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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前到现在，他只有她。
暗一的监视没几天就见了成效。
发现端倪的是国舅府的采买突然全面换了人手。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让人生疑？
暗一便调派了人生深挖这一条线索，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一些东西。
“哼，许家想得倒是美！”
云归一看卷宗，气愤不已。
周崇昱拍着她的小背脊替她顺气，借着昏暗的烛火再次把卷宗看了一遍。
这位新换的采买名叫田大牛，原是潍州陆家一片庄子上的佃农。
潍州的庄子？
“那是陆家旁支，与陆江的亲缘关系早就出了五服……”周崇昱结合另外的资料解释道。
这旁支陆家也就当地一土乡绅，家主陆远继承了祖上几亩薄田和一座庄子。
这田大牛便是他家庄子上的一户佃农。
照理说这应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应是被许家给联系上了。
要怪就怪陆国公树大招风，是个亲戚都想攀点关系，这下好了，陆远的儿子陆明宽有一回巡视的时候看上了田大牛的女儿，把人抢占了不说，还杀人灭口。
田大牛的儿子田壮为了替姐姐讨回公道，一个人讨上陆家的大门，结果被打残了腿扔了出去。
这下还得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田大牛当即便告状告上了县衙。
田大牛女儿临死前，用自己偷听私塾识来的字，歪歪扭扭写了封血书，这样的关键性证据理应能将陆明宽当堂判决，谁知陆远为了保住儿子，竟然搬出了陆国公府的名号，声称自己是陆国公的舅爷，背后有陆国公撑腰！
第279章 循环游戏37（）
那县衙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一听陆国公的名号，竟放过了陆明宽。将田大牛一家判做刁民，打了几十大板丢出了府衙。
如果说第一次告状是不走运碰上了一个糊涂的父母官，第二次千里迢迢赶赴州府告状，便是有人刻意引导和安排。
县衙告状被打回去之后，田家做好了忍气吞声的准备，哪知没过几天有人找上门来，说能帮助他们上州府告状，并保证成功。
不仅如此，成功之后，还会给他们安排好一家子下半辈子的生活，一定不被陆国公府的人寻仇报复。
田家的人一听，世上哪儿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一开始拒绝了别人的帮忙，表示只想换个地方安心过日子。
找上门来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最后还是说动了田家上下。
结果田大牛一家一路告上了州知府，果然知府大人铁面无私，很快查清了案件，将陆明宽抓入了大佬，判决秋后问斩。
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当然没有，接下去才是重头戏。
这时，又有个男人找上陆家的门，告诉陆远他能帮忙救出陆远的儿子，但是有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希望陆远能帮他开设店铺，挂羊头卖狗肉，行贩卖私盐之事。
男人表示，自己正是看上了陆远他们家和陆国公府的关系，才找上门来。
贩卖私盐是暴利，朝廷明令禁止，一旦被抓，便是诛九族之罪。
陆远一开始很犹豫，但是那男子说了，又陆国公在背后撑腰，就算被抓了，也绝对不会出大事。
说着，还拿出陆国公府内务的对牌给路远过目，表示真的背后有陆国公府的人支持。
又能救独子的命又能赚大钱，何乐而不为？
陆远当即点头同意了。
“蠢货！”云归气得只翻白眼，“可是这对牌……”
暗一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从陆远书房顺出来的对牌。
云归拿过，翻来覆去研究了许久，“额，我也没见过府内的对牌，分不出真假来……”
周崇昱：所以你手伸那么快是为了什么？
“对牌之事，陆远发觉了没有？”周崇昱问暗一。
“属下在原本的位置，放了一块假的。”
