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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沙发处,用力将沙发翻到一边。
只见在下面压着俩个人,她们睁大了眼睛,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瑟瑟发抖。
米勒向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失望,因为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这是俩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眼睛旁边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花了,精致的小脸苍白得可怕。
剪裁得体的衬衣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紧身的短裙刚刚遮过圆润的臀部,细长的双腿被黑色丝袜包裹住,丝袜上有几个不规则的破洞,给俩人平添了几分妩媚。
“不用怕,我们没有恶意,是来帮你们的。”
烟白山来到近前,弯下腰对着二人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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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办公室里,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照射在红木质地的办公桌上。
一名身穿杰尼亚西装的男子坐在皮质的转椅中,圆滚的肚子将做工细致的西装撑得发紧,地中海的头型上打着油亮的发蜡,一对细小的眼中精光隐隐。
在办公桌的另一面也坐着一名男子,削瘦的下巴看起来非常迷人,黑框眼镜给他带来了儒雅的气质。
“罗总,请您再给我个机会。”眼镜男双手不停揉搓着衣角,有些拘谨的说道:“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哦?”被称为罗总的男人眉毛上挑,轻笑着说道:“为什么?”
“我母亲正在住院。”眼镜男急切地说道:“我还有孩子在上小学,我妻子刚刚被查出患有乳腺癌,我需要钱,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真的不能。”
“你妻子有乳腺癌?我怎么不知道?”罗总脸上满是玩味的笑着,轻轻咳嗽了两下继续说道:“要不是半年前你老婆来求我,我早就把你开了。”
眼镜男听到这句话后混身竟然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粗壮的手臂上肌肉鼓动,因为太过激动,整个脸膛红得发紫。
男子深吸了几口气后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他最后妥协地说道:“罗总,我一直认真工作,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改正。希望您再给我个机会,求您了。。。。。。”
“哈哈。”男人用短粗的手指拿出一支香烟,点燃。他大笑着说道:“我说烟白山,你是个聪明人,你为什么会一直工作到现在?我想你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你就别在这耍赖了,我们这又不是慈善机构,你去财务多提一个月工资,赶紧滚吧。”
淡淡的烟雾在俩人之间升起、散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没办法转变了,何况烟白山并不傻。
烟白山微微眯起双眼,死死盯住对方,一字一顿的狠狠说道:“你、记、住。。。。。。”
叫做罗总的男人忽然间竟然不敢和烟白山对视,因为他发现对方眼中竟然亮得吓人,那浓重的杀意近乎实质。让他不由自主地向椅子里面用力靠了靠,似乎后背上传来的温度能让他安全些。
烟白山双手扶在办公桌上轻轻一推。
“吱扭。。。。。。”
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在屋内回荡,烟白山坐在轮椅上缓缓向后退去。。。。。。
第十二章 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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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如洗,万里无云。
头顶一轮烈日像个火球般怒放着自己的生命,路旁的树木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叶子被晒得卷起,偶尔吹起的风并不能给人们传来些许凉意,反而带起一阵阵热浪席卷着大地,空气中如同掺杂了火药,只要有点火星儿就会爆炸。
粗糙的柏油路面裂开条条拇指宽的缝隙,像一条不见头尾的丑陋巨蛇般蜿蜒扭曲着延伸向远方。道路两旁是一望无垠的田地,成片的大豆带着微黄色,它们正趋近成熟。一人多高的玉米屹立在蔚蓝的天空下,无边无际,像忠诚的哨兵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
这些庄稼孕育着生命,象征着未来,没有这些粮食人类无法延续。可是现在却丝毫感受不到生机的存在,没有鸟儿呜叫的声音,没有啮齿动物啃咬植物根茎的声音,也没有夏季独有的蝉鸣声。
只有万籁俱寂、一片死寂。
道路远方热气腾腾,上升的热浪将景物烘托得不太真实,三个人影由迷离的气流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手中抱着一只黑色的破盆,肩膀背着一把95式步枪,汗水顺着线条明朗的脸颊滑落,落在地上只发出“滋”的一声便被蒸发掉。结实、健壮的身躯被烈日晒成了古铜色,在阳光下闪耀着狂野的气息。
另一个人则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碎发,粗大的鼻孔不断呼出热气。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可乐,拧开盖子后送到嘴边一口气喝了半瓶,他像一只受热过度的小狗似的伸着舌头说道:“咱都走了一天了,这真是历尽磨难、千辛万苦才走到这啊!咱出了城之后会是什么样?还有没有那变异人?还有没有飞盘子了?”
还有一人看起来已经气若游丝,本就削瘦的身材还被晒得乌黑,看起来就像非洲逃来的难民,他一下子抓住了“粗鼻孔”的手,千娇百媚的说道:“人家不行了,走不动了嘛。”
“哎呀,哎呀哎呀……”
“粗鼻孔”赶紧将他甩开,被抓过的手不停在身上磨蹭,好像粘了什么看不见的病毒,倒三角的眼睛狠狠瞪着他,大声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恶心死我了。”
这三人就是张一诺,王富贵和李断山。
城中已变成一座死城,人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仍然不知所踪。
不断从头顶飞过的飞盘胡乱的轰炸着建筑物。他们无处可去,留在城中早晚是死路一条,于是三人商量后决定出城,去其它城市看看或许会有转机。三人小心翼翼躲避着飞盘,在路上搜集着一切能用上的资源,就这样三人缓慢前行,终于来到了这,穿过这一片田地就算逃出了那座死域。
人们总是这样,当自己陷入绝境的时候就觉得每一个人都过得比自己幸福,当自己的地方破败不堪时,就幻想着其他人的地方一定是平静、祥和,充满美丽的风景。
“我们要对生活充满希望嘛,不能做个悲观主义者。”
看见这俩人患得患失的表情,张一诺扫视着四周,微笑着说道。
“呵呵,大哥你说的对。”
李断山歪着头,甜甜一笑。
张一诺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差点儿被他这甜笑亮瞎了双眼。张一诺紧了紧肩膀上的枪带,转头对二人说道:“要是逃了出去,你们想干什么?”
