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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龙轩近几日平静表现,令苏浅莜觉得那日的他,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哎~~”苏浅莜第n次叹气。
一侧小昭听的心中发慌:“苏姑娘!您若实在闷得慌,奴婢陪您去御花园走走!”
“不去!”自从进入宫中,苏浅莜就没有一日未去御花园,不是她想去,而是宫内只有御花园对她开放。
小昭何尝不清楚,苏浅莜如今尴尬的处境;可身为奴婢的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小昭!你先下去,我回寝室休息一会!”苏浅莜打个哈欠,起身朝寝宫内行去。
“……”小昭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未说出,最终默默退下。
苏浅莜躺与床上,脑海中仅存的几只瞌睡虫,却倏然逃逸,害的她辗转难眠。
“啊!要死了!”苏浅莜大叫,猛然起身;手掌轻怕自己的脸颊:“在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疯掉!”苏浅莜下床,准备给自己找些事情干,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思考良久,苏浅莜眸光顿时一亮:“对了!我怎么将他给忘了!”苏浅莜猛然拍了下脑袋:“司徒萧!姐姐我来了,你给我好好等着接招吧!”苏浅莜磨牙,大步流星走出寝室。
晌午,司徒龙轩回至寝室,便见苏浅莜柳眉紧蹙坐于桌边。
“怎么了?”司徒龙轩走至苏浅莜身侧,关切询问。
苏浅莜抬眸,樱唇紧紧抿起。
“到底发生了何事?”司徒龙轩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害怕皇上趁他不在时,前来找她。
“……”苏浅莜依旧未语,只是眸光紧紧盯着司徒龙轩:‘……众皇子中,根本就没有司徒萧这个人,你与司徒龙宇为何要编出这个谎言?你是不想让我找到那个人,还是想借机隐瞒着什么?’
察觉苏浅莜周身隐隐散发出的怒意,司徒龙轩一阵不安,手臂轻轻环上苏浅莜香肩:“莜莜!不要吓我,到底出了何事?”
苏浅莜倏然合上眼睑,深深吸了口气,不想因为曾经的过往,而破坏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莜莜……”
“奴才参见大皇子!”一名小公公,神情急切闯入寝室。
司徒龙轩不悦蹙眉,如利刀般的眸光射向小公公:“何事?”
接触到司徒龙轩目光,小公公身子一抖,慌忙垂下头颅:“启、启禀大皇子!皇上有要事找您商议,令奴才宣您速速前去!”
“嗯!知道了!你先外面候着!”
“是!”小公公应声,忙不颠退出寝室。
司徒龙轩垂眸,望着怀中人儿:“莜莜……”
“你先去吧!其它事情回来再说!”苏浅莜恢复平静,淡然开口。
“……”司徒龙轩深深凝视满怀心事的苏浅莜,想要留下陪她,却又不能不去皇上那儿:“……在寝室乖乖呆着,我去去就回!”
“嗯!”
司徒龙轩带着满心疑惑与担忧,与小公公前往御书房。
踏入御书房的刹那,司徒龙轩便敏锐察觉出气氛的诡异。
“儿臣……”
“不必行礼!”皇上坐于书桌前,嗓音中充斥着无力感。
司徒龙轩心中一突,隐隐觉得必有什么大事发生:“父皇!不知您唤儿臣来此,所为何事?”
皇上倏然一声长叹,眸光望向不远处之人:“还是让你九皇叔与你说吧!”
司徒龙轩未语,眸光转向端坐与椅子之上,神情哀痛的司徒萧寒。
察觉司徒龙轩探究目光,司徒萧寒顿时老泪纵横:“轩儿!九皇叔在这儿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俊儿!”
司徒龙轩眉宇微不可见蹙起:“皇弟他出了何事?”
“他、他……”司徒萧寒悲痛交加:“……他这臭小子,为他安排的有缘人他不要,偏偏要一个家室平庸的女子,若是此女子与他有缘也就罢了,但国师却明确提醒我,此女子并不是他的有缘人;可俊儿他却偏偏不听,为了能与那女子在一起,甘愿承受丢去性命的危险,‘要’了那女子……”剩下话语不用司徒萧寒言明,司徒龙轩便已了然。
“所以九皇叔来找我……”是想劝我为了皇弟,而放弃我所爱之人!