云归笑，周崇昱训练出来的暗卫，做事果然跟主人一样，计算精密有脑子。
“把这牌子交给你二哥吧，我们看戏为主。”
云归在周崇昱怀中抬起头，小肥手拍了拍少年的脸庞，“果然还是崇昱你深得我心！”
“说人话！”
“瓜子汽水小板凳准备好了吗？”
还在房间的暗卫额头瀑布汗，看见主子被一个奶娃娃反调戏什么的，不知道踏出这扇门后会不会被主子杀人灭口。
“继续盯着国舅府后院，不要松懈。”
挥退了暗一，周崇昱抱着怀里暖呼呼的人肉炉子继续研究案情。
“所以许家新换的采买就是田家人吧！”
“还不算笨！”周崇昱下巴抵在云归的百会穴附近，“许家的胆子很大，心机也可见一斑……”
把关键性人物放在眼皮子底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第280章 循环游戏38（）
而下一秒，屋内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如同慢镜头般，云归看到书岸变得灯火在风刮过的一瞬间变成了幽荧荧的绿。
云归吓得呼吸都忘了。
她听见牙齿打着颤开口：“鬼，鬼吗？”
周崇昱快速伸手覆在云归双目之上，“咳咳，忘了告诉你，我这个通灵体质是真的……”
不然老皇帝也不急着把陆焉语这颗被判为文曲星的小丫头，急吼吼地塞到他身边了。
云归咽了口口水，“我现在要求退货，还来得及吗？”
“恐怕……来不及了……”
一阵阴风过后，竹屋正中央出现了一道鬼影，披头散发，衣服临乱，看身形是只女鬼。
好奇心害死猫，云归趁周崇昱不察，两只小胖手掰下了挡在自己眼前的大手。
“你是谁？”周崇昱皱着眉头问。
那女鬼没有回答，反倒伸起左手，对着案几左边那份田家大女儿的血书。
云归看到了，女鬼抬起了手臂，可她的手腕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垂下。
周崇昱拿起那块麻布血书，“这是你的？”
女鬼放下了手臂。
“你是……田歌？”田大牛被害死的大女儿名叫田歌。
女鬼没有点头承认，她似乎想说话，但云归和周崇昱只听到了破风箱似的呼噜声，是从女鬼的喉咙里发出的。
“你不能说话，那我们猜，猜对了你点一下头，错了摇一下头，可以吗？”
田歌点头。
“这血书是不是你写的？”云归来了兴致，抢先问道。
田歌摇头。
果然如此……云归和周崇昱互相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的神色。
周崇昱问：“玷污你的是不是陆明宽？”
田歌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云归突然福至心灵，“陆明宽有同谋，是吗？”
田歌点了点头。
“想让我们帮你把凶手绳之以法？”
田歌点头。
周崇昱示意云归可以了，他对田歌道：“最后一个问题，知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
良久的沉默……
就在两人以为田歌不知道的时候，田歌点了点头。
“放心吧，会帮你抓到另一个真凶的。”周崇昱承诺道，随即吹灭了绿莹莹的烛光。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先前的阴冷气息逐渐回升，看来田歌已经走了。
“看来暗一他们调差的还不是全部的事实真相呢~”云归打了个哈欠道。
天色已晚，看看了窗外的黑夜，那一轮月亮朦胧至极，明天应是个下雨天。
“是我们小看了许晴晴和那个东西。”周崇昱承认失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系统也是对陆明宽下了什么病毒？”
周崇昱沉吟，“不无可能。”
照陆明宽之前的行径来看，顶多是个好吃懒做的大少爷，偶尔会去赌坊赌几把，但却没有特别的沉迷女色。
所以，另一个作案同伙会是谁呢？
云归兴奋地搓搓手，有一种自己是福尔摩斯的错觉。这么多个位面，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好玩的事情。
第二天云归把暗一顺来的对牌交给了二哥陆延良。原本不甚在意的陆延良看到东西瞳孔一缩，又一次匆匆起身回家了。
第281章 循环游戏39（）
国公府书房。
“这是有人要针对我们陆家啊……”陆江摩挲着小儿子带回来的对牌，脸色凝重。
“那这牌子……”
“是真的。”陆江边上上的周玥确认道。