“我得好好洗个澡。”李断山用手抚摸着自己那被晒成黑土豆似的脸,急忙答道:“我还得做个面部护理,我觉得我最近皮肤不是太好。”
“你已经很美了,不用再搞什么护理了,你说你怎么出生在了这个国家,真是生错地方了,泰国才应该是你梦中的故乡嘛。”
王富贵眯着他那倒三角的眼睛说道。随即他又满脸期待,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脸色通红地对张一诺说道:“大哥,我出去之后,我。。。。。。我。。。。。。我得找个女人,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也不知道是个啥感觉,你懂得。”
“不不不,我也不懂。”
张一诺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紧忙否认道。
话音未落,张一诺又点着头说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哼。”
李断山冷哼一声,噘着小嘴说道:“色狼、流氓,不正经。”
“就你正经。”
张一诺和王富贵异口同声的说道。
李断山“啪”的一声,在王富贵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说道:“就会欺负我。”
“还有他呢,你怎么不打他。”
王富贵揉着肩膀,用下巴指向张一诺。
“你管不着。”
李断山双手掐腰,大声说道。
“不好啊。”王富贵耸着肩膀撞了撞张一诺,嘬着牙花子小声说道:“老张,我觉得你已经被锁定了,你现在很是危险啊。”
张一诺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三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这一路上倒也并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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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沉,毒辣的阳光变得柔和起来,如海似浪的庄稼覆盖上了一层金黄色,蒸笼一般的热浪逐渐退去,天地间又恢复了清明。
“哈哈,我们出来了。”
王富贵大声笑着说道,笑得像个孩子,脸上的汗水被他震得滑落。
“得救了。”
李断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泪不争气的由眼窝内涌出。
张一诺微微牵动着嘴角,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了,但是他控制着自己,他不能手舞足蹈,因为,现在这样比较酷。。。。。。
成片的庄稼已经被甩在了身后,前面是油绿的草原,一掌多高的嫩绿色一碧千里,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
三人完成了最初的梦想,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或许就是希望的开始,刚刚脱离那座死城的兴奋感让几人开始忘乎所以。
“女人,爷们来啦。”
王富贵展开双臂,在草地上忘情的奔跑,如果在他裤腰上拴个绳,他就能像风筝一样飞起来。
“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断山红着眼圈,一抽一抽地说道。
“去前面找找,看有没有人家,天色不早了,我们不能在草地上过夜啊,蚊子就能把你给抬走。”
刚刚脱困的兴奋感充斥着整个身体,但张一诺仍然保持着一丝清明。他将趴在自己胳膊上吸血的小“飞行员”一巴掌拍成肉沫,殷红的鲜血在掌心扩散成一个黄豆大小的红点。
张一诺皱着眉,总感到有些不对劲,他把手掌摊开,将血色暴露在二人面前,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
“蚊子。”
二人莫名其妙的说道。不知道张一诺在搞什么花样。
“可是。”张一诺微微含首,疑惑的说道:“在城中这几天里,我从没碰到过一只蚊子,哪怕任何一种生物,都没见到过。”
闻言,二人也开始回忆起自己是否有此遭遇,张一诺没说的时候自己还没注意,但经此一提,二人越来越觉得心惊。果不其然,在这几天当中确实没碰到过蚊子、苍蝇,哪怕是任何有生命的物体,连个蛆都没见过。。。。。。
“呵呵。”
王富贵干笑两声,摇头晃脑的说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已经真正从那座死城中逃脱了。”
王富贵看着那趴在自己手背上拼命吸血的大花蚊了,笑呵呵的脸上满是幸福感,好像那大蚊子是他儿子一样。
听王富贵这么一说,张一诺觉得好像也有那么一丁点儿道理,他释然地说道:“走吧,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会喘气儿的。”
三人勾肩搭背,笑嘻嘻的向远方走去。
还没等走上几步,张一诺却放慢了速度,他眯着眼睛,手搭凉棚放在额前,探头探脑的向远方望去。
王富贵和李断山二人发现了张一诺的异常举动,也有样学样的向远处张望。
张一诺感观比普通人敏锐许多,他能看见的事物,王富贵和李断山却看不得清楚。
“那是?”
张一诺指着地平线上那有些模糊的景物说道。
“嗯?”
王富贵倒三角的眼睛使劲瞪圆,但仍是个倒三角,随口说道:“那是太阳照出来的影子吧,你看延着地平线,那一圈都是。”
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隐约有一道黑线将这片土地圈住。
“不对。”
张一诺肌肉开始绷紧,目光变得税利。
远处的黑线慢慢变得清晰,逐渐放大成为成群结队的黑影。黑影的速度很快,众人开始认清其中内情。
只见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全部都是四肢健全的人。
“是人,有人啊。”
李断山蹦跳着向远处挥手。
张一诺抓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按倒在地,伸手盖住了他的嘴。
李断山“嘎”的一声被按倒,疼得他面容扭曲,但又无法反抗,只好乖乖躺在地上。
“回去,我们回城里去。”
张一诺放开李断山,沉声说道。
“回去干什么,我们才刚逃出来,那城就是一座坟墓,我们被困在里面就是活死人。”
王富贵不服气的说道。
“那起码你还是活死人,而不是真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