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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那位赐下解药,不得不说杜云锦身边的这名侍女真是愚蠢得无以复加。若是能求来解药,那位又何必给杜云锦赐下“梦断”!
不过……能让杜云锦用“梦断”,看来那位对杜云锦这丫头的忌讳还真非一般,又或许是宣元殿的那位对杜博承忌讳颇多,怕自己能借着杜博承的这道罡风展翅高飞。
第二十二回 忽发急症(2)()
萧瑀的手搭在门上,侧头扫过一眼郭厚生。“你在外面等着。”
“是。”郭厚生依旧没有抬头,等到萧瑀进到屋内,便如门神般面无表情地盯着四周。
黑夜里,有几双眼睛默默地看着这座还亮着微弱灯光的东厢房。
“这是?”
对于东厢房,萧瑀自不会陌生,绕过里间的屏风,便能看见纱幔后隐约的人影。
雁回错愕地回过头,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萧瑀,这才跪在床边向萧瑀行礼。
“罢了,”萧瑀一脸着急,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望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杜云锦,对雁回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雁回望了眼床上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的杜云锦,动了动嘴唇却没将实情说出来。
面对雁回的欲言又止,萧瑀心中冷笑,面上依旧挂着焦急的神色。“来人,来人!”
门外的小宫女被屋内忽然传来的太子声音吓得一个冷颤,睁开双眼又看见一张放大的郭总管的脸,顿时就被吓得摔倒在地上。
郭厚生冷冷地瞥过她一眼,掸掸身上的衣裳,慢悠悠地朝屋内走去。
“殿下,小人在。”
“快去传御医,太子妃不知何病,已不省人事。”萧瑀小心地将杜云锦抱到自己的怀里,连声催促着郭厚生。
郭厚生抬眼看见昏迷中的杜云锦,也是一脸的惊慌,慌慌忙忙地就朝屋外走去。
“郭总管!”雁回见阻止不及,干脆一把抱住郭厚生的腿,将他硬生生地留在屋内。“殿下,小姐这是旧疾,只是发病时看起来比较凶险,只要好好休息,明日就能恢复了。”
“这种旧疾?”萧瑀看着雁回,眼神如湖水般平静,却又深深地瞧不见底。“厚生,你可听说这样的疾症?”
郭厚生颇为诚实地摇摇头,诚恳地回道:“小人从未听说。不过殿下明鉴,娘娘自幼长在边疆,有这样不为人知的疾症也是有可能的。”
雁回本被提到嗓子眼的心在听闻郭厚生的话后慢慢地放回原位,她慌张之中想出来的借口,以为会被太子毫不留情的戳穿,幸好这位郭总管肯为她圆谎。她随即向郭厚生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也许吧。但总归要传御医来仔细瞧瞧,宫里不比边疆,医术高明的御医有不少,定会有人能将锦儿这旧疾治好。”萧瑀说罢,眼神一黯,怜惜地望着在自己怀里的杜云锦。
她那张脸向来没多少血色,好不容易在东吾山上给养了点红润出来,这一折腾连原来都不及了。
“殿下……”雁回正准备再次劝阻,没想到杜云锦此时却悠悠地醒转过来。
那样被笼罩在光晕里的萧瑀,和她记忆里的少年重叠起来。杜云锦嘴角慢慢咧开一个笑容,她的手缓缓地抚上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容。
方才被疼痛折磨得昏迷过去的她,像是沉入冰冷刺骨的冰水深处,却不知从何处照射来一缕阳光,然后那暖意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在她的眼前开出一朵绚烂夺目的花来。
“阿瑀……”
她喃喃唤出声,迷蒙的双眼却不知梦落在何处。
第二十二回 忽发急症(3)()
“阿瑀,我不疼。”
如同幼时乳母曾用过的安抚手段,萧瑀轻轻地拍着怀中杜云锦的背,淡淡地应声:“我知道。”她那张失去血色的脸,比窗外的月光更加惨淡。