“我知道你的为难,可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司徒萧寒悲痛欲绝,给人的感觉,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两年前,锌儿因皇室诅咒而永远的离开……如今,我的膝下就只剩下俊儿这一个孩子,我再也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轩儿!九皇叔求你,为了俊儿,为了整个皇室子孙,答应九皇叔的请求吧!”
司徒龙轩唇瓣紧紧抿起,脑海中浮现那个自小便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叫着自己大皇兄的身影;画面倏然一转,他与苏浅莜相处的点点滴滴,又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此时的司徒龙轩,仿佛是冰火两重天;一方面不希望司徒俊出事,另一方面又万分舍不得苏浅莜;两种矛盾至极的思绪,令司徒龙轩整个人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纠结中。
“轩儿!国师说,他最多可以为俊儿延长三个月的性命,一旦超过三个月……”司徒萧寒哽咽,绝望的话语终是说不出口:“……轩儿!九皇叔求你,求你看在你们自小的情分上,救救俊儿……轩儿……九皇叔求你……”
司徒龙轩望着,哭的仿若孩童般的司徒萧寒,心中堵得说不出话来。
“轩儿!父皇希望,你为了俊儿为了整个皇室子孙,答应吧!”沉默良久的皇上,幽幽开口劝说:“你有没有想过,身为皇室家族一员的澈儿与梦儿,他们身上同样带有着皇室诅咒,万一将来的某一日,他们也……”皇上点到为止,未再继续说下去。
司徒龙轩心尖一颤,因为他一直故意忽略的事情,今日终是被提到明面上来说。
‘若是有朝一日,面临死亡的是梦儿与澈儿……届时,我又将如何抉择?!是为了她放弃孩子,还是为了孩子放弃她?’司徒龙轩眼底充斥着血红,因为无论最终选择哪一个,他势必都会后悔终生。
“轩儿!父皇知道你的为难,也知道梦儿与澈儿需要母后;若是有其它办法,父皇又何须如此……”皇上幽幽长叹,其中包含着太多的无可奈何:“……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吧!”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是皇室等待千年之人。
“父皇……”为何现在每个人都要逼我?莜莜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只因她能破解皇室千年以来的诅咒,我们就可以残忍取了她的性命?!若是如此,我们又与屠夫有何区别?莜莜她又是何其无辜!
皇上再次幽幽长叹:“朕知晓你心中所想,但为了整个皇室后代子孙,朕甘愿背负所有罪名……”说至此,皇上神情开始慢慢变化:“……因为她是澈儿与梦儿的母后,朕才一再给你接受的时间……但今日,朕在这儿将话撂下,哪怕你一千一万个反对,朕也会用她的鲜血来做祭奠!”
“若是我不答应呢?!”
“朕说过,你的反对无效!”皇上直视司徒龙轩,态度强硬。
司徒龙轩回视皇上:“我若带她离开,你们……”
“你认为有国师在,你能安然无恙带着她躲藏一辈子?!”皇上冷声打断司徒龙轩未说完话语:“朕没想到,你竟真愿意为了一名女子,而放弃整个皇室!”皇上嗓音中,充满对司徒龙轩的失望。
“我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爱?!”皇上轻嚼这个字:“你为了这个‘爱’字,可以抛弃自己的国家与责任,难道你也要为了这个‘爱’字,抛弃自己的两个孩子?”
“……”澈儿与梦儿,终是司徒龙轩心中过不去的楷。
他可以背负整个皇室的骂名,选择自己所爱之人,但他却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将来他的孩子死于他自己面前。
“轩儿!不是九皇叔自私,而是整个皇室都需要她……”司徒萧寒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司徒龙轩:“……若是九皇叔的血液,可以拯救整个皇室,九皇叔绝对愿意奉献出自己的性命;可关键是,九皇叔的血液,根本破解不了祖先遗留下来的诅咒……”慢慢驶至司徒龙轩身侧的司徒萧寒,倏然毫无预兆跪于司徒龙轩面前。
“九皇叔!”司徒龙轩一惊,急忙伸手去扶:“有什么话,您起来再说!”
“不!”司徒萧寒避开司徒龙轩手掌:“今日为了俊儿,为了整个皇室后代子孙,我会一直跪到你答应为止!”