书房中有一阵的沉默。
“言言说的还真不错……”陆夫人周玥嘀咕道。
“言言？”陆江疑惑地望着妻子，“言言跟你说什么了？”
“不知道了吧，我家小心肝儿可是每天都有给我写家书呢！”陆夫人向自己丈夫炫耀，“言言说啊，你们这群到老爷们，说不定就会因为忽视后院，进而忽视敌人的致命一击！”
陆江气得七窍生烟，“为什么言言没有给我写家书？”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陆夫人继续炫耀，“哎呀，可能还是比较喜欢母亲吧！”
眼看父母又要因为争夺妹妹宠爱的问题拌嘴，陆延良连忙挺身而出，“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讨论是谁要害我们陆家……”
声音在陆江夫妇的瞪视下越来越小……
陆延良艰难地咽了口气。
“让老李帮忙查一下吧。”陆江做了决定。
老李原是他手下的副将，侦查能力一流，因为他向皇帝归还了兵权，以前他带的兵中好些都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军营。
老李就是其中之一。
陆夫人有些犹豫，“内务的事……也让老李查吗？”
她担心的是家丑不可外扬，要真是家里什么人做的，落在别人眼里那都是他们陆家成了笑话。
陆江叹了口气，“夫人，这个时候全家的性命总比面子来得重要……”
陆夫人闭了闭眼，“查吧！”
老李很快就上手了，先从最近几日开始往前倒查，排查国公府对外接触的奴仆，然后是各院主子——也就是陆焉语的两个嫂嫂。
另一边的书院，云归通过周崇昱的暗卫，也实时掌握老李的侦查进度。
“我倒是想起一个事儿……”翻完这几天老李盘查的结果，云归坐在周崇昱对面，手肘支在书案上撑着脑袋，“还记得七日醉不？”
“嗯？”周崇昱从学生的作业中抬头，“你想说什么？”
“七日醉中的NPC啊，据说都是以现实生活中的人的一缕气为依据重现，你说……我梦里那几个对我下手的人，会不会是突破口呢？”
周崇昱不回答，反问，“老李现在查到哪儿了？”
今天暗卫的情报他还没来得及看。
“他现在在查大嫂房里的人，目前还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唔，这进度比他想象的慢点儿。
于是周崇昱才问：“梦里对你下手的人是谁？”
“是二嫂的一个陪嫁嬷嬷，还有那个陪嫁嬷嬷的一个远房表亲……”
“暗一。”周崇昱对窗外的空气说道，“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老李。”
“会是二嫂的人吗？”云归抬起头，好奇地问。
周崇昱摇摇头，“现在还不好妄下定论。对了，情报里有另外一个合伙人的消息了没？”
云归摇摇头，眉心微微皱起，“关于这个，暗卫那边还是一无所获……会不会人早就被……”
云归用小胖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282章 循环游戏40（）
别说这动作做起来还挺搞笑，周崇昱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就算人死了，也要查出来是谁，给田歌一个交代。不然她不会安心地上路。”
说起田歌，云归就想起那天被鬼魂阴气支配的恐惧，“做过实验没？猜想、假设再验证……我想我们可以先做几个假设……”
“哦？你想怎么假设？”
“许晴晴一开始就从陆远一家上面布局，那么陆明宽看上田歌，是不是有人怂恿帮助呢？”
“继续。”
云归见周崇昱不阻止，脑洞继续大开。
“这剧情要我来写，我会这么来：要么买通陆明宽身边的小厮，要么派遣当地与陆明宽年龄地位相差无几的男生接近陆明宽，怂恿他犯事。结合田歌鬼魂承认不止陆明宽一人侮辱了她，那么后者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不得不说，云归已经猜中了开头。
云归说了半天，发现周崇昱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忐忑地停下了滔滔不绝的猜测，“怎么……我猜的不对吗？”
周崇昱摇头，“你猜的很有可能，不过真正断案，凭借主观猜测，往往容易陷入恶性循环……”
“停！”云归这几天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