他的怀抱很温暖,她很想就此沉稳地睡去,可那股四处窜来窜去的痛意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可以咬牙坚持,让军医从身上拔出长箭,但“梦断”的折磨并非如此容易被熬过。它肆无忌惮地,又毫无规律地发作,软绵绵地像是春末的那一场梅雨,稀稀疏疏地总不见停。
他低头就看见她紧紧皱起的眉,原本清丽的容颜都已然变样。他没有尝试过“梦断”,可能被那位用上,想必都不是普通的效用。
“把裕王送来的礼物拿过来。”
“裕王?”他忽然吐出的一句话,让雁回傻了眼。明明现在就是应该安抚小姐的状况,怎的太子要什么裕王的礼物?她没有反驳,却以沉默小小地提出自己的抗议与微微不满。
雁回没动,郭厚生倒是手脚并用,将搁在一旁梳妆台上的盒子拿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奉到萧瑀的手边。
萧瑀和郭厚生都没有理会万分错愕的雁回,主仆两人通力合作,将那串冰糖葫芦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扳下一颗,塞进了杜云锦的嘴里。
香香的甜味转进嘴里,竟将身体里的那股缠绵不休的痛意赶走得干干净净。杜云锦缓缓地睁开眼,疑惑的目光落在萧瑀手边的那串少了一颗的冰糖葫芦上面。
面对她的疑问,萧瑀淡淡地笑了笑,一边将剩下的冰糖葫芦放回盒子里,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解释道:“我那个九弟,平日里就喜欢研究这些药物种种。若是他送出的东西,必定不会是什么俗物。”
这一番话说得杜云锦苍白的脸上浮出两团不太正常的红晕,她当时瞧着只觉得是街上随意都能买到的冰糖葫芦,以为是因为裕王从小娇养在深宫不识得这些俗物,所以才会拿冰糖葫芦当做礼物送人。现在听萧瑀娓娓道来,那位裕王爷出手还真是不凡。
若是此刻有条地缝,她恨不得缩成条线地钻进去,可左看右看,能让她钻的也仅有被窝而已。
萧瑀看着那团不断拢起的被窝,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虽淡却深达心底。他憋住笑意,招过郭厚生慢慢地朝屋外走去。
杜云锦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哪怕里面闷热难耐也不敢轻易探出头。想她日间还信誓旦旦地笑话裕王,一转眼被嘲笑的人就变成了她自己,尤其还是当着萧瑀的面。
脚步声越来越微弱,渐渐地消失在寂静的夜里。杜云锦这才从被子里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雁回,无声地询问萧瑀是否已经离开。
“殿下和郭总管都已经离开了。”雁回瞧破她的心事,回头仔细探看了一番,确认屋内只剩下她们主仆两人后才对她说道。
“走了便好了。”杜云锦长长地松了口气,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目光四处转悠一圈,最后停留在那个装有冰糖葫芦的盒子上,脸色随之一沉。
那一颗冰糖葫芦就能压制住“梦断”的毒性,如果说这只是个巧合,想必没有谁会相信吧!杜云锦眼睛半眯起来,能够精准地对症下药,那位裕王肯定也是知道“梦断”的存在。
不过他是小陈氏的儿子,会知道也不算奇怪,但为何杜云锦总觉得这里面还隐隐地藏着什么别样的隐情……
第二十三回 中秋宫宴(1)()
竹影摇动,丝丝凉意窜入屋内,矮案上冰纹裂彩宝胎花瓶内的几支浅黄色菊花随风轻轻摇曳。
萧瑀面前的书,过了许久还停留在最初的那页上面。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改动,因此候在书桌前方的郭厚生也没有动,整间屋子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之中。
随着那道风,一身黑衣的人再次出现在这间隐于东宫花草树木的书房内。
“怎么样?”