“九皇叔……”
“轩儿!九皇叔方才所言,并不是在说大话;只要你答应九皇叔的请求,九皇叔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她的命!”司徒萧寒脸上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神情极其认真。
“……”良久,司徒龙轩嗓音沙哑低语:“……我想去看看皇弟!”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生死相随()
昏暗房间,一名长相如玉般的男子,静静躺与床上。
床边,一名清秀的妙龄女子,则默默垂泪。
听闻开门声,妙龄女子急忙擦拭掉脸颊泪水。
司徒萧寒看见该女子,眉宇皱了皱,却又什么也未说。
“念柔叩见九王爷!”
“嗯!”司徒萧寒冷漠应了声,指了指身侧司徒龙轩:“还不给大皇子行礼!”
念柔闻言,忙轻轻抚身:“念柔叩见大皇子!”
“不必多礼!”司徒龙轩唇瓣微启,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床边:“他刚睡下?”
“启禀大皇子!他已睡下有些时候!”念柔如实回答,眸光痴痴凝视司徒俊熟睡容颜。
司徒龙轩轻轻点头,眸光转向司徒萧寒:“九皇叔!我想与他们单独待会!”
“好!”司徒萧寒对此没有意见,深深望了眼床上睡熟之人,轻手轻脚出了寝室。
“大皇子!需要将阿俊叫醒吗?”念柔轻声询问。
“叫吧!”
念柔坐至床边,玉手轻晃熟睡中的司徒俊:“阿俊!醒醒!阿俊……”
随着念柔呼唤,熟睡中的司徒俊缓缓睁开眼睑,待瞧见面前人儿红肿双眼,心中不由一痛:“怎么又哭了?!”
“没有!”念柔别开眼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哀伤:“对了!大皇子找你!”
司徒俊先是一愣,随即顺着念柔目光望去:“大皇兄!”
“看你的气色还算不错!”司徒龙轩唇畔勾起一抹牵强笑意。
司徒俊挠头一笑:“反正事情已经注定,开心也是一死,伤心也是一死,倒不如开开心心,与自己心爱之人共度最后美好时光!”
“你倒是想的开!”司徒龙轩知晓,司徒俊自小看事情,便比一般人看得开,没想到他在生死问题之上,仍旧如此。
“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司徒俊指尖,爱怜抚上念柔脸颊:“……是死在自己心爱之人手中!”
“阿俊……”念柔眼底,不受控制浮出一层薄雾。
司徒俊见状,即刻沉下脸色:“难道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
念柔闻言,急忙深吸一口气,压下眸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我没哭!我没哭……”
“哎~~”望着她慌张令人心痛的容颜,司徒俊无奈一声长叹:“……真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身子前倾,疼惜轻吻念柔红肿眼眶。
念柔脸色一红,身子微微后退:“阿俊!大皇子在……”
司徒俊斜视司徒龙轩一眼:“没事!让他这个孤家寡人在一旁羡慕吧!”
“……”司徒龙轩。
“阿俊!别闹!”念柔娇斥,羞红蔓延至耳根。
司徒俊爽朗大笑,宠溺捏了捏念柔脸颊:“你总是这么可爱!”
“咳!”司徒龙轩故意干咳一声,示意司徒俊适可而止。
司徒俊淡然瞥了眼司徒龙轩:“怎么?嫉妒羡慕恨?!”
司徒龙轩失笑,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你可否听九皇叔提起,其实你还有一线生机!”
“没有!他未曾对我提起过……”司徒俊眼底,慢慢浮现出一抹希翼光芒:“……大皇兄!难道皇室诅咒已有破解之法?”
“嗯!”司徒龙轩轻轻点头;但当想及破解诅咒所要付出的代价时,司徒龙轩脸上神情显得有些僵硬。
司徒俊敏锐察觉出司徒龙轩的异样:“大皇兄!是否破解该诅咒与你有关?”
司徒龙轩无声长叹,眼底有着明显挣扎之意:“可以这么说!”
“……”司徒俊眸中充满疑惑:“……大皇兄!皇室诅咒为何会与你息息相关?”
“与之息息相关的不是我,而是莜莜……”司徒龙轩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竟是皇室等待千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