渐裂变成两种完全不同的形态,左半身犹如充气的尿泡一样,凭空鼓起成一个大球轮廓,并有一股隐隐的红色泽透过衣服向外显露出来;而右半边则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模样,一抹蓝颜色随着身体不断向内收缩变薄而愈加显著,远远看去,这一半身体竟然被慢慢压成一块扁扁的饼子,猛然看去。居然与方才老太监徐若风最后使出的一招颇有几分神似。
“这就是日盈月亏神功?”悲鸣大师武学造诣虽然已然登堂入室,但波斯人的武功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及至看到花兀多的身体发生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之时,悲鸣大师的脑中不禁浮出花兀多刚刚自诩不已的生平绝学名字。
但花兀多的身体变化远未停止,等到左半身体通红如烙铁,鼓涨似河豚,右半身体湛蓝似深海,干瘪似纸张之后,一阵剧烈的抖动从花兀多心口处传出,接着全身乱颤、四肢舞动。如同打起了寒战,之后,一阵如波浪般的起伏律动开始在身体上横向生出。
这阵波动如潮涌沙滚,连绵不断,左右半边身体这一瞬间忽而鼓起如波峰,眨眼间便忽而跌落似波谷,如此不断的交替往复,将原本再正常不过的身体化为一片诡异的起伏沙丘,几乎与此同时。通红色与湛蓝色随着身体起伏不住变幻,胜似变色龙。又如斑马驹。
“天下竟有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武功?!”齐林嘴巴大张,眼睛瞪得牛大,心中说不出的惊诧和不解,甚至还有些许莫名的恐惧。
但悲鸣大师自从花兀多开始运气,便已微微闭起了双目,似乎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蛮横、强暴、残忍、可怕等等诸如此类的戾行,均无法让他感而知之。
悲鸣大师的样子却让齐林担心不已,“难道这个老和尚睡着了?又或者过于自信托大?要知道眼前这个魔教头子即便还未出手,就光这幅尊容就足以说明其武功的可怕了!”
悲鸣大师依旧故我。不闻不看,不移不动,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花兀多的到来,即便降临的是翻江倒海般的强悍,抑或到来的只是虚张声势的做作。
花兀多同样对老和尚的毫无动作颇为心奇,但多年罕遇敌手养成的自信早已盖过了必要的谨慎和试探,待到花兀多将体内气息大小周天暗自运转畅行一遍。便即突然立起双掌,脚下如同踩着风火轮一般,急速向悲鸣大师袭来。
老和尚终于动了,虽然只是动了动眼帘。悲鸣大师漠不关心的瞥了急速冲来的花兀多一眼之后。随即身体开始慢慢下蹲。
及至花兀多距离不足一丈之时,悲鸣大师竟然完全盘膝坐倒在地!
“要学释迦牟尼的以身饲虎吗?”齐林此时已经顾不得继续隐蔽自己,大声惊呼道。好在战局之中的杀声喊声惨呼声犹如一片汪洋,将齐林的惊呼颠簸隐匿于未察。
此时,全然坐倒的悲鸣大师的臀下突然传来一股向上发出的大力,将悲鸣大师蜷坐的身躯急速向上托起,及至离开地面足有四五尺的高度之时,再而变为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电移闪动,速度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辨识,只是让齐林觉得眼前有一团灰影如风般穿梭来去,也许,只有“不可思议”四字方能略尽其态!
但花兀多何等人物,于电光火石之间,已将双掌重重按上仍在双手合十、兀自蜷坐不动的悲鸣大师胸口,或许只需要将体内蕴积的排山倒海之力通过双掌向外传出,眼前这个自寻死路的老和尚便会如愿涅槃西去!
花兀多是这般想,也是如此做。
只是,老和尚却似乎并未让花兀多预想好的轨迹真实铺展下去,因为就在此刻,悲鸣大师的身体突然随着花兀多内力的猛烈爆发而飞了出去,飞的如此飘零,如此轻虚,如此快捷而毫无规律的翻转,让所有人都以为悲鸣大师的以身饲虎之愿终于达成。
但弹指不到的时间,如断线风筝般的老和尚身体却突然端正成原来的样子,接着空中后退之势也转为陀螺般的急速旋转,再过刹那,旋转渐缓,却转而变成围绕花兀多身体的盘旋,高起低落、刚离便回,或高于花兀多头顶丈许,或低至几乎触碰地面,唯一不变的便是盘旋的轨迹形状,都是一般无二的椭圆,标准的椭圆形!
花兀多自从双掌推出,便已知大事不妙,因为这个老和尚的身体绝非一堵坚硬却易折的岩壁,也并非是一碰便飞的皮球,而是如同一块海绵。一块可以吸附无限力量的海绵!而花兀多足足发出的十分内力,便是被这块海绵一丝不剩的完全吸入身体之中!
更糟糕的是,这块海绵般的身体立即通过后退、旋转、盘旋而将花兀多的内力完全消化,转而成为一道道反馈而回的椭圆形内力之网,反而将自己全然束缚在内。
借力打力!至高境界!
这张用自身内力为自己织就的内力束缚之网还在慢慢收紧,继续收紧,仍在收紧!
收紧到花兀多几乎寸步难移,收紧到举手抬足均无法做到,收紧到即便呼吸和吞咽唾液都渐渐艰难,收紧到花兀多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一只茧中毛虫!
而可笑的是。那个作茧自缚的始作俑者却恰恰是自己,眼前的老和尚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导引者和教授者!