萧瑀依旧未曾抬头,轻描淡写地询问着,似在随意挥毫涂出一幅淡然山水图般。
“庆王仍旧称病不出。”
黑衣人的回答简洁,郭厚生微微地皱起眉,他抬眼朝上位的萧瑀看去,说道:“他若是这么一直不出,那么殿下前段日子的毒便是白中了。”
萧瑀嘴角路出一抹淡然的笑,话语透着讽刺:“我本也没指望一次中毒就能将他拉下马,我不过是想在天下人的心里种下一根刺。他是风头正盛的庆王,我在他母妃的宫里中毒,有心人都会多想。如今父皇越是不惩处,对我而言却并非是件坏事。”
郭厚生仔细地想想他的话,似乎也的确如此。庆王素来恩宠最盛,要想用太子的一次中毒来拉他下马机会就是不可能的事,不若就此让他的狼子野心宣之于众,将来一旦成事太子要对他有什么处置,也不算嗜杀亲足。
“凌七,还有何事?”萧瑀将面前的书彻底合上,目光看向笔架上悬挂着的徽毫。前几日,杜云锦偶然看见他作画,便说是要向他学作图,他还没有想清楚到底要教她画什么。
“还有便是,庆王近段时间虽然闭门不出,但却未和梁相断了联系。”
萧瑀闻言,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径自说道:“他约莫还是想娶梁乃心吧。”
“殿下……”郭厚生听闻他吐露出这句话,脸露担忧之色地看着他。毕竟那个女子是和他一同青梅竹马长大的,两人间的情分也正如外界所传闻的一般无二,确实曾有过私情。对于那个美丽无双的女子,郭厚生并不十分喜欢,却因为她的家世而对她和颜悦色,若是要论天下间谁是萧瑀的良配,自然当属那位梁家小姐。
萧瑀朝凌七点点头,黑影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干净。他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向郭厚生招招手,便跨出门去。
窗外月色如旧,他眸子里流转的颜色更深了些。郭厚生安分地跟在他的身后,再也未发一语。
书房这里人影摇晃,杜云锦的东厢房内亦是如此,雁回正将今日出门时收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转告给杜云锦。
“今上这份心也偏得太凶了些。”杜云锦懒洋洋地卧在窗台下的软榻上,这几日天气开始转凉,她却仍旧贪恋着凉风不肯挪动。
“今上确实偏心,便是寻常百姓家也难有这般偏心的父亲。”雁回并不清楚萧沨不喜萧瑀的真正原因,只平心而论地觉得萧沨对萧瑀实在太差,就算再怎么偏爱,但嫡长子中毒怎么着也应该查查,哪里有这般不闻不问之理。
第二十三回 中秋宫宴(2)()
“不过这份偏心怕是最终会让心爱的儿子吃尽苦头。”杜云锦微微地笑了起来,她虽不懂朝中权谋,但这么浅显的道理倒是也明白一二的。“既然他不查,那么我们们就自己查,我一定要把那个下毒害阿瑀的人给揪出来,鞭尸示众!”
她是万般不会相信下毒的真凶是清妃,清妃之所以能坐稳宠妃之位那么久也是有一定的手腕,不会蠢到做这样明显牵连自己的事情。可那个在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她思来想去,唯独有栖梧宫的那位有最大的嫌疑,但那位此时动手也不是适合的时机。那位与清妃一直都有嫌隙,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能将清妃母子一次击倒,那么太子遭遇不幸,最后的受益者只会是庆王而不是她。杜云锦想以那位的智慧,定不会做这等赔本的买卖。
那么剩下的,就没有谁会有明显的嫌疑。也正因为想不出来,杜云锦才必须将他给抓出来,否则明枪易躲,暗箭却十分难防。
“让元叔再费点心思,好好查查,必要时动用在京中的人脉。”
“小姐……”雁回听到杜云锦最后的这一句猛然抬起头,面有犹豫地说道:“小姐,若是动用了京中的人脉,只怕会引起今上的猜忌。”
雁回说的疑虑,杜云锦自然都是清楚的,但如今她只身在东宫中,莫说查探什么就连进出宫门都非易事,也只能动用杜家在京中的人脉。杜家并非后起的新秀门第,即使在被前朝帝王所厌弃,也能延续百年,这样的家族当然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杜博成领兵在外,若是在京中无人为后盾的话,很容易就被皇帝所猜忌,然而武将与文臣结交亦是皇帝的大忌,因此非要必要时是不会轻易动用这些被深埋的人脉的。
“另外,庆王还与梁相有所往来么?”提及梁相,杜云锦自然是想起那日在御花园里遇见的美丽女子,以及她与萧瑀之间的一幕幕,心里顿时就不舒坦起来,连带着话语都变得不自主地清冷。
“坊间传言,庆王妃的人选必定就是这位梁相的幼女了。”
“他倒是真会挑。”杜云锦将手里已然凉掉的茶杯搁下,望着窗外的夜色淡淡地说道。日子似乎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就从炎热的夏季转到微凉的秋季,也许再过些日子就能看见那绵延不绝的大雪纷飞了。在月牙城的时候,她最爱的就是冬季,抱着暖炉坐在城门上,看着一望无垠的苍茫大地被覆盖上厚重的白色,映照在柔柔的月光里。
雁回偷偷地打量了眼杜云锦的神色,见她并无