悲鸣大师已然停了下来,仍旧是那副八风不动、微闭双目的蜷坐模样,似乎这个老和尚从来就不曾动过,也不曾挪窝,因为眼前白云悠悠飘浮依旧、黄沙静静随风依旧,老和尚依旧,花兀多依旧!
但,不同。却又如此深刻的暗蕴其中。因为花兀多此时感觉到自己肺脏中的空气正在被一点点向外挤出,却没有哪怕一丝丝新鲜的空气流入!生命。正在流逝!
好在,悲鸣大师这个法号已然足以说明老和尚的慈悲心肠,而刚才的一鸣惊人只不过是以暴制暴来避免更多不对称的暴行和屠杀,况且,老和尚的暴也用的如此于无声处和细若无形,除了可以慢慢品尝死亡降临的滋味之外,花兀多既无点滴外伤,也无丝毫内损,难道这还不足以被称为慈悲?!
一名在混战中刚刚打发掉明教对手的锦衣卫千户看到魔教教主突然无法动弹。心中大喜之际,立刻蓄满全力,向着花兀多脖颈砍来!
但绣春刀刚刚碰上花兀多皮肤,这名千户便连人带刀被远远弹了出去,起身之后,心中狐疑无限,看看花兀多。依旧表情痛苦、如被冰封,再看看老和尚,仍然双眉低垂、纹丝未动。
“怎么回事?”千户的脑袋一下变成猪头大小,但再上去砍一刀的勇气却已全然不在。摇摇脑袋过后,便重新转回那群兀自狠斗的凡俗人群中接着战斗。
“怒由心生却伤及无辜,暴虽天性更自食其果,花兀多,你可有悔?”悲鸣大师仍旧那副样子,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动,娓娓吐出一句话来。
内力已荡然无存,空气已所剩无几,趁着还有最后说出一句话的力气,花兀多强忍着声带被挤压造成的疼痛,嘶哑着说道:“悔为何物?可有解药?”
“善哉,善哉!”悲鸣大师口中喃喃,合十的双手缓缓松了开来。
立竿见影!花兀多感觉自己已被几乎完全挤扁的喉头处突然涌入一口空气,如此新鲜,如果馥郁,如此醇香!
“为何原来自己不曾感觉到空气竟有如此美妙的味道?”一个念头立即生成在花兀多重回清醒的大脑深处。
接着,大股大股的空气汹涌冲入已接近真空的花兀多亿万肺泡中,剧烈的咳嗽随之连串而来,同时刚刚清醒一点的大脑再而产生微醺般的眩晕,醉氧!
“莫非这个秃驴会魔法?”这是花兀多从阴曹地府走回之后的第二个念头,随着这个念头的浮出,一簇喂了三毒六邪之毒的漫天花已然从袖中滑入手心。
春日秃鹫粪、臭鼬屁,三伏蜈蚣唾,仲秋夹竹桃、曼陀罗,三九青荚叶六种动植物邪气,于四季之中的一个月圆之夜按比例陆续加入,随后密闭封存陶罐中,来年再加入三年生的天山白毒蝎,次年放入六年生的昆仑乌毒蟾,最后在第三年将一丈长的波斯火炼蛇放入,然后置于沸泉之中蒸煮三年,最后置于波斯最高峰德玛峰之巅,经风雪洗礼又三年后,绝世无双的三毒六邪之毒方才制成。
此毒是历代波斯明教教主的护身法宝,因为毒性发作时,身体时而酷热如蒸熟,时而严寒似冰扎,痛苦之状莫可言表,只需用针尖蘸一下,然后刺入皮肤,便绝无复生和轻易死去的可能,因此明教圣火令明令此毒只用来惩处罪大恶极的帮内叛徒,即便寻常的作战失败或折于敌手,历届教主也决计不敢擅自动用。
此时,花兀多手握比牛毛还要细密上几倍的漫天花毒针,心中不免忐忑万分:“发还是不发?发?毒针无色无形,加之此时傍晚将至,谅这老和尚纵然生出三头六臂,也决计无法逃脱毒针之害。但老和尚刚刚分明放了自己一马!
不发?波斯明教创教祖师自从七百多年前在偶然显露出的地下孕人圣境中误得天机和神秘力量,便足以凭此创教立派,并慢慢发展成为一支足以与西域诸国相抗衡的力量。因此,此后的历代波斯明教教主除了不断参悟已得天机,并修炼武功和整饬部队之外,最主要的职责便是利用分布各处的教众寻觅再次进入孕人圣境的机会,以便使明教再次升华,最终实现建国立邦大业。但入地之门每隔两百年才会打开一次,而一天前戈壁中已然显现的地面裂隙分明便是入地之门的开启信号,虽然地面重新合拢,但按照教中典籍记载,下一次正式开启的时间应在五日之后,且位置就在周边一百里之内。因此,波斯明教的千年大计已然终于等到天光乍现时刻,如果这次被老和尚阻挡而不能顺利进入,那么自己岂不成了明教的千古罪人!”
想到此处,花兀多早已顾不上廉耻之心,内力闪烁吞吐,便要将手中的漫天花毒针射向悲鸣大师!
突然,一声迥异于受伤惨呼的惊叫声骤然响起!
声音之尖锐之洪亮之凄厉,即便在嘈杂无比的战阵中依然是那样的振聋发聩!
“啊呀呀,有鬼啊………?”
呼声到此